這一夜,纏綿不休,直至累到沉沉睡去。
小落早上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他閉着眼睛,平時都沒有發現他的睫毛有那麼長,密密得像一把小扇子,他的脣薄而性感,脣周圍有一圈青青的胡茬,好奇的擡手摸了摸,有點扎手。
想要支起身子,才發覺根本都動不了,低頭一看,他的一隻胳膊橫跨過來搭在她的腰上,一隻腳則架在她的腿上,把她摟了個嚴嚴實實。
汗!這人平常看起來坐有坐相,站有站姿,怎麼卻這麼沒睡相。
小心翼翼的想要從他的“魔掌”下脫離,稍稍一動,頓時齜牙咧嘴。兩條腿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又痛又麻,幾乎動彈不得。
哎,真是造孽!昨晚上那樣的瘋狂,終於要自食其果了吧!
沒想到,她這麼輕微的一動彈,他立刻醒了,犀利的眼睛一睜開,手上稍一用力,立刻將她帶倒,重新跌入他的懷中,正撞上他的下巴。
“嘶!”吃痛的低呼一聲,賀蘭卓皺了皺眉,身體稍一傾斜,就要給她一個懲罰性的早安吻。
“唔,別!”看穿他的意圖,她立刻小手一擋,攔在自己的嘴前,含糊不清的說,“還沒刷牙!”
這個拒絕的理由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在她手心輕輕碰了下,然後才放開一點,手滑到她的腰肢道,“睡得好嗎?”
瞪着眼睛看他,這不明知故問麼?昨晚上那樣的折騰下,她不出黑眼圈就不錯了,還睡得好……嗎?
“哼,唔……你幹嘛!”又要防着他被子下的手,又得拽着被子怕被他拉開,她簡直是顧此失彼,嘟着嘴道。
“做色狼該做的事啊!”他笑,很喜歡這種美妙的感覺。
有多久沒有這樣輕鬆自在的笑過鬧過了,和她在一起是那樣美好,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着他的心。
拉扯了一會兒,急促的電話鈴聲很煞風景的響起,賀蘭卓本來不想去接,但是經不住一再的催促,頓時只得悻悻的先放過她,翻身去拿手機。
凌亂的衣衫丟得到處都是,在牀下的褲子口袋裡找到手機,翻出來看到是蔣淮安的電話,更加沒好氣的接起來,“喂!”
“嗯?火藥味這麼重,一大清早的,你吃硫磺啦?”蔣淮安敏感的從他不善的聲音裡聽出點味道,半開玩笑的說道。
賀蘭卓輕哼一聲,“你也知道一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快點說,什麼事?”
“不對呀,我記得你向來都是保持在部隊裡的優良作風,早睡早起的啊,這時候,你早飯都該吃完,兩圈都跑下來了。看來真是英雄夢斷溫柔鄉啊!”那邊嘿嘿的笑着,儼然一副過來人的瞭然。
“你就別擠兌我了,到底什麼事兒?”有些被說中的尷尬,他眼角掃了眼小落,這丫頭正趁着他講電話的工夫,偷偷摸摸的想要溜下牀穿衣服,看着她半坐起身子,被子下滑,露出光潔的後背,忍不住起了戲弄之心,伸出腳,用腳趾夾住她
身旁的被子一用力……被子立刻徹底滑落,她整個人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啊!”她驚叫一聲,回頭瞪他,手還不忘環抱着自己。
他脣角逸出得逞的笑,耳邊卻聽蔣淮安道,“我是想問你,你們家老爺子那牀位不用這樣訂着了吧?這兩天牀位吃緊,我留不了兩天。你也知道,北京這地兒向來到處是得罪不起的,能給我留這些天已經是極給面子了。”
聽他說正經事,賀蘭卓怔了怔,想想他說的也是。
先前來北京就是辦這件事,本來打算把爸爸接過來到這邊治的,但是沒兩天自己就病倒了,然後到小落來。這麼一耽擱,也過去好些天了,齊暮都打過電話,老爺子死活不肯離開S城,人老了,就有些離鄉膽怯,落葉歸根的固執念頭,怎麼勸都不肯聽。
稍稍猶豫了下,他便點頭道,“嗯,不用留了!這事兒麻煩你了,當我欠你一人情!”
“得,跟我說這話!要算欠,你還在乎多這一茬嗎?”蔣淮安隱約聽到那邊有異聲,笑道,“行了,沒別的事兒,我先掛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久別勝新婚了!”
說完,果斷乾脆的掛掉了。
賀蘭卓想想也是,老蔣沒少幫他什麼忙,要算欠人情,也不止這一個,得,自己什麼時候也這麼婆媽起來了!
