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民政能處理已經基本處理,不能處理的民政也不是想辦妥就能馬上辦妥,關於朝會的主題很快就該轉到軍務上面來了。
與之商議民政時的情況不一樣,軍方的問題一般就是有什麼說什麼,哪些方面需要做出改變也是很快拿出方案,最終再由呂哲親自下令調整。
關於軍隊輪換到南陵整編的事情一直在繼續,軍隊整編的事情已經不用過多的探討,只需按照原有的計劃來進行就足夠。
目前在維持的戰線有兩條,一條是東線對楚國的小規模襲擾,另一條是對嶺南的持續攻伐。
針對楚國的襲擾近期一直在下降頻率,不是因爲已經與楚國確認聯姻,而是在攻打嶺南的時候戰兵和物資都傾斜了過去,東邊的戰線兵源和物資已經不再像過去那般的充裕。再則,閩南郡和南海郡那邊也需要形成統治鞏固,那麼只能是再抽調東部的兵員和物資。
正是大量戰兵的南調和物資的傾斜使得嶺南的攻伐進度能夠順利,在完全的攻下嶺南之前,在嶺南戰線維持二十萬的部隊不會得到改變,甚至在必要的時候還會進行增加。
保證至少有二十萬部隊在嶺南戰場,不過這二十萬並不是說某個士卒去了嶺南戰場就是一直待到戰死或者得勝,是某支部隊在嶺南戰場服役多久的時間,到了服役期限之後再與其它部隊更換。呂哲把這項策略稱呼爲輪換制度。
到了今年秋季時分,現在在攻伐嶺南的部隊將會有十萬的建制被調回來,相應的會有十萬的建制替補上去。部隊輪換的初步方案是三年一次。每次輪換的數量不定,還是要看實際情況,必要的時候甚至是不輪換。這一次針對嶺南的輪換是特殊情況,也是全軍在整編期間纔會遭遇的事情。
關於部隊輪換的事呂哲並沒有正式發佈,很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也不會發布,畢竟現在是戰爭根本就停不下來的戰事多發時期,不是那種維持相對和平的環境。
朝會在繼續。身爲北部軍團長的共尉卻是一直心不在焉的姿態,還是呂哲重複呼喚了三次才從某種失神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北邊的態勢在未來有什麼改變?”呂哲又重複問了一遍。
共尉的父親共敖已經抵達南陵。最近共敖正頻繁地拜訪在中樞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共敖甚至去求見呂雉這個不完全的楚女。
呂雉本是單縣人,後面才隨着家裡人遷移到泗水郡的沛縣。單縣的所在地在宋地,單縣現在算起來是齊國的領土。要認真的追尋起來。呂雉能稱呼宋人、齊人、秦人,就是楚人這個身份有點有點沒相關。
共尉已經因爲那個不靠譜的父親連長期待在衡山郡統領一個軍團的事情都避諱,現在這個專門坑兒子的不靠譜父親來到南陵非但不消停還很活躍,這都是什麼事啊?
共敖拜訪的都是誰?只要是能和楚人扯上那麼一點關係的人都在拜訪之列,似乎是在爲了呂哲解除與楚國的戰爭狀態而努力。
話說,共尉算是呂哲麾下的重臣了吧?畢竟再怎麼說也是獨領一個軍團的一方大將。那麼共敖來投奔兒子,雖然身上沒有什麼職務,可是已經確定不走了,那是不是也算是呂哲治下的一份子?
都是個呂哲治下之人了。兒子是呂哲麾下的大將之一,本身又是一個有謾罵過呂哲的污點存在的人,哪怕不避嫌也不應該一來就開始上躥下跳。惹得共尉都快急白了頭髮。
“北邊?”滿腦子都是亂麻的共尉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很想揉一揉自己的太陽穴緩解內心的犯愁,可是這麼個場合做那樣的動作似乎不合適,只能用沉吟來理清思緒,過了那麼一小會才答:“北邊的陳郡和泗水郡現在有魏韓兩國,魏韓現在爲主上的保護國。”意思就是沒什麼不妥的。
呂哲眼睛眨了眨,他對共敖來到南陵之後搞得動靜一清二楚。看到共尉一腦子裡亂麻魂不守舍的模樣,很清楚到底是爲了什麼。
共敖不斷拜訪與楚人身份扯得上聯繫的官員。那些官員礙於共尉的面子自然是要進行招待,可是對於共敖動不動就大談什麼“楚人一脈”就感到萬分的頭疼了。
蕭何是執政,他在招待共敖的時候很經常是隻要話題扯到“楚人一脈”就立刻岔開話題,共敖要是表現得不依不饒就趕緊藉口公務開溜,搞得自己的家還要因爲躲避跑到街上吹冷風的次數並不少。
什麼叫楚人一脈,往小了說不就是大家都是楚人出身的嘛,這個沒有什麼好迴避的。可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們大都是在呂哲麾下任職,對目前的現狀也感到萬分滿意,若說共敖在一些私事上求助,只要不礙到律法的事情幫幫忙也就是了。但是呢,共敖想的是衆臣們能對呂哲施加影響,且不談衆臣能不能對呂哲產生影響,以呂哲臣子的身份去幹楚國得利的事情,這事是身爲臣子能幹的嗎?
