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回 徐六嫂刀下全貞 包三姑竿頭掛首

項元直正想逃走的時候,忽見一百名健士,業已殺進村來,膽子一壯,索性不走。那知徐春晏並未知道其中曲折,一面通知老母、妻子快快躲避,一面還對項元直說道:“元直來得不好,此時長毛既來,你也只有跟着我們暫避一下爲妙。”

項元直一聲不響,徐春晏也不在意,正擬奔出去看究竟,復又聽得村人已在和那長毛廝殺的聲音,起初當口,似乎還是村人佔些優勝,後來一陣大殺,村人之中的彈子已罄,便爲長毛所乘。

就在那時,突然闖入二三十個長毛進來,一見項元直,便問可要將徐氏一門拿下。項元直未及答言,徐春晏至此,始知這班長毛,乃是項元直帶進來的,一時怒氣填膺,不問皁白,即戟指着項元直之面,破口大罵道:“你這賊人,爲何帶了長毛來害我們。”

那一百名健士,忽見徐春晏已在向項元直大罵,當下分出幾班,一班保護項元直的這人,一班已將徐春晏拿下,一班竄入樓上,先搶東西,繼始尋人。

幸虧徐氏婆媳二人,先已避到後山,未被尋着。項元直至此,忽然想到徐春晏的第六個嫂子李氏,①素有美名,既然起了禽獸之心,馬上對着保護他的那班健士說道:“你們快快分些人去,把這村裡徐春發夫婦二人拿下,我要帶去見丞相的。”

那班健士,一聽項元直吩咐,自然雞毛當令箭般的,果然分出幾個去尋徐春發夫婦去了。

當時徐春晏這人,已被幾個健士拿下,正在心下好氣,突聞項元直命人前去捉他六哥六嫂,更加大怒,不禁裂眥的罵道:“咄,你真正不是人類。”

徐春晏尚未罵畢,又見燈籠火把的,一齊擁入不少的長毛進來,對着項元直說道:“我們已把村中人衆,統統拿下,綁在此地的那舍祠堂裡頭,快請項大人前去發落。”

項元直聽了此話,覺得面上飛金,果然大搖大擺,由那一班健士,簇擁着跟往徐氏宗祠而去。及到裡面,瞧見大男小女的,早已綁在那兒,便去挨一挨二,個個的親自看去,一直看到數十個之後,方見徐春發的妻子李氏,蓬頭散發,血污滿面的,站在人衆之中。項元直一見李氏,急把他的肩胛一聳,得意洋洋的笑問李氏道:“徐家六嫂子,你還認識我這項元直麼?”項元直嘴上說着,手上已在動手動腳。

李氏原是一位節烈之婦,一見項元直竟敢調戲,但因雙手被綁,不能動彈,可是雙腳未縛,她就出那項元直的一個不意,陡的死命一腳,照準項元直的小腹之下踢去,項元直那時原未防備,一被踢中小腹,頓時痛入肺腑。只好一面忙不迭的彎下腰去,雙手捧着小腹,哼了幾聲,一面始大罵李氏道:“你這瀅婦,這般狠心,我可不叫你好死。”

那班健士,一見李氏踢傷了項元直了,立即不問青紅皁白,一把將李氏拖到廊下,早把李氏洗剝乾淨,又把一柄亮晃晃的馬刀,遞給項元直的手中。

照項元直的初意,有污辱李氏之心,此時既被李氏踢得不能支持,又見兩廊被綁的村人,萬目睽睽,朝他怒目而視,也會起了羞惡之心,即把那柄馬刀,捏得緊緊的,對着李氏的左肩狠命的一刀劈去。李氏本已不要命的,又因身無寸縷,怕有別樣不好之事,只求速死而已。當時一見項元直用刀劈她,來得正好,不但不肯躲閃,反將身子向上用力一迎,當下即聽得劈啦的一聲巨響,可憐李氏一個嬌弱身子,被劈得兩爿,頓時死在地下。

