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古代讀書學習是需要大量花費的,不是一般家庭所能承受的,省城居住的都是一些達官富人,能供養起讀書的家庭自然也就多,這也是開封府學參加鄉試生員多的原因,並不是舒仁教的有多好,而是上學讀書的人多罷了。
雖然柳教諭一衆已經上樓用飯,但是舒仁那雙“三白眼”和一對“掃帚眉”,徐乙也是盡收眼底,相術有云:“羊目四白皆爲惡,耳*寬貌亦非;齒鼻偏斜心地窄,準尖額薄性情卑。”徐乙打眼一看就知道這舒仁就不是好人!
現在徐乙對《五元法籙》裡面的內容已經是融會貫通,運用自如了。
午飯後,沒多久陸雲飛訓導就把徐乙七名生員召集在了一起,提醒大家抓住最後的三天時間好好溫習,順便鼓勵了一番,隻字未提“打賭”的事情。但是,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都努力的讀書去了。
話說馬道街東頭,有一家陳氏飯莊,掌櫃陳祥二正在店裡唉聲嘆氣,這已經到飯點了,可是這陳氏飯莊卻是一個客人也沒有,後廚的廚師們都在下棋聊天,無事可做。陳祥二也請了相士看了風水,但是依舊沒有好轉。
“無量尊,這位居士有禮了。”陳掌櫃擡頭只見進來了一位步伐飄逸、兩鬢略有斑白的道士。
道士看起來年紀應該不小了,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很年輕,一時陳掌櫃也覺不出道士到底有多大了。
“請問道長是要打尖吃飯吧?”一看就不像是吃飯的,陳掌櫃故意問道。
只見那道士出右手,屈食指,擡至胸前,開口說道:“貧道師從太一教蕭元子,我路過此地,發現貴店有陰怨之氣存在,請問何不請人化解呢?”
這道長正是徐乙,在會館裡呆着無聊,看到孫文文他們都在用功讀書,於是自己就出門閒逛。經過陳氏飯莊的時候,徐乙就看出了飯莊有蹊蹺之處。在傳承所學裡面,也有易容之術,於是自己稍作易容就進了飯莊。
“道長何出此言啊?我這飯莊剛花重金請大師擺的風水,哪裡會有什麼陰怨之氣啊?”陳掌櫃有些不悅道。
“施主你三十有二,只有一女,想得一子,可對否?”
“嗯……道長你說的這些大家都知道!”嘴上說着,但是陳掌櫃心裡也收了輕視之心。
“施主你請人擺的是‘玄空飛星蟾蜍運財局’,可惜佈局之人對此局一知半解,誤人誤己!”徐乙道。
見陳掌櫃還有疑色,徐乙接着道:“正所謂:正神正位裝,撥水入廳堂,劉海戲金蟾,方始帶來財!施主你看這‘玄空飛星蟾蜍運財局’只有蟾蜍不見劉海仙人,如何能招財。”
“阿三倒茶,道長快些請坐!”陳掌櫃是生意人一聽徐乙看的這麼透徹,立馬態度就做了轉變。
聽到老闆的吩咐,夥計阿三連忙把茶水滿上。
“施主你的生意可是去年十月初一之後變差的?”端坐之後,徐乙喝了一口茶道。
“對,對,就是去年十月份之後變差的!”陳掌櫃更加信服了。
“那貧道就知道陰怨之氣從何而來了,施主你家夫人是不是也從去年開始始終懷不上孩子?
“道長您真是神仙啊!我們陳家三代單傳,目前我只有一個女兒,已經三歲了,去年我們就打算再要個孩子,這都快一年了,我娘子始終懷不上,請真人幫我化解!”陳掌櫃十分的激動,彷彿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說話間徐乙便將整個飯店轉了一遍,發現在飯店東面的牆上有一個祠盒,供奉着陳氏祖先。
徐乙心中一動,隨即明白了箇中緣由。
於是一指祠盒,對陳掌櫃說:“施主,你把你家祖先牌位拿下來,貧道一觀!”
不容置疑,陳掌櫃命阿三搬來梯子,自己爬了上去,伸手去取牌位,這牌位剛被陳掌櫃拿起來,只聽“咔嚓”一聲,就斷成了兩截。
隨着一聲驚呼,陳掌櫃也看清了原來牌位已經被蟲蛀的穿了,手一碰就斷。
“真人,這如何是好啊?”陳掌櫃大驚道。
“牌位損壞,陰宅不寧,故陰陽失調,出現陰怨之氣,你家夫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必然不孕啊!”
“求先生教我補救之法……”陳掌櫃一擺手叫來了阿三,悄聲道:“快去後院找夫人取一百兩銀子來。”
徐乙的耳朵那是十分的靈敏,聽聽的真真切切,心想:“這掌櫃的倒是明白之人!”