現在一些楚人出身又在呂哲麾下任職的人都被共敖給拜訪怕了,他們是對共敖的拜訪能避就避,不能避也創造條件來避,個別一個人都快聽見共敖兩字立刻就做出下意識蹦起來要落荒而逃的模樣,搞得共敖兩字都快與神經過敏成爲同一意思了。
北邊除了陳郡和泗水郡還有幾個郡是與呂哲的疆土接壤,共尉負責的是針對陳郡、泗水郡、南陽郡,而巴郡、漢中郡這兩個與南郡接壤的地方是由呂哲自己關注,很明顯共尉忘了交代南陽郡的事情了。
“主上說南陽郡?”共尉額頭瞬間就冒出冷汗了,身爲監視北邊動靜的大將竟是忘記還有那麼一個郡,且這個郡是三個監視郡中最亂的一個,那是一種很嚴重的失職行爲。
呂哲心裡在嘆息,共尉有那麼一個坑兒子的爹真是不幸。
共尉是坐不住了,他緩緩地站起來走到正中間的走道上,在衆目睽睽中對着呂哲跪下,誠惶誠恐道:“職失職,請主上賜罪!”
失職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往小了說是玩忽職守該撤職,往大了說不但要撤職還要下獄。呂哲不知道共尉是不是故意這麼幹,深怕因爲是一方軍團長被自己的父親利用身份搞出更嚴重的事情,還是共敖已經在借共尉軍團的身份在搞什麼事情,所以共尉才鬧出現在這麼一個不應該也最不會犯的錯誤。
“先回位置將事情說完。”呂哲沒有馬上表態。
共尉臉上的表情似乎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感到意外,或者是自己期盼的事情沒有發生,因此纔會出現非常明顯的錯愕。他感激也是感動地對着呂哲行禮,回到座位屈膝坐下後開始介紹南陽郡的情況。
南陽郡在曾經那麼一段時間裡是被秦國掌握,上一次秦國派司馬欣南下攻呂之後,也不知道是力有不逮還是出於什麼狀況秦國開始有計劃的撤出在南陽的軍隊和行政單位,呂哲在發現秦國的舉動後也沒有派兵佔領,因此南陽郡也就形成了一個權力空白。
類似於權力真空的現象在南陽郡只是維持不到兩個月,秦國撤出與呂哲無動於衷,南陽本地很快就像是一個小型的戰國時代那樣,在極短暫的時間內以縣乃至於是鄉形成割據,一度達到大大小小首領之類的人有上百個,每一個首領麾下的武裝數量從數百到數千都不相同。
有出現首領,那麼肯定是會存在向外擴張的情況,上百個大大小小首領互相攻打,搞得南陽郡幾乎就沒有消停過地爆發小型戰爭,一直是在今天那個勢力完蛋,明天某個勢力增加了一些地盤,後天那個剛剛增加地盤的勢力又被一個或者多個聯合的勢力給滅了。
“嗯?數百人的鬥毆……叫戰爭?”呂哲情不自禁地笑了。
大概是戰爭吧?數百人怎麼就不能叫戰爭了呢!倭國幾十人的村民之間械鬥都叫戰爭,請命還得正規化地吼嗓子“君上(大名)請給屬下增援十個人,若是不能攻取城池屬下提頭來見”。之前是多少人,增加十個人竟然就能攻取城池?這是逗樂的吧!不過話說回來,倭國所謂的城池也就是一個小破村子而已。
共尉不知道自家君主是在笑什麼,他也不知道那該不該稱呼爲戰爭,尷尬地笑了笑才繼續說:“經過大概一年的互相攻打,現在南陽郡有三個比較大的武裝,不過部隊最多也是維持在三萬人左右的數量,最少的只有八千人。”
呂哲點頭表示理解了。
遷移到呂哲治下的南陽人非常多,畢竟沒完沒了的戰火連天誰受得了,都想找個能過點正常人該過的平和環境過日子。人該跑的幾乎全跑光了,南陽郡的人口肯定是要急速的減少,那麼當地的勢力哪有足夠的兵源?所以南陽本地的勢力部隊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