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什麼?”
張不啓看着眼前這位看不出喜怒哀樂的燕國皇子。
沉聲發問道。
後者微微一笑,大手一揮。
只見在其身後的一間屋子被緩緩打開。
那位爲其出謀劃策,謀劃了燕國整個復國大局的趙姓謀士從中緩緩走了出來。
“趙先生。”
“見過趙先生。”
看到這位從屋舍之中走出的趙姓謀士以後。
樂將軍與燕國皇子燕珣皆是對其微微拱手示意。
張不啓見到此人,也是拱手於身前,頗爲恭敬道:“見過趙先生。”
趙姓謀士不緊不慢地走到衆人身前。
在距離眼前幾人約莫三步時站定。
雙手負於身後,淡然開口道:“張郡尉,你先前所言之事,老夫皆是悉數聽於耳中。”
“張郡尉儘管放心,我們燕國絕不會做那等卸磨殺驢之事。”
“既然張郡尉選擇了與我們燕國聯手,那麼我們燕國也與張郡尉說一句體己話。”
說着,趙姓謀士便是找了張椅子坐下。
目光凝視着眼前的河東郡郡尉。
緊接着說道:“此番大秦新帝進入河東郡,實則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兩萬石精糧遭劫,無論如何大秦朝廷都不會坐視不理。”
“而這新帝剛剛登基,根基尚不穩固,再加上朝堂之上半數文官武將引咎辭官,告老還鄉。”
“新帝手中能用之人不過爾爾。”
“此番關乎大秦一國國祚綿延,新帝若是不想受他人詬病,必定會出咸陽,入河東。”
說到這裡,這位爲國而謀的趙姓謀士微微停頓片刻。
旋即目光再度落在了一旁的燕國年輕皇子的身上。
出言道:“只是老夫未曾料到其竟是隻率一萬兵馬趕赴河東郡。”
“此事出乎了老夫一開始的預料。”
“原本老夫以爲這大秦新帝剛剛登基,怕出意外會率十餘萬咸陽駐軍趕赴河東郡。”
“如此一來的話,十萬咸陽駐軍離開咸陽,咸陽便是內外皆危。”
“到時候我燕國將士裡應外合,必然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咸陽控制住。”
此話一出,就連燕國皇子都微微有些震驚。
他也是沒有料到這位趙姓謀士居然還有着這般謀劃。
要知道這些話他可從未對自己說過。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
“如今咸陽十餘萬駐軍依舊在,想要以咸陽爲突破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爲今之計就是需要對帶軍出咸陽的這位大秦年輕天子出手。”
趙姓謀士手指彎曲,作叩門扉狀。
在面前的桌子上輕輕一扣。
旋即說道:“張郡尉,這河東郡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地盤。”
“你手中握有四萬河東郡駐軍,相較於此番大秦新帝所率領的一萬將士。”
“有着十足的人數優勢。”
“此番老夫之謀略,需要張郡尉與老夫來個裡應外合。”
趙姓謀士的目光轉而重新落在了張不啓的身上。
聽到這話的張不啓面色凝重。
出聲問道:“趙先生需要我做什麼?”
“老夫也知曉張郡尉的難處,故此此番張郡尉只需要從旁側擊即可。”
“還請張郡尉儘量拖延住大秦新帝調查國庫精糧失竊一事。”
“待到時機成熟之時,老夫會派人去通知張郡尉。”
“到時候張郡尉只需要逢場作戲,將那位剛剛登基的年輕天子帶來此地便可。”
“剩下的事情便交由我們便是。”
趙姓謀士微微一笑,語氣平靜。
“此事是否欠妥?”
張郡尉看向趙姓謀士,出言詢問道。
後者擺了擺手,淡淡開口說道:“張郡尉,你也應該清楚你如今所面臨的情況。”
“倘若不是你在其中橫插一腳,今日也不會如此慌張趕來此地。”
趙姓謀士怎麼會看不出張不啓的那點心思。
要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張不啓雖然一直都在暗中替燕國做事。
但是許多事情辦得事實上並不漂亮。
明裡暗裡都已經透露出此人與燕國事實上貌合神離。
原本趙姓謀士還想着如何將張不啓這傢伙與自己綁在一條船上。
誰能夠想到其居然親自送上了門。
直接將那一萬石精糧換取的七萬石糟糠盡傾江河中。
這無疑是將自己的把柄交到了趙姓謀士的手中。
“這......”
張不啓欲言又止。
就在此時。
趙姓謀士再度開口說道:“張郡尉想必也知曉一個道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倘若我燕國此番復國失敗,張郡尉怕是也難逃一死吧。”
“前些日子大秦廟堂之上爲何會有如此之多的文武百官引咎辭官,其中的深意自然不用老夫多言了吧。”
“當然,張郡尉可以回去好好想想。”
“老夫可以給你一天的時間。”
“一天過後,若是張郡尉考慮清楚了,那麼再來此地吧。”
聽到這些的河東郡郡尉張不啓神色顯露出惶恐。
沉默許久過後,方纔戰戰兢兢地問道:“若是此事東窗事發,那該如何是好?”
面對着張不啓的擔憂。
一旁的燕國皇子則是滿臉的淡然之色。
“既然張郡尉已經做出了那些事情,那麼又何必擔憂東窗事發。”
“更何況此番若是順利,那麼大秦新帝一死,我燕國復國指日可待。”
“到時候張郡尉官拜一方王侯,縱使東窗事發,那又有何懼?”
燕珣微微一笑。
旋即又是說道:“張郡尉,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想必你也應該明白自己現如今的處境了吧。”
“你現在唯有兩條路可以走。”
“要麼與我們燕國共存亡。”
“要麼便是東窗事發死路一條。”
“相信張郡尉是個聰明人,應該學會了審時度勢吧。”
此話一出,張不啓心頭一顫。
尤其是當其聽到燕國皇子許諾給自己的官拜一方王侯!
要知道自己做夢都想要有朝一日能夠封王就蕃。
這是一個武將的最高成就。
此刻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凝視着周遭三位燕國最位高權重之人。
咬了咬牙。
沉聲道:“容我再考慮一段時間,稍後必然會給諸位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