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這種君子式的規矩放到象衛滿這樣的野心家身上,無異於是對牛彈琴,本着談判的最大誠意,只帶了四百名士兵保護的臧荼一時吃了大虧。
箭雨如蝗。
“來呀,射呀,都往爺爺的身上召呼?”亂箭齊飛,一聲聲怒喝由高亢轉向低沉,隨後漸漸的沒了聲息。
那名拖名的都尉很快就被亂箭射殺在橋頭,隨同他一起倒下的,還有百餘名忠誠的秦國士兵,他們以自己的血肉之軀阻擋住了那些射向臧荼和臧兒的毒箭,他們用生命在踐行不久前發下的誓言。
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到臧兒。
衛滿會就這樣放過臧荼嗎?當然不會。
不過,儘管臧荼的衛隊只剩下了三百不到一點,但衛滿卻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將他們攔截下來,當然,他手裡還有毒箭這種銳利的武器,相信只要沿途加以攔阻的話,臧荼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飛不出他衛滿的手掌心。
“衛滿,你會爲今天的舉動付出代價的。”急急的逃過大同江,跨上戰馬的臧荼長嘆一聲,神色黯然。
“阿祖,衛滿做下的事自然由他負責,他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臧兒以爲祖父還存了憐惜衛滿的意思,不禁大爲不滿。
適才衛滿的‘色狼’行徑已經完完全全的破壞了之前他在臧兒心目中的形象,而在目睹着數百名將士爲了保護自己而慘遭毒手之後,臧兒已是恨得咬牙切齒。
“臧兒,看來衛滿是不肯屈服的了,你回去告訴傅相,就說這一次是我有愧信任與重用了,待回去後我便辭了郡守之職,回薊縣去養老等死了。”
臧荼的雄心壯志在一個個後起之輩面前被擊得粉碎,如果說傅戈還能讓他心服口服的話。衛滿則更令他心念俱灰。
這還是自己手下那個笑意盎然的衛滿嗎?他怎麼成了這個一個不擇手段、下作無恥的惡徒。
“阿祖休要灰心,臧兒回去後立即向傅相稟明今天的遭遇,衛滿他不會有好下場的。”臧兒冷笑一聲,剎面含寒。
衛滿究竟會有什麼下場,敢於冒大違與秦國對抗地他雖然做了一些準備,但螳臂當車,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就連他蓄意策劃的追殺行動也沒有能進行下去,在過了大同江不久。
逃亡的臧兒一行就被得到消息趕來接應的酈疥給救了回去,不僅如此,已經渴求打仗許久的酈疥還不依不饒的一直將衛滿驅逐回了大同江對岸。
要不是擔心臧兒的安全,酈疥恐怕早就殺向了王儉城去了。
得知談判失敗的消息,傅戈雖然感到有些不爽,畢竟在他心理上與朝鮮一戰多多少少也算是內戰,這血流成河地場面能避免發生還是避免的好,但這並不表明,他害怕了,他不敢對衛滿對武。
敵不仁。休怪我不義。
這是傅戈一貫的對敵法則。也是做人法則。尤其在國家大計的問題上,在涉及到遠征殖民開拓的問題上,他不允許有任何人在其中破壞。
大秦天宏三年五月二日。
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正是一個絕佳的出征時機。
壩水。
戰艦雲集,旌旗招展,二千七百名盔甲鮮亮兵器泛着寒芒的秦軍將士整齊的排列在戰船的甲板上,帶頭的是一個膀壯腰圓地魁梧惡漢,這些水兵們一個個神情肅然凝重,目光齊聚在一處高大地戰船上。
而在相對應的岸上,還有一支三千人的玄甲精兵也在接受着出征前地檢閱,這支軍隊的統領相當的年輕,不過眉宇間卻顯示着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
經過數月的籌備。遠征朝鮮、日本的水陸兩軍統御將領、兵器、輜重、糧草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水軍不出意外由英布這個九江侯統領,對於這份差使英布開始時並不樂意,不過,在嘗識着進行了幾次海上劫掠的實戰操練之後,英布改變了主意。
奇旎的海上風光,不同於江河的航行感覺,還有統御萬千戰船將卒帶來的滿足感,這些都讓英布彷彿回到了從前。
從前地那個青巾蒙布。殺得對手屍橫遍野,望風而竄的殺人王英布。
最後,讓英布心儀的另一點就是他成功的減肥了。
