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祁鈺？你他媽說什麼？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電話另一頭響起了薄湛的怒吼，十分震耳欲聾，可薄祁鈺手裡的聽筒的位置卻沒有變，還是貼着耳朵的。
他臉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有一雙眸裡眼裡染着化不開的冷意：“如果薄總想要自取其辱的話，我不介意再複述。”
“現在已經開始通話一分鐘了。”他的語氣也十分的平靜，“我的時間很寶貴，只能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你還有四分鐘。”他說，“如果你想用這四分鐘來罵我狼心狗肺、目無尊卑的話，我不介意。”
“你……”
那邊的薄湛很明顯是被氣到了，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下了心裡的暴戾，聲音卻還是很陰沉：“你爲什麼找人對致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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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給薄致遠配了保鏢，現在人就已經被廢了一隻手，躺在醫院裡面了。
一想到這個，薄湛就覺得背脊有些涼。
連自己的親弟弟都可以這麼心狠手辣地對待，這個人絕對是個瘋子。
薄祁鈺：“薄致遠？”
“他”居然對薄致遠下手了嗎？
薄祁鈺眸光一閃，他拿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機，調到了信息界面，發了一個短信給陸巖。
“你別給我裝傻。”薄湛說，“除了你，還有誰會恨致遠到這個地步？”
薄祁鈺沒有急着回答薄湛，陸巖的短信回覆得很快，他點開，而後眼睛眯了起來。
【薄少，當初在薄老的壽宴上……二少動了少夫人。】
薄祁鈺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一點一點的拂過，眼裡是褪不去的暗色。
呵，這個穆槿歌，還真是會找事情啊。
“薄祁鈺，說話！”
薄湛見薄祁鈺遲遲沒有說話，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薄祁鈺這才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原本柔和下來的面部線條又緊繃了起來：“怎麼？他居然沒有告訴你嗎？”
他的語氣帶着戲謔：“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招惹了賀家的人，被賀少拉出去廢個手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快忘記這回事了。”薄祁鈺聲音有些慵懶，“你最好管管他，讓他別再肖想一些他碰不起的人，不然下一次，被廢的就不一定是手了。”
薄湛再一次被薄祁鈺氣得七竅生煙，握着手機的手骨節都泛白了。
“你還有兩分鐘的時間。”薄祁鈺看了下通話時長，好聲提醒道，“如果你打電話來就是爲了薄致遠的這個破事，那我就先掛電話了。”
薄湛一聽他要掛電話，哪裡還管什麼被不被氣到，連忙出了聲：“等等！”
他咬了咬牙：“你爲什麼把我的項目給駁回了？”
這個項目，他盯了很久，花了大心血。
他自認爲自己已經做得很滴水不漏了。
沒想到居然還是被薄祁鈺給駁回了。
難不成……被他察覺到了？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他就聽到了薄祁鈺的一聲冷笑，似是在告訴他，他想得沒有錯，他的把戲已經被看透了。
“父親。”薄祁鈺出聲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
“好了，時間到了。”他說，“掛了。”
“薄祁鈺……”
薄湛還想要說些什麼，那邊就已經動作極快地掛了電話。
他拿着手機，面色鐵青。
……
薄祁鈺看着已經黑屏了的手機，把他扣到了桌子上，而後走出了書房。
到了客廳，正好看到穆槿歌站在酒櫃的面前，目光一一掠過架子上的酒。
他揚起了眉，故意加重了腳步。
穆槿歌聽到聲音，身子顫了顫，而後轉過頭，對上了薄祁鈺似笑非笑的眼神。
“怎麼？穆小姐還想喝酒？”
薄祁鈺說着，人已經走到了穆槿歌的面前，他擡眼瞥了一下，然後順手拿下了一瓶酒：“這瓶酒適合你。”
穆槿歌雖然對酒沒有什麼興趣，但她好歹曾經也是名媛，對一些牌子還是很熟悉的。
薄祁鈺拿下的那瓶酒，價值六位數。
“不，不用了。”她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我只是隨便看看而已。”
“是嗎？”薄祁鈺挑着眉，把酒放了回去。
而後長臂一伸，把人拉進了懷裡：“穆槿歌，你其實沒有必要這麼拘束。”
“你是我的妻子，喝的東西，自然也要上檔次一些。”他說，“如果你因爲我酒櫃上放着的酒貴，而去那些魚龍混雜的酒吧賣醉……落到別人的耳中，豈不是要笑話我薄祁鈺了？”
“再說了，這些酒放在這裡也沒人碰，對我來說，和水沒有什麼區別。”
“如果一個酒櫃的酒，可以換來我薄太太的歡心，那對我而言，他們還有點價值。”
這些情話說出來，薄祁鈺自己都愣了一下。
說得太過自然了，像是潛意識作祟。
他目光變換了一下。
這一次，“他”對他的影響明顯大了很多。
穆槿歌不知道薄祁鈺心裡的糾結，她的耳根因爲這些情話紅了紅，她輕輕點了點頭，應了聲“嗯”。
“那個。”她咬了咬脣，“我身上有點味兒，我想去洗個澡。”
所以，可以把她放開了嗎？
薄祁鈺猜到了她沒說出來的半句話，脣貼進了她的耳朵，輕笑了聲：“穆小姐這是在邀請我，和你一起去洗鴛鴦浴嗎？”
穆槿歌的身子一顫，連忙否認：“沒，沒有……”
“好了，開個玩笑。”看着穆槿歌窘迫的神色，薄祁鈺突然也有點兒不忍心再逗-弄她了，“去洗澡吧。”
穆槿歌離開得狼狽，她關上了浴室的門，背靠在牆上的時候，臉上這才慢慢有了燙意。
放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穆槿歌閉上了眼睛。
不……穆槿歌，你不能陷進去。
別忘了，你要做的事情。
她胸膛起伏着，花了老半天才壓下心裡的悸動。
她打開了花灑，讓水從她的頭頂落下，洗掉身上的酒味。
等洗到一半，她瞥了眼被她放到一旁，已經沾溼的衣服時，她纔想起一件特別尷尬的事情……
她沒有拿換洗的衣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