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所有熟悉的事物離你遠去,周遭全是一些看不懂無法理解的東西,那樣會是一種什麼心情呢?
很難說……
呂哲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樣的情景,從那個圍矮的小圓洞穿射進來的光線並不足以照亮整個房間,映入他眼中的是昏濛濛的光線,四周是一種泥土混着稻草一類的夯土泥牆,牆壁上木頭倒鉤掛着一些叫不上來名字的東西。
由於光線實在太暗,依稀只看到牆角擺着一些什麼,他能大概分清是罈罈罐罐的東西,只是那些罐子的造型並不在認知之列。
茫然和恐慌幾乎是呂哲剛剛醒來時的心情,他努力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似乎是越想越茫然。只記得當時扛着購買來的東西將要步出商場大門,一聲巨響突兀襲來,昏過去前眼中一片紅色,再次醒來已經是身處陌生環境了。
起初,他以爲自己被綁架了,轉念一想又有些暗自好笑。他雖然家中有些小錢,可是也沒到被綁架的地步。不過,不是綁架是什麼呢?難道是被人敲悶棍,然後被丟到某個地方的豬槽?
空氣中有着說不太清楚的味道,似乎是什麼東西發酵,讓房間裡的空氣有些難聞。
其實,正是因爲空氣的味道讓他以爲自己身處豬槽……
曾經試過從雜草堆爬起來認清周遭的環境,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渾身就是使不上來勁,由於光線越來越來暗淡和四周實在是安靜得嚇人,他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恐慌。
原先因爲害怕出聲會引來某個藏起來的歹人胖揍,他想等有一些體力偷偷觀察環境有機會就逃跑,可是身體壓根就沒有恢復體力的跡象。因爲餓的關係,他的身體反而變得越加虛弱,更因心情緊張精神慢慢變得昏昏沉沉,之前所強自假裝的鎮定徹底被擊得粉碎,開始試圖求救。
求救聲不大,那更像是一種虛弱的呻吟,可是無論怎麼樣始終都沒有人出現。
當房間完全變得黑暗,那種恐慌的心情更甚,身體完全沒有力氣,嘴巴無法大喊,這種狀態可以將人折磨得精神崩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呂哲懷疑下一秒自己會崩潰時,一絲輕微的聲響傳來。
他先是懷疑,確定沒有聽錯,聽到腳步聲從遠到近,心情先是莫名的狂喜,爾後驚懼。大喜大驚之下竟是一口氣沒吐出去,就那麼悶在胸口,忍不住直翻白眼,差點把自己悶死。
怪異地,哪怕覺得自己快死了,呂哲的腦子竟是還能夠思考。
“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到底是誰這樣對我?”
種種奇怪的想法像是海浪般在腦袋裡翻滾,他很奇怪自己到現在竟然還能想這些,而不是因爲太過緊張暈過去。
終於……,剎那間的“咿呀”聲,似乎是某個房門被推開。不過,來人並沒有直接出現,外面不斷響起什麼東西互碰或者被挪動的響聲。
呂哲身心都緊張不已,腦袋裡又開始胡思亂想,等待回過神來,黑暗中一道身影直挺挺的站着,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直至發現有人,呂哲醒神過來根本不記得剛纔在想些什麼東西,只知道驚懼的看着站在黑暗中的人。
來人嘴巴里似乎在嘀咕什麼話語,不過呂哲太過緊張竟是一句都聽不清楚,看到那道影子蹲下心中忍不住一顫,可謂是擔驚受怕之極。
那人伸手推了推呂哲,由於害怕他根本不敢出聲,哪怕是動一下都不敢。
又是一串音節,這次呂哲聽清楚音節了,不過依然沒有聽懂再說什麼。那很像是某個地方的方言,有些發音知道意思,但是一整串下來,剩下的只是茫然。
“咔吧”一聲,房間剎那間閃過一道光亮,可是很快又消失了。
藉着那一瞬間的光亮,呂哲似乎看到一張粗獷到滿臉幾乎皆是鬍鬚的臉龐一閃而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的關係,他竟是把看到的臉龐和電影(電視劇)裡面的山賊形象重合在一起。這樣一想,估計是覺得搞笑吧,心裡的緊張不由自主的消失了一些,安靜的等待接下來的發展。
那人又說了一串什麼話,手裡拿着什麼東西磨蹭呂哲曝露皮膚的手臂,那種粗糙的感覺分明是一種石頭。
持續不斷的“咔吧”響聲,房間閃過一道道光亮。
這次,呂哲看到那人瞪大眼睛盯着自己,那人好像是錯愕還是有些生氣,一邊玩着手裡面能發出“咔吧”響聲的石頭,一邊大吼大叫,還很不爽的伸腳踢了一下。
“呃……”被踢一腳的呂哲總算痛哼出聲,不由自主心情又開始變得緊張了,他很擔心這人是個瘋子,要不誰會在普通話普及的年代對陌生人說一些別人根本聽不懂的方言,又是大吼大叫又是拿着石頭“咔吧——咔吧——”敲着玩?
