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樓上晚上從不會有人上來,就算有人也是他們自己的人,所以他沒有把門關緊。
他剛從陸依依的房裡出來,看她睡得那樣熟,哪裡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間房門外!
空氣都凝固了,雪地孤狼手裡的槍一直指着陸依依,陸依依清楚地看見了對方眼裡濃濃的殺機,她驚恐地站在那裡,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雪地孤狼想要掩蓋的秘密突然之間暴露在了陸依依面前,他心裡涌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殺了她!
他的手指一動,子彈上了膛。
陸依依的手還捂在嘴上,她看見了他的動作,預感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大大的眼睛裡全是驚恐。
她眼裡的驚恐讓雪地孤狼改變了主意,讓這樣美麗的一個女人喪生在他的槍口下,他感到很可惜。
況且對於他來說,陸依依還有極大的利用價值,她是他用來打擊佟少瀾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
他說話了:“你最愛的人是誰?”
陸依依沒有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顫抖着聲音回答:“我……我最愛的人是……是……是我爸爸!”
“你爸爸在哪裡?”
“他……他在雲國。”
“還活着?”
“活……活着。”她堅信父親還活着。
“你很誠實,”他說,槍口依然指着她:“你想死嗎?”
陸依依急忙搖頭:“不!”
“如果你想活着,”他淡淡地說:“你發個誓。”
“我發誓,發誓!”陸依依雞啄米似地點頭。
“用你父親的名義發誓,”他說:“如果你把在這裡看到的事情和這裡的地址說出去,你父親將死於非命!”
“我……我……”陸依依驚慌不已,乞求地說:“我用我的名義發誓好不好?我保證不把這裡的一切說出去,如果我泄漏半個字,我就不得好死。”
“重來,用你父親的名義!”他冷冷地說。
“可是,我爸爸他……”陸依依的眼淚流了下來。
在她十四歲那年,她父親就失蹤了,她不知道父親還有沒有活着,但非常怕父親出事。
“你只有兩個選擇,”雪地孤狼的聲音很冷酷:“要麼用你父親的名義起誓,要麼馬上死!”
陸依依心亂如麻,她活着是爲了回去找父親,可要她用父親的名義起誓,這不是大逆不道嗎?
“我數三下,”雪地孤狼說:“開始,一、二……”
“我……我發誓……”陸依依慌忙舉手:“我發誓不把這裡看到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提……不提這裡的名字,如果泄漏半句,我爸爸將……將……”她淚如雨下哽咽着說:“我爸爸將死於……非命!”
她大哭起來。
拿自己最愛的人的名義發毒誓,還有什麼比這更痛苦?
可是不發這毒誓,她會馬上死掉,那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去找父親了!
雪地孤狼退出子彈,將槍收起來,過來扶着她的肩說:“只要你遵守誓言,你父親不會有事,他會活得很健康!”
陸依依轉身想走,卻兩腿發軟,渾身無力,頭一陣暈眩,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雪地孤狼抱起她回到臥室,看見她的臉蒼白如紙,他搖搖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發個誓也會暈厥?我以爲你真的很勇敢!”
陸依依再次醒來的時候是次日中午,她睜
開眼睛,看見自己一個人睡在房裡。
她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經歷,想起她又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身體禁不住一陣顫抖。
現在她已經徹底明白了,這個人不是佟少瀾,而是上一次在南郊通靈巷小診所遇見的那個人,他和佟少瀾長得很像,但他比佟少瀾殘暴得多!
陸依依兩次差點死在他手裡,他還殺了那隻小獅子狗,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什麼這麼可怕?
她將目光投在那支橙玫瑰上,禁不住一陣難過,她原以爲那是佟少瀾送給她的,現在才知道,這個人根本不是他!
只是她想不明白,她明明在佟家大院裡,又怎麼會跟這個魔頭在一起?
門突然打開了,雪地孤狼走了進來,陸依依看見他,害怕地把身體往後縮。
雪地孤狼看着她說:“起來。”
“幹……幹什麼?”陸依依心驚肉跳地問。
雪地孤狼說:“有事,我在客廳等你,你只有三分鐘時間。”
他轉身出去了。
陸依依不敢怠慢,趕緊爬起來穿好衣服,又匆匆忙忙跑進盥洗室簡單梳洗了。
她走進客廳,看見雪地孤狼坐在沙發裡。
“過來。”他說。
陸依依慢慢走過去。
“坐下。”他示意她坐在對面。
陸依依過去坐下,兩個人中間隔着一張茶几。
“你現在知道我不是佟少瀾了?”他單刀直入地問。
陸依依點頭:“嗯。”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陸依依搖頭。
“不知道沒有關係,我會告訴你。”
他的手指在茶几上叩得得得響,說:“去給我接杯水。”
“哦。”陸依依忙站起來,看見飲水機在牆角,她過去接了一杯水過來,輕輕放在茶几上。
這時候,她看見這個男人挽起了他的左手衣袖,露出胳膊上一粒蠶豆大的疤痕。
雪地孤狼看着她問:“還記得這個疤痕嗎?”
