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歡作樂

久等不到男子出擊,畫眉疑惑地睜開美眸,卻見他靈魂出竅,不知在想什麼。

她伸出藕臂,她環上男人的頸子,湊上櫻脣,輕柔地吻上男人的薄脣。

男人的動作一頓,倏地將她甩在牀上。

“公子……”畫眉嬌聲呼喚,急切地拉住男人的手,美眸帶着懇求。

這雙極像楊花的美眸,令水雲冷硬的心再次變得柔軟,他抱住畫眉,擁着她躺下。

“睡吧,我累了。”他頭埋在畫眉的胸前,假裝這個女人就是他憶思成狂的楊花,不多久,沉沉睡去。

畫眉頗爲無奈,美男在懷,卻無法受用,豈不可惜?

次日水雲清醒,迅速穿戴整齊,大步踏出了室內。

他怔忡地踏出畫眉的閨房,倚靠在二樓,看向樓下。

清晨,畫舫異常地安靜,這個世界,彷彿就剩下他一人。正在他亟力冥想着楊花的模樣之時,外面有腳步聲響起,踏上船板,而後,進入畫舫的大廳。

不知爲何,水雲的心,突然有些激動。他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聲音的出處。那踏着細碎腳步而來的,會不會是楊花。知道他背叛了她,於是她來找他算賬了?

有人緩緩步進了船艙。如他所願,是一個女人的身影。剛開始只是一團光影,待走近一些,才發現這個女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待她步進廳內,此時她似乎感應到他的存在,於是,她擡起頭,眼神與他直直地相遇。

這一幕,如此熟悉。曾經在天遠門,他也是這般與楊花的眼眸相遇。只可惜,這個女人不是楊花,因爲她是木言,是他晚上救下的女人。

木言感覺到廳內有人在偷窺她,便不自覺地往那灼燙感強烈的地方看過去。擡頭,便和那視線的主人視線對上。

這熟悉的情景,令她心微一震。

他依然高高在上,而她,需仰視他。她和他的距離,似乎很近,他卻不識她。

微一嘆氣,木言收回視線,便往自己居住的小屋而去。

她在外面閒逛了一整晚,都在想着那個男人。後來纔想起,自己要回畫舫收拾東西。而後,便要李英一起去流浪。

有些人事,早已是往事。而往事,終會隨風逝去,不留痕跡。無需留戀,無需不捨,他們各自都會過着自己的生活。

知道他還活在這個世上,看起來沒什麼不妥,已然足夠。

待到木言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簾,水雲想也不想便從二樓一躍而下,往木言消失的地方尋去。

他衝進一間木門虛掩的小船艙,背對着他的女人聞聲轉過頭,她的手中,提着一個小包袱。這個女人,她要離開?

水雲掩飾不住自己的怒氣,他大步上前,奪下木言手中的包裹,沉聲道:“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能去!”

木言聽到水雲霸道的宣誓,微一怔。回過神纔看向水雲,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稍近一些,便聞到他身上確實是有女人的香味。這香粉味,很熟悉,是畫眉身上的味道。

這個男人,很會過日子。他能在畫舫尋歡作樂,找女人暖/牀。而後一轉身,對着她這個剛見過一面的女人,告訴她,沒有他的允許,她哪裡也不能去。

這詭異的狀況,是不是很可笑。

臉上沒有任何的不妥神情出現,木言直直地看向水雲,“昨晚恩人的救命之恩,我定會銘記於心。不過今日是我離開畫舫的日子,畫眉姑娘早已同意。不知公子是畫眉姑娘的什麼人,能左右我的去留。”

她沒有質問他,只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如果那天她沒有答應李英要把她也帶走,如今的她,已不在畫舫。那她便不會在此地遇到水雲,她與他,也就擦肩而過。

如今在這裡與水雲巧遇,也算是老天的安排。三年一遇,此後她與他,可能從此無緣得見。她總以爲,老天爺如此安排一切,自有它的寓意。而今,也算是償還她的一個心願,知道他,過得不錯,便已足夠。

“她是我的女人,而我,以後便是你的主子。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能去。”聽到木言的話,水雲二話不說便把畫眉歸爲自己的女人。

孰不知這話聽在木言耳中,心又冷了三分。

“恩公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爲報。只不過,今日我必須得走。因爲畫眉姑娘已經應允我離去,我與她之間,並沒有簽下任何契約。是以我要離去,畫眉也拿我沒有辦法。”木言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說話的腔調,也是平鋪直述。

事實,她確實在陳述一個事實。如果她要走,誰也沒有權利將她留下。

水雲沒想到木言和畫眉之間並沒簽下契約,聽到木言這話,心頓時涼了半截。

只不過是一個陌生女人,他爲何要留着她?即便在她身上能找到楊花的影子,但他應該知道,她不是楊花。

這個女人,平凡得把她扔在人羣,立刻找不到她的蹤影,爲何他要強留她?

想到這裡,水雲便一聲不響地轉身出了小船艙。木言不是楊花,那個女人不是楊花,他心裡一直默唸着這句話。

木言看着水雲走出自己的視線,心中無任何想法。看向手中的包袱,她這纔想起正事,便往李英居住的船艙走去。

“英兒,起身了,趁早,我們要啓程了。”將還在睡覺的李英從牀上挖起,她細心地爲還睜不開眼的李英穿着妥當。

“言兒,這麼早就要離開了嗎?”李英好不容易甩開睡意,嬌憨地問道。

“嗯,既然要離開,早一點晚一點,並沒有區別。”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木言對李英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李英傻傻地看着木言,喃喃道:“言兒,你笑起來好看,爲何你不喜笑?”

“沒什麼高興的事,便不笑了。”木言拉着李英下了牀,如實回道。

其實三年來在畫舫的生活,很寫意,很自在。但是一個地方待久了,便容易產生厭倦。是時候重新出發,向新生活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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