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一看才知道,原來剛剛他們三個聊天聊得太過火熱,竟然錯過了一場大戲。
寶月樓一樓一片狼藉,桌子椅子杯子盤子散落了一地,還有好幾個護院倒在地上"shenyin"不斷。
一樓的食客早已走得一乾二淨,其他層面的一些客人也或多或少的走了一些,樓子裡的姑娘大多數都躲起來了。
在習慣帶領下上樓,剛出樓梯口路就被人給攔住了。
一個抱着彎刀魁梧漢子伸出手攔住他們去路:“上面在辦事,有什麼事等我們辦完事再說。”
陳華乜眼看向漢子,發現這漢子不僅身材魁梧,而且手上還有老繭,嘴角微微上揚給了個微笑:“我就過去看看,沒什麼事。”
見他還要往裡面闖,漢子將手放在了彎刀刀柄上:“年輕人,不要逼我出手,否則你會後悔的。”
因爲今天陳華穿的是便服,赫連舒舒和丹朱尼瑪也換上了中原服飾,所以這漢子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
他以爲這幾個人只是普通的歡場客,所以沒怎麼把幾人放在眼裡。
陳華目不斜視的往前走,才走兩步,那漢子已經拔出彎刀驟然出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漢子拔刀的一瞬間,陳華猛地往前一步踏出,雙拳狠狠的擂向漢子的胸口,巨大的力道將漢子震退七八部。
感覺胸口氣血翻涌,拔到一半的刀子又重新插了回去,漢子強行將到了嘴邊的一口逆血嚥下去,再次拔刀衝向了陳華。
陳華渾然不懼,這漢子的武功在一般人面前勉強算得上是個高手,可是在他跟前,連個普通高手都算不上。
而且漢子的手段看上去頗有行伍之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
這漠北五軍之中上得了檯面的將領陳華基本上都認識,一般的將領大概也知道他的身份,沒有什麼人敢在他跟前蹦躂得太厲害。
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絕對不是大齊的人,從他的武器來看,這人有可能是草原那邊的人。
不過赫連舒舒和丹朱尼瑪一臉茫然,這就足以證明兩人並不認識這波人,所以他下手也就沒了輕重。
兩三個交鋒,那漢子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彎刀也掉了,嘴角流淌着鮮血。
陳華慢慢的朝門口走去,絲毫不在意已經在地上沒有半點戰鬥力的魁梧漢子。
走到門邊敲了敲:“姨娘,我是服章,有沒有事?”
裡面兩撥人正在對峙,一邊是以杜八娘爲首的寶月樓一衆人等,莫千秋站在杜八娘身邊,同樣站在杜八娘身邊的還有盼春和知秋。
另外一撥人大概有五六個,三四個站在門口,爲首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消瘦的漢子,漢子眼神陰鷙,時不時的大量莫千秋。
聽到外面的聲音,兩撥人同時將目光投向了門口。
杜八娘朗聲道:“服章,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
陳華並未離去,而是繼續道:“姨娘,這外面有個莽漢已經被我給拿下了,現在方不方便,如果方便的話,小侄還是進來放心些。”
杜八娘露出一絲苦笑:“你要進來就進來吧!”
推門進去,陳華的目光馬上落在了那個乾瘦漢子身上,房間裡的氣氛顯得有些逼仄,他進來之後依然很逼仄。
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還招呼丹朱尼瑪和赫連舒舒坐,就是沒管站在那個乾瘦漢子身後的一撥人。
陳華手中拿着一把彎刀,彎刀是在外面那個魁梧漢子身上搶的。
“八娘,你跟我回去吧!總是在齊人的地盤上,說不定什麼時候北狄跟齊人就打起來了,你留在這裡實在太危險。”乾瘦漢子沒管陳華,自顧自的道。
杜八娘搖了搖頭:“大哥,我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北涼了,不管是誰來勸說,我都不會回去的。
我爲什麼跟着母親的姓而不是跟着你們的姓,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纔對。
我在大齊過得很好,大齊的人也從來都沒把我當成一個外人看待。你也看到了寶月樓的生意有多好,雖然對於你們來說,這是上不得檯面的生意,可是對我來說,這卻是讓寶月樓數百人安身立命的場所。
大哥要做皇帝,那就安安心心做北涼的皇帝就是了。大齊的皇帝陛下,短時間之內應該沒有心情去管北涼是不是大齊的領土。
我只是一個弱女子而已,大哥又何必執拗的要我回去呢!”
乾瘦漢子沉聲道:“父皇不行了,他想見見你。”
杜八娘眼中閃過一抹悲色,旋即馬上就被這一抹悲色給掩飾過去了:“大哥就不要再勸了,在我心裡他早就已經死了。
以前他做過什麼他心裡清楚,我說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還能叫你一聲大哥,是因爲當年你並未阻止。
否則,你絕對不可能進得了寶月樓的門。”
乾瘦漢子微怒道:“八娘,難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釋懷嗎?你們逃出來了,可是你們在一起了嗎?
那個人根本就不值得託付終身,你爲他做了這麼多,他給了你想要的沒有?”
杜八娘站起來道:“你以爲我是因爲範無咎那個沒良心的纔不肯回北涼麼?我是因爲當年那個當爹的害死了我親孃我纔不肯原諒他。
死的不是你的娘,你當然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可是那個人,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
他張九重不是一直都很自傲麼?不是覺得連大齊都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偏安一隅感到十分高興麼?
那就讓他守着北涼那片貧瘠的領土自傲到死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身爲北涼王儲的張崇華拿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沒有半點辦法,他以爲這麼多年過去,妹妹心中的怨恨會少很多。
可是沒想到,再次見面,兄妹倆卻依然劍拔弩張。
“服章,你還愣着幹什麼,既然進來了,就給姨娘送客。誰要是敢反抗,你打就是了。”杜八娘見張崇華依然不肯走,對陳華突然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