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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箭的悶哼聲、呻吟聲、慘叫聲被更大的吶喊聲所掩蓋,服裝不統一的百越人被截斷成兩截似乎出現猶豫,大部分人速度降低只有少部分人還在悶頭往前衝。
沒有放慢速度的百越人在奔跑期間能看見對面秦軍士卒的臉龐,他們口中大聲吼叫着心裡可能會奇怪的想:“戰爭不應該是熱血沸騰的叫喊嗎?怎麼對面那些人緊閉嘴巴不吭聲。”
還在沉着加速衝鋒的長矛兵不會知道敵軍在想什麼,他們保持一條直線的機動沉穩地踏步,雙臂已經做好調整長矛方向的準備。
從高空往下看,被截成兩段的百越人速度在降慢,秦軍的速度卻是不減。一方是形成一條直線直徑大約三百米的秦軍前鋒速度一直在加快,刺出的長矛在隨着奔跑而微微起伏。另一方出現猶豫後衝鋒顯得零零散散,有的人見背後的人沒跟上竟然轉身往回跑,有的則是停在了原地。
六米長矛在奔跑中擁有很強的慣性穿透力,秦軍的長矛兵在即將接敵時總算齊吼“嘿!”,尖銳的矛尖在與敵軍相接觸時冒出一朵一朵血花,在矛尖穿透敵軍身軀的時候綻放。
第一排的長矛兵像是一團刺蝟撞上了毫無阻礙的各個小毛球團,錯身之後放緩了腳下的速度。
毫無損失的第一排長矛兵腳步逐漸放緩,他們之中有人的長矛之上刺穿敵軍的屍體。這是爲什麼要整排放緩速度停下的原因。
第二排的長矛兵聽見那聲“嘿!”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在與第一排的袍澤擦身而過時加快了腳步。
第三排也經由停下的第一排向前繼續推進,隨後是第四、第五排。
後面的士卒們在跑過的時候能看見袍澤在清理長矛上的屍體,他們的做法是將長矛直接推着整支桿子穿透屍體。使得整支長矛之上染血,隨後拿出腰間的匕首割下敵軍的首級系在腰間的革帶上。
形容起來很慢,實際上這些士卒做着一些的動作非常快,他們做完之後就會重新整隊,跟上前方的袍澤。而這個時候,本來應該是第一排的士卒會變成最後一排。差不多是領先後面支援上來的戈矛兵大約十米的距離。
前方也不斷髮生廝殺,在六米長矛的死亡線上,頓足分散的百越人成了待宰的羔羊,在秦軍波浪式的交替衝鋒下一層一層被剪掉羊毛,首級成了秦軍腰間懸掛的戰利品。
反覆交替,反覆推進,漸漸長矛兵的體力下降,後面用着平穩步伐跟上的戈矛兵取代了整個衝鋒隊形的前列,成了兩千出戰秦軍的最前導。
在中軍位置的呂哲看得不是很清楚,從他這個位置看去是直行線而不能縱觀全局。這就是沒有準備巢車的壞處。
不過吧,夷陵本來就沒有巢車這個東西,然後百越人來得又突然,哪怕想造也沒有工匠,所以也就別奢望了。
呂哲瞄向戰場之上的高地,在沒有巢車的條件下佔據一塊高地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一旦主將無法直觀地目視戰場。在最快的時間內判斷出局勢,那將會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燕彼!燕彼——”
聽到呼喚,燕彼急忙跑過去。
“你帶着本部,我再給你三百弓箭手,”呂哲擡手指向東北方向的一股敵軍,“靠上去,將這夥百越人逼下來。佔領那裡!”
燕彼目測一下,那個小坡距離這裡大概是二里,他馬上領會呂哲的意圖。
果然又見呂哲在對其他人下令:“讓共尉爲主李雲聰爲副,暫領三千兵卒準備過去攔截百越人的增援部隊。”
兩名持旗士應“嘿!”下去轉達。一個馳騁向正後面的兵卒,一個策馬奔馳向右側的弓箭手位置。
燕彼拱手接令,大聲招呼山地兵。
呂哲看向旁邊的蘇烈,然後看向手持軍旗的持旗士:“全軍再次推進!”