一轉頭,看到這麼會子工夫,小丫頭已經把內衣都穿上了,正在套裙子。
他一個利落的翻身起牀,然後轉到她的身後,雙手輕輕從後面環抱着她,咬着她的耳朵咕噥道,“脫沒見你那麼快。”
“討厭!”她輕哼一聲,拍了拍他的手,探手到身後拉拉鍊。
看着她手臂用力,手指夠着背後拉鍊的努力樣子,他心念一動,幫她拉着拉鍊輕輕往上,緩緩合上。
那簡直像一幅美極了的油畫,姣好的身材就這樣被籠罩了起來,從頸後繞過去,他輕輕吻了吻她,把她的身子扭轉過來道,“不等了,什麼都不等了,我們結婚吧。”
小落擡起頭看着他,略有些猶豫道,“可是……不是說,老爺的身體還沒好……”
“慢慢會好起來的,興許我們結婚他一高興,就好的更快了呢!”雙手輕輕攬着她的腰,他居然有些迫不及待了,“不是還有沖喜一說的嗎?我們也就當給爸爸衝回喜,家裡這麼久沒什麼大喜事了,熱鬧點也好!”
頓了頓,他接着道,“先擺了喜酒把事情辦了,然後那邊報告也該批下來,再去領張證就是了。”
“可以嗎?”她不懂這流程,只聽說軍婚似乎有些麻煩。
“當然可以!爲什麼不可以?”他反問,抵着她的鼻尖,近乎囈語,“你已經是我的了,難道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顧慮嗎?”
搖了搖頭,她當然是願意的,反正不過是早晚的事,能早一點在一起,也好!
陽光從窗外傾灑進來,小落眯了眯眼,才發覺他根本還沒有穿衣服,就這樣赤着腳站在她的面前,彷如一尊
完美的雕像。
現在看上去,何止臉龐,他根本連身體的線條都是用刀斧一點點雕刻出來的,線條感是那麼的強烈分明,肌肉勻稱恰到好處,目光從他的臉龐一路往下,最後停留在他的胸口不敢再往下看。
察覺到她的羞澀,賀蘭卓脣角揚起一個弧度,壞心眼的把手環緊了些,讓她的腰身能更加的貼合自己。
賀蘭卓愈發的發現,自己方纔的提議簡直是英明無比的,他已經那麼的留戀她的身體她的味道,只想把她好好的放在手心,寵上一輩子。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那該死的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他有一種想砸了電話的衝動。
從來沒有一刻像今天那麼討厭電話,如果這次還是蔣淮安,他真的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搗亂了。
恨恨的鬆開手,咬着牙去撈起手機,看到號碼的時候卻愣了愣,居然是阿越。
毫不遲疑的按了接聽鍵,那邊卻沒有說話,只有粗重的呼吸聲,賀蘭卓怔住了,心裡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過,他還是屏住呼吸冷靜的問,“阿越,什麼事?”
“老大……”喚了一聲,阿越的聲音有一點異樣,“你快點回來吧!”
“怎麼了?”儘量的控制,可是他都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了。
或許,他也表現的太過明顯了,小落都頓住了手裡的動作,轉過頭去看他,目光充滿了疑惑。
似乎吸了吸鼻子,賀蘭越語速有一點快,“爸爸,怕是不大好了。你最好儘快趕回來,還有……最好帶上二哥。”
腦中彷彿被人重重擊了一拳,賀蘭卓深呼吸一下,告訴自己一定要沉着,“說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咬着牙,儘管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可他幾乎要吼出來了。
“爸爸他……”賀蘭越的聲音突然就哽咽下來,接着就沒話了。
越是這樣,賀蘭卓就越是着急,恨不得一下子飛奔到他的面前,揪着他的衣領讓他把話說清楚,就在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吼出來的時候,電話裡傳來了齊暮的聲音,“少爺。”
“齊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說,老爺身體已經好轉了嗎?”他終於剋制不住的低吼着,質問的口氣咄咄逼人。
小落嚇了一跳,手中的衣服掉落地上,蹲下身想撿,卻發現手有些顫抖。
老爺……老爺出事了嗎?
擡眼看了看賀蘭卓,他面色幾乎有些猙獰了,瞪着眼睛脖子上的青筋微凸,小落眼睛緊緊盯着他的脣,生怕再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本來是這樣沒錯。”齊暮的聲音聽上去還算平靜,稍稍讓賀蘭卓激動的情緒安撫了些,不過接下來的話,簡直讓他抓狂,“但是今天凌晨突然就昏迷了,血壓也很高,沈寧琛說,情況不容樂觀,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怎麼會這樣?”他簡直不可置信,前一秒還在想着結婚給老頭子沖喜,讓他高興高興,後一秒就聽到這樣的消息,換誰也接受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