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目前與巴克特里亞是被西域間隔開來,實際上兩邊的距離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遙遠,若是從平面的地圖上來嚴格的偵測,從帝國最西北邊的疆土到巴克特里亞絕對沒有超過三千里。
人們在計算路途的時候看的並不是平面的地圖,畢竟有很多地理位置並不適合用來行走,那麼筆直地向着某個地方進發的困難比想象中要艱難得多,每一個人計算路程也會隨着選擇額道路不一樣得出不同的數值。
帕提亞和巴克特里亞是一繞再繞才進入帝國疆域,他們計算出來的路程是超過七千裡。帝國這邊還沒有人試着走到巴克特里亞或帕提亞,對於路程的計算還屬於盲區。
呂哲從來都沒有反駁過帕提亞和巴克特里亞計算出來的數值,其中有認爲沒有必要的思想,最重要的是他內心裡已經將兩國視爲必將入侵的國家,並不想認爲不必要的事情來使兩國生出什麼警覺心。
帝國近期的目標是征服草原,下一個目標纔是進軍西域,呂哲也不會將自己於現代的地理認識代入到這個時代,兩千多年的變遷對於地勢來說或許不算什麼,可偏偏帝國的西北邊大多是沙漠和戈壁的生態,現代的某個地方可能是一片綠色,但是在當今時代或許是一片沙漠,只有實地去進行考察纔是最真實的。
華夏民族的擴張其實有侷限性。最大的侷限性是民族特徵,如對區域性氣候的不適應,對土地認識也有着農耕民族的獨特性。對於農耕民族來說戈壁和沙漠完全沒有佔領價值。
索性的是什麼?是上古先秦剛剛結束的時代,華夏族羣還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農耕民族,族羣中保留了相當一部分的遊牧習慣,這種習慣有其以北疆和西北地區的民衆影響最大,越是中原腹地或南方纔有一種“刨土到死”的思想作祟。
要是在兩漢乃是於是隋、唐之後的階段,中原王朝絕對沒有佔領草原的心思,這些皇朝並非沒有遊牧習慣。而是一種從兩漢時期產生的思想在作祟。
什麼思想?兩漢並不是沒有深入草原和佔領草原,但是不管西漢還是東漢。佔領草原只是得到了疆域上的擴張,對於實際上的經濟價值和出產價值一點都沒有,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草原還起到扯後腿的作用。
兩漢時期認定了草原的損害價值遠要高於佔領價值,和親政策下的產物也產生一種可以拉攏胡人爲己所用的錯覺。草原最大的成了安置歸附遊牧部落,達到“圈養”胡人成爲打手的目標。
東漢末年歸附的南匈奴再次作亂,用事實證明了漢帝國“圈養”政策的失敗,東漢政權瓦解之後諸侯亂戰到兩晉王朝的崩潰,南匈奴在前期成了霍亂天下的主力,曾經被“圈養”那麼一段時期的烏桓倒是起到了抵抗鮮卑的作用,不過烏桓在很短的時間內鮮卑吞併。
曾經或多或少得到兩漢幫助的異族,到了中原皇朝虛弱的時候成了掘墓人,五胡亂華的黑暗時代中他們成了中原大地的主人。
國與國是需要盟友。那是在弱小時刻得減少敵人又到助力的階段,但是人與人的友誼無長久,對於國家來說更是不存在恆古不變的友誼。
相對來講。在大規模毀滅性的的戰略武器沒有出現之前,任何國與國之間的震懾只看是不是能保持長久的強大,彼此強大自然是能保持友好關係,可一旦某一個虛弱了,曾經的盟友立刻會張開血盆大口。
沒有核武器的年代裡,誰都難以拉誰一塊陪葬。又不是那種“地球成一村”的便利交通中,某國侵略哪一個國家。其餘強國可以很迅速地進行干涉,那麼強國侵略弱國的風險性被無限降低,強國是在不斷的侵略他國中強易恆強,沒有自保之力的國家只有被殘酷的叢林法則所淘汰。