項元直還待去砍徐春發的當口,不防徐春發陡的把他腦袋,直向項元直的臉上拚命一撞,跟着縮了回去,又向柱上一撞,頓時腦漿迸出,也死於非命。那時項元直已被徐春發撞下兩顆門牙,鮮血一直噴到胸前,滿襟盡紅。正待去砍徐春發的屍身,以出其氣,陡又聽得四面來了無數鑼聲,料知鄰近村莊,聯合起來,定是來捉他們的。只好急與那百名健士,一齊大喊一聲,一窩蜂的拔腳就逃。各村人衆,確已聚集千餘,來捉長毛的。此時如何肯放,自然拚命就追。百名健士,因奉賽丞相之命,保護項元直來此的,怎麼還敢怠慢,只好不顧生死的保着項元直這人,一齊直往前逃。

照那班健士的意思,還想奔入嵊縣縣城,請了大兵,再向白巖村去翻本。還是項元直因見去到縣城,還有二三十里的途程,不如趕緊回到紹城再說,那班健士,不好反對,方與項元直連逃帶竄的,直向蒿壩地方逃去。蒿壩乃是嵊縣會交稽界的地方,來王一得紹城,本有重兵派在那裡,白巖鄰村人士,也知此事,一見不能趕着項元直等人,只好退回。

現在不提白巖全村遭了浩劫,單講項元直同了百名健士,一腳逃回紹城,見着賽時遷,謅出他的多少功勞,多少危險。賽時遷不及去答這些說話,單問對於大善塔頂之事,是否探出眉目。項元直告知徐春晏的說話,賽時遷聽了大喜,即命項元直、張恂、魏榮三人,速去辦理西郭門大路一帶河水之事。無奈紹城之水,本是四通八達,放幹河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成。

現在又將此事擱下,再敘包村那邊,原來那位包三姑包小姐,自從那晚上踢走賽時遷之後,以爲第二三天,必有大兵去到,豈知一連候了幾天,並無一點動靜,一天正想去找她的老父,商議軍情。忽見她那老父的同學,一個姓梅的,名叫山州,一個姓藺的,號叫瑞夫,單名一個麟字,各攜家眷,匆匆而至,都去避難。包小姐慌忙迎入內室,始向他們說道:“此地不是桃源,我們父女兩個,正想設法遷地爲良,只爲全村數萬人衆,要走同走,不忍棄了他們在此。”

梅山州一個人首先答道:“孤村不能久守,本是一定之理。我們攜眷而至,無非暫時駐足而已,本來須得另想別法。”

梅山州說到此地,包立生已經進來,一見梅藺兩個,以及他們眷屬,先命收拾房間,分配各人住下。然後問道:“二位師弟,你們的本事,本在我們父女之上,你們二位的高見,還是再守此地,以待援兵爲是呢,還是設法他去。”

梅山州搖頭蹙額的答道:“萬萬不宜再守,只有由海而遁,方是上策。”

包立生道:“這末數萬人衆,哪有許多船隻。”

梅山州毅然的說道:“事已至此,只有不顧他們。”包小姐接口道:“這是不可以的。人家都是投生而來,如何可以把他們置諸死地。”

梅山州道:“劫數所在,不能強勉。”

梅山州說着,望了包氏父女一眼道:“你們二位,有何本領,敢去逆天行事。”

包小姐道:“我們雖然不敢逆天行事,但是上天也有好生之心,侄女的愚見,決計要想保全人衆。”

藺瑞夫接口道:“現在且莫爭辯,大家從長計議。”梅山州搖手道:“不好不好,你們若是一定不聽我言,我得攜眷先走。”

包小姐豎起一雙鳳眉道:“梅叔叔既是如此說法,我說來也多事。”

梅山州嘆上一口氣道:“我的包小姐,我的此來,一半是來約你們父女兩個同走的。真是一片誠心。你可不要誤會。”

包立生插嘴道:“此刻不必定要立時解決,且過三兩天看了形勢再講。”

梅山州聽說,方始無話。

藺瑞夫道:“以我所見,此地只管同守;最好命人去到省城,要求王巡撫派出大兵,直攻紹城。我們便好出其不意,教那來賊,一個不及還手。”

包立生道:“敝表弟馮仰山一去沒有消息,大概省中,也沒甚麼大兵可派。不然,吳藩臺決不能這般袖手旁觀的。”

藺瑞夫聽說,還不死心,以爲有了梅山州和他來此相助,必可久守。

原來藺瑞夫這人,世居邯鄲,確是戰國時代那位藺相如的嫡裔。他的母親生他時候,夜夢一隻麒麟,奔入產母房中,一驚而醒,產下一男,即將此夢告知丈夫。瑞夫之父大喜道:“此子有福,後必大貴,應以麟名,取字瑞夫。”

