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這時的咸陽宮其實算得上半園林化的宮殿,和後世的紫禁城相比更象是行宮,除去前朝的主要宮殿相對莊嚴肅穆以外,後庭的宮殿便相對小巧許多,更多的宮殿幾乎就是穿插在御苑中,以便於君王的隨時休憩賞玩。
張啓屏退了跟上來的肩輿,握着趙嫣那溫暖的玉手,緩緩沿着寢殿外已經一片蕭索的灌木叢向御苑內走去。望着冬日蕭索的宮殿,這才醒起自己來到這時代幾乎有一年了,這一年的種種驚心動魄使人情不自禁忘掉了時間的概念,。驀然回首,這才猛地發覺眼前的一切早已和那個已知的歷史變得面目全非截然不同了!
“爲什麼會這樣?難道自己真的可以改變那已知的歷史,將歷史上早已覆滅的大秦帶向一個嶄新的天地?”
張啓一邊暗暗驚訝,一邊苦苦思索:難道這便是所謂的“平行空間”?倘若真是這樣,自己便可毫無顧忌地大展拳腳,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帝王之旅了!
看到張啓的臉上忽明忽暗的神情,趙嫣暗暗驚心,卻不敢打斷張啓的思緒,只是小心地牽着他的大手在灌木叢間慢慢散步。
半晌,只見張啓眉頭一鬆,似乎想通了什麼,竟仰首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不錯,一切都可以改變的,朕自己的命運要自己掌握纔對!哈哈……哈哈……”
笑聲將棲息在旁邊矮樹上的麻雀驚得四散驚飛,盤旋在在兩人頭頂久久不敢落下。趙嫣驚*盯着滿臉狂喜的張啓,握着那溫暖的大手,只覺眼前的少年天子竟平添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強大自信,這種自信使他身上原本就懾人的氣勢愈發地強大起來,幾乎使人不敢仰視!
勉強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向遠遠跟在身後的韓煥吩咐道:“韓煥,你可記得前日趙高向朕舉薦那名方士?”
韓煥聞言小心地想了想,點頭道:“奴婢記得那人名喚胡浮,陛下若是想召見他,奴婢立刻派人去找。”
張啓聞言點頭道:“你儘快給朕找到他,朕要儘快見他!”
韓煥驚*望了一眼張啓這才小心地道:“奴婢立刻去找,陛下放心。”
張啓聞言這才緩緩點了點頭,轉身舉步向寢殿走去。趙嫣忍不住吃驚地道:“陛下是想弄那火藥嗎、此事無需如此着急吧,既是藥物便要慢慢尋訪,陛下空自着急,反到傷身。”
張啓聞言這才醒起,有些事情的確是急不得的,比如就算找到了火藥,要真正地運用到戰爭中去亦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的確是急不得啊。
細密的碎雪,從彤雲密佈的天空中灑落下來,還沒有落地便融化成水滴沒頭沒腦地落在樹梢上、山石上,以及每一名士兵的身上,寒冬之際戰士的衣衫已經被這雨雪溼透,在寒冷的冬日愈加地使人感到徹骨的寒意。
這次蒙恬親自帶領二十萬秦軍經嘉陵江順流而下,直撲贏子嬰暫時盤踞的成都而來,由於蒙恬震懾天下的威名,大軍所經之處並未遇到像樣的抵抗,所以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直抵成都屏障閬中。
閬中位於巴蜀東北,閬水中游,東枕巴山、西倚劍門、雄峙蜀北,幅員遼闊。以低山丘陵地貌爲主,閬中古城坐落在閬水西岸,爲巴國國都。山圍四面,水繞三方,形成天然屏障,千年以來,一直爲巴蜀要衝,軍事重鎮。
秦惠王更元十三年,秦滅巴,秦惠王設置閬中縣,距離這時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而後世歷代王朝都在這裡設置郡、州、府、道。蜀漢名將張飛更曾鎮守閬中長達七年之久。
當蒙恬帶着先遣的十萬秦軍抵達閬中時,與贏子嬰一同逃入蜀地的武通侯王賁已經親自趕到閬中,正面迎擊蒙恬的十萬大軍。
站在閬中紅土砌成的高高的城牆上,王賁極目遠眺,只見羣山蒼茫,天地間被一片濛濛的薄霧籠罩着,給人一種凝重而蕭殺的沉重感撲面而來。王賁身邊的裨將王蒙小心地道:“將軍,蒙恬十萬大軍現在已經抵達蒼守嶧,我們是否趁其立足未穩之際埋伏在蒼守嶧通往閬中的山谷中設下埋伏,或許可以殺頭一個措手不及!”
