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使軍,贏天狼帳中。
“如公子所言,韓王果然心生怯意,銳氣全無,纔剛讓韓宇回去,他就又過來請您前往新鄭,並說韓王同意沐浴齋戒,親自迎接公子進城。”
曹正淳無比佩服,事情全都在順着贏天狼的計劃發展,簡直如神一般。
“既然這樣,就讓他們輸得更徹底一點吧。”
贏天狼起身出賬,三千虎賁軍早已在帳外守候。
幾日休息,虎賁軍養精蓄銳,氣勢達到鼎盛。
“傳我命令,全軍出發,目標,韓都新鄭。”
贏天狼大手一揮,三千軍隊全部動身。
“諾!”
三千虎賁一同答道。
新鄭相距不遠,待贏天狼到達新鄭城外三十里時,便看到了韓王等人。
“王上,贏天狼區區秦國三公子,竟然讓我們親自迎接,怎能讓他如此囂張,看我上去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血衣侯面色陰鬱向韓王說道。
他血衣侯統領十萬大軍,在韓國軍中地位僅次於大將軍姬無夜,現在竟然讓他來迎接一個大秦公子入城。
這等羞辱他白亦非怎麼能忍。
“陛下,君無戲言,既然已經答應出城相迎,怎能出爾反爾。”
“何況邊軍傳訊,贏天狼自咸陽出發起,王翦便接到秦王命令,函谷關十萬大軍隨時待命,準備出兵韓國。”
丞相張開地急切的說道。
“血衣侯,你就不要再多說了,寡人還沒有懲罰你辦事不利的過錯。”
“今日寡人尚且沐浴齋戒,你有何忍不得的?”
韓王雖然也心有不甘,倍感屈辱,但也只能忍耐。
大秦使軍越來越近,韓王整理好儀裝,帶領衆臣上前迎接贏天狼的車輦。
未等車隊走近,車輦簾幕後便透露出驚人的氣勢,讓韓王等人猶如受到重壓一般,連血衣侯都露出吃力的神色,衆臣愈發不敢輕舉妄動。
韓王哪能不知贏天狼是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但事已至此,他也無心再計較,大聲道:“贏天狼侄兒,寡人已沐浴齋戒,親自迎接,還望你現身與寡人進入新鄭,商談聯姻一事。”
車輦前的曹正淳緩緩掀開簾幕,贏天狼獨坐車輦之中,面無表情,緩步走出。
“大秦三公子天狼,出使韓國。韓王攜家眷出城三十里迎接公子入城。”
這時,大秦使軍的史官一邊高聲喊道,一邊在史冊上記下。
“你!”
一瞬間,韓王臉色鐵青。
大秦史官這麼記載,豈不是說他韓國已淪爲大秦附屬,公子出使都要韓王攜家眷迎接?
這等恥辱若是記在史冊上,他韓王就將在史冊上留下笑柄。
韓王剛想出聲質問,卻見張開地眼神示意。
想到此刻在函谷關陳兵十萬,隨時待命的王翦,韓王又隱忍下來。
史冊記載那也是給後人看的,若是讓大秦攻下韓國,可就不是留下笑柄,而是千古罵名了。
看到韓王如此表現,贏天狼輕蔑一笑。
而且韓王怯懦的反應,也在他預料之內。
若非韓王耽於享樂,又無才能,怎會讓姬無夜獨攬大權,淪落到依附姬無夜的局面。
“我此次出使韓國,不僅是聯姻,也是奉父王之命瞭解韓國對我大秦的態度。”
“史官也是奉我父王之命,一切見聞都要記載,所以韓王莫要放在心上。”
贏天狼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和藹可親地走下車輦。
“侄兒說笑了,區區小事,寡人怎會放在心上。”
韓王咬牙切齒,但卻不得不露出豁達神情。
贏天狼這話擺明了是告訴他,要是自己敢輕舉妄動,就是對大秦的冒犯,必然被大秦拿到把柄。
“這裡鬼氣殘留,不是說話之地,侄兒與我先入城再細談。”
“韓王邀請,自然要去。”
“我這車輦一路顛簸,險些坐出病來,還是韓王你的車駕靠譜。”
贏天狼走在前面,韓王看他這麼隨和,再次鬆了口氣。
先前的事情似乎只是贏天狼給他的下馬威,以回敬刺客襲擊一事。
如此一來,只要迎接贏天狼進入新鄭,再商量好聯姻之事即可安心了。
“韓王迎三公子下車輦,親挽帷幕,邀公子乘坐王輦,效車馬之勞。”
就在這時,大秦使軍的史官再次開口。
這一會,即使韓王再怯懦也忍不住了。
“公子這是何意,真當我韓國軟弱可欺嗎!”
韓王面露慍色,但又不敢真的發作。
“韓王這話又是何意?”
一旁的曹正淳開口說道。
“你雖韓王貴爲一國之君,但三公子更是秦王愛子,本來若不是公子主動請纓,陛下還不願用這麼麻煩的手段。”
“紅蓮公主乃韓王嫡女,馬上便要嫁作公子侍妾,韓國與大秦也是姻親,翁婿之間,一駕馬車而已,還需要在意這些嗎?”
“還是說韓王你對這場聯姻不滿意,也不將他放在心上嗎?”
曹正淳陰惻惻的話懟的韓王啞口無言。
韓王心道你一個閹人都輕慢於我,不用敬詞,而且聯姻就罷了,怎麼成嫁作侍妾,到底是誰不滿意啊。
但韓王還是忍了下來。
若他今日事發,拒絕贏天狼,那邊是韓國有心倒向趙國,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大秦十萬鐵騎。
“我韓國雖人微言輕,但也知曉禮儀!”
韓王再次隱忍,一旁見到這一幕的韓非卻直接忍不住了。
他從桑海歸學,爲的就是讓韓國強大,怎能忍受大秦蔑視。
“我聽聞聖人常說,上國雖強,不可居高自傲,下國以禮,不可輕慢逾越,何況我韓國並非你大秦附屬,我國君主相迎,你未曾道謝。”
“贏天狼雖爲公子,也只是秦王屬臣。見我韓王不行禮,此違背君臣之禮。”
“兩國聯姻,我君爲岳丈,公子卻霸道行事。不論君臣之禮,還是翁婿之禮,皆爲你大秦破壞禮法,毫無規矩可言,難道說你大秦皆是養馬的蠻夷嗎?”
韓非字字珠璣,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
“就是,真當我韓國人善可欺嗎?”
“養馬匹夫的後人,難怪不懂禮法。”
“我韓王公主,豈可爲他人侍妾。”
韓國羣臣也早就不滿贏天狼狂妄倨傲的行爲,紛紛附和韓非,要求贏天狼行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