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下來的陳華和敢死營一衆人等沒什麼事的,暗算找朱赫閔聊天,找了半天才發現朱赫閔擊讓已經率部離開,一同離開的,還有疾風軍和熾火軍半數人馬。
他這是防着赫連勃勃知道他投了大齊之後針對他部落進行報復,也是爲了地方那些散兵遊勇自擾他的部落。
這邊戰損清點完畢,冉閔的奏摺以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京城那邊五日之後便來了聖旨。
李神通在聖旨中大肆褒獎了乞活軍上下,加封冉閔爲徵西大將軍,賞黃金千兩,蘇繡百匹、如意一對。
乞活軍活着的士兵每人二兩銀子,戰死軍卒撫卹二十兩白銀,家中有幼子的由當地官府撫養成人。 ωωω¤тt kán¤c ○
皇帝擺出了他的姿態,乞活軍上下大感欣慰,特別是那些軍卒,什麼都不懂,只覺得當今聖上對他們很好。
又五日過去,陳華在乞活軍中選了幾個人進入敢死營,其他人選,還得等冉閔的奏摺有回信才行。
一旬後,京城的聖旨再次到達。
這次宣旨的不再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黃靖,而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徐有謀。
而且他宣旨的對象也不再是所有軍卒,而是乞活軍中寥寥幾人。
乞活軍遊擊將軍公孫書朽、乞活軍遊擊將軍盧川亭、乞活軍敢死營都尉白武安、乞活軍督帥冉閔、乞活軍都尉刑昭、乞活軍小卒陳華。
不久前的一戰,讓刑昭直接上了都尉的職位,這也是冉閔在爲刑昭打基礎。
他現在的功勞越多,手下的人越多,將來接班的時候遇到的阻力就會越小。
“有勞徐公遠來漠北苦寒之地,閔深感愧疚,徐公請坐,請坐。”冉閔親自從帳外將徐有謀迎進帥帳,也沒說要領聖旨,便招呼徐有謀坐。
徐有謀微笑禮拒:“督帥好意,雜家心領了,不過先辦了公事,再論私交爲上。雜家此番前來,是因爲陛下聽聞意圖建立新軍的人是範先生的徒弟,特地拆老奴過來走一遭,也好看看到底是怎樣的青年才俊。”
“聖旨下,奉天承運,皇帝制曰:今有乞活軍小卒陳華,擬建新軍,朕深以爲然,命內宦徐有謀親自查看,若此子信口開河,徐有謀可持朕尚方寶劍,當場誅之,若可行,准許建立新軍,獨立乞活軍之外。”徐有謀尖銳的嗓音響起,聽到他說的聖旨裡面的內容,陳華後背的冷汗都出來了。
久久沒聽到欽此二字,冉閔有些奇怪的擡起頭,見徐有謀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不解問:“徐公這是爲何?”
徐有謀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誰是陳華?”
陳華擡頭道:“我就是。”
徐有謀走過來,身上一股用香料掩蓋的怪味傳來,差點沒將陳華薰翻過去,他屏住呼吸,任由徐有謀打量貨物一樣大量自己。
“身上沒有二兩肉,年紀輕輕的,你有什麼本事覺得自己能夠創建新軍?”徐有謀頗爲輕蔑的道。
這還真沒法怪徐有謀狗眼看人低,實在是陳華太年輕,才十八歲,別人輕視也是難免的。
陳華不卑不亢的道:“回公公的話,如果一個人身上的肉多就能夠排兵佈陣的話,那我大齊不需要這麼多將軍,去菜市場找些屠夫過來便可。
沒有誰規定年輕人便沒有好的練兵之法,沒有誰規定年輕沒法練好兵。
公公這般不分青紅皁白,怕是並非陛下的意思吧!”
冉閔聽到一半就慌忙對他使眼色,奈何陳華裝作沒看到。
冉閔雖然不怕徐有謀這樣的太監,可是陳華不過一個小卒子,如果徐有謀介意,要對付陳華可是很簡單的事。
徐有謀臉色陰沉的看着陳華,淡淡道:“好啊,雜家小看你是雜家不對,不過陛下說了,若是你沒有真材實料,雜家可是能夠拿尚方寶劍砍掉你腦袋的。
雜家沒那麼多時間等你在漠北練兵,你就口頭上跟雜家說說,你打算怎麼練兵。”
陳華不假思索,張口就來:“所有兵員全部由各地大牢中選取,年紀不能超過二十五歲,十四歲以上,越年輕越好。
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在長身體的階段,所以伙頭房必須是最好的伙頭房,吃食也必須是定級吃食。
其次,所有軍官都得是善文習武之人,一方面可以掌控下面的人,另一方面方便統轄。
再次,練兵需要一個好體格,所以第一項進行訓練的必定是體能訓練,所有人如果不能達到要求,我一個都不要。
接下來便是適應各種地形的推演模擬,甚至是身臨其境,暗殺、刺探、傳遞情報、戰場廝殺、控弦、馬術、刀法缺一不可。
兩到三年時間,我就能夠訓練出一直強軍,能夠以少勝多的強軍。”
徐有謀不屑道:“說得輕巧,你打算這次招多少人?又打算留下多少人?”
陳華想了想道:“第一階段先招募一千人,淘汰之後看剩下多少,再決定招人與否。”
徐有謀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但站在一個正常人的角度,冉閔覺得陳華的態度太過倨傲了。
跟自己傲一點倒是沒事,可宮裡面這些太監,一個個的性格怪異,每天養尊處優的,到底是什麼脾性,冉閔自己都不太清楚。
而得罪這樣的人,不管是在京中從政爲官的,還是外放邊疆爲將的,基本上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所以他暗暗替陳華擔心,擔心徐有謀會一怒之下抽出尚方寶劍殺了陳華。
刑昭也是如此,這位不善言辭的便宜師兄,甚至趁着徐有謀沒有注意,一隻手已經搭在了腰間刀柄上。
沉默,持久的沉默。
大家一直沒有說話,都在等徐有謀發話,畢竟現在他纔是上差。
幾次冉閔想要張口求情,在徐有謀沒有表現出十分明確的態度之前,他又不好弄巧成拙,只好等徐有謀開口。
忽然,徐有謀動了。
他躬下身子,伸出手在陳華肩上拍了拍,陰測測的道:“小夥子,你知不知道這麼跟雜家說話是個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