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范文程,深夜入宮,向皇太極稟明瞭此事。
皇太極聽後也是大吃一驚,本想召來衆貝勒共商此事,但是被范文程給攔住了。畢竟這種事關係重大,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另生波瀾。眼下之計,只能是派人暗中去查看寶珠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如果出了事,得趕緊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
書中代言,這定國龍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要說起這件事,話可就長了。
據說在長白山東北部有座布庫裡山,山下有一個清澈透明的水池,此湖叫布爾瑚裡湖。湖水碧藍清涼。盛夏,起伏疊嶂的羣山環抱着碧水清潭,藍天白雲倒映在水中,湖邊野花爛漫,彩蝶飛舞,鸞鳳合鳴,百鳥交唱。
某年暮春,天空萬里無雲,布爾瑚裡湖風平浪靜,湖水清澈碧透。忽然從天空飄來了三朵彩雲,三個仙女翩翩下凡來了。三仙女中的大姐叫恩古倫,二姐叫正古倫,三妹叫佛庫倫。她們來到湖邊,被碧藍的湖水迷住了,紛紛跳入湖中,盡情嬉水玩耍。
這時,一隻神鷹飛來,嘴裡銜着一顆鮮紅鮮紅的果子放在三妹佛庫倫的衣裙上,騰空而飛。佛庫倫拾起色彩鮮豔的紅果愛不釋手,便把紅果含到口中,不料,果子竟順勢滑進她的腹內,佛庫倫又是咳,又是吐,她感覺到下身無比沉重,猶如千斤墜體,不論怎樣念動咒語,她都不能起飛。
大姐和二姐看了看,最後告訴三妹,也別折騰了,估計是懷孕了,這也是天意。把孩子生下後,再回天庭吧。言罷,大姐和二姐告別了三妹,飄然昇天而去。
果然,不久後佛庫倫便生下一個男孩,男孩出生時,手捧一枚核桃大小的珍珠,精光四射。這孩子從小就聰明,佛庫倫教他看書識字,傳授他兵法知識,這孩子都是過目不忘,一點就通,學什麼會什麼,聰明得不得了。終於某一天,佛庫倫把那顆珍珠交給了他,並告訴他:“你生在布庫裡山,因而名字叫做布庫裡雍順,姓愛新覺羅氏。你是奉天汗之命,來到人間平息暴亂、安撫百姓的。這顆寶珠便是定國龍珠,可助你成就偉業。”
布庫裡雍順遵循囑咐,帶上弓箭刀槍,遂就闖蕩天下去了,幾番沉浮,最後終於建立了滿洲國,而他本人也被尊爲滿族人的祖先,那顆定國龍珠便一直傳承在愛新覺羅氏的後人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少代,這顆珠子最後便傳到了努爾哈赤的爺爺覺昌安的手上。
愛新覺羅·覺昌安曾是女真建州左衛的領袖,萬曆十一年(1583年)二月,明兵血洗古勒寨,努爾哈赤的爺爺覺昌安和父親塔克世雙雙遇難。事後,明廷頒佈詔書,承認了覺昌安和塔克世是被誤殺,並把屍體交還給了努爾哈赤,同時賜馬三十匹,以爲死了一個小小指揮使有什麼大不了的,根本也沒當回事。
努爾哈赤知道父祖之死的消息後,在一隊葉赫騎兵的護衛下很快就返回了建州。親人在有功無過的情況下竟然被誤殺,這種解釋根本讓人無法接受。努爾哈赤氣得咬牙切齒,自己死了兩個親人,大明朝就賠了三十匹馬,有這麼容易嗎?那不是做夢嗎!努爾哈赤在其岳父的資助下,憑藉十三副鎧甲起兵,三十幾人湊在一起,開始造反了。
別看人少,可是這裡面可有七個不能忽略的人物——行地七公。在他們這七個人的輔佐下,努爾哈赤所向披靡,戰無不勝。行地七公夜觀天象,望星尋龍,費勁幾番周折,遍察山川大河,最後終於在遼東境內覓到一條奇龍脈。努爾哈赤聽取行地七公的建議,將祖父覺昌安葬在了奇龍脈的龍眼上,把父親塔克世葬在了奇龍脈的龍膽處。
若得奇龍穴必爲一國之君,覺昌安和塔克世是努爾哈赤的爺爺和父親,雙穴同葬,風水速發,努爾哈赤短短時間就統一了女真,建立了大金政權。爲了保證大金政權穩固,行地七公便主張將愛新覺羅氏手中的定國龍珠埋在龍口之內,用龍珠定住神龍,以保大金國享盡龍氣,福壽延綿,成就霸業。