瑞夫到了七八歲的時候,入塾讀書,每每逃學,遇人談及神仙之事,竟能一聽即悟。到了二十以外,更加喜談玄理。父母爲之娶婦,已生一子。一天忽然不知去向。

母妻二人,自然急得不可開交。他的父親卻很鎮定的說道:“你們婆媳兩個,不必憂急。我料此子必去訪道,也是家門之幸。”瑞夫的母親和妻子,無可如何,只好聽其自然。不到三年,瑞夫忽又自己回來。他的妻子大喜道:“我聽公公的說話,還當你真的前去訪道去了。不過世上那有神仙,你既回來也好。”

瑞夫仰天大笑道:“婦人之見,真正夏蟲不可以語冰。”瑞夫的父母,見他舉動有異,一同問道:“照你口氣,難道你已遇見真仙不成。”

瑞夫見問,方始正色答道:“孩兒出門,本擬求仙訪道去的。一天到一座深山,忽見兩位道裝的人的,在那一株大樹底下奕棋。孩兒因見他們二人的身旁,各有一隻斑斕猛虎伏在那兒,彷彿是他們的坐騎一般;孩兒心知有異,便向他們行禮。二人自述姓名,一個說是浙江諸暨包村的包立生,一個說是四川重慶州的梅山州。二人念我求道心切,說是可以導了孩兒去見他們師尊,孩兒自然喜出望外。他們二人各自騎上老虎,又把手向空一指,忽然來了一隻馬頭熊;孩兒因有他們在一起,倒也不懼,騎上那隻馬頭熊,一同到了一個古洞之內。“走入之後,卻見一位老道朝我先說道:‘你既想學法術,可教你們梅包二位師兄教你就是。’孩兒當時叩謝師父之後,就跟梅包二人學習。一學三年,師父說我的法術,雖然不及梅師兄,可是勝於包師兄。沒有幾天,師父便打發我們三人下山。梅包二人,各回家去,我也回家。”

瑞夫說完,他的父又是奇怪,又是高興。

到了晚上,他的妻子,戲問瑞夫道:“你既學了法術回來,不要也像那個聊齊上的勞山道士纔好。”

因爲瑞夫之妻,深通文墨。丈夫出門,頗覺岑寂,便把所有筆記閒書,拿去解悶消遣。既見她的丈夫學道回家,因此相戲。

當時瑞夫便笑答道:“勞山道士,他在上清宮中,並未學成,我是得道而返,你不相信,我此刻略顯一點小法,要你向我告饒。”

他的妻子又笑道:“我一定不告饒呢,你又怎樣?”

瑞夫聽說,笑上一笑,便在口中唸唸有詞,突向他那一個三四歲的愛子一指。他的妻子,起初尚未在意。及見她的小孩,撲的一聲,竟會自向窗外飛去,飛到天井之中的一株數丈高的槐樹巔上,一動不動,掛在那兒。他的妻子雖知她的丈夫在顯法術,但見愛子陡然掛在一株數丈高的大樹巔上,豈有不嚇之理。

正想奔出天井,去救孩子,又見她的丈夫,仍在口中唸唸有詞,跟着又向她身上一指,她的身上,所有衣服,頓時不翼而飛起來,成爲一個裸人。他的妻子至此,早已羞得忘了起先的說話。連連的向她丈夫告饒道:“快把衣服還我,叫我這個模樣,怎麼出房去救孩子。”

當時他的妻子還未說完,已見瑞夫將手很快的向空一招,不但她的衣服,飛回身上,不用去穿,卻與未曾脫過一樣。而且她的孩子,也從樹上飛回房中,一張小嘴,尚在嘻開好笑。他的妻子見了如此奇術,方始信服。及到牀上,卻因多年闊別,剛纔曾又失去衣服,未免動情起來。

瑞夫笑着搖手道:“我因還想再行進功,兒女之事,從此莫談。”

他的妻子聽說,忽然垂淚無語。瑞夫一時不忍,只好不再修煉,去效新婚之事。又過幾年,復生子女各一。有一天,瑞夫之父,因見江南幾省,全爲天國所有,各處正鬧刀兵。因思遷地爲良,便與瑞夫商酌。

瑞夫道:“爹爹打算遷到那裡?”