強大的國家應該不斷不斷地征服敵人,佔領所有可以佔領的土地,吸收任何可以吸收的人口,獲得所有能夠得到的資源,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也才能保證國家的永存,因爲某些阻礙而自行放棄可以達到目標的擴張和開拓,那不但是愚蠢,並且是在放棄自己的生存權利。
到目前爲止,呂哲並不覺得帝國需要盟友,至少是不需要長久的盟友,帝國不但疆土遼闊且人口衆多,當今時代中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比帝國擁有更加深厚的戰爭潛力,盟友的存在不過是妨礙擴張的道德約束產物。
“呵……學歷朝歷代那些蠢貨,爲了有那麼個萬國來朝的虛榮,放棄掉那麼多可以吃掉消化的營養,真會幹這種的事情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從一個穿越者打拼到成爲一個帝國主人的。”呂哲耳邊在聽着阿波羅達斯長篇大論,心中卻是在思考着帝國未來的方向。
巴克特里亞王國在中亞地區不是什麼強大的國家,但是巴克特里亞王國也絕不是什麼弱小之國,不過相對起中亞霸主塞琉古帝國來說真心是不夠看,不然也不會和帕提亞、克什米爾等國走到一起。
塞琉古帝國在中亞地區是絕對的霸主,曾經塞琉古帝國的塞琉古一世和目前在位的安條克三世都算是英明之君,歷代君主都在致力於開拓,也纔有入侵塞琉古帝國龐大遼闊的疆土。
帕提亞和巴克特里亞其實都算是從塞琉古帝國中分~裂和獨~立出來,兩國是在公元前二四五年於塞琉古帝國安條克二世時期進行脫離,到目前爲止也算是獨~立建國三十三年。
因爲帕提亞和巴克特里亞是從塞琉古帝國脫離出來。塞琉古帝國其實非常敵視帕提亞和巴克特里亞,只是因爲塞琉古帝國需要應付埃及托勒密王朝的反攻才暫時沒有進行清算。
若是按照原版歷史的發展,塞琉古帝國接下來還會繼續擊敗埃及的托勒密王朝。擊敗埃及之後的塞琉古帝國揮軍東向,塞琉古帝國的軍隊前期還算是佔據優勢,不過隨着古羅馬橫插一腳,塞琉古帝國又不得不將東邊與帕提塔、巴克特里亞交戰的精銳西調,塞琉古帝國也敗給了古羅馬,最後也被古羅馬和帕提亞帝國給瓜分了。
現在的塞琉古帝國不但是個龐然大物,也是中亞絕對的霸主。不管是帕提亞還是巴克特里亞說什麼也不敢招惹塞琉古帝國,但是兩國又都清楚遲早會被塞琉古帝國清算。從兩國建國的那一刻起就像是後面有人拿着馬鞭鞭撻似得不要命地進行擴張圖強。
三十三年中,帕提亞先後擊敗和吞併的國家、族羣很多,但是獲得更多的當屬巴克特里亞。
從狄奧多圖斯一世宣告了巴克特里亞王國的獨~立,三十三年間的從無到有。巴克特里亞擊敗和吞併的敵人遠比統治帕提亞的梯裡達底一世要多得多。
沒有一個國家會嫌棄自己的領土太大,巴克特里亞王國的西邊是帕提亞帝國,結盟狀態的兩國關係致使巴克特里亞王國在與帕提亞帝國的關係破裂之前顯然是無法向西擴張,那麼巴克特里亞王國要是對土地有野心只能是選擇向東或是向南。
巴克特里亞王國的南邊是印度支那,靠近巴克特里亞王國的有克什米爾和阿拉克西亞,目前克什米爾是巴克特里亞王國的盟友,阿拉克西亞雖然不是巴克特里亞王國的盟友,但是阿拉克西亞與克什米爾是盟邦關係,盟友的盟友在巴克特里亞王國不打算與克什米爾鬧翻之前顯然是不好開刀。
位處巴克特里亞王國南邊的除開阿拉克西亞和克什米爾之外。帕勒帕賽麥斯和呾叉始羅,其中帕勒帕賽麥斯與巴克特里亞王國接壤,帕勒帕賽麥斯與阿拉克西亞、克什米爾關係並不是太少。但是偏偏帕勒帕賽麥斯與南邊一個地域廣闊的強大國家是盟友關係,巴克特里亞王國不想招惹到一個龐然大物的話,最好是不要動帕勒帕邁賽斯一小指頭。