如今聽聞定國龍珠出事了,皇太極也坐不住了。當時他聽先汗提起過,龍珠在,真龍在,龍珠毀,真龍就會換位,龍行百年纔會潛行一年,真要是真龍飛走,大金國的國運也差不多走到頭了。只是乾着急也沒用,這事說起來還有隱情。當年這件事是絕密之中的絕密,除了主持下葬的行地七公和努爾哈赤以外,他們這些貝勒貝子誰也不知道。從尋龍點穴,到下葬入土,都只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但是具體位置在哪兒,誰也說不清楚。
皇太極當了汗王后,也只是從昔日的內廷絕密檔案中找到些關於定國龍珠的隻言片語,只知道他的太爺爺覺昌安葬在赫圖阿拉老城一帶的深山老林裡,而爺爺塔克世下葬在葉赫古城一帶。最關鍵的那幾頁紙,也就是記載着關於入葬的確切位置和詳細信息的那幾頁紙竟然被人給撕掉了,這一點也讓皇太極大惑不解。因爲有權力看這些檔案的只有汗王一個人,皇太極也弄不明白,爲什麼努爾哈赤要把這些記載給撕掉。
有用的信息只有這麼多,說來說去也沒說出個花來。君臣二人商議到天都快亮了,范文程這才離開皇宮。
等范文程回到家後,剛打了個盹,天就亮了。
范文程差人找來魏寶山等人,趕緊把昨夜入宮的事情說了一遍。魏寶山他們這些人這才知道這定國龍珠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不過聽完後也都直皺眉,那麼大的一片山,溝深林密,找一座墓穴談何容易,無異於大海撈針差不多,但是眼下也別無他法,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三人也不敢耽擱,即日啓程。臨行前簡單化了化妝,馬伯通戴上一頂小帽,穿綢裹緞,扮作了做生意的掌櫃,杜拉爾·果果扮成了馬伯通的閨女,而魏寶山基本上不用化妝,本色出演,地道的一個小夥計。
曉行夜宿,路上無話,這一天終於到了赫圖阿拉城。
赫圖阿拉城是努爾哈赤稱汗即位的地方,也是大金的前國都,那城自然小不了,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馬伯通擡頭看看天也不早了,就和魏寶山商量,既然進了城裡了,也不差一天了,還是先找家客店住下來,歇歇腳再說,明天再上山吧。
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大家都乏了。如今總算到了地方,接下來還得鑽山宿林,日子肯定更不好過,聽馬伯通這麼一說,魏寶山和杜拉爾·果果也點了點頭,決定今晚好好睡一宿覺,明天一早就上山尋墓。
進了城門後向東一拐,是一條很寬闊的大街,遠遠地就看見路上圍着很多人。走到近前,從人羣后頭往裡一看,原來是個耍把勢賣藝的。魏寶山和馬伯通根本沒心思看這玩意兒,不過杜拉爾·果果則不然,從小到大也沒有出過幾回遠門,一路上瞅什麼都好奇,不停地問東問西。好在馬伯通是老江湖了,對什麼都能說上幾句,有時弄不清楚時,隨便忽悠幾句也就過去了。
杜拉爾·果果看見有練把勢賣藝的,就不想走了,眼巴巴地看着魏寶山道:“要不咱們看一會兒吧?”
魏寶山看了看馬伯通,又瞥了一眼杜拉爾·果果,眼看着也到了城裡,不用急於趕路了,也就點了點頭。
場子裡冷清清,就一個人,地下放着一把朴刀,旁邊有一個長條包袱。那人穿衣打扮很樸素,面腮蠟黃,大約有三十歲左右,大褂在地下放着,看樣子還沒開場。
等了片刻,就見練把勢的抱拳衝四周一轉道:“各位,辛苦辛苦!我是外地人,初來貴寶地,因訪友落空,欠下店飯錢,懇請各位,您看完了要覺得不錯,就賞我一文兩文,我是感恩匪淺!如您身上沒帶錢,那也沒關係,就看個熱鬧。我這個人拙嘴笨舌,說不圓全,若有不對之處,請各位多多見諒;練得不好,望請各位擔待一二!”說着話,就見這人一哈腰,憋足了氣,練了一趟八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