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的時候,張啓習慣性地張開了雙眼,旁邊的美人還在沉沉地熟睡,大概是經歷了一夜的漏*點,早已筋疲力盡了吧,雪白的香肩溫潤飽滿,幾枚鮮豔的吻痕傲然綻放,訴說着一夜的漏*點與纏綿,顯得那樣蝕骨銷魂。
情不自禁地輕嘆一聲,輕輕起身,生恐將那美麗的佳人驚醒,自己的宣泄大概使她早已不勝承受,卻依舊癡纏迎合,爲自己竭盡所能。唉
洗漱完畢,正要前往暖閣。便見韓煥匆匆從暖閣方向而來,張啓一邊接過隨身內侍遞來的錦袍穿好,一邊向韓煥沉聲喝道:“什麼事?這樣匆匆忙忙?”
韓煥小心地避開張啓的目光,不安地道:“太尉,馮大人在暖閣候駕,說是有要事求見陛下!”
張啓聞言猛地一驚,急忙低喝道:“怎麼不早說?快走!”
話音未落,便匆匆向暖閣而去,這件事情不能儘早查清,日後自己宮中若是再有嬪妃懷孕,豈不是自己的骨肉豈非無時不刻都會處在危險之中??
想到這裡,不覺愈加焦灼起來,眼下北方局勢正是險象環生,自己極可能要再次御駕親征,若是不能肅清內廷,對朝政的影響絕不亞於奸臣爲亂。
思忖之間,只聽馮劫那熟悉的聲音低低地道:“老臣見過陛下,陛下萬歲!”
張啓一邊向御榻走去,一邊擺手道:“太尉坐下說話。這麼早便來見朕,可是有所發現?”
馮劫神色凝重地望着張啓道:“老臣昨日已經查得。昭明宮掌令龐雍,於陛下回宮當日已經自縊在自己房中,而此人正是那日將豬血羹從慧妃那裡接走,並進給柔妃的,羹中之物的確有滑胎所用的兔腦。此人一向小心謹慎,這纔在趙高伏誅後得以晉身爲掌令內侍。如今忽然如此大膽竟敢謀害皇嗣。實在出人意料。”
說到這裡,小心地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張啓,這才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道:“龐雍一向處事小心,怎會忽然犯下如此大錯,着實令人懷疑,所以微臣希望派心腹潛入宮中,調查內情,否則只怕很難查清。”大概是怕張啓誤會,其忙補充道:“陛下放心。老臣所派之人亦是閹人,足可充入後宮。”
張啓聞言。點頭道:“既是如此,便按卿所言的去辦,定要查出真兇!”
馮劫微微一震,躬身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查出真相,只是時間可能會久一點……”
張啓聞言搖頭道:“還是儘快查清。眼下北方局勢混雜,朕不希望這件事情影響道朝局的安穩。況且,若是這段時間內再有嬪妃懷孕,實在太過危險。”
馮劫聞言,臉色一變,躬身道:“陛下所慮極是,微臣一定儘快查清此案。”
說到這裡,韓煥在殿外忽然低低地稟奏道:“陛下,蒙將軍,馮丞相。廷尉蕭何,現在殿外侯旨。”
張啓微感意外,不知道這三人究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急忙揚聲道:“大家快進來吧!”
話音剛落,便見馮去疾同蒙恬、蕭何一同魚貫進入殿中。同時行禮道:“臣等見過陛下,陛下萬歲!”
張啓揮了揮手,皺眉道:“什麼事情,竟讓三位同時進宮見朕?”
馮去疾首先上前拱手道:“按陛下所囑,臣已經將大軍開拔所需物姿全部準備妥當,只帶陛下隨時下旨。”
蒙恬道:“三十萬大軍已經調撥完畢。只待選定吉日祭過天地。便可開拔。”
蕭何卻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連連叩首道:“微臣得陛下垂青,委以重任,自思君恩難報,常常夙夜難眠,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鬆懈。陛下亦對微臣信任有加。只是蕭何請求陛下放過張子房,此人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若能予以重任,來日必可獨當一面,爲陛下所倚重。”
張啓冷笑一聲道:“張良爲先皇重犯,朕豈能輕易放過?況且此人桀驁不馴,不吃點苦頭,怕是將來亦難免一死!”
馮去疾這時上前道:“陛下一向看重人材,廷尉不必如此擔心,陛下這麼做必定另有深意,但是卻絕不會妄取張子房的性命,你放心便是。”
張啓悶哼一聲,向侍立在身邊的韓煥道:“去將張良帶來見朕,關了幾日,想必有所改變。”韓煥聞言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看到韓煥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張啓這才向蕭何道:“大家都坐下吧,朕還有不少事情要辦。庶民的稅賦減低的情況究竟怎麼樣?去歲一冬,災民有多少?還有,朕準備進一步減低稅賦,停止徭役,除去各地軍隊,所有徭役全部停止。另外,經過數年的統一,大秦現在有多少人口,可有統計?”