“嗚嗚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被吹響,緩遲大約三秒左右。聽到號角聲的本陣秦軍發出“嘿!”喊聲,接到命令再次推進的六國兵卒也都吼叫起來。
得到命令的共尉和李雲聰卻是有點意外,他們受命率領三千兵卒負責攔截百越人可能的增援部隊。
他們的意外不是說率軍出戰,也能明白主將呂哲的意圖,但是看着即將率領的兵卒顯得有點不自信。
共尉在想什麼不知道,李雲聰卻是十分懷疑這些很久沒有打過仗的兵卒會不會一觸即潰。
呂哲看向側翼,他看到了三千兵卒的遲緩,心裡其實很不是滋味。這一切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縱然他有千百戰法,沒有相應的將校也發揮不出來。
對面——
譯籲澤聽到秦軍本陣的喊叫擡眼看去,他看到有一支大約千人的秦軍撲向一處高地,秦軍的本陣又再次分出一支三千人的士兵脫離本陣,整支秦軍本陣向前壓迫。
這個長相粗礦渾身透着一種精悍的越人首領立刻下令準備支援即將被攻擊的高坡,然後讓人敲響戰鼓全部壓上。
“這支秦軍的主將有點怪,不像以前的秦軍!”
看來譯籲澤不止一次跟秦軍交過手?
事實上從秦軍開始進軍南方,或許其它越族人一直在潰敗一直在大步後退,甌越雖然前期也是一直在潰敗但是並沒有大步退後。
甌越屢次與秦軍交戰雖然損失慘重,但是他們選擇的是遁入深山老林繼續抵抗,後面又聯合起不少其它部族的越人。在秦軍後勤跟不上的時候反而侵佔了不少大秦的疆土。這使得原本以爲南方很好打的秦國不得不重視,纔有所謂的五十萬南疆軍被組建起來的事。
歷來秦軍與百越交戰都有幾個共性,那就是基本不打會戰級別的戰役,也就是幾萬對幾萬的大型戰爭。這可能是秦國在南方的軍隊不多。也可能是後勤承受不起。
百越人糾集起幾萬部隊時秦軍以截住要地建寨防禦爲主,用時間去拖得百越人自己散去。畢竟越人部族成分太雜無法長期成軍,後勤方面越人也受不了,時間一長要麼是幾個部落受不了要回去、要麼就是吃的東西不足夠,最後自己散了。
在越人的大軍散去時,秦軍反而活躍了過來。各地的秦軍會進行彙集,然後撲向各自分散的越人,逐個殲滅或是殺潰。
這一戰術選擇一度很有效果,但是在日益見久之後越人也會吸取教訓,後面秦軍被埋伏了幾次略有損失。考慮到秦國在南方的駐軍需要彈壓可能出現的叛亂或是動亂,秦軍開始以靜制動爲主,與越人的戰爭也就漸漸失去主動權。
那麼長的時間裡,秦軍在越人襲來的防禦策略,在呂哲率軍迎上時慣例被打破。毫不誇張的講,這將是秦軍與百越人第一次會戰級別以上的戰爭。
秦軍與越人同時壓上之際。前期互相沖鋒而上的秦軍與百越人的戰鬥還在持續,一千長矛兵、一千戈矛兵毫無意外是壓着將近五千百越人在打。
在此時,燕彼也帶着本部逐漸靠近攻擊目標。
燕彼的山地兵每一名士卒手中都有一面滕盾,他們受到的訓練模式也不是大軍陣爲主,是以伍、什爲小隊的配合作戰方式。所以這七百多山地兵衝鋒的姿態看去沒有秦軍那麼肅整且華麗,反而看着有些類似於百越人的那種雜亂無章。
或許正是看到燕彼所率的小股部隊行軍方式雜亂。譯籲澤沒有太過重視只派出兩千人意圖攔截。後面共尉與李雲聰帶三千人作爲第二梯隊上來時,譯籲澤又派出三千人增援。總數五千增援部隊,將會毫無意外的撞向負責攔截的三千共尉與李雲聰率領的部隊。
譯籲澤有着優勢的兵力,他已經很謹慎地用一倍的兵力在調度。
在這個戰場上,這種做法不能說譯籲澤有什麼錯誤。但是很顯然他沒有洞悉呂哲的意圖,以爲秦軍的兩個梯隊的目標全是那處高坡。
燕彼率一千人接近高坡時,佔據有利地形的百越人已經在不斷放箭,山地兵高舉滕盾防禦來自於頭頂的箭矢,“啪啪”的聲音在滕盾不斷髮出。
“靠近,互相靠近。結成盾牆!”
