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姚楣銘來到古月身邊,笑着叫了一聲:“月妹,好久沒見你了!”
徐大官人頓時眼皮兒翻了翻,悄悄打量了姚楣銘一眼,心中暗罵:“麻bi的,月妹也是你叫的?”
古月禮貌的笑了笑,並沒有迴應。
姚楣銘又道:“好久沒有一起騎馬了,馬會最近都有活動,你也來玩吧!”
古月淡然道:“最近的確忙了一些,所以顧不上玩了,而且我多數時間都在京城,來歸綏也沒幾天!”
姚楣銘的目光轉向徐乙,笑得很友善,伸出手來:“你好,認識一下,我叫姚楣銘!”
“徐乙!”徐乙知道這是蒙古人的禮節,在人前他也不想失了風度,他和姚楣銘雙手相握,馬上感覺到對方的手掌突然加力,原來姚楣銘也看徐乙不順眼,他雖然是漢人,可是從小在蒙古長大,他的腕力很大,所以想借着握手給徐乙一個下馬威。
“嘿,小子你這下可算是找對人了!”徐大官人心中這個樂啊,麻bi的,老子不找你麻煩,就算你祖上燒高香了,你居然還敢惹我?自從腦子裡多了個徐易之後,他的演技比起過去已經提高了不少,他臉上裝出痛苦的神情,哎呦!叫了一聲,手上卻稍稍加力。
姚楣銘看到他這番模樣以爲得逞,正在高興,可馬上就感覺到對方的手掌突然加力,握的他手指骨骼似乎就要碎裂,痛的姚楣銘臉上都綠了。他悶哼了一聲,可人家徐乙先叫了,而且表演的相對精彩,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徐乙吃了虧,甚至連姚桑梓都認爲是自己兒子因爲嫉妒所以在握手時悄悄懲罰了徐乙。
古月柳眉倒堅,怒道:“姚楣銘,你幹什麼?”
姚楣銘真是百口莫辯,他冤枉,明明吃了虧,可所有人還都以爲是他欺負了別人,這狗ri的太陰險了,他冷冷看着徐乙。
想不到徐乙此時出及其寬宏大量的笑容,微笑道:“沒事兒,姚兄手勁真大!”這句話就更不厚道了,等於告訴所有人,剛纔姚楣銘藉着握手的機會捏他。
古善元十分的精明,對年輕男女之間的這種感情糾葛看得很清楚,微微一笑道:“到底是年輕人有朝氣,你們一來就熱鬧多了!”一句話把現場尷尬的氣氛頓時化解。
古善元接着道:“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徐公子,是今年的會試會元,家父的病也是多虧了他的祖傳秘方纔恢復的這麼快!”
“你小子雖然是個文人,可是針扎的可是真狠啊!”古鐵鷹笑罵道。
這時,魏明和古鐵鷹的那幫老部下也紛紛向徐乙致謝,讚美之聲是此起彼伏,要知道沒有徐乙的秘方,他們現在都是罪人了!
姚桑梓見兒子臉色不好,於是對古善元道:“古兄,下個月我就要調任到兵部任‘令史’,到了京城,還需要你多照顧啊!”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剛好每個人都能聽見。
聽了姚桑梓的話,不待古善元搭話,魏明吃驚道:“姚兄弟,你調任兵部,我怎麼不知道啊?”
“魏明兄,我也是今天才接到京城的調令,所以就趕緊來給古老將軍商量了,雖說去兵部任令史能高升半職,但是我還是捨不得歸綏啊!”姚桑梓一臉無奈道。
古鐵鷹聞言眯起了眼睛,盯着姚桑梓道:“去兵部任令史就和魏明一樣是從四品了,還商量什麼,幹嘛不去呢?以姚賢侄你的能力將來做個尚書也不爲過啊!”
姚桑梓惶恐道:“您老這是罵我了,我哪裡有那麼高的能力喲!”
古善元道:“恭喜姚兄高升,預祝你官運亨通哈!”
“唉,咱們再怎麼打拼,不都是爲了孩子嘛!”姚桑梓說道。
看到魏明有些不高興,姚桑梓多少有些尷尬,隨後他陪着古鐵鷹簡短的聊了幾句,父子倆很快就起身告辭了。
古鐵鷹滿臉笑容道:“月兒,你替我送送你姚叔叔!”
古月一直將他們送到了碼頭,姚楣銘上船前又向古月提出邀請道:“月妹,明天馬會有活動,你也一起來玩吧,有好幾匹上等的馬可以騎呢,你可以隨便挑!”
古月搖了搖頭道:“不了,我爺爺還在生病呢!”
姚楣銘仍然不死心,說道:“那咱們京城再見吧!”
不知何時徐乙已來到了古月的身邊,他不屑道:“我不喜歡這小子!”
古月笑道:“爲什麼?”
徐乙理直氣壯道:“所有一切敢打你注意的傢伙,全都是我的敵人!”
