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乙乾咳了一聲,連忙說道:“中醫學以陰陽五行作爲理論基礎,將人體看成是氣、形、神的統一體,通過望、聞、問、切,四診合參的方法,探求病因、病性、病位、分析病機及人體內五臟六腑、經絡關節、氣血*的變化、判斷邪正消長,進而得出病名,歸納出證型,以辨證論治原則,制定‘汗、吐、下、和、溫、清、補、消’等治法,使用中藥、鍼灸、推拿、按摩、拔罐、氣功、食療等多種治療手段,使人體達到陰陽調和而康復。”
看到古月臉上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徐乙接着說道:“你要是想學,我可以交你針法哈!”
“真的嗎?咱們可是一言爲定哈,等你參加完了科考,你再好好教教我吧!”古月高興地說道。
徐乙道:“沒問題,其實隨時我都可以教你的!”
“你對西醫有了解嗎?”古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向徐乙問道。
徐乙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接觸過的!但是,我想洋人的玩意,應該比不上咱們的中醫吧!”
古月道:“你別小看洋人的醫術,他們看病是藉助聽診器、叩診錘、血壓計、體溫表等工具對病人進行全面、系統的檢查來診斷患者的疾病。有時候比中醫見效的要快的多!前一段有些孩子們出疹子,喝了不少的湯藥都久治不好,結果格利仕神父診斷是過敏,給孩子們吃了幾小片藥,沒過幾個時辰,疹子就退了。”
“哦,這麼神奇,有機會我也要去見識一下西醫!”徐乙點點頭道。
“改日我帶你去見格利仕神父吧,我從他那裡學習了不少的東西呢!”古月剛說完,就看到徐乙又在捂着肚子了,就連忙笑着對趕馬的車伕說道:“王伯,到前面的城隍廟停一下吧!”
“好的,小姐,馬上就到!”王伯迴應道。
徐乙見古月如此體貼入微,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啊!
下了馬車,徐乙就直奔城隍廟的茅廁去了,他已經發誓以後再也不喝豆汁了。等他剛舒坦的出來,就看到古月遠遠地朝他招手,“時間還早,你陪我轉轉城隍廟吧?”古月說道。
因爲這城隍廟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平時古月和徐蕾蕾都不敢隨便來逛,但是,徐乙卻給了她安全感。
“好的,正求之不得呢!”徐乙高興的答應了,他剛纔在茅廁聽到有人議論,說這裡有個古玩市場,他就心裡癢癢了。
說罷,兩人隨着來拜謁觀音菩薩的遊人走進了城隍廟。
進入到大門之後,徐乙看到,整個城隍廟的樓門,左右各有五間高度都偏小的房間,如同掛在大門兩側的兩隻耳朵,古月對徐乙介紹道:“這樣的房子爲耳房,形容的貼切吧!”
“哦?我們家鄉很少有這種模樣的房子。”徐乙道。
古月說道:“耳房是小輩人住的或是用來放東西,中間的正房是給長輩住的。”
接着向裡走去,又看到數間戲樓,並且上面還有人在唱戲,不過兩人沒有去細看,而是向位於城隍廟正中心的寶塔大殿走去。
城隍廟的大殿前擺放着一座巨大的鐵香爐,上面插滿了善男信女敬奉的香火,殿內設了一張香案,香案前面神臺上供奉城隍老爺塑像,背後是神態各異的孩童形象“百子圖”,現在正值初春二月,是趕廟會的好季節,整個城隍廟裡更是熱鬧非凡,呼朋喚友的聲音不絕於耳。
“咱們去前面的城隍廟古玩城看看吧!”古月道。
徐乙連忙點了點頭,古玩城裡也是人滿爲患,和開封古玩市場一樣,這裡也有許多地攤,而最爲熱鬧的正是這些地攤,相反像那些正規有門臉的古玩店卻是門可羅雀,遊人不多。
這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地攤上的東西便宜,在行話裡面,就叫做俏貨,並且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好玩意,就看各人的眼力了,不過徐乙知道,那些店鋪都是有一些固定客戶的,對這些想撿漏淘寶的散客,並不是十分在意。
隨着徐乙接觸古玩行業的人越來越多,他知道經常到古玩市場裡面來轉悠的,不外乎就是兩種人,一種大多是些老年人,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修身養性,遇到真品固然可以出手收藏,不是真品也可以欣賞其藝術造型,這類人品味比較高,往往都是看的多,出手少。
而另外一種人的目的,就是和徐乙一樣了,來這裡是爲了淘寶,當然,徐乙最大的目的還是想補充一些神識的靈氣,至於淘寶,則被徐乙自己定義爲靈氣吸收之後的額外收入。
來這裡淘寶的人,又可以分爲兩種,一種是因爲自己喜歡,購買了之後大多都用於收藏把玩,很少出手轉賣,另一種就是業內人士了,就像是徐乙認識的那個王會長、李掌櫃等人一樣,專門從事古玩買賣以賺錢的,在他們眼裡,所有的物件都是可以出售的,只要你價格給的合適。
徐乙和古月也沒有什麼目標,跟着人羣在每個攤位前穿梭着,只是在遇到出售字畫類古玩的地攤前,纔會駐足觀察一番,至於別的攤位,只是走馬觀花,不過倒也漲了不少見識,這裡古玩的品種和數量,顯然要比開封古玩市場多出很多,但是那些琳琅滿目的玉器小件,就這樣隨便的擺在地攤上,看上去檔次卻是低了很多。
一路走過去,古月顯得十分的興奮,在一個攤位前一會指着精緻的小燈籠,一會捧起了可愛的“豆塑”,對徐乙說道:“這些小玩意,我小時候家裡都是成箱子的,幾文錢的東西,現在居然都這麼貴了!”