王賁冷冷地凝望着遠處的羣山,淡淡地道:“眼下正值冬季,山林茂密,北風正烈,正是火攻的大好時機,若是我們反被對方來個火攻便十分地危險了!”
那裨將聞言點頭道:“將軍何不來個火攻?當蒙恬經過山谷時,點燃山中草木,不怕他不受損失!”
王賁冷冷一笑,望了一眼在風中獵獵飄揚的大旗,緩緩點頭道:“我已經派齊威帶領撒萬人馬前往蒼守嶧,若是閬中失守,成都便危在旦夕了,所以千萬不可大意!”
說話間,一名親兵匆匆跑上城頭大聲道:“將軍,裨將齊威率一萬人馬前往遮雲谷埋伏,不料反被蒙恬五萬精兵包圍,現派人前來火速求援!”
“該死!”王賁勃然大怒,想不到齊威竟不顧自己的反覆叮嚀,去貿然設伏,蒙恬久經沙場,這點把戲一看便穿,心中的怒火當真是不可遏制!眼下自己只有不到三萬人馬,蒼守嶧一旦失守,閬中便再無屏障,只能任由蒙恬大軍兵臨城下,自己只能退守成都!
想到這裡,不由怒喝道:“全軍退守,沒有本將軍的命令,不得出戰!”
冰冷的寒風中,蒙恬騎在一匹黑色的戰馬上向下放的戰場極目遠眺,他身邊便是一身輕甲的彭越。由於蜀中地域偏僻,多屬不毛之地,城池稀少,可以稱之爲城這不過只有成都、郫邑等三數城而已,若是今日能攻下蒼守嶧,進而奪下閬中,自己就可以順江而下直撲成都了。
想到這裡,不由舉目向正在拼命廝殺的蜀軍望去,由於這些蜀軍裝備簡陋,士氣雖然高漲,卻不是驍勇的秦軍的對手,只是不到半個時辰,一萬蜀軍便開始向蒼守潰退,蒙恬冷冷地注視着戰場上的動靜,嚴密監視着蜀軍的動向。
這時,被贏子嬰封爲中郎將的齊威在自己三百親兵的護衛下艱難地衝開一條血路,正要衝出重圍,他這次的確沒有遵守王賁的命令,嚴守蒼守,而是心存僥倖地埋伏在蒼守嶧六十里外的遮雲谷,準備憑藉對方地形不熟的弱點,搶先守住山谷要衝,卻沒有想到蒙恬的軍隊竟比自己得到的情報提前趕到了遮雲谷,來了一個反包圍。齊威發覺不妙時,一萬大軍已經全部陷入了秦軍的包圍之中。只是這時已經顧不上後悔懊惱了,只能全力指揮餘下殘部竭力突圍。
齊威苦笑一聲,拋開紛雜的思緒,夾緊馬腹,低喝一聲,揮起長劍砍翻了一名衝上來的秦軍,腥熱的鮮血濺在冰冷的臉上,使他渾身一震。這時,只聽自己的偏將大喝一聲:“將軍小心!”
話音未落,只覺一道勁風直撲後腦,心中一凜,右腿一帶,將胯下的戰馬斜帶半步,同時猛地俯身,回手便是一劍,只聽“璫!”地一聲脆響,一枝勁弩將長劍震得差點脫手,虎口亦被震裂,整條臂膀登時沒了一點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