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十死無生

在荊軻拒絕自己的刺秦計劃後,燕丹並沒有放棄。燕都中佈滿了燕丹的眼線,所以荊軻的落腳點燕丹知道的一清二楚。燕丹希望用自己的誠心打動荊軻,每日都帶着美酒來荊軻的住處拜訪他。

對於燕丹的連續拜訪,荊軻並沒有因此而逃避。每次都是收下燕丹的“糖衣”,然後將“炮彈”原封不動的送還。不得不說,燕丹送來的美酒確實比那些市井上打來的酒水好喝!

一日燕丹策馬來見荊軻的時候,荊軻見到燕丹胯下的白馬後連聲誇好馬,燕丹二話不說將這匹心愛的駿馬轉送給了荊軻,但荊軻以無功不受祿爲由沒有接受。

時隔不久,太子丹邀荊軻到太子府後花園賞花飲酒。伸手不打笑臉人,荊軻也沒有拒絕。酒席散後兩人在花園中散步,燕丹再次述說他的刺秦計劃。但荊軻只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見池塘中有一隻烏龜在緩緩地爬動,荊軻就順手撿起腳邊的一粒石子,向池塘中的烏龜拋去。太子丹見了,命人取來一盤金豆子,讓荊軻拋着玩。

期間焱妃也不是沒想過出手威脅荊軻答應燕丹的請求,但是六隻黑俠一事後,燕丹真的沒有主動見過她一面。就算偶然在府中碰到了,也只是默不作聲的離開。不過雖然如此,但因爲高月的存在,二人在外人面前還是維持着夫妻的面子。

焱妃知道如果自己再次對荊軻下手,那麼她和燕丹之間最後一層遮羞布也將蕩然無存。

到了晚上太子丹強留荊軻在府上繼續飲酒。酒席宴上,笙蕭齊奏,舞袖蹁躚,但荊軻卻一直不舉杯。焱妃見狀換上華服出來爲荊軻斟酒。

只見焱妃翠鬢低垂,紅袖飄飄,輕移蓮步,走到酒席筵前,先向荊軻道了個萬福,然後用一雙白玉般柔軟的手提起玉壺斟滿一杯美酒,半含微笑地捧到荊軻面前,荊軻不敢仰視,低頭接過美酒一飲而盡。

焱妃接着又捧來一杯。荊軻飲罷焱妃的兩杯酒,便覺醉意朦朧,當焱妃再次捧上第三杯時,他不禁失口誇獎道:“好美的一雙手啊!”

焱妃聞言,離身退席,燕丹並沒有當一回事。和已經醉了八分的荊軻對飲起來。

在席後,深知燕丹想請動荊軻擔任刺秦使者的焱妃,親手動手將自己方纔提壺的左手割下來。讓內侍用玉盤將那隻雪白的柔荑送到了荊軻面前,並轉告荊軻:“奉太子妃命向壯士獻上太子妃的一隻美手,請壯士笑納。”

荊軻聽罷瞬間酒醒,婉拒之後連忙告退。

被玉盤中的那隻斷手驚到的不止荊軻,還有一直與焱妃冷戰的燕丹。作爲焱妃的丈夫,燕丹很清楚那雙手的真假。來不及多想,燕丹奪過玉盤往屋內衝去。

見道燕丹的第一句話,焱妃問的是:“荊壯士答應了嗎?”

聽聞此話,燕丹此刻的心中只有悔恨。

讓焱妃拿住斷手,燕丹抱起自己躲了一個月沒有見過一面的妻子匆匆往鏡湖醫莊趕去。

索性端木蓉醫術精湛,再加上焱妃本是習武之人,斷手才被接了回去,但繞是如此,雪白的皓腕上依舊留下一圈不可磨滅的疤痕。

倉忙逃回自己的住處後,荊軻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

今晚的事對荊軻造成了很大的觸動,焱妃放在玉盤中那隻血淋淋的斷手,讓荊軻想起了當年麗姬跪在地上用自己的生命作爲威脅讓蟒鞭林和霹靂火放自己一條生路的場景。

這一夜,荊軻失眠了!