那個龐然大物就是印度支那目前最爲強大的國家,她是一統印度廣闊疆域的孔雀王朝。巴克特里亞王國儘管是從塞琉古帝國分~裂和獨~立出來,但她無論是誰看來都是亞歷山大大帝東侵之後的遺留產物。
曾經的大帝亞歷山大大帝在面對孔雀王朝的時候碰了個黑頭塗臉,作爲以亞歷山大大帝后裔自稱的巴克特里亞王國實在是沒有太強的信心去與孔雀王朝爲敵。那麼一再權衡只能是將目光轉向東面。
幾個擔憂塞琉古帝國解決埃及之後凋軍東向進行清算的國家一拍即合,在差不多三年的時間裡不斷向東侵略。他們擊敗和滅亡了很多叫得出和叫不出名字的國家和部落,終於是將軍靴踩到了被呂哲命名爲西域的土地上。
差不多是五萬的各國聯軍,他們剛剛進入西域地界的時候就遭遇到了烏孫人的迎頭痛擊,長途跋涉而又疲憊不堪的聯軍,僅是一個照面就被烏孫集結起來的十來萬騎兵大軍給擊潰了。
若是歷史沒有出現偏差,失敗了一次的聯軍並不氣餒,他們還會再進行一次新的集結,幾個國家糾集了大概十三萬的大軍再次撲向西域,然後又被烏孫人和大月氏人聯合起來擊敗。
第二次的失敗讓帕提亞和巴克特里亞等國總算明白東面並不是一塊肥肉,相反是能崩掉牙齒的鐵板,但是他們並沒有完全的放棄,就在第三次聯軍將要組成之際,塞琉古帝國那邊的動靜讓這些國家不得不返身與之對抗。
“這麼說來,西邊有一個叫塞琉古的國家,兩位的祖國與那個國家是敵對狀態?”
“是的,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們與塞琉古一直是敵對狀態。”
“那麼塞琉古現在是與埃及人在交戰,你們是想在塞琉古與埃及的戰爭出現結果之前增強實力,一切的準備都是爲了與這個叫塞琉古的國家展開交戰?”
“您的理解是正確的,我們的一切努力都是爲了在未來與塞琉古即將爆發的戰爭中繼續生存下去。所以,我們進入西域是想要獲得從西邊逃來的人口,至少是一直到知道您這個國家的存在之前是這樣。”
“現在你們的想法是想要打通商路,互通有無,更好地進行與塞琉古戰爭爆發之前的備戰?”
“是的,您完全理解正確,相對於土地的索求,我們需要的是更多的資源,更多可以用於戰爭的資源。”
帕提亞、巴克特里亞等國與塞琉古帝國的戰爭必定會爆發,並且戰爭一旦一開始就只能是以某一方被消滅才能得到停止,那是目前爲止作爲弱小一方帕提亞和巴克特里亞的想法。
米拉特斯和阿波羅達斯不斷重複一個觀點,不管是帕提亞還是巴克特里亞,兩國與呂哲統治下的帝國絕對不會有什麼衝突,三方在商路暢通之後也必定會獲得共贏,對任何一方都是有利而無害的事情。
事實上呂哲並不擔憂帕提亞和巴克特里亞對西域有領土野心,他甚至是希望兩國能夠進入西域。
倒不是說呂哲需要兩國的力量,幫助帝國展開對匈奴等胡人的交戰,是帕提亞和巴克特里亞越是接近東方,未來帝國進軍兩國的距離也就越短,另外要真的是商路被開啓,對於帝國探索前往中亞的路線掌握也有好處。
更深切的問題不是現在所能談及,今天的會面不過是一種試探。
等待兩國使節團的人被送走,呂哲招呼早就在等待的衆臣,由燕彼轉述剛纔發生的一切。
聽完轉述的蒯通笑呵呵地問:“他們的話能相信嗎?”
燕彼反問:“指哪一方面?”
蒯通笑容不減:“就是現在的擴張和掠奪是爲了抵抗一個強大國家的入侵。”
燕彼直接答道:“我們的觸手沒有那麼遠,無法證實。”
蕭何插話道:“其實深究那麼多又有什麼用,不管兩國使節的話中真真假假有多少,我們堅定執行自己國策,向着預定目標前進便是。”
蒯通卻說:“執政說的是這樣的道理,但是或許可以進行利用?至於結盟……”說着看向呂哲。
呂哲的迴應是“呵呵”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