他的父親道:“杭州如何?”

瑞夫道:“非是安樂之鄉。”

瑞夫說了一句,還待再說,忽見他的大師兄梅山州,匆匆的帶了家眷而至。瑞夫忙將梅山州介紹見過他的父母妻子,始問是否也爲避亂至此。

梅山州搖首道:“目今太白盡見,自鶉首掃軫角,及漢而止。鶉首,秦境也。軫角,齊魯之分野也。漢臨趙地,邯鄲,古趙都也。此皆兵劫之兆,萬萬不好再居此地。”

那時東省的捻匪,方思攻打北京。陝西的張總愚,正由陝西直趨洛陽。清軍四面受敵。山東一帶,更是危險。梅山州所說,都是真知灼見之言,瑞夫聽了很是佩服。

瑞夫父忙又問道:“這末我們大家,一同避居北京如何?”

梅山州道:“北京乃爲射之的也。不可不可。”

瑞夫之父又問道:“這末淮北如何?”

梅山州又答道:“淮北乃是釜之底也。更是不可不可。”瑞夫之父聽說,不禁大爲躊躇起來道:“照君說來,不是天下無樂土了麼?”

梅山州道:“伯父且不要管它,快快收拾東西,同了小侄,且到一處再講。”

瑞夫知道梅山州的法術,勝他十倍。也不細問,趕忙幫父母妻子,收拾細軟。及至出門,已見梅山州口中唸唸有詞,陡然之間,天降大霧,伸手不見五指。但覺大家的足下,似有云霧踏着,迎風而走。不到片刻,霧散雲退,已到一村,擡頭一看,正是包村。

及至彼此相見,瑞夫和包氏父女的意見相同,只有梅山州一人,主張他往。大家正在一時不能解決的當口,忽見馮仰山匆匆走入。包立生見了大喜道:“你怎麼一去不來,害得我們盼眼欲穿。現既來此,吳方伯那兒,倒底怎樣?”

馮仰山道:“我自回省之後,吳方伯說是可委表兄總統省垣各軍。我在第二天就不想來的。無奈省城時關時開;王撫臺復又下令,不準官吏出城,恐怕擾亂軍心,我便不好再走。現在省垣岌岌可危,王撫臺不好再事禁人出入,我又趕來此地。最好是請表兄即在日內同我進省。”

包立生聽說,便和他的女兒商量一會。包小姐即卜一卦,不禁大驚失色道:“細察卦象,只有今天晚上可出。若交子正,必不能出。且有大禍。”

包立生聽說,便去看了一看卦象,也在連說不妙。

包小姐又請梅山州、藺瑞夫二人,一同看過卦象,梅藺二人也在搖首道:“水火既濟,人物方安。此刻卦象缺水,難道城中賊人請了能人,已在斷絕此地的水源不成。”

包小姐道:“我們此地的守備,樣樣都好,只有偵探一項,付諸闕如。因爲此村的四面,都是賊兵,只要此村有人走出,不管是否偵探,都被賊人捕去,因此不敢再派偵探。侄女料定賊人,不知去取大善塔頂之法,故而不以派出偵探爲意。”梅山州跺足道:“侄女怎麼如此自大。天下盡多能人,怎能防到。現在不必多說,趕緊棄了大衆出發,還來得及。”包小姐、包立生、藺瑞夫等人,也知事已危迫,不敢再主張攜帶大從。

當下包立生立即下令,把他村中的四千團勇,分爲五隊,每隊八百人數,選出頭等勇敢的,入紅旗隊,作爲前鋒。第二等的,入白旗隊,作爲跟進隊。其餘的都入青黃兩旗隊中,保護數家女眷。再將平時略知法術的人衆,入黑旗隊,以作殿後。等得佈置妥當,已經戌初時候。包立生、包三姑、梅山州、藺瑞夫、馮仰山正在督着紅旗隊出發。

一時金鼓齊鳴,炮聲不絕。那知村中的男女,一聞鼓聲,知道包氏父女,棄了大衆而走。大家便不要命的一齊聚哭包氏的門前道:“包君若走,我等跟着也死,不跟着也死。只有留下包君,或可苟延殘喘。”大家邊哭邊說,所有流出的眼淚,竟至成溝。現在包村面前的溝河,就是這個古蹟。當時的包小姐,一聞大衆如此悽慘的聲音,急從前隊趕了回來,慰藉大衆。大衆一見包小姐之面,彷彿嬰孩見了侞媼一般,那兒還肯放她走路。包小姐也覺不忍毅然捨棄大家。