那個攤主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長的滿憨厚的,聽到古月的話後也沒生氣,笑眯眯的說道:“小姑娘,話可不是你那樣說的,十幾年前兩文錢就可以喝碗豆汁,還免費送鹹菜;現在喝碗豆汁,都快二十文錢了吧!這年頭什麼不漲價啊?你說是不是……”
被人搶白了,古月也沒有生氣仍是一臉笑容道:“您說的有道理,現在這貨物是一年比一年貴……”
見徐乙也在點頭,那地攤大哥挺健談的,說道:“什麼叫古玩啊?就是時間沉澱下來的玩意,能保留到現在的,都是古玩,看見沒有……”說着,他指着自己腳下的一塊磚頭說道:“就這玩意,過個千兒八百年的,那它也是古玩。”
徐乙和古月聽得這人說的有趣,哈哈大笑了起來,這話說的也沒錯,秦磚漢瓦留到現在,不是也都成了寶貝了嗎,徐乙正要和這人打趣幾句,忽然聽得前面傳來一陣吵鬧聲,而華夏人愛看熱鬧的本性在此時是顯露無疑,徐乙和古月兩人剛聽到聲音,前面已經是左三圈右三圈的圍得滿滿當當的全是人了。
兩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好奇心還是很強的,當下就站了起來,準備擠進去看看,卻不防被那攤主拉住了。
“小夥子,你們倆想看熱鬧沒什麼,等一會市場班房的典吏來了,這些人就散開了,那會再看不遲……”
地攤大哥顯然是出於好心,因爲徐乙順着他的眼光看向人羣的時候,赫然看到一個人的手,正從懷裡往外掏銀袋呢,只是那隻向外掏銀袋的手,卻並不是銀袋的主人。
“有賊!”
這個詞語從徐乙的腦海中蹦了出來,他下意識的就想上前制止那個正在行竊的小偷,卻沒料自己的手臂被那地攤大哥緊緊的抓住,徐乙掙脫了兩下沒有掙脫開,再看向人羣時,剛纔那個小偷已經淹沒在人羣之中了。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乙不由回頭怒道,剛纔要不是他抓住自己,現在早就把那個小偷抓現行了。
“小夥子,聽你口音是外地人吧,我和你也聊的來,奉勸你幾句話,身在外地不要招惹是非,這些地方魚龍混雜,煩惱皆因強出頭。”
地攤大哥端的是好脾氣,將徐乙拉回去之後,聽到他的話也沒有生氣,依然是笑眯眯的說道。
古月把這一切也看在眼裡,緊張地說道:“徐大哥,這位老闆說的沒錯!”說着,向人羣指了指。
徐乙這會也看清楚了,在這人羣裡,總有那麼四五個人有意無意的故意往人多的地方鑽,一雙手更是接連觸碰到一些人的口袋,估計這些人都是小偷的同夥了。
徐乙立即也清醒了過來,他知道自己剛纔的舉動是有點衝動了,倒不是說仗義勇爲是錯誤的,只怕就是將小偷現場捉住,也無法將之定罪,這些人有一些是獨行俠,但是更多的,都是三五成羣,一旦有人失手了,另外就會有人靠上去轉移贓物,架秧子起鬨,更有甚者,還會直接威脅失主,使之忍氣吞聲不敢報案,如此一來,即使有熱心人將那個實施盜竊的人抓住送到官府,也沒有什麼證據證明,最終還是要放人。
正說話間,有一個四十多歲,身材微微有些發胖的中年人,帶着四五個衙差走了過來,幾個衙差的手裡都拎着個棍棒,而原本圍觀的人羣也讓出了一條路,徐乙發現,剛纔那幾個鬼鬼祟祟混在人堆裡的幾個人,都悄不作聲慢慢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