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緣推開懷中嬌小的身子,回道:“希兒,你真懂得如何傷朕的心。若是其他女人,早二話不說便答應了朕。”
“娘娘不是其他女人。”伸手撫平主子的龍袍,希兒滿意地放下手,回道。
水緣瞪視着希兒,他的這個侍女,就是太耿直了些。也正因爲如此,他才放心將自己的真實情緒表露出來。
縛手踱出霧清宮,水緣往正殿方向走去。
相府。
“大人,真的決定今日辭去丞相職務嗎?”程前想了想,還是追上大人,問道。
要知臣相府能有今日的光耀,實屬不易。多年來,相府鼎立於朝堂之中,不光得到聲望,也得到了朝堂上下大臣的一致擁戴。如今大人說要辭官,歸隱田園,那小姐要怎麼辦?若是白純在該有多好?自上一次白純說要去山莊救小姐後,便一去不回。現在的他,不知是否知道小姐已經被皇上打入冷宮之中。
若是白純知道,定會卯足全力將小姐救於危難水火之中。
“我已經下了決心。花兒如今身陷冷宮,若是因我在朝爲官,令皇上這樣對待花兒,那辭去臣相之職是最好的選擇。這些年的爲官生涯,我也已煩膩,還不如歸隱的好。希望皇上念在我也曾對他效過犬馬之勞,能放花兒一條生路。”楊樹輕嘆道。如今他的兩鬢已是華髮,從花兒打入冷宮之後,他便沒有一日睡得安穩。身子也大不如前,若能卸下一身重負,未嘗不可。
“大人,皇上並不是因爲大人才對小姐——”
“我知道。皇上做任何事,我們爲人臣子都不能有異議。我不能請求他放過花兒,但我總要爲花兒做點什麼事,才能盡我爲人父親之責。花兒今日會落得如此田地,全是我這個父親之過啊!”楊樹長嘆一聲,整理好自己的官服,便往軟轎走去。
程後拉住程前的手臂,對程前搖着頭。程前立刻會意,既然大人已經下定決心,便由着大人也好。
“上朝,衆臣參拜!!”小太監尖細的嗓音響遍大殿,還有餘音繚繞其中。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衆臣衆大臣規規矩矩地左右兩側站好,行起了參拜之禮。
水緣身着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揮了揮手道:“衆愛卿平身!”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按照慣例,小太監說着一貫的臺詞。
衆人並沒有什麼事啓奏,便端站一旁。如今國泰民安,也無天災,並無可奏之事。水緣眼眉一掃,看到側立於首席的楊樹,心道不是生病了嗎?怎麼這會兒又上朝了?剛想慰問幾句,這時楊樹已經出列。
楊樹的手中有一奏本,“臣楊樹有本啓奏。”
小太監接過楊樹手中的奏本,恭敬地遞到水緣手中。
水緣無言地接過奏本,待一看清楚裡面的內容,臉上並無詫異。這事他多少有猜到一些,也知道楊樹遲早會辭官。可若是讓楊花知道她父親已經辭官歸隱,那她要如何是好?
“愛卿已要想好要辭官了麼?”水緣揚起手中的奏本,問道。
衆大臣聽聞此事,一陣譁然。以爲臣相只是對於愛女被廢之事耿耿於懷,卻不想會做出如此失智之事。
“是,還請皇上恩准!”楊樹上前一步,應道。
沉吟了半晌,水緣終於准奏,“既愛卿心意已決,朕也不便強留。賞賜良田百畝,白銀萬兩,一月之內將公事交割完畢,便可回鄉安度晚年!”
“謝皇上恩典,萬歲萬歲萬萬歲!”楊樹領旨謝恩。
又是一陣喧譁,退朝之後,衆人皆在議論同一個話題。縱橫朝堂二十餘年的長青樹楊臣相,解甲歸田,安度晚年。
“姐姐,不得了,出大事了。”悠兒跑向屋子,見楊花正在收拾包袱,大聲嚷嚷道。
楊花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頭也不回地問道:“悠兒,什麼事說吧。你的聲音這麼大,我能聽到。”
“方纔玉嬤嬤告訴我,你父親楊臣相今日辭官,要歸隱田園,待交待完公事後纔會回鄉歸隱。”悠兒將從玉嬤嬤那裡聽到的消息,快速說了出來。
楊花蹙起眉頭,那她的逃跑計劃是不是要暫時擱淺?畢竟楊樹還沒有離開京城。如果她逃跑失敗,勢必會影響到臣相府。
之前她倒沒想到相府,在她的潛意識裡,自己和楊樹以及相府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於是在她想要逃跑的時候,並沒有想到他們。這時聽悠兒說起,才感到汗顏。她不能佔有了人家女人的身體,還能假裝若無其事。
“悠兒,我知道了,看來我們還是要等到父親他們離開京城再作打算。也好,這段時間你不能再偷懶,跟我認真習武,我每天都會監督你,知道嗎?”楊花對悠兒笑道。見悠兒苦着小臉的樣子,她笑得更加燦爛。
看到楊花笑得燦爛,悠兒苦着的小臉頓時化了開來。在這裡,楊花幾乎每天都會歡笑,人也漸漸恢復以前的豐潤有致。能看到楊花好起來,不再被水緣折磨,自己替她開心。
“真是個傻丫頭!”楊花輕敲着悠兒光潔的額頭,輕斥道。
“姐姐,我纔不傻。”悠兒不滿地嬌嗔道。
“是,不傻,來習武吧。習武之後隨我去幫玉嬤嬤的忙,將那菜地裡的青菜摘來做晚餐。”楊花說着開始手把手教悠兒武功。
悠兒微嘟着嘴,雖不樂意,卻也沒辦法拒絕。
冷月宮裡的冬天似乎來得比較晚,因爲有春意暖心,裡面的人,活得很自在。
楊花和悠兒窩在牀上,兩個人低聲說着貼己話,無非是那秘笈上的武功如何,而後是數落玉嬤嬤的不是。分明對她們好得很,卻又不願表現出這個事實,還整天板着一張晚娘臉孔。在說到玉嬤嬤身材很好的時候,她們兩個忍不住躲在被窩裡笑出聲。
“姐姐,你真壞,居然這樣在背後這麼說玉嬤嬤,她要是知道,定氣壞了。”悠兒忍不住悶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