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請上馬。”周衝把戰馬整理好,請秦王上馬體驗。
這匹戰馬與以往的戰馬大不相同,不同之處主要在於一是有了馬鐙,二是釘了馬掌,三是配備了騎兵作戰所需的全套武器,和中國歷史上騎兵巔峰時期的戰馬沒有區別。
在當時,騎兵沒有馬鐙,沒有馬掌,騎兵以騎射爲主,主要武器是弓箭,劍戟之類用得很少。而周衝打造的騎兵不僅配備了連弩,還有長矛,環首刀,可以說騎兵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這次滅趙之戰作戰計劃非常的大膽,最大膽的地方就是周衝提出的利用騎兵奇襲,因而騎兵的動用將是這次行動成功的關鍵所在,是以秦王百忙中專門抽出時間來體驗一下週衝全力打造的騎兵,與以往究竟有哪些不同。
戰爭讓人熱血如沸,然而對於帝王來說往往是痛苦的,痛苦之處就在於會牽扯他絕大部分精力與時間,儘管秦王精力旺盛,遠邁常人,這場大戰還是幾乎佔用了他全部時間與精力。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然抽出時間前來體驗騎兵,可見他對此事有多重視。
秦王並沒有馬上上馬,而是手拉繮繩,把戰馬仔細打量一番,點頭道:“好馬看馬蹄,這馬的馬蹄修翦過的吧,挺好看的。周先生巧思。馬掌應該好用。”右手摸摸馬鐙,再用力扯扯,道:“挺結實,這主意倒是挺好,有了這馬鐙,騎在馬上就好象站在平地上一樣,有地方可以借力了,就可以使上腰力。砍殺起來更有威力了。趙高,拿寡人地盔甲來。”
周衝對秦王的洞察力再次傾服,秦王還沒有上馬體驗,就把好處看透了,怪不得後世有人感嘆秦王不是秦代之人,他的思想很超前。遠遠超過了秦代的思想水平,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進行那麼多的變革,影響兩千多年了,他的影響還要繼續影響下去。
趙高應一聲,忙把秦王的金盔金甲拿來,幫秦王穿戴。
秦王一邊穿戴一邊道:“繚子先生,韓非,李斯,王敖。王翦,蒙武。內史騰,你們都過去看看。好好看看周先生地傑作。蒙恬,王賁,你們兩個就不要去湊熱鬧了,你們天天看着,還用得着再看嗎?把地方讓給別人吧。”
尉繚他們應一聲,圍上去看戰馬,一個個看得非常仔細,瞧他們那副模樣。哪裡是在看戰馬,好象是藝術愛好者在欣賞藝術大師的傑作似的。這馬在現代社會很平常。要是現代社會有人象他們那樣去觀察,不時發表讚許之意,肯定會給人當成精神不正常。
蒙恬和王賁要跟隨周衝打仗,這戰馬的變化自然是瞭若指掌,秦王纔不要他們去看,兩人齊道:“王上,不是臣要看,是臣想給他們解釋一下。”
秦王很是高興地道:“想湊熱鬧就是湊熱鬧,還找那麼多理由。寡人給你們說,周先生爲大秦打造的騎兵肯定很棒,但是誰也不許高興,等仗打完了再高興。得了,寡人上馬嘍。”腳踩在馬鐙上,趙高忙在他屁股上一推,翻身上馬,道:“拿來。”趙高忙把連弩,長矛,環首刀遞上。
環首刀最早出現在西漢,是爲了便於騎兵砍殺而設計。到了南北朝時期,進行改進,刀體加寬,刀頭由斜方形改爲前銳後斜,更適合實戰。周衝設計的就是南北朝時期地環首刀,這種刀在後世幾乎沒有大的變動,可以認爲定型了。
把長矛往兵器鉤上一放,再把環首刀掛好,拿起連弩,喝聲駕,戰馬飛馳而出。遠遠地,對着箭靶猛射,箭一射完,拿起長矛,矛指前方,大喝一聲“殺”,疾衝而去。風馳電掣一般,長矛刺入草人,草人翻倒在地上。秦王扔掉長矛,拔出環首刀,高舉在空中,對着木人馳去,日光下,一道耀眼的刀光閃過,咔嚓一聲響,木人給他劈成兩截,讚道:“好刀。”
秦王身材高大,力氣很大,劍術了得,這也是絕代劍客荊軻行刺他失敗的重要原因。荊軻劍術雖是了得,秦王的劍術也不在他之下,是以荊軻在只有匕首而秦王長劍在手之時,荊軻就給秦王剁成了肉漿。
這木人是給騎兵訓練劈砍用的,又堅又韌,居然給秦王劈成兩截,可見他的力氣有多大,衆人齊聲叫好,道:“好力氣!”
經過這番馳騁,秦王筋骨活動開來,很是快活,揮舞着環首刀,暴喝一聲殺,飛馬對準另外一個木人馳去,刀光閃處,木人給他劈成兩截。秦王一連劈斷五個木人,方纔意興稍卻,控馬回來,翻身下馬,把環首刀扔給趙高,讚道:“周先生,好!”
秦王心氣極高之人,能得他一聲贊已是不容易,能得如此發自肺腑的讚賞,更是難上加難,儘管周衝不喜虛榮,也不由得心裡升起飄飄然的感覺,把胸挺挺,遜道:“王上過獎了,周衝只不過用了一點心,哪敢當王上如此盛讚。”
“當得,當得,絕對當得。”秦王點評起來:“馬掌就象人的鞋子。人要是沒有鞋子,要是踩在石子上,腳板會很痛。同樣地道理,戰場上有很多斷箭折劍,奇石不可勝數,要是馬蹄沒有保護,還有不巔的道理。馬掌雖小,必將起到不可估量地作用,必將推動一場變革。寡人是想把馬掌推而廣之,全天下的馬匹都要釘上馬掌。”
秦王地眼光實在是太厲害了,有人把馬掌評價爲具有革命性的東西,正是由於馬掌的出現,才使得騎兵的大規模投入,進而成爲戰爭的主導力量成爲可能。周衝要不佩服秦王對新事物的領悟能力都不行,道:“王上所言極是,馬掌雖小,作用卻大。不過,周衝以爲,馬掌還是暫緩推行爲宜。”
“哦,這種好東西,要是不推行天下,可是有負周先生的巧思。寡人要是不讓所有的馬匹都釘上馬掌,那寡人就是昏君了。”秦王頗爲好奇地問道:“周先生又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