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硝煙隨着新一年的到來的散盡,隨着印度半島上孔雀王朝成爲冗長曆史中的一段遺蹟,秦國遠征軍也終於真正的在南方大洋上確立起了海上霸權。
孟買一戰血流成河,摩揭陀人屍橫遍野。
在這一輝煌的戰例面前,莫說半島上的那些怕死的王公貴族,就是塞琉西王朝的殺戮君王安條克三世也不得不放慢了侵略印度半島的地伐。
在歷史上,塞琉西王朝是亞歷山大的部將塞琉古一世建立的以敘利亞爲中心,包括波斯和高加索地區、還有印度北部一些地方在內的大帝國。
而安條克三世正是塞琉西王朝史上最偉大的君王之一,在他統治期間,曾經發兵東征米底、巴克特里亞(大夏)、帕提亞(安息)。並擊敗巴克特里亞統治者歐提德姆,使巴克特里亞臣服於塞琉西王朝,他甚至把帕提亞也變爲自己的臣屬,並進而侵入印度西北部。
現在,大秦出人意料的從海路征服了衰敗中的孔雀王朝,這一方面讓安條克三世爭雄天下的興趣大增,另一方面也讓他開始慎重起來,畢竟,輕敵的代價是任何人都付不起的,尤其是對於一個僅靠着武力來維持的龐大帝國來說。
陸上戰事暫時平息,在海途上,儘管航行莫測變幻,南洋的季候風可能導致的颶風就象詛咒的惡魔一樣時不時的光顧冒險在海上探險的船隻,但這一切都不能讓已經開始對陌生地方產生興趣的秦人畏懼放棄。
掠奪的樂趣除了豐厚無比的意外回報外,還有沉浸於過程中的艱辛與危險。
最近的二年間,在傅戈這個主張一力向外擴張的鐵血丞相的影響下,秦人身上原本就具有地那一種張揚的血性被完全激發了出來,而這正是歷史上千百年來國人最渴望擁有的一種難得的精神。
“我們不需要中庸,不需要內斂,我們要的是一個爲我獨尊的時代!”
“這個世上,沒有我們大秦人到不了的地方。沒有我們征服不了的土地,只要我們活着,就一定能夠到達目地地。”
秦人的自信心在一連串的勝利面前空前高昂,而這正是傅戈一直以來夢昧以求的一個結果。
經過約半年的發展,奧加拉巴、錫蘭、孟買這三個秦國在南洋的重要海港城市已經發展得相當具有規模了,甚至於有膽大的秦國商船開始遠航至非洲的東海岸、兩河流域還有古老的文明古國埃及一帶。
而隨着秦國對南洋征服計劃的完美結束,在印度洋上,每一艘航行於海上地秦國商船不約而同地高高掛起了象徵着秦王朝尊嚴的玄色龍旗。而那些心存歹意要靠無本生意發財的海盜只要一見到這面秦國地龍旗,就立馬望風而逃。
大秦海軍的威名當然不是靠吹噓得來的,在結束了孟買戰役之後,英布與欒布統領着麾下的那一支百戰勁旅橫掃南洋諸島,將海盜們盤據多年的老巢一一拔除幹掉,在戰力堪稱當世第一、武器裝備又領先了幾個時代的秦軍面前,只靠着用粗糙木板拼湊而成的漁船來劫掠的海盜莫說與秦軍交鋒了,就算是逃也沒有多大的希望。
這種情況其實就和後世老美的航母艦隊跟什麼索馬里地老舊魚雷快艇比拼一樣,雖說有可能會造成一點小的麻煩,但戰局的進程卻不會有根本的改變。
更何況。除了海軍強大之外。秦國遠征軍的陸軍也不是吃素的,海盜雖然靠着劫掠商船獲得不法利益,但他們的老巢終究是建在岸上的。
只要這一弱點存在,秦軍就會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大秦天宏六年正月初二。
咸陽城。
萬人空巷,這座公元前二世紀最繁華最富庶地城市再一次迎來了狂歡的機會,對於生活在這裡的百姓來說,這一切實在已司空見慣。
原因只有一個,秦國遠征軍在這一天回來了!
雖然在這之前,已經陸續有兵士分批的從遠征軍的回來,他們有的是受傷的士兵,有的是發了財的隨軍商人,還有的乾脆是因爲思念家人而申請了退伍。
不過。這些零零碎碎的返回絕不能與這一次相提並論,因爲,這一次,象徵着秦國開拓與進取、榮耀與征服的鐵血丞相傅戈回來了。
經過二年多的海外征戰,傅戈就象一個時刻思念着家鄉的遊子,飽含着熱淚迴歸故里,當他看到一雙雙期盼的眼神,看到變化萬千的古老都市,看到曾經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時。他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傅帥,你回來了!”
