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雖然徐乙接受了李澤凱的建議,但還是提出一條要求,就是雙方以十年爲限,等十年後李家在滬站穩腳跟,徐乙立即脫股離開,功成身退。這一條徐乙提出後,頓時讓李澤凱更加萬分感動,激動地眼淚都差一點兒掉了下來。
李澤凱帶着歡喜,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而徐乙卻樂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有了李家雄厚的家底,徐乙還怕沒銀子賺麼?官場索賄,那是小小手段,徐乙對這些老套手法根本就不屑一顧,只有用欲擒故縱,把對方拉入自己手下,再慢慢用軟刀子放血,悄然無息地從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這纔是弄錢最高明的手段。
更何況,徐乙相信自己的眼光,有了李家的財力,滬開埠輕而易舉,將來得到的回報也可想而知。而且,開埠一事,更能讓自己撈到不少政治資本,利於將來的發展。這種兩全其美的好事,徐乙的算盤早就打得結結實實,李澤凱這傻瓜,哪裡逃得掉徐乙的五指山呢?
七月十五日,風塵僕僕的徐乙騎着阿飛終於回到了京城,一進京他就徑直往家趕去,他有些惦記自己的母親,根據推算母親應該到京有一個月了。
“師父,您回來啊!”開門的蕭天皊見到徐乙回來了,立即樂開了花,接過了阿飛的繮繩。
“好小子,你的修爲精進不少啊,看來你沒偷懶喲!”徐乙看到蕭天皊太陽穴微鼓,身上隱隱有靈氣波動,應該已是先天巔峰的境界。
“都是師父教導有方啊!”蕭天皊聽到徐乙誇獎自己,撓了撓頭道。
“月妹,我回來了!”看到古月倩影,徐乙立即上前拉住了古月的手。
“瞧你,真肉麻!大家都看着呢!”古月俏臉一紅道。
這時,玲兒、蕭氏、範嫂和賈嬸都上前施禮,見到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徐乙十分的欣慰,他知道這都是古月的功勞,當下,他從包袱裡取出了一瓶香水,“月妹,這是我從羊城給你帶的香水,據商會的人說是法國運來的!”
“謝謝你,我很喜歡這種淡雅的味道!”古月聞了聞滿面笑容道,“以前格利仕神父說過法國盛產香水,沒想到真的這麼好聞!”
“我還帶了其它的禮物,你去給大家分一下吧!”說完,徐乙就開始四處張望了。
“伯母還沒有到,不過昌叔讓人從家鄉帶了書信!”古月知道徐乙惦記自己的母親呢,她連忙去屋裡取了信件。
徐乙看了書信,方纔知道自己的大哥徐寶山在四月份添丁了,所以母親要在家等孫子過了百天再來京城,這樣掐指算來,此刻,趙虎應該是護送母親在來京的途中了。
在家待了也就一個時辰,吃罷午飯,徐乙就來到禮部找到了曾國藩,隨後再由曾國藩領着進了賽尚阿的府邸。
按理說,徐乙是欽差,回京後應該直接向道光繳旨,但由於徐乙這趟差事關和談,事關機密,朝中人很少知道,所以並不是由皇帝在朝堂直接下令的,而是通過軍機處賽尚阿直接負責處理,所以徐乙纔會和其它欽差繳旨不同。
“是徐乙回來了?來,來!快坐!”賽尚阿見曾國藩帶着徐乙進屋,笑容可掬地向徐乙走來,親自挽着他的手,把他帶到了座位前。
“多謝中堂大人!”徐乙畢恭畢敬地坐下,擺出一副聆聽的樣子。
“徐乙啊,什麼時候到的京城?”賽尚阿的心情不錯,瞧着面帶倦色的徐乙,關切地問道。
“老師,徐乙一個時辰前剛到的京城,連家都沒顧得上回呢,就拉着我一起過來了。”曾國藩滿臉笑容搶先回答道。
“徐乙辛苦了,再怎麼急也得先回家一次嘛,老夫雖說年長几十,可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世故的老頑固。”賽尚阿撫着長鬚滿意地點點頭,但也不忘記說些客氣話。
“老師,其實來前我也是和徐乙這麼說的,可徐乙卻拿國家大事遠在個人之上爲由,硬要先一步來拜見您,這不……就這麼跑來了。”曾國藩現在與徐乙關係很不錯,加上徐乙這趟差事幹的漂亮,他這個舉薦人面上增添了不少光,心情特別的好。聽賽尚阿說得客氣,他笑着在一旁幫徐乙多說了幾句好話。
徐乙恭恭敬敬地站起來,向賽尚阿說道:“中堂大人,雖說和談已經完畢,但其中還有許多地方需向中堂大人彙報。何況徐乙此次受中堂大人看中,肩負如此重任,不敢有絲毫馬虎,家事乃是小事,賽中堂羣領百官,更爲聖上左右臂,權衡大局,爲國定策,如能早一刻得知詳情,就能早一日做出決斷啊!”