過了一會,這人總算不再“咔吧”着石頭玩了,不過房間也完全暗了下來,他語氣又是氣憤又是無奈說了一句什麼,最終好像挺屍一樣隨意躺在旁邊的草堆,不一會竟然打起了呼嚕!
發覺那人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呂哲緊張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他完全沒搞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人不點燈只會“咔吧”石頭玩,期間還伸腳踢了幾下,踹到的地方有些麻,這算什麼?
除了捱了一下踢,似乎沒有要發生什麼命案的意思,呂哲的膽氣恢復了一些。
“咔吧,咔吧的!老兄,你到底要拿我怎麼樣啊?”
“……呼嚕、嚕。”
“不是吧?要贖金,您也要說個數兒。”
“呼嚕……噓……呼。”
虛弱的說話聲,打呼嚕的聲音交映成輝,演繹着怪誕的鬧劇。
時間還在繼續流逝,嘗試無果的呂哲也不說話了,他以前極其討厭有人睡覺打呼嚕,而現在卻是覺得這聲音挺可愛。有人相伴,哪怕不知道意圖,總比剛纔即黑暗又安靜好。那人除了兇一些似乎也沒什麼惡意,他心情一放鬆竟也睡着了。
隔天?似乎是隔天吧?反正呂哲一覺醒來房間又有了光線,他再次發現房間除了自己之外再沒有其它人,嘗試擡頭竟然成功了!那時候,巨大的幸福感涌現心頭,能動代表不是半身不遂,只是……
“唔?!”
原本的穿在身上的阿迪達斯T恤沒有了,蘋果的牛仔褲不翼而飛,腳上的李寧運動鞋也沒有幸免,只有那條紅色的褲衩子顏色依然鮮豔。
全身被扒得只剩下內褲的呂哲腦袋一陣短路,這麼一身百五十斤的肉曝露空氣中,那潔白的皮膚,不健壯的一米八五身軀,一個零件都沒有少的躺在草堆中。
就在呂哲試圖伸手檢查菊花有沒有被摧殘過時,那位形象特像山賊的大叔出現了。
山賊大叔的出現充滿了神秘感!並不是說他的出場有多麼震撼,而是那身打扮實在太奇怪了。
在呂哲眼中,這位大叔根本不是酷似山賊,而是壓根就與“傳說中”的山賊幾乎一摸一樣!
腦袋用布條盤着長髮,密密麻麻的繞腮胡,差不多的一字眉,濃眉大眼就是用來形容這樣的臉龐;上身套着一件莫名款式的粗麻短袖上衣,露出毛濃濃的手臂與胸膛。當然,透過那些毛髮可以看得出來肌肉很發達;下身穿着同樣是麻布質量直到膝蓋下面一點點的短衩褲,腳毛一如既往的濃濃密密;腳上的物件有些稀奇,分明是一雙所謂的韌履,也就是草鞋!最爲特色的是……腳趾頭上竟然也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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