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仍舊沒有什麼動靜。
樑敏反而把大軍逐一派到與順軍交界的地方,選擇戰略要地,建立營壘,卡死敵軍進攻要走的路線。
這明明就是要死守漳縣,不打算離開的辦法。
阿依古麗再去問樑敏,樑敏回答說,這只是非常時期,爲了以防萬一。待接到大將軍的回信,她纔會佈置下一步的行動。
可是三天了,信使應該能夠趕回來了呀。
阿依古麗開始苦悶起來。
這個時候,方大楚倒主動來找她了,她便把這幾日樑敏和她說的話說給方大楚聽。
方大楚聽罷笑了,說道:“三天,現在順軍根本就沒封鎖渭河,兩天信使就可以打個來回!”
阿依古麗疑惑地望着他。
隔一會,方大楚幽幽地道:“恐怕是,根本就沒派什麼信使吧?”
阿依古麗更是不明白,問道:“她答應我的,怎會不派?”
方大楚不緊不慢說道:“你想,自魯文彬走後,咱們和辛思忠那邊,一直就沒再打過仗。
辛思忠這人不錯,不願和咱們自相殘殺,他根本就沒有要進攻咱們的意思。
那這好好的,樑夫人突然加派士卒,建立營壘,防守北邊的邊界幹什麼?”
是啊,阿依古麗也感覺奇怪,又問道:“那你說,她這是什麼意思?”
方大楚看看四周沒人注意他們,方看着阿依古麗悄聲說道:“恐怕是,防備大將軍!”
“什麼?”阿依古麗一聽就急了,叫道:“她爲什麼……”
方大楚急忙把她的嘴捂住道:“你小聲點呀!”
待阿依古麗安靜了纔將她放開道:“樑夫人這般舉動,明顯是要和大將軍分家單幹呀。
她現在在隴中,地盤、實力都比大將軍強,還在不斷地向南面發展。我猜測,她是要另立山頭,所以纔不執行大將軍的命令。
怕大將軍得知她造反,會從安定趕回來問罪,纔派出士卒防守北邊。
這哪裡是防備順軍,完全是要公然分家,要和大將軍對抗啊!”
阿依古麗一下明白過來,原來心裡的疑問也被方大楚一番話給解開了。
她咬牙道:“這賤人,竟敢背叛我家少爺,待我回去,取了她項上人頭!”說罷手按劍柄就要回將軍府。
方大楚一把拽住她道:“她身邊護衛就二百多,你去不是找死嗎?”
阿依古麗頓住腳步,看方大楚急道:“那怎麼辦,難道我就看着這賤人造反不管?”
方大楚道:“樑夫人心思縝密,料事如神。咱們在這裡和她鬥,無疑是送死。
我已經聯絡了不少忠於大將軍的軍官和士卒,打算趁今晚沒有月亮,偷偷出城,去安定尋找大將軍。
只要大將軍返回隴中,以大將軍的威望,軍隊還會聽他的,那時候,樑夫人就翻不起什麼浪來了。”
看阿依古麗聽明白了,問道:“你看如何?”
阿依古麗思想半天,點點頭說道:“也只能如此了。”
方大楚見她答應了方道:“我今日來找你,就是爲了和你說這事,帶你一起走。
這事你可千萬不能泄漏分毫!不然,咱們所有人的性命就危險了!
你此刻回去,一定要沉住氣,不可流露出任何與往日不一樣的表情來。
樑夫人十分精明,你只要稍不留意,就會被她發覺,我們就完了!你可能做到?”
阿依古麗道:“放心吧,我明白。”
方大楚道:“那好,今晚子夜,你悄悄出來,到東門這裡來集合。守門的哨長是咱們自己人,到時打開城門,咱們便一起出城。”
阿依古麗得了方大楚的囑咐,果然回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樑敏一天忙於軍務政務,很少在將軍府裡,只是晚上才顧得上回來,吃了飯再去忙她的事。
吃飯的時候,阿依古麗是和樑敏在一起的,她怕說多了露出什麼來讓樑敏發覺,乾脆閉嘴不說話,裝作很餓的樣子一個勁的往嘴裡送飯。
樑敏就是吃着飯也在思考事情,樂得阿依古麗不說話,打擾她的思路。
半夜的時候,阿依古麗悄悄打開自己睡房的門出來,見對面樑敏的屋裡黑乎乎的沒有點燈,估計是睡着了,便躡手躡腳地走到前院,打開大門溜出來。
東門的城門洞裡,已經有二百多士卒和軍官聚集在那裡。
方大楚見她到了,打着火摺,向城頭上晃了三下。
城頭上跑下三個人影,悄悄將城門打開一條縫隙,二百多人便魚貫而出。
剛剛出了城門,走了一丈來遠,突然,身後的城門縫隙猛然關閉,發出“咣”的一聲大響,嚇衆人一跳。
就見前面不遠,火把驟然亮起,形成一個和城牆連在一起的半圓,把大家包圍在裡面了。
火把後面,樑敏厲聲呼喝:“放下武器,挨個走過來受縛,不然,亂箭射殺!”隨後,弓弦聲在四周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