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家宴吃的氣氛異常和諧,琉球深海野釣上來的赤點石斑,清蒸一下就上桌,這等民間百姓難得一見的珍品海味,在福隱兒的面前不過就是配白飯的拌菜而已。
襲人親手打的松仁燒餅,哄着勸着讓福隱兒吃了兩個,胭脂米吃了一碗,福隱兒不能飲酒喝的是鮮榨的水果汁。
大夫人有身孕也不敢多吃,喝了一碗魚片粥也就放下了,而晴雯等等姨娘今天卻心情大好,得到了福隱兒送的平安扣,她們懸着的心穩住了,上好的花雕也喝了一罈。
富慧看着滿堂熱熱鬧鬧的景象,突然眼眶一紅“就差你父親了……肖樂天要是在那該多好啊……”
一句話讓剛剛熱烈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姨娘們的酒杯都放下了,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在福隱兒面前所有的鎮定,所有的喜笑顏開其實都是強裝出來的,這些女人內心的恐懼和憂慮纔是真的。
“老爺……嗚嗚嗚……老爺肯定會回來的……”
“老爺吉人天相……東海龍王轉世,怎麼也不會出事兒的……”
“別說了……我去洗把臉……”
幾位姨娘哭的都說不出話來了,丟下一桌酒菜全都躲了出去,這裡就留下了富慧和福隱兒!
福隱兒看着姨娘遠去的背影幹扎煞着手不知所措,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富慧指着椅子說道“坐下吧!我讓他們走的,今天就咱們娘倆說幾句話!”
“孩子你不用說什麼了,我知道你來的目的,是不是希望我開口讓你給藥啊?”
“是啊!我如果開口了,你親孃表面上也沒法阻攔,但是你想過嗎?表面上不阻攔,暗中她不會阻攔嗎?”
“有些事情也是到了告訴你的時候了!本來想你大一點再說的,可是眼下你父親……哎……”
福隱兒聽到父親的名諱趕緊站起來“大娘您放心!父親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季風號巡洋艦是德國給咱們特製的!”
“您看着和外面的巡洋艦外形差不多,但是裡面的設計和用料都是一等一的!整體造價比其他的巡洋艦要高40%”
“母親,咱們華族海軍裡面,不論是戰列艦還是巡洋艦,或者驅逐艦,都是有……秘密的艦王的!”
福隱兒爲了安母親的心乾脆掏出了一份軍事絕密情報!
“兵兇戰危!任何一個國家備戰都要以迷惑敵人爲主!我們華族海軍也是有古怪的!其中這些服役的戰艦裡就有艦王!”
“這些戰艦外表上看和其他同系列的戰艦是一樣的,但是造價可不一樣,航速、防禦力、生存能力,火力都要高出一大截的!”
“這些艦王在戰爭中可以當攻堅的利器,還可以當父親的旗艦,咱們的泰山號就是戰列艦裡的艦王!”
“而重巡洋艦裡,季風號就是當之無愧的艦王!這都是海軍絕密……父親乘坐季風號那是安全妥當沒有問題的!”
“所以,孩兒一直都認爲,父親就是躲起來了……不會出事兒的!”
富慧的眼睛裡露出了光芒“啊……要是這樣就好了!阿彌陀佛啊!”
“但是也要當心……以前我在京師的時候,哪裡知道大海是什麼樣啊!後來跟着你父親出了海了,這才知道什麼叫驚濤駭浪!”
“你父親也說過,面對大海,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完全安全的戰艦,風險還是很大的啊!”
“先不說你父親了……就說你親孃吧!我還是能理解她的心情的!”
“孩子……你知道嗎?在咱們家,有一道菜是永遠的禁忌!”
福隱兒一愣“啊?孩兒……不知道……”
“就是翡翠蝦丸湯……一道名菜,但是卻永遠在咱們家的菜譜上消失了!”
“你知道是爲什麼嗎?”富慧盯着福隱兒問道。
福隱兒有點緊張他琢磨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是不是……跟……琥珀姨娘有關?”
“嗯?誰跟你說過這件事?誰這麼大的膽子?我早就下過命令了,你二十歲之前不讓你知道這件事兒的!”富慧眼睛都立起來了。
“不是……大娘別生氣……不是有人告訴我!是我偶然間聽小丫頭們說道的,您也別問是哪一個小丫頭了,反正我已經知道了一些,但是具體什麼事情我真的不太懂!”
富慧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啊!從古至今大宅門裡就不少,想藏也藏不住的!”
“你應該知道大娘的身份吧?八旗大姓富察氏福康安的後代,我跟慈禧也能算上表姐妹呢!”
“我和你父親相識很意外,那是通過你舅舅的關係,但是我能嫁給你父親,其實靠的是朝廷的推手!”
“沒錯,我其實就是清朝打入肖家的細作,包括十二釵他們也都是細作,聽我的號令!”
“我受命於兩宮太后,目的就是要籠絡住你父親的心,讓他老老實實的給大清國當忠臣,而且還希望我們磨掉他身上的性子!”
“哈哈……是啊,我們就是一羣奸細!”
“但是誰能想到呢?你父親就是這麼有魔力,不光沒讓我們控制了,反而讓他勾走了我們的心!”
“琥珀啊!其實就是朝廷發現我們有點離心離德了,派人來害我們的一個犧牲品!”
富慧把當年在塘沽老宅裡面翡翠蝦丸湯的案子給福隱兒詳細的說了一遍,這裡面的曲折離奇讓福隱兒瞠目結舌!
“原來是這樣啊!琥珀姨娘最早也是受害者啊!那麼最後琥珀姨娘怎麼變成丫環嘴裡的壞人了呢?琥珀姨娘去哪裡了呢?”
富慧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哎……這女人啊!就是善妒,遇到事情了想不開!”
“他遇害了,沒有了生育能力!結果反而因妒生恨……重新接受了慈禧的秘密任務,她在內宅裡給我們這些女人投毒……”
“她要讓我們也都生不出孩子來啊……”
“啊!”福隱兒驚呼一聲“該死!這個琥珀該死!她在什麼地方,就應該下大獄!”
富慧搖了搖頭“在什麼地方?早就見閻王爺了……不是我做的,但是你也不要再問了,她已經死了!”
“知道了嗎!這就是最深的仇恨,比你親孃年輕時候受的那點委屈厲害萬倍!”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誰想剝奪他們當母親的權利,那就是她的生死仇敵!”
“你親孃和朝廷之間的血仇是永遠無法調和的!雖然是慈禧造的孽,但是這個賬是要算在清朝頭上的!”
“孩子……我問你!聽到這件舊事兒了,你還準備給載淳神仙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