“好!好!好!”賽尚阿深深看了徐乙一眼,讚賞地大笑起來,瞧着面前這個年輕人,他有種說不出來的喜歡。
把套話說完,徐乙乾脆地把這次羊城之行經過細細的向賽尚阿、曾國藩二人敘說了一遍。雖說徐乙說的這些事早就用奏章報給了軍機處,但畢竟奏章上無法寫得更詳細,更不說那些與奧弗頓鬥智鬥勇的關鍵之處了。這些事從徐乙這張巧嘴裡說出來,既生動又扣人心絃,聽得賽尚阿和曾國藩是聚精會神,心情起伏。
“……美夷特使奧弗頓,自來我大清後,仰慕我天朝文化,合約簽訂後心有愧意,主動提出幫助我國,使法夷不敢多提條款,這才順利與其簽約。從中也可看出我聖上天威浩蕩,百夷臣服,我大清聖賢之德源遠流長,教化有道,更證明了中堂大人以夷制夷高見,所對之策可行啊!”
總結的這幾句話,一個字都沒提徐乙自己的功勞,反而把所有大功全推給了皇帝和賽尚阿,聽得賽尚阿和曾國藩心情大悅,滿臉笑容。
這次談判的成功,再加上徐乙這番話,等於確立了賽尚阿在朝中決策的正確性,同時又給了道光很大的面子,想到道光聽到這些話後,一定會沖淡留在道光心裡前年戰爭失敗的陰影,賽尚阿就覺得這次讓徐乙出馬談判,做得實在是太對了!同時也爲了自己看人有道而沾沾自喜。
而曾國藩卻是另外一種想法,出身大儒世家,曾子的後人。徐乙所說的聖人之德,教化之道,完全是讓他高興不己。以儒者自居的曾國藩,生平最愛聽的就是這種話,徐乙幾句話簡直說到他心窩裡去了,樂得他連嘴都合不攏了。
“好你個徐乙,這張巧嘴還真是會說,怪不得連美夷都給你說動了。哈哈哈!”賽尚阿心裡雖然高興,但宦海的老手又怎麼會被這幾句馬屁話就捧得不知天南地北呢?不過,對於徐乙,他的確非常欣賞,忍不住用玩笑話取笑起徐乙來。
嘿嘿陪笑了幾聲,徐乙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此事我會盡快報給皇上,徐乙一路辛苦了,這些天在家好好休息幾日,再做些準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過幾天皇上就會下旨嘉獎的。”
“多謝中堂大人厚愛!”
徐乙的臉上掩飾不住喜色,立即深施一禮,賽尚阿哈哈笑着親自扶了徐乙,並以長者身份指點了徐乙幾句,雖然說徐乙懂得不比賽尚阿少,但表面還是要裝出一副虛心聆聽的樣子,連連點頭。
臨走之時,賽尚阿還難得地親自送徐乙出府,更讓徐乙作出一副感激淋涕的樣子。徐乙的才華、能力與對自己的態度,賽尚阿瞧在眼中更覺得滿意,加定了心中要把徐乙收爲自己門下的念頭……
離開賽尚阿的府邸,徐乙就直接前往惠親王府,一來他要向惠親王彙報一下羊城之行的具體情況,二來徐乙也想見見奕彤。
朝陽門菜市場距離惠親王府不到一里地,也是徐乙去惠親王府的必經之地,每天下午酉時,菜市場都會迎來一陣人潮,人流裡有一尖嘴猴腮的小夥,把手伸進了一位正在選菜品的老大娘的布袋裡,一串銅錢正要得手,卻見倩影閃過,一女子擡腳將尖嘴猴腮的手臂踢開,銅錢應聲落地,那被偷的大娘立時大呼:“有賊啊,抓小偷啊!”
那尖嘴猴腮一看事情敗露,陰狠地瞪了一眼那那仗義出手的女子,同時一記重拳迎着那女子的面門擊去,他欲*開女子,奪路出逃,那女子身法輕盈,出手如電,側身躲過,一招低掃腿,尖嘴猴腮立時倒地,捂着腿嗷嗷嚎叫……
眼前發生的一切,徐乙都瞧在眼裡,只見那位女子全身白衣,長髮披肩,頭上束了一條金帶,白雪一映,更是燦然生光,全身裝束猶如仙女一般,徐乙微微一笑,心道:“原來是她!”
正在這時,白衣女子身後,一箇中年人拔出匕首朝她刺去,看來這中年應該是那小賊的同夥,白衣女子顯然是沒有防備,等她發覺的時候,匕首已至後心,也多虧她身法靈活,急忙向前一掠,堪堪避過了這一殺招,但是衣袖依然被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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