“傅相,可想死我們大夥了!”
一聲聲親熱的叫喚已經久違了,如同站在面前的人一樣,司馬亮、張良、司馬昌、馮正,還有許許多多陌生而年輕的面寵,他們都是新近二年涌現和提拔上來的年輕官員,對於傅戈這個人和他的事蹟,他們腦海中的印象只留存着那些過來人的追憶,以及來自刀筆吏的一卷卷帶着強烈個人看法的評判。
相比二年不見的文職官員,除了留守的北方大漠和西域的李烈、張桓、鍾離昧等少數將領外,其它一衆武將傅戈倒還見過面,當然,這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在聽到了南洋戰事不僅打得過癮而且還有橫財可發時,一幫心癢癢不已的傢伙又豈敢呆坐在家中白首等死。
於是乎,一拔又一拔的出征將士由南方的番離港、奧拉加巴港登上海船,開始了他們人生中最期待也最驕傲的殖民生涯。
今天,當他們一個個挺起胸膛回來了,帶回的不僅有勝利的軍功與榮耀,還有令秦國人目不暇接的南洋稀罕物器,甚至於還有渾身黝黑皮膚的崑崙奴等等。
其實,讓傅戈這一次迴轉的除了思念家鄉的渴望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那便是秦國的皇帝,三世子嬰駕崩了!
相比之前的始皇帝和二世胡亥,子嬰這位在危難中登基的皇帝無疑是幸運的,因爲他的身邊站着一位巨人。
在傅戈這個幸運無比的強人支撐下,秦國不僅渡過了分崩離析沒國的命運,而且還迅速的強大起來,重新成爲了世界的領跑者。
子嬰也是幸運的,因爲他是在無痛苦的情況下歸天的,方士給予他開具的提精的丹藥沒有能起到長生不老的作用,而過度預支了自家精力的子嬰能夠得到的結局也就只有橫死一途了。
子嬰死時,年五十一歲。
這個年紀在秦時來說,並不算早夭,如果正常的話,在子嬰死之後,秦國的大臣們應當立即輔佐皇儲也就是太子登上皇位。
新皇應當是誰?
這個問題讓一衆在治理國家方面足智多謀的官員們大爲犯難,按理說,嬴喜應當是唯一的人選,不過,嬴喜在子嬰在位時卻並沒有被立爲皇位的繼承人,而且,在私底下嬴喜似乎也對皇位沒有多大的興趣。
一個傀儡般的皇帝,縱算有着高高在上的地位,也沒有多少可羨慕的地方,自從在子嬰登祭臺再度成爲皇帝的那天與嬴真的對答之後,對權力徹底看開的嬴喜這二年來的日子過得着實舒坦之至。
儘管不是皇位的繼承人,但他的身份還是相當的顯赫,不僅皇帝是他的父親,而且掌握着這個國家實權的丞相傅戈是他的妹夫,有這樣深厚的背景,這滿朝上下只要嬴喜不做太出格的事情,誰又會管他?
嬴喜不想成爲皇帝,那麼就只有傅戈這個權傾天下的丞相來繼任皇位了,本着這一個想法,在子嬰駕崩的第二天,朝中的信使就連連加急將請求傅戈回咸陽主事的朝折送到了遠征軍中,得到這一消息,在後方主持全局的蕭何當下不敢怠慢,立即派遣戰船前往錫蘭城,將這一重要的消息告知了傅戈。
“傅帥,秦皇駕崩,國內動盪,這個時候只有你才能鎮得住場面,不然的話,國家好不容易贏得的安定局面又會起波瀾了。”
除了一封封加急的朝報外,在給予傅戈的私信中,司馬亮和張良這二位主持朝政的左右大夫不約而同的表達了這樣的一個意見。
儘管傅戈在國內建設上出力極少,甚至於可以說比之主管財賦的治粟內史烏氏保都不如,但明智如司馬亮、張良的又豈會不知,正是因爲有傅戈的存在,正是因爲他身上無敵的光環,才使得影響秦國安定的逆流勢力一個個銷聲匿跡。
沒了傅戈,只怕用不着多久,那些心懷着野心的傢伙就會跳將出來,將政局弄得一團糟,而有了傅戈,就算是再有野心的人,也只能將這份心意藏在心底不敢顯露出來。
“傅相會登基成爲第四任皇帝??!”
在迎接傅戈歸來的隊伍中,絕大多數的百姓和官員都這麼理所當然的認爲,因爲事實明擺着,沒有人比傅戈更合適當這個皇帝了。
若是傅戈不當皇帝,誰又能駕御得了秦國那支征戰八方的雄師勁旅,象李烈、英布、鍾離昧、酈商、酈疥這些個久經沙場的驍勇之將除了傅戈之外,又會把誰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