“施主放心,我會幫你化解的!”徐乙微微一笑道。
“牌位儘快重做一塊,後天辛酉日宜祭祀,你把‘豬頭、牛頭、羊頭和雞、鴨、魚,這大三牲和小三牲配齊,帶上你夫人去祖墳祭奠,這陰怨之氣即可化解。至於你這飯莊的生意要想改變就要請尊劉海仙人回來和蟾蜍放在一起,這‘玄空飛星蟾蜍運財局’,缺水是不行的,北方屬水,你在北面牆開扇窗戶;西方屬金,金能生水,西面牆再開扇門,這樣‘玄空飛星蟾蜍運財局’才能發揮作用,財源廣進!”
“多謝真人點化,陳某真是感激不盡啊”陳掌櫃把徐乙的話都牢記於心,生怕拉下一個字了。
“這是一百兩銀子,請真人笑納!”看到阿三取來了銀子,陳掌櫃連忙將銀子推到了徐乙的面前。
“嗯……修行之人,要銀子作甚?”徐乙內心十分的歡喜,但還是推卻了一下。
“您可別推辭,就算是我給真人您的道觀添些香油錢吧!”見徐乙推辭,陳掌櫃連忙急道。
“既是施主善舉,那貧道也不能辜負你的一番心意啊!”
這時,陳掌櫃的夫人也出來了,她聽阿三繪聲繪色的講了店裡發生的事情,自然也想看看這神仙道長是什麼樣的。
“臉帶色斑、眼白髮青,主宮寒。”徐乙看了陳夫人一眼心道。
“陳掌櫃,我有一方子你家夫人喝上五服,保證可以懷孕,可了你得子之心願!”徐乙收了銀子,自然好人做到底。
“那太好了,謝謝真人……”夫妻倆連忙感謝,就差下跪了。
陳掌櫃邊安排紙墨,邊叫後廚準備酒菜要款待徐乙。
“太子參,黃芪,桃仁,紅花,當歸,白芍,小佐柴胡,肉桂……”
看到徐乙收筆之後,陳掌櫃夫妻倆,不禁在心裡暗叫一句“好”!只見那方子:單字筆筆中鋒,瘦勁婉通,飛動中見圓轉之妙;整行欹正呼應、虛實對比,自然連貫,血脈暢通;隱約間陽剛之氣、英雄本色躍然在紙上般,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
其實,徐乙自己也很驚歎自己的字,較之以前好似強了百倍,他明白應該與自己暗勁巔峰的武道境界和築基巔峰的修道境界有關!
其實,歷史上以書法入道的也大有人在,武道的修煉讓徐乙能夠更加細微地控制自己的身體,所以舉手投足間的那種飄逸感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
隨着酒菜的上來,徐乙不再像是以前那般不善酒力了,陳掌櫃和徐乙是頻頻舉杯,陳夫人敬了兩杯酒之後就雙手捧着藥方回後堂去了。
“真人,您的大恩我是要銘記於心啊,只是還不知您的道號爲何?”陳掌櫃求問道。
徐乙爽快的回答道:“不過五……易經雲,世間萬物皆不過五,即金、木、水、火、土。”
酒足飯飽之後,徐乙就飄然而去了。
自此,陳掌櫃再也沒見過“不過五”道長。按照“不過五”教受的方法執行之後,沒過多久陳氏飯莊的生意就變的十分火爆,廚師和店小二都多請了好幾個人。一年之後,陳夫人果然產下一子,陳掌櫃一家人都感覺那個叫“不過五”的道長,簡直就是天上的神仙,到人間拯救他們陳家來了。
徐乙回到會館的時候已經是亥時初,會館裡大部分的房間裡還都是燈火通明,多數人都在溫習。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你們倆也不知道休息一下!”推門進屋,徐乙對胖子和眼鏡微笑着說道。
“志士惜日短,愁人知夜長。大哥,我是心裡沒底啊!”孫文文摘了眼鏡,邊揉着眼睛,邊起身說道。
“大哥你回來了……”胖子放下書,一伸懶腰道。
“看,我給你們帶回來了熟食,還有酒,慰勞你們一下哈!”徐乙在陳掌櫃那裡大餐的時候,自然也沒忘記宿舍裡的兩個兄弟。
胖子和眼鏡兩人一看有肉吃那是兩眼放光啊,會館裡的伙食實在是太差了。
“嗯……”徐乙正想要坐下,卻忽然間察覺到了一股異常的氣場波動。
出於本能的反應,徐乙緊皺着雙眉起身走出了房門,來到了院子裡。
憑藉強大的神識,徐乙可以肯定剛纔所感應到的異常波動,是帶有對人體傷害成分的,而且其中隱隱有術法的氣息。
“術士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鼓樓會館裡住的全是各縣的生員,應該不懂這些的……”徐乙不禁有些疑問。
於是,他轉身回屋見兩人還在吃呢,不過酒倒是沒動。
“你們慢慢吃,我去洗把臉!”
徐乙端着臉盆,來到院子裡的“太平缸”裡打了半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