燕丹經歷過焱妃斷手一事也暫時放下了刺秦一事,全心全意的照顧受傷的焱妃。

三天後,荊軻主動登門拜訪。

在探望過焱妃的傷勢後,荊軻對燕丹說道:“我願意擔任刺秦的使者。”

燕丹經歷過焱妃斷手一事幾乎都要放棄勸說荊軻做自己刺秦計劃的使者了,沒想到事情突然峰迴路轉,燕丹好奇的問道:“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先生改變了主意?”

荊軻指了指屋內的焱妃,“過去也有一個女子像她那樣願意爲我付出一切。”

後面的話荊軻沒有說,但燕丹明白。

既然荊軻願意接下重任,燕丹也重拾信心,“先生可有什麼需要的東西?”

荊軻也不見外,直接提要求:“我需要一部專門用來刺殺的劍法,另外刺秦的兵器需要你們提供!你先提供這兩件,至於其他的等我想到再和你說!”

喜出望外的燕丹迴應道:“墨家禁地內有一門劍法名爲五步絕殺,號稱五步之內,百人不當。另外墨家珍藏着一把屠龍之劍,名爲殘虹,相傳是用天上隕落的星辰打造。待燕丹取來後再交由先生!

“好!”

達成協議後,荊軻起身離開太子府。

回到裡屋,燕丹上前抱住焱妃喃喃道:“緋煙,荊壯士答應做刺秦的使者了!”

“真的嗎?”焱妃掙脫燕丹的懷抱難以置信的問道。

燕丹點了點頭,“荊壯士昨日見到你爲了我自願割下自己的柔荑,想起了自己的過去。他說曾經也有一個女子爲了他願意付出一切,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應擔任刺秦使者的。緋煙,上次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那樣怪你的,我!”

沒等燕丹繼續說下去,焱妃用手指止住了燕丹的嘴脣,“丹,讓我們忘掉那段不好的記憶好嗎?我還是最愛你的緋煙!你還是我付出一切最深愛的男人!”

燕丹沒有說話,抱住了眼前這個癡情的女子。

與焱妃分別後,燕丹連夜趕回墨家,取走了記錄者墨家五步絕殺劍法的劍譜和封存在墨家禁地中的屠龍之劍——殘虹。

雖然到了墨家機關城,但高漸離還是很擔心荊軻。見燕丹急匆匆的跑回來拿了兩件東西后又急匆匆的離開,高漸離心中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在雪女的旁敲側擊下,雪女打聽到了燕丹帶走的那兩件東西。高漸離得知後立馬就確定自己的大哥一定是答應了燕丹的刺秦計劃。

在燕丹離開後,高漸離緊接着也離開了墨家機關城。

但燕丹畢竟是用飛的,而高漸離卻只能用跑的。等他從狗屠那裡打聽到荊軻的住處後趕到荊軻那裡的時候,燕丹已經放下五步絕殺的劍譜和屠龍之劍殘虹離開了。

“大哥,你爲什麼要答應擔任燕丹刺秦計劃的使者?你這一去十死無生,你會沒命的啊!”高漸離抓住荊軻的肩膀質問道。

荊軻看着一臉慌張的高漸離,淡淡道:“小高,能在孤獨的日子裡認識你這樣的兄弟,大哥很高興。但是大哥心中始終有一件憾事,我想再見麗兒一面。”

高漸離做最後的努力,“可是萬一你的身份暴露,豈不是牽連了嫂子和天明!”

荊軻笑了笑,坦然道:“按你的講述來說,天明很受嬴政喜愛而且麗兒和嬴政後來有了他們的孩子。如果刺秦失敗,那我會在臨死前將嬴政將復仇的目光轉移到刺秦一事策劃者太子丹殿下身上。

若是能成就當年曹沫劫齊桓公的大事,事成之後我會主動自裁來釋放嬴政的怒火。”

看着荊軻臉上的笑容,高漸離知道荊軻是心存死志了。所以也不再多勸,默默的陪荊軻走完他爲數不多的旅程。

練劍從來就不是一件閉門造車的事,新接觸墨家【五步絕殺】劍法的荊軻需要一個陪練,而且荊軻也有意提升一下高漸離的實力。所以高漸離就成了荊軻的陪練。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荊軻的五步絕殺也越來越嫺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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