肥胖對於曾經有過健碩身材,能夠在馬上衝殺的英布來說,是一種無法擺脫的痛苦,但是,養尊處優的日子過慣了,讓他每天忌口素食這又如何能忍受得了。
剽悍的身材,不止能在戰場上肆意衝鋒,在牀第間也同樣如此,一想到身下女人婉囀呻吟般令人心動的叫喚,英布就立即血塗賁張。
“九江侯,我聽說蠻族地女子相當的有味道,可能非常適合你的興趣。”當英布還在爲是否掛印出徵而猶豫時,傅戈的這一句話徹底的將他打敗了。
以英布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嘗過,或許也只有蠻族的女子了吧,一想到能脫離開吳姬這頭雌老虎,摟着美人肆意狂歡的痛快,英布對於出征最後的一點顧慮也很快拋到了九霄雲外。
相比英布,酈疥的想法則要簡單得多。
還自年輕的他渴望的正是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機會,只可惜隨着大時代的結束,關東的各路諸侯王迅速被平定,而貌似強大的匈奴人也在秦軍如雷霆萬鈞般的打擊之下潰敗,論到酈疥趕到主戰場時,能夠接到的任務也就是掃蕩掃蕩匈奴餘部,威懾一下還對西逃的稽粥抱有幻想的一干匈奴貴族。
中央戰艦上,一身銀白色戰甲素羅戰袍的傅戈威風八面,腰間無名劍古色的劍鞘泛着讓人無法逼視的光芒,劍未出鞘而令人膽寒,這世上也只有名劍纔有這般的氣勢。
劍如斯,人更勝。
與身畔的一羣玄甲的戰將比起來,白色顯現的是孤傲、顯現的是地位,顯現的更是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
“諸將聽令!”叫喝聲凜然響起,伴着河水拍打船壁的濤聲。
“諾!”
“水軍都督英布聽令!”
“末將在!”
“現命你率戰船三百艘沿海岸搜索前進,每過二十里上岸建立一咋,補給點,然後率軍進入大同江,直逼王儉城,阻斷衛滿軍的水路通道!”
“請傅帥放心,我英布一定不讓衛滿那小子的一條船跑出來!”
“酈疥聽令!”
“末將在!”
“你率步軍向半島的南部逐次推進,一路上不要着急,不要讓衛滿有可趁之機,只要你能如期帶着士兵抵達大同江與英布會合,我大軍必能一舉攻陷朝鮮王都。”
“末將記住了。”
一道道命令在這樣一個閱兵肅殺的場合被傳達了下去,每一個將士都被征戰前的濃烈氣氛所感染,大秦最精銳的水軍,大秦最驍勇的步卒,還有大秦最富有經驗的將軍,由這樣一支最強戰力組成的遠征軍,必將戰無不勝。
“出發!”
隨着英布的一聲喝令,數艘高昂着船首的戰艦張開風帆,開始向着未知的遠方海域前進,目送大秦第一批遠征的將士,傅戈一時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靜。
遠征軍走了,彷彿也把他的一顆心給帶走了,雖然在此之後,通過海岸據點的傳送,英布他們的消息會盡快的傳遞過來,但畢竟不能親臨一線去指揮,去判斷,萬一遇到什麼緊急的情況,英布能擔當得起這咋,重任嗎?
“相爺寬心,英將軍和耶將軍都是能征善戰的上將,他們統兵不會有什麼差錯的,倒是這糧草的接濟上,路途遙遠的萬一接濟不上,士兵的士氣必定會遭到打擊,那樣的話時間久了就會影響到軍隊的戰鬥力。”
在傅戈身邊,換了一身男裝的臧兒端過一盞冰水,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些話她一個小女子當然想不出來,不過她的祖父也就是那位起意回家養老但卻被傅戈一力勸住的臧荼卻能分析得頭頭是道。
“嗯,你說的對。調運糧草之事我會着令蕭何蕭大人加緊徵辦的,至於扶余郡這邊,你去跟令祖說,我絕對信任他的能力,讓他放心去幹好了。”傅戈淡然笑了笑,對着一臉期盼的臧兒說道。
“真的!太好了。”
臧兒高興得一把跳了起來,不料戰船雖然一斜,令她腳下一滑差一點跌倒,慌亂中她只得緊緊抱住傅戈,一對發育得已經相當飽滿的玉兔更是緊緊的貼在了傅戈的胸前。
美人在抱,這半推半就之間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的,三載相陪着,臧兒心裡的那一點心思傅戈又豈會不知。
“哎,色字頭上一把刀,真是避也避不過呀!”在心裡寬慰了自己一句之後,抵擋不住少女體香侵襲的傅戈終於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