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叛歸來的昌平君在咸陽城門口碰到了得勝歸來的王賁。
王賁主動策馬上前,“右丞此次平叛可還順利?”
昌平君拱手道:“借少將軍吉言,總算不負大王所託!”
隨後二人一同上殿覆命,贏政看着得勝歸來的王賁說道:“此次滅魏你功不可沒,想要什麼賞賜?”
王賁聽罷拱手道:“大王謬讚了,若不是大王提醒臣恐怕就要無功而返了!”
贏政聞言笑道:“都是子戈的主意,不過魏國是你親手攻下的,何況上次你拿下楚國十餘座城池寡人也沒有賞你,這次一併賞了!”
王賁躬身道:“臣與家父自薊都一別已有經年,臣別無所求,惟願大王允臣歸家探望家父!”
贏政笑道:“就算你不說,寡人也會放你歸家。如今魏國已滅,七國中便只剩下齊楚兩國。齊秦交好,秦國下一個攻伐的目標便是楚國。而楚國在六國中是僅次於楚國的存在,所以王老將軍可還要出山吶!若是王老將軍身體無恙,還請王老將軍明日入朝議事!”
王賁興高采烈道:“臣定一字不差的向家父轉達大王的命令!”
看着王賁眼中的急切之意,贏政揮了揮手:“寡人留得住你的人卻留不住你的心,走吧走吧。”
王賁躬身道:“多謝大王恩典!”。
說罷,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贏政見狀對一旁的昌平君說道:“少年人還是不穩重啊!”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昌平君聽出了嬴政話語中對王賁的喜愛。
昌平君接過話頭,“王翦老成持重是年齡所致,王賁正值少年,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假以時日,又是一員虎將啊!”
嬴政看着昌平君鬢角的白霜,關切道:“右丞多日舟車勞頓一定累了,今日暫且回去休息,待明日朝會在論功行賞!”
“多謝大王體諒,老臣告退!”
說完,昌平君緩緩退出咸陽殿。
昌平君離開後,贏政也回到自己的寢宮。
看着裝有麗姬骨灰的玉盒,嬴政心中一動,找來一個新的玉盒,將麗姬的骨灰分出一半裝入其中。裝好後,嬴政帶着那個玉盒來到秦子戈的寢宮外。
看着緊閉的宮門,嬴政上前敲響門上的銅環。
片刻後,麗姬生前派來照顧秦子戈起居的侍女紅芍推開宮門。
看到嬴政後,紅芍連忙欠身行禮。
嬴政見狀說道:“不必多禮,子戈怎麼樣了?”
紅芍聞言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公子一直把自己關在房中喝悶酒!”
嬴政聽罷將手中的玉盒遞箱紅芍,“這裡面裝着麗姬的骨灰,你轉交給子戈,我想他心中一定有很多話想跟麗姬訴說。”
紅芍接過玉盒見嬴政沒有進門的意思不禁問道:“您不進去看看子戈公子嗎?”
嬴政消沉道:“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麗姬也不會自盡身亡。雖然子戈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他心裡是怪我的。他心情本來就不好,我就不進去給他添堵了!你是看着子戈長大的,幫我照顧好他!”
紅芍抱着玉盒說道:“就算大王不說,我也會好生照料公子的。當年公子回來後,娘娘就派我來這裡照顧公子的起居。以前公子總喜歡往外跑,紅芍一直有負娘娘囑託。如今公子成了這個樣子,奴婢怎會不盡心照料。”
嬴政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目送嬴政離開後,紅芍抱着玉盒來到秦子戈的房中。
“公子,大王方纔送來了娘娘的骨灰!”
聽到這,秦子戈擡頭看了一眼紅芍捧着的那個玉盒,“放下吧!”
紅芍將玉盒放好後,看着頹廢的秦子戈忍不住再次勸道:“公子,娘娘走了奴婢也很傷心,但是人死不能復生,若是娘娘在天有靈,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作賤自己的!”
秦子戈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是夜,秦子戈帶着裝有麗姬骨灰的玉盒來到庭院中盤膝坐下。
將太極玄清功運轉幾個周天後,秦子戈停下來。秦子戈當年下山的時候就踏入了天清境,下山這麼多年秦子戈經歷了很多,但是每日修煉他並沒有懈怠,時至今日他已經摸到了天人合一的門檻。不過麗姬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根本無心修煉。
秦子戈本是無神論者,可是他自己魂穿到這個世界是真實發生的事,所以秦子戈也不確定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鬼神。今天紅芍和他說的那些什麼麗姬在天之靈之類的話,讓他驚醒。確實如果麗姬真的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他這樣。
看了一眼裝着麗姬骨灰的玉盒後,秦子戈再次閉上眼睛,這次他修行的是當初北冥子傳給他的絕招——微明生滅。
柔弱勝剛強,是爲微明。萬物無以爲生,將恐滅。
柔弱勝剛強這一境界秦子戈早已達到,而若想徹底練成微明生滅這一絕招,需要在生死之間不斷領悟生滅之意。秦子戈小時候就經歷過生死間的大恐怖,所以後者倒也入了門,但是若想練成此招僅憑當年的感悟是不夠的。這次麗姬身死,秦子戈的心在經歷過最初的憤怒後此刻轉變成了無生的狀態。
生是人類最基本的訴求,如果不能將心中的生欲抹去,微明生滅就絕難練成!
就在秦子戈漸入佳境的時候,被他帶回府邸的焱妃此刻走了出來。
焱妃雖然出自陰陽家,但是陰陽家本就是從道家分離出來的,所以秦子戈此刻的狀態焱妃看的十分清楚。
雖然陰陽家劍走偏鋒追求天人極限,但是說到底陰陽家和道家修的都是陰陽二氣。
在秦子戈修煉微明生滅的時候,他卡在天人合一境界的瓶頸自動消失。
片刻後,秦子戈運功結束。雖然到達了天人合一境,但是秦子戈沒有絲毫的興奮。
看到秦子戈運功結束,焱妃出聲道:“你這命格倒是有趣,只要你能挺過來,或許真能達到當年道家祖師廣成子當年的境界!”
秦子戈聞言好奇道:“我什麼命格?”
焱妃正色道:“天煞孤星,凡此命格的人註定會克父、克母、克師、克友、克妻、克子。”
秦子戈聞言心中一動,之前的荊軻刺秦,如今麗姬又自盡身亡,想到這裡秦子戈不禁捫心自問道:“難不成真的是因爲自己?”可隨即秦子戈搖了搖頭,對焱妃說道:“不過是偶然罷了!”
焱妃卻喃喃道:“世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是早已註定的命運!”
說罷,焱妃想起什麼落寂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