陸依依點頭:“記得。”
她爲他取過子彈,這個疤痕就是那次槍傷留下的。
“你救過我的命,我不會忘記,所以我也不會輕易殺你,但是,”他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很犀利:“如果你敢不聽話,我會毫不猶豫殺掉你!”
陸依依急忙搖頭,又連連點頭:“我……我會聽話,會聽話!”
雪地孤狼將衣袖放下,喝了一口水後,放下杯子說:“我來自R國,你以後可以叫我主人。”
陸依依沒有說話,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和佟少瀾長得極像的男人,居然來自遙遠的R國!
“你一定奇怪,我爲什麼和佟少瀾長得很像!”
陸依依看着他,她當然奇怪,佟少瀾是雲國人,這個人是R國人,兩個不同國度的人怎麼會長得這麼像?
“因爲我和佟少瀾是兄弟!”
“什……什麼?”陸依依大吃一驚:“怎……怎……怎麼會?”
雪地孤狼說:“我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我從沒有打算認他,我對佟家,只有恨!”
“可……可是,”陸依依結巴得厲害:“爲……爲什麼?”
“因爲我母親是被佟天宏強暴後懷上我的!”他看着陸依依:“你知不知道佟天宏是誰?”
陸依依點頭:“知道,他是佟少瀾的父親。”
“對,他強暴我母親後,我母親一直鬱鬱寡歡,生下我剛四十天,她就割腕自殺了,所以我恨佟天宏。”
“可是,”陸依依疑惑地說:“我聽說佟天宏是個大名星,他怎麼會對你母親……”
“大明星?”雪地孤狼冷笑:“你以爲大明星就不做壞事了?他正是披着明星的光環,做壞事纔沒有人相信!”
“那,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義父告訴我的,我母親本來是我義父的未婚妻,也是佟天宏的超級粉絲……”
陸依依一邊聽着雪地孤狼的講述,一邊在腦海裡勾劃出一幅幅畫面。
R國一個女人是佟天宏的超級粉絲,那一年,佟天宏的粉絲爲了慶祝偶像的生日,組織了一場大型粉絲見面會。
這個女人爲了能見見偶像,千里迢迢來到加國,見到了佟天宏,不料竟被佟天宏誘騙到賓館裡,在她不同意的情況下,強行和她發生了關係。
後來佟天宏把她鎖在那家賓館長達幾個月,多次對她施暴,導致她懷上了孩子。
這件事被佟天宏的妻子冷雅琴發現了,她趁佟天宏去拍戲的時候,到賓館裡把那個女人帶到佟宅裡,說女人勾引了她丈夫,逼她跪下,打她耳光,用鞭子抽打這個身懷有孕的女人,而且是用帶鉤子的鞭子抽。
女人被打得血肉模糊,昏死過去,佟天宏恰好回來了,他想留下女人的命繼續蹂躪,就把她帶到醫院去醫。
女人醒來後,爲了能逃出來,假裝順從佟天宏,主動取悅他,趁佟天宏放鬆警惕後,終於逃離了那家賓館。
她回到R國後,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五個多月了,整日以淚洗面,鬱鬱寡歡。
她的未婚夫怕她尋短見,每天都守着她,當時佟天宏已經是名氣很大的巨星了,他的岳父又是加國最大的黑道組織“青鷹會”的首領,他們沒有能力找佟天宏報仇。
幾個月後,這個女人生下了一個男孩,但沒多久,患了憂鬱症的女人就割腕自殺了。
這個孩子長大後得知他母親死得這麼慘,十分悲憤,發誓要手刃仇人,爲母親報仇。
但這時候佟天宏已經死了,他決心找佟天宏的兒子佟少瀾報仇,父債子還,血債血償!
陸依依聽完,不由打了個寒噤,她無法證實雪地孤狼的話的真實性,但想想她和佟少瀾的關係,她就有一半相信了。
在人前彬彬有禮的天王巨星佟少瀾,不也在暗中和她同居?有誰相信這位超級偶像有一個地下情人?
再想想前段時間他對她的折磨,他當時的瘋狂和殘忍已經讓他身上的明星氣質蕩然無存!
而他還有一個心狠手辣的黑道母親,他父親表面上是大明星,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還真沒有人能明白。
她也想起冷雅琴用鞭子打她,用燒紅了的烙鐵燙她胸的事情,她親眼看見那地窖裡有一根帶鉤子的鞭子。
佟家爲什麼有這樣一個類似刑場的所在?
還有,這個男人和佟少瀾長得特別像,如果不是親兄弟,他們怎麼會像到了這種地步?
這一切都說明這個男人講述的是事實!
陸依依默然了一會兒,說:“那是佟天宏對不起你母親,和佟少瀾沒有關係……”
“你錯了,”雪地孤狼將手一揮:“如果佟天宏還在,我自然會找他報仇,但他既然不在了,這筆帳就得算在他兒子頭上,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