互相靠近沒有什麼難度,不過不斷射來的箭矢還是會因爲山地兵跑動時沒有注意防護造成了他們的損傷。
山地兵互相靠近結成盾牆之際,後面跟上來的三百弓箭兵被隱在一面面盾牆之下,低着頭不斷推進的士兵們有人會看見地上的箭矢,他們發現百越人的箭鏃基本都是動物的牙齒、骨頭或者尖銳的石頭。
想來也是這樣沒錯了。畢竟越人只有少部分部落的治金技術不錯,其餘如桂越、閩越、山越、甌越等等的大部分越人基本就沒有治金技術。
中箭倒地的傷員不斷在哀嚎、呻吟也說明了一點,他們中箭之後箭頭沒有穿透身軀,說明箭矢的穿透力不怎麼樣,要是不射中要害部位只會致傷而不是馬上陣亡。
燕彼從滕盾的小空隙觀察距離,嘴巴里不斷喊着“一百五十步!”“一百三十步”“一百一十步”的報數。他轉頭看去,後方的共尉、李雲聰部隊已經與後方支援上來的百越人接觸,雙方正混在一起廝殺。
等待報數“九十步”,高坡上的百越人已經停止射箭,他們之中很多人在一名大約四十歲身穿獸皮臉頰上有鹿刺青的人喊叫聲衝下來。
“起弓——”
山地兵的盾牆還在繼續推進,三百弓箭手停在原地張弓搭箭。
“速射!”
弓弦蹦動聲和破空聲不斷響徹,一支支箭矢升向天空,它們顫動着身軀飛躍山地兵的頭頂。隨後一頭栽向發動反衝鋒的百越人身體裡。
不斷的射箭,不斷的慘叫聲響起,三百名弓箭手等待山地兵與百越人接觸時已經射出至少五箭,倒在反衝鋒路途上的百越人起碼有三四百人。
負責帶隊的弓箭兵軍官觀察一下戰場。舉目看去只有雜草的小山坡因爲百越人的反衝鋒兵力已經只有不到兩百留在原地,側方增援上來的百越人又被攔截。他決定在山坡上的百越人被山地兵吸引的時候做個小迂迴。
全軍還在押上的秦軍本陣,呂哲能看見山地兵與百越人在半坡之上混戰的小黑點,山地兵是從低處向上,百越人是從高處而下,所以百越人佔據着高度的優勢。山地兵似乎正在被壓迫着退下去。
整個軍陣往前推的速度並不快,受於地形限制軍陣要出現扭曲的時候,呂哲不得不下令全軍停步。
秦軍本陣又停了下來,譯籲澤可不想停,他現在想做的就是趁秦軍本部停下之際,再前進一段距離給還在廝殺的秦軍施與壓力。
一千長矛兵和一千戈矛兵還在酣戰,面對五千敵軍這支秦軍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們之中的很多人腰間懸掛敵人的首級,在百將的指示下還在不斷的衝鋒、停頓、再衝鋒、再停頓,像是永遠不會停息的波浪拍打着越來越薄的海礁。要將變得脆弱的礁石拍擊得粉碎。
秦軍作戰頑強出於早期對陣的百越人預料,若不是後方的本軍在不斷推進,這股只剩下不到三千人的百越人估計會崩潰。
呂哲看見百越大軍還在不斷推進立刻皺眉,他轉頭看向攻取高坡的山地兵位置,意外的發現山地兵已經被擠下去,而一支身穿灰黑戰袍的卻是從側面的半坡不斷在與高坡上的百越人對射。
“那支弓箭兵的帶隊軍官是誰?”