“神經病,你心眼太小了!”
“那是因爲我在乎你!”徐大官人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變的層出不窮。
天色漸晚,古鐵鷹的那些老部下、老朋友也都告辭離去了,古鐵鷹竟然嚷嚷着要起身去送,徐乙連忙提醒道:“老爺子,一週內您還不能做劇烈運動,我給您開個藥方,外敷內用同時進行,也是七天一個療程,七天之後保你恢復如初。”
現在古鐵鷹已經對徐乙的本領深信不疑,他連忙讓李伯取來筆墨,徐乙的書法自然又讓古鐵鷹、古善元和古月三人大爲驚豔了一把,古鐵鷹從蒙古指揮使的位置退下來已有八年,他本來就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後來經人奉勸才學習書法、釣魚來磨礪自己的性情,誰成想居然因此而着迷,看到徐乙一手如此漂亮的書法,老頭子馬興起了切磋的念頭,隨即他就讓李伯把他書房自己的寫的字拿來展示一下。
很快徐乙就看到了古鐵鷹寫的那四個大字——策馬揚鞭,憑心而論,這四個大字氣勢很足,可惜若是從書法的技藝和底蘊來看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偏偏古鐵鷹還沾沾自喜的現世道:“怎麼樣?他們說我這四個字已經有了大家風範!”
徐乙已經摸清了古鐵鷹的脾氣,呵呵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古鐵鷹再糊塗也能看出這廝是在冷笑,忍不住罵道:“我*,我又沒讓你奉承我,你冷笑什麼?”
古月遠遠看着臉紅脖子粗的爺爺,咬着嘴脣強忍着沒笑出來。
徐乙嘆了口氣道:“老爺子,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老子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 ωwш●Tтkд n●CO
“那就是想聽真話了?”古鐵鷹認真的點了點頭。
“字寫的很大!”徐大官人給了短小精悍的五字評語。
古鐵鷹瞪大了眼睛,他明白了,這廝把自己的書法批的一無是處。古鐵鷹的脾氣發作起來,那不是一般的倔,他又讓李伯去他臥室取來了他另外一幅得意之作——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徐乙望着那個極不協調的纓字,真是有些無語了:“老爺子,恕我直言,你的確沒什麼書法天份!”
古月再也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起來,古善元一看情形不對,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安排晚餐了。
古鐵鷹極爲不滿的看了孫女一眼,這才罵了一句:“媽個八字,那幫書畫會館的傢伙,真他nainai的虛僞,魏明這幫狗日的也只會哄老子,沒一個說實話的。”說完哈哈笑了起來,拍了拍徐乙的肩膀道:“你小子有種!”
古月慫恿道:“徐乙,你別光說不練,說我爺爺字寫得臭,你來寫一幅!”
徐乙這廝很無恥的笑了笑:“我的字金貴,一字千金!”
“市儈!”古月咬牙切齒道。
徐乙話鋒一轉:“不過我和老爺子這麼投緣,就送一幅給您!”
古月取了筆墨,親自幫助徐乙把宣紙鋪好,徐乙想了想,提筆寫了八個大字——老馬嘶風,雄風猶在!筆走龍蛇一氣呵成,看的古月吃驚不已。
古鐵鷹也是目眩神迷,他望着這八個大字,簡直是如獲至寶,哈哈大笑道:“好字,好字,難怪我的書法入不了你的法眼,你這個小朋友,可交!可交!”古鐵鷹對徐乙的欣賞之情溢於言表。他擡頭看了看自己寫的那些條幅,不由得感到有些沮喪,自己練了這麼多年和徐乙的差距那不是一般的大啊。
徐乙看出了他的沮喪,笑着安慰道:“老爺子,其實您的法氣勢還是很足的,比起那幫書畫館的傢伙已經勝出了不少,再說了寫字只是圖個心境,只要心到目的就已經達到,何須追求非要成爲什麼大家呢?”
古鐵鷹深以爲然,連連點頭……
翌日,徐乙把所有藥材配齊,按照比例包好,並把熬藥的禁忌也向古月交代清楚了。古鐵鷹的病情已經穩定,他不可能長時間在歸綏呆下去,他準備今天就返回京城。
徐乙自然是先向古鐵鷹辭行,古鐵鷹是個閒不住敵人,這邊病情剛有好轉,已經把一幫老部下叫來陪他打牌聊天,聽聞徐乙要回京了,他點了點頭道:“小夥子,你沒事的時候就來歸綏看看我哈,我和你對脾氣!”
徐乙樂道:“好的老爺子,不忙了,我就來陪您下棋、釣魚!”
古月知道徐乙要走了,不由的心中充滿留戀和不捨。
徐乙忽然想起了楊遇春,微笑道:“老爺子,您認識楊遇春嗎?”
古鐵鷹微微一怔:“楊遇春?你說老學究嗎?”
徐乙不知道他口中的老學究是哪個,不禁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