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擡手示意曲萬仁坐下,又說道:
“此時暫時也還未查明,不知下毒之人目的爲何。”
“倘若真是想毒害我,那倒是我連累了大家。”
聽聞陳陽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曲萬仁連忙說道:
“侯爺萬不必太過自責,此事全是那下毒之人心腸歹毒,侯爺也是深受其害,如何能說是侯爺的錯呢?”
“倘若那人真是衝着侯爺而來,只怕還會有下次,侯爺需多加小心纔是。”
陳陽頓了一下,隨後又開口道:
“我這裡倒是不必太過擔心,只是步煬的事我還有些疑問。”
“侯爺但說無妨。”
陳陽這才一臉凝重的說道:
“聽徐福所說,步煬中的乃是慢性毒步生花,不知你們之前可有了解?”
曲萬仁一聽此話,立時否決:
“不可能,步煬一直好好的,怎麼會中慢性毒呢?”
“這不可能,侯爺,一定是診錯了!”
曲萬仁一臉的不可置信,不斷否認。
然而看到陳陽面色凝重的神情,曲萬仁不由的逐漸冷靜下來。
就見曲萬仁閉目雙手撫額,兩條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額心處擠出一道深深的皺紋。
過了足有一刻鐘,曲萬仁這才收了手,擡起頭,剎那間彷彿蒼老了許多歲。
陳陽開口問道:
“可是想起了什麼?”
曲萬仁面帶苦色,一臉痛苦,說道:
“半年前確實是爲步煬尋了一位醫官。”
“步煬之前患有舊疾,經常頭痛,這些年來尋了許多大夫也不見起色。”
“半年之前步煬頭痛之症又犯了,且格外兇險,下官無奈之下才去尋了呂相邦。”
“聽聞呂相邦門下門客衆多,故而抱着一試的心態,這才前往求助。”
“後來果真呂相邦門下有一奇人,擅長各種疑難雜症。”
“步煬這才用了他的藥,後來果真有奇效。”
“那人說要步煬每隔七日服用一次,否則便會再犯,步煬這是昨日回去剛服下的藥。”
聽完這番話,陳陽說道:
“怪不得,怪不得徐福說是兩日內的毒,還真是一點沒錯。”
“且據你所說,正是半年之前開始服用,與徐福所說倒是絲毫不差。”
曲萬仁一臉震驚,看向陳陽,開口問道:
“當真如此?那徐先生可真是奇人啊!”
“但是這呂相邦實在是欺人太甚!”
“沒想到竟拿毒藥哄騙與我!若不是徐先生髮現,恐怕最後步煬出事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曲萬仁一臉氣憤站在一旁。
陳陽停了一瞬,轉而雙眼看向曲萬仁,開口道:
“那呂相邦按理來說,應當不會如此輕易的幫你治病吧。”
“就是不知曲大人,你是許了呂相邦什麼好處?”
聽到這話,本還一臉氣憤的曲萬仁,瞬間面色慘白,冷汗直流。
看向陳陽異常嚴肅的雙眸,曲萬仁猶豫了一瞬。
隨後只聽“撲通”一聲,曲萬仁竟是直直的朝着陳陽跪下,顫抖着聲音回道:
“侯爺恕罪啊!”
“下官一時糊塗,下官也是爲了犬子啊!”
“下官遍尋醫官不得,百般無奈之下,這纔不得不向呂相邦求助啊。”
“下官也並未做何傷天害理之事,只是呂相邦讓下官對西街那羣混混視而不見。”
“凡是關於那羣混混的案子一概不接就是。”
“除此之外,下官當真未曾做其他傷天害理之事啊。”
“同僚皆是呂相邦手下之人,下官心想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既如此,能救犬子一命,下官這才應下的。”
陳陽沉着聲音問道:
“當真沒有其他的事了?”
曲萬仁連忙開口道:
“不敢有所隱瞞。”
陳陽這才嘆了口氣,說道:
“那你這行爲可真稱得上是作繭自縛了!”
曲萬仁不由得有些奇怪,一臉好奇的看向陳陽,就聽陳陽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昨夜正是因那些混混,這纔有了我遇上那糖人小攤的事。”
“現今那些混混已經被押送至府衙,還望你能好好查查。”
“雖說毒不一定是他們下的,但是下毒之人只怕與他們有所牽連。”
聽了這話,曲萬仁一臉憤憤的說道:
“侯爺放心,他們如此害我兒,我定然嚴查到底!”
聽完這番話,陳陽見也沒什麼線索,於是開口道:
“如此,你先去看望步煬吧,此事容後再議。”
於是二人出了書房。
陳陽則是前往看望其餘衆位學子。
不曾想,行至半路之時,忽而府門外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隨後家丁們阻攔不住,那羣吵鬧着的人竟是徑直衝着陳陽而來。
陳陽打眼一看,竟是朝中大臣們。
想到府內的學子們,陳陽瞬間明瞭。
此時只怕是有人事先設計好,爲的就是此刻。
如若不然,府內纔剛剛出事,消息怎會傳的如此之快。
看來府內倒是還有些好下手,負責通風報信!
不過既已知曉他們的目的,陳陽面上倒是不動聲色。
見一羣人氣勢洶洶,陳陽站定,一臉平靜的開口說道:
“衆位大人不請自來,本侯倒不知府上何時如此受歡迎了?”
這話說完,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一股腦往府裡衝的衆位大人立時停了下來。
這裡可是侯府,自己怎可擅闖?
若是侯爺追究下來,只怕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想到收到的消息,衆人不禁又提起一顆心來。
據說自家孩子在這晟雲府上中了毒!
一收到這消息,衆人怎還能坐得住,立時便上到這晟雲府。
哪知剛到達府外,便見到另外的人。
大家彼此打了招呼,詢問之下才知道,竟然都是因爲自家孩子中了毒!
於是衆人一合計,立即衝了進來。
若是再晚一點,誰知道自家孩子還有沒有命在!
然而現在當面見到侯爺,一時間衆人也是有些膽寒。
畢竟衆人是擅闖,若是侯爺追究下來,只怕還沒見到自家孩子,便先要被扭送到朝上。
況且侯爺的受寵程度,衆人也是有目共睹。
倘若王上偏信侯爺,只怕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然而想到生死未明的孩子,衆人眼中又是一陣擔憂。
是以衆人此時頗爲糾結,猶豫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