“稟主將。是梅鋗。”
呂哲想起那個矮小的五百主了,他讚賞的話還沒說出去,原本在對射的弓箭手在梅鋗的呼喝聲中竟然一邊射箭一邊在衝鋒。
梅鋗所率的三百弓箭兵已經戰損幾十人,不過大多是致傷而不要命,與之相對的是一陣對射之後高坡上的兩百百越人已經不足百人。
“衆袍澤,建功獲爵就在今朝!”
率先抽出腰間的匕首,梅鋗領前而上。他的身後是一邊射箭一邊前進的袍澤。
燕彼率領的山地兵受於地形限制打得比較苦,他們被順勢衝下來的敵軍一直壓着後退,最終竟是退到了平地。
七百對一千,經過短暫一個月訓練的山地兵其實還不熟練合擊之術。不過退到平地廝殺倒是依借身體上的優勢扳平了戰局。
百越人身高普遍在一米六左右,個別更是隻有一米四;山地兵卻是一米七到一米八的居多。
山地兵的戰法很單調,他們是猛地將盾牌推出去,將迎面而來的敵人撞得腳下不穩再刺出短矛。刺出去的短矛有時候會刺空,不過更多的是刺中敵人的身軀帶出血液。
不斷的推擊。再不斷的刺出短矛,漸漸將敵軍重新壓迫回坡地之後,山地兵在不知不覺中成爲一道人牆,推盾和刺出短矛的動作在下意識中成爲了劃一的動作,這一戰法極具壓迫性。
燕彼鬆了口氣的時候眼角看見高坡之上發生廝殺,他看見的是一名身穿甲具的矮小秦軍五百主,那人身上插着三支箭將匕首刺嚮明顯是百越人的首領,沒刺中兩人身軀扭着倒向地面消失不見。
發現這一點,燕彼立刻急了。他們是作爲主力來攻佔坡地,山地兵是主角纔對,怎麼變成原本是作爲支援兵種的弓箭兵殺到坡上呢?
呂哲不會知道燕彼的心情,也懶得去思索燕彼心急如焚的心態。
身爲全軍主將,呂哲現在關注的是正面戰場,那裡不到一千五百秦軍士卒還在壓着兩千多百越人在打,側面則是剩下不到兩千的六國兵卒與三千多的百越人在混戰。
共尉與李雲聰率領的六國兵卒已經有支撐不住的跡象,這使得呂哲轉頭看向坡地的位置。
坡地之上,梅鋗高舉一顆首級在吼叫,他的身後是將近兩百同樣手握匕首的士卒在高聲歡呼。
“很好!”
呂哲下令吹響號角。
“嗚嗚——嗚嗚嗚——”
正面戰場在酣戰的一千五百秦軍和不到兩千聽到了號角聲。一千五百秦軍開始有次序有計劃的脫離戰場,與百越人混戰在一塊的不到兩千六國兵卒想脫離而不得。
呂哲心裡早有準備,立刻下令:“左翼緩慢壓上接應長矛兵與戈矛兵!”
一名持旗士“嘿!”的一聲策馬下去傳令。
駐守坡地的百越首領戰死,餘下的百越人總算潰退。燕彼帶着不到五百名山地兵爬上坡地時,看見的是梅鋗與不到兩百名士卒正在割取敵人的頭顱。
秦人每戰都有割下敵軍首級綁在腰間的習慣,敵人的首級對於他們來說是爵位是田畝。
曾經是六國軍中一員的山地兵自然也有人見過秦軍割取首級的畫面,以前是懼怕和憎恨,不過此刻看到弓箭兵在割取百越人首級心裡的懼怕依然存在,憎恨卻變成了佩服。
“嗚嗚”的號角聲也傳到了這裡。梅鋗站起來與燕彼對視一眼,一同轉頭看向戰場。
他們看到的是一股黑色的影子正在邊打邊退,退卻的方向正是本陣正在向前的左翼,側方則是一片人影交錯的酣戰場面。
從整個戰場看去,很難說到底是哪方獲得了優勢,畢竟兩軍的主力只是戰術性的向前推進沒有全軍發動攻擊。
“長矛兵和戈矛兵能夠脫離戰場,那邊……”梅鋗指着還在混戰的地方,“那裡……”說到這裡卻發現百越人的大軍已經停止前進,而本陣的部隊在左翼成功接應長矛兵和戈矛兵之後也縮了回去,“主將……不像初次領軍作戰。”
會那麼說是有理由的。一切在於呂哲沒有派遣部隊上去接應正在酣戰的共尉、李雲聰所部,一旦呂哲再次派上援軍支援,譯籲澤也必然會增援,那戰場的形式會變成膠着戰,這對人數較少的秦軍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燕彼遲疑了一下:“他們快撐不住了。”