一連串的問題,俱是關乎百姓生存的最實際的問題,聽得殿內四人齊齊悚然變色,既欽佩又驚訝地向張啓望來。丞相馮去疾莊重地望着張啓,微微拱手道:“陛下如此愛惜天下庶民,實在是蒼生之幸,社稷之幸!”
說畢,掃視了一眼殿中同樣驚訝駭然的三人,鄭重地道:“各地受災狀況由南方的戰爭而定,而且,戰爭導致交通斷絕,究竟情況如何,詳情還沒有傳回咸陽,但是卻可以粗略地知道,各地難民不下十餘萬,一些難民更是涌入郡縣四處乞討,路野之間隨處可見餓殍橫臥,其狀悽慘!”
張啓忍不住吃驚地道:“竟有這麼多災民?丞相立即從朕的內帑中拿出一半,用於各地災民和難民的賑濟,切莫再使情況惡化。”
說到這裡,只聽韓煥在殿外恭聲道:“陛下,張子房已經帶到。”
張啓聞言這才發覺大殿外竟不知何時站着一名身穿青色深衣,頭髮微有些散亂。幾天不見,臉色亦有些憔悴,看來果然沒少吃苦頭。
這時看到張啓向他望去,張良不覺下意識地避開了張啓那凌厲的目光。心中去暗暗爲張啓剛纔的那番話震驚不已。他有點無法相信眼前如此關心民間疾苦的年輕皇帝,竟然就是那個荒淫無度的昏君,不覺懷疑起自己聽來的種種傳聞來:莫非從前聽到的傳言的竟都是誤傳不成?如此勤政,如此關心民間疾苦,不但是那些高高在上帝王所能想到,便是揭竿而起的窮苦農民起義軍的靈秀也沒有想的如此細緻!
想到這些,心中的震動幾乎一時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張啓看到張良並沒有向衆人想象中一般勃然大怒,喝令禁衛將張良拿下,只是淡淡地點頭道:“張良,難得你也算個人材,便坐在門外聽朕如何打理朝政吧!”
蕭何聞言驚喜地道:“陛下莫非不準備處死張良?”
張啓瞥了一眼蕭何,略帶一絲笑意地點頭道:“朕罰他坐在門外受凍,豈不是很愜意?哈哈……哈哈哈……”
聽到張啓玩笑似的回答,蕭何終於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向張啓誠摯地躬身施禮道:“陛下之英明仁厚實在難得一遇,又如此愛惜人才,大秦果然是上天眷顧啊!”
蒙恬這時亦忍不住點頭道:“能有陛下這樣的君主,實在是做臣子的榮幸!”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馮劫忽然低聲道:“陛下,老臣這就去辦陛下交待的事情,微臣告退!”說畢,恭謹地退出了殿外。
馮去疾和蒙恬等人看到分解立刻想到了皇子夭亡一案,不覺同時臉色微微一變。
看到蒙恬和馮去疾神色大異,張啓便知道他們是擔心自己查出背後主謀時牽連中宮皇后,從而引起朝局的紊亂。
可是,面對自己的皇子被慘無人道地害死,無論是不是皇帝,作爲一個父親,都不可能容忍如此輕易地放過那幕後的黑手!
轉念想到最近得到的各種線索,仔細衡量每一個可能的作案動機,越來越覺得皇后的疑點最大。這樣借趙嫣之手,既可以除掉威脅自己皇位後寶座的皇長子,有可以藉機除掉最爲受寵的妃子,絕對的一石二鳥之計!
而且昭明宮掌令內侍既然一向小心謹慎,又是趙高伏誅後自己親手提拔上來的內侍,從背景上來說絕對不應該捲入這種血腥而殘忍的詭計中去。除非有一名權勢達到可以將他輕而一舉地玩弄在掌骨之上的人,偌大的皇宮,有這種權力的,除了自己便只有皇后了!
況且,現在唯一沒有牽扯進來的麗姬,似乎根本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中獲得什麼好處,疑點最大的,的確只有皇后了!只是眼下證據尚不充分,自己還要再多忍耐幾日。
看到張啓臉色鐵青的樣子,馮去疾忍不住小心地道:“陛下,皇子夭亡一案,一定要慎之又慎,這乃是關乎天下朝局的大事,陛下切抹感情用事!”
張啓擡眼瞥了一眼馮去疾和蒙恬,心中苦笑:大概他們兩人很早就想到了皇后的疑點最大,這纔再三勸慰自己,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