正在進退維谷的當口,忽見梅山州氣喘喘的,也從前隊趕來,一把拖着包小姐就走。

不料包小姐的腳步,尚未移動,陡聞一片極慘極慘的哭聲,把天也要哭坍下來。包小姐眼見這等哭聲,忽又將心一軟,一面摔開梅山州的手,一面對着大衆說道:“你們放心,我不走了。”

梅山州怒目而視的說道:“侄女竟忍心叫你們的老父,同罹此禍不成。”

包小姐把她的一隻三寸金蓮,很命地向地上一跺道:“你們大家儘管出發,留我一個人在此就是。”包小姐說了這一句,忽又傷心起來。

梅山州還待再勸,突又聽得一連轟隆隆的幾聲大炮,料知城中之賊,得着他們此地出發之信,已來圍村。急向包小姐大聲的說道:“侄女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包小姐氣得大吼一聲,不再答話,立即跳上一匹戰馬,頭也不回的單身放了出去。

梅山州如何放心得下。只好不再去顧前頭的青黃兩旗隊了,一腳追了去,要去保護包小姐去。那知等他趕到村外,一眼瞥見,敵軍裡面,一根竹杆上面,老高的掛起一個人頭。趕忙擡頭一看,直把這位梅山州,嚇得暈了過去。你道爲何?原來正是包三姑包小姐的腦袋。正是:

竿上人頭誰氏女

心中熱血獨斯人

不知梅山州是否甦醒轉來,且閱下文。

第五七回 縣屬盡淪亡禍由二賊 省垣重失陷恨飲三忠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六五回 張之萬夢作斬妖官 彭雪琴僞扮城隍像第五七回 縣屬盡淪亡禍由二賊 省垣重失陷恨飲三忠第九七回 公誼私情彭公護命婦 雪膚花貌錢氏受官刑第七一回 飛章北闕存歿沐天恩 剪燭西窗賓東論茶務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九四回 抱病臣特旨賜人蔘 強項令當場罵鳥蛋徐哲身小傳第三七回 林威王稱兵進諫 易太守舉室全忠第八三回 學政作庭參童生吐氣 尚書行國法世宦歸陰第五二回 石達開飄然引去 周天受率爾求援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九八回 皁隸獻殷勤水果四色 皇家多護衛火神一尊第五九回 陳延壽生爲負債人 洪秀全死作貪花鬼第四十回 不忍欺邪人欺正士 無可責老父責嬌兒第七八回 意誄辭病子述榮哀 談輓聯老人驚懺語第九回 洪秀全金田起義 譚紹鐵嶺鏖兵第九九回 硬鐵頭朝房揮涕泗 騷韃子妝奩炫奢華第八一回 囚全權俄人起交涉 換公事幕友壞良心第六七回 湘陰爵帥胸藏地理全書 隴右名儒口述天方新教第五一回 縊鬼乞伸冤猶獰面目 王姬甘下嫁別有衷腸第六二回 轟金陵李臣典慘斃 收玉帛曾九帥發財第八七回 幾首新詞喜友文廷式 一聲大炮力援吳吉人徐哲身小傳第五八回 取衆議將帥議軍機 設奇謀弟兄當大敵第七二回 賢夫人不忘守邊客 大皇帝恩刺有功臣第六四回 仗劍登堂眼看門人逐愛妾 攜書入座相對夫子念亡兒第四五回 左中丞奏陳援浙策 曾廉訪諮報克皖文第八三回 學政作庭參童生吐氣 尚書行國法世宦歸陰第一回 善士救奇災全家入水 名臣得預兆隻手擎天第九六回 投鼠忌器騙子發橫財 愛屋及烏親家問數學第八十回 攻哈密深知將領心 侵伊犁坐獲漁翁利第五一回 縊鬼乞伸冤猶獰面目 王姬甘下嫁別有衷腸第三十回 戀金陵天皇取中策 笞玉臀徐後懾淫威第一回 善士救奇災全家入水 名臣得預兆隻手擎天第四十回 不忍欺邪人欺正士 無可責老父責嬌兒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三六回 論人材詳述文王卦 練偵探私抄敵國書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第三回 分屍飲血神勇堪驚 鬥角鉤心聖衷可測第六十回 招涼珠能保屍體 熱心吏爲述案情徐哲身小傳第十七回 睹耳語衆將起疑團 擲頭顱孤孀幾喪命第八回 動熱腸存心援要犯 出惡氣親手剮淫娃第五回 奸商躉鴉片幕府求情 戰艇中魚雷軍門殉難第八八回 見白猿晚年生蠢子 墜黑虎垂暮憐冢孫第四四回 銅官感舊文學士題詩 錫堡抽菸彭京卿斬子第四六回 第洪宣嬌靦顏求媚藥 溫樹德獻計聽空壇第二八回 馮兆炳別母遠投軍 陸建瀛誦經求退敵第九八回 皁隸獻殷勤水果四色 皇家多護衛火神一尊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七回 弄玄虛兩蛇入穴 辦團練雙鳳來朝第十八回 三月圍城軍糧恃腐草 一宵作法武器用鮮花第三二回 手中落箸大將憚援兵 面上飛金如君認乾孃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八九回 欽差憂國難不許過年 幫辦扮商家偏來討帳第五五回 王履謙釀成驕子 徐春晏誤接奸朋第九七回 公誼私情彭公護命婦 雪膚花貌錢氏受官刑第五三回 援安吉大敗梅溪 棄杭州重奔寧國第九八回 皁隸獻殷勤水果四色 皇家多護衛火神一尊第八二回 狹路相逢冤鬼提頭索命 深宵突至閹人獻策生財第五一回 縊鬼乞伸冤猶獰面目 王姬甘下嫁別有衷腸第五回 奸商躉鴉片幕府求情 戰艇中魚雷軍門殉難第八三回 學政作庭參童生吐氣 尚書行國法世宦歸陰第十五回 創營制分封舉義人 練鄉團始述更名事第二八回 馮兆炳別母遠投軍 陸建瀛誦經求退敵第七三回 醫產婦着手成春 攻回部出言不吉第七七回 少將軍血戰西寧 老統領魂歸北塞第十四回 張國樑投效初授職 江忠濟貪功緻亡身第七九回 酬殊勳舉人拜相 報噩耗愛子遄歸第四八回 提督掬丹忱小民感戴 翰林崇老例後輩含糊第二九回 對的放矢委屈將軍 隔車打油便宜和尚第五二回 石達開飄然引去 周天受率爾求援第七十回 一雀入靈堂牢銜帥手 雙胎破邪法緊抱夫腰第八三回 學政作庭參童生吐氣 尚書行國法世宦歸陰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五回 奸商躉鴉片幕府求情 戰艇中魚雷軍門殉難第三六回 論人材詳述文王卦 練偵探私抄敵國書第八十回 攻哈密深知將領心 侵伊犁坐獲漁翁利第二七回 錦上添花李忠王報捷 甕中捉鱉吳觀察生還第六一回 印堂呈晦色管輅知機 菸嘴角黴頭子龍有膽第八四回 買私交單聞鶴頂紅 動公憤共助魚肚白第七二回 賢夫人不忘守邊客 大皇帝恩刺有功臣第十九回 賢邑令蓄心薦幕客 俏丫環有意作紅娘第四一回 惟我稱尊墜入僧王計 予人以善低哦勝保詩第八六回 請王命衆人呈觳觫 打官司一士露行藏第九三回 背國號如數家珍 勸盜魁取材戲劇第九三回 背國號如數家珍 勸盜魁取材戲劇第三七回 林威王稱兵進諫 易太守舉室全忠第五三回 援安吉大敗梅溪 棄杭州重奔寧國第八五回 左制臺惡人講話 彭巡閱與鬼談心第九二回 左侯逝世特旨諡文襄 彭氏遇仙誠心問死日第九四回 抱病臣特旨賜人蔘 強項令當場罵鳥蛋第五四回 畫船繡幕清將忒風流 地網天羅包村號鐵桶第四三回 老家人捨身救主 章文案謅謊成真第六九回 將計就計果臣被戕 以毒攻毒野主受窘第二三回 真遭殃人民都變鬼 假被逼將士盡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