“是啊!”梅鋗認同這點,他看向呂哲所在的位置。“很多時候壯士斷腕很有必要。”
日頭即將下山,呂哲知道共尉、李雲聰所部快要崩潰了,但是他不能再輕動。現在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看己方快要崩潰的部隊能不能堅持下來,只要天色變暗雙方自然會自行脫離。
呂哲眼睛看向成功攻佔的高坡,再看向百越人大軍,他沒發現百越人有出兵奪回高坡的意圖。
其實這是正常的,冷兵器時代的夜戰根本就不靠譜,以其說是夜戰不如說是亂戰,在黑漆漆的環境下士兵只會砍向所有向自己靠近的人。根本不會分辨是敵是友,一個遲疑自己要送掉小命。
所以在天色將黑之際,除非是逼不得已沒有主將會不斷的向戰場添加部隊,派上去的部隊越多損失就越大,那隻會造成很大的損失而得到的戰果非常小。
在這一刻。呂哲選擇一動不動,甚至是轉移部隊前去攻佔的高坡都沒有。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戰場中間還有在廝殺的雙方部隊,只要秦軍這邊動了起來,譯籲澤就不得不動,那就只有連夜酣戰了。
而這纔是第一天,戰局勝利的天平並沒有十分明顯地傾斜於一方,那麼做只要是理智的人都會認爲不值得。誰也不想得到一場付出慘痛代價的勝利,呂哲不想,譯籲澤也不想。
身在戰場中間的共尉和李雲聰沒有時間去思考本陣爲什麼不支援,他們甚至根本沒注意到夜幕即將降臨,只有盡力的呼喝試圖調動部隊後退。
一方想退,一方纏着,想退的那方還有意志作戰嗎?沒有的,他們越想退就崩潰得越快,而顯然身爲部隊正副帶隊官的共尉和李雲聰沒有發現這一點。
側面戰場的戰局已經打爛了,呂哲明白這一點。不過對於他來說,只要山地兵成功攻下高坡,那麼作戰意圖就是達成的。派出去作爲攔截部隊的三千兵卒會損失慘重,但是絕對不會被全殲,他明白這一點。
後面的發展也充分說明呂哲的正確性,支撐不住全面潰敗的兵卒丟下武器不要命就往回跑,他們身後的百越人歡呼着狂追,逮住一個就是鈍器猛砸,砸的倒在地上的兵卒腦袋像是混着豆腐腦的破西瓜。
西方的夕陽已經完全下山,呂哲沒有再看戰場一眼,而是下令弓箭手全部向前準備防禦,同時也命人開始點燃火把,輔兵部隊也要開始砍伐樹林建立簡陋營寨。他現在需要在本陣策馬不斷鼓舞士氣,用以抵消三千兵卒潰敗後的頹勢。
在夜幕徹底降臨之後,呂哲也要適當的進行佈置,至少那處攻佔下來的高坡一定要增加兵力,同時他也會前去。
在明天天亮的時候,秦軍的位置就不再是位處北面,而將是東北面向西南的位置。
邁腿狂逃的共尉和李雲聰懵了,他們在發現兵卒承受不了壓力丟棄兵器逃竄的時候就知道敗了。這一刻他們纔看向本陣希望得到增援,然而本陣只是調動弓箭兵準備防禦。
“爲什麼沒有增援!?”
疲憊、無辜,還有很強烈的迷惑,他們三千人和五千百越人對戰得很努力,雖然戰局一直是膠着卻也支撐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要是人數再多一些肯定能擊潰敵方。
呂哲會告訴他們爲什麼沒增援,不過不是現在。
排列在前方的弓箭手已經在校射火箭,一支火箭被射出去落在地上散發着火光。
發現這一點的譯籲澤命人敲響戰鼓,讓追擊的己方部隊回撤。
三千兵卒,逃回本陣的只有一千兩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