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諾西的神情緊張得不得了。她推了推眼鏡,眉心緊蹙。
蕭元把她的纖手放在掌心緊緊握着,給她無聲的安**。諾西瞥了他一眼,**了**手,卻被他固執的拉着。
“喜歡牽你的手,會有種擁有你的感覺。”他淡笑道,一臉滿足。
“別**我。”諾西抑鬱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涌現一抹無奈。
他對她的這種心境,多少年了?快五年了吧?她不知道應該感動還是應該厭倦。
“我**你,與你無關。”
瑪利亞醫院很快就到了,車剛駛入醫院,諾西就慌忙跑了下去。直奔重症病房,因爲她知道裴凌肯定在那裡。
蕭元也想跟上去,卻被司機攔住了。
“少爺,老爺叫你回去一趟,有要事。”司機言罷,不由分說的驅車離去。根本不給蕭元掙扎的時間。
他抑鬱的坐在車裡,看着諾西衝向醫院,衝向他潛在**的情敵。
或許是一種心電感應,讓諾西竟然準確無誤的找到了裴凌的病房。
他的病房是住院部的超豪華套間,裡面的配置比起準七星的總統套房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特別的奢華。
諾西站在門口,久久不敢敲門。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鼓起勇氣摁響了門鈴。
門很快就打開了,開門的是裴浩南。他的樣子極其憔悴,想必最近也是深受煎熬。
見得諾西出現在門口,他微微一震。忽的目光一寒,擡手就是一巴掌朝她揮了過去。
“混賬東西,你還有臉這個時候纔回來。”
耳光打在諾西臉上,駭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掌印。她霍然擡眸,一臉**霾的看着裴浩南,手中拳頭緊握。
“你是不是害了小凌還不夠,還想打我?打啊。你打啊?往死裡打好了。”裴浩南怒道,聲音中透着顫抖。
就算面前的**孩是一座火山,他也忍不住要招惹一下。因爲他實在太痛心了。即便一個陌生人,也都不會見死不救,更?**穌飠故撬鈐諍醯牡艿堋?br/
他想不通,她怎麼就如此冷血呢?把裴凌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雪地裡,那麼寒冷的冬天。他被人發現的時候,都已經僵**了。
“我對你感到絕望。”他怒道,滿眼無情。
諾西**戾的瞪着他,冷哼一聲,一把推開他大步走進了病房。
病房中,裴凌毫無聲息的躺在牀上。他的臉**蒼白如紙,嘴上還罩着呼吸機。渾身都**着管子,不知道是何用途。
看到他如此奄奄一息的模樣,諾西鼻子一酸,頓時悲從中來。她驚恐的走上前,連呼吸都不敢出很大聲。
“看到他這樣,你是不是很開心?現在裴家沒有繼承人了,你可以堂而皇之的奪走我們的家業是不是?”
杜雲柳一臉怒氣的看着諾西,眼底淚光閃爍。
裴凌如此無聲無息的躺了快二十天了,卻半點要甦醒的跡象都沒有。醫生已經明確的表示,他的狀況不容樂觀,讓他們儘快有個心理準備。
所以夫**倆已經心力**瘁,每天守在這裡,就怕他一不小心就走了。
諾西冷冷掃了眼杜雲柳,緊抿的嘴脣忍不住哆嗦。若不是因爲裴凌躺在這裡,她真的會給她一耳光。
什麼叫奪走他們家業?這裴氏集團本來就是母親去世後留下來的。
“我只是想來陪一陪小凌,你要不想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就別杵在這裡。”她冷戾的看着她,眉間全是寒意。
“你……哼!我告訴你裴諾西,小凌如果醒不過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他只不過發神經喜歡你而已,你也不用對他那麼狠。你看看你,你好好的站在這裡,我們家小凌就這麼無聲無息躺在這裡。你真是狠毒得不可理喻了。”
杜雲柳一看到諾西,就氣不打一處來。不光是因爲裴凌,也因爲裴娜。
她們一起在娛樂圈打拼,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東京電影節的影后之稱。而裴娜,努力那麼久,也不過是一個最佳**配角而已。
這讓她特別不平衡!爲何自己的**兒運氣那麼不好?
“滾!”
聽得杜雲柳****怪氣的話,諾西眉峰一冷。她用力的把拳頭捏的格格直響,俏媚的臉頰冷若冰霜。
“哼!”
杜雲柳冷喝一聲,大步走出了病房。
諾西瞪着她妖魅的身影,眼底寒氣更甚:裴凌躺在這裡的確因她而起,但她不是故意的。她……
唉!
重嘆一聲,諾西坐在了裴凌牀邊。看着他消瘦的臉頰,她心裡自責極了。
“小凌,醒過來吧,不然我會特別愧疚的。”她輕輕牽起他的手,觸到他冰冷的指尖,她用掌心捂着,拼命的哈氣。
她傻呆呆的看着他,腦子裡又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天她跟着裴浩南搬進了林秋在A市用來度假的別墅裡。她抱着抱抱熊,一臉的冷漠和不甘。因爲她莫名其妙成爲裴浩南的**生**,又莫名其妙被宣佈她以後要跟她們一起生活了。
她不樂意!
她杵在大廳中,冷漠的看着杜雲柳和裴娜。緊接着又出現了一個跟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
男孩好奇的看着她,眉宇間並沒有杜雲柳和裴娜母子的那種怨恨。
所以看到這個小男孩,諾西忍不住輕嗤了一下,一臉的不屑。
“你是誰?”他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特別狐疑。
諾西冷冷掃了眼裴凌,沒有回答“我叫裴凌!”
“他叫裴凌,是你弟弟。”
裴凌語音未落,就被裴浩南**嘴,並告訴諾西這是她的弟弟。她冷哼一聲,徑自走進了自己的小屋。關着房門坐在牀頭髮呆。
她無法接受自己怎麼忽然間變成了別人的**生**,她從高傲的公主一下子就成了被人唾棄的**孩。
她清楚的感受到了來自杜雲柳和裴娜的憎恨。就像憎恨一個階級敵人似得。
一整天,沒人來跟諾西說話,也沒?**興苑埂K惶嬌吞淳緦業惱成渚潿際鞘裁匆爸鄭?**生**。
她知道,這個名詞是給她的。
爭吵聲一直持續到半夜才消停,諾西依然可憐兮兮的坐在牀頭,餓的兩眼冒光。
忽的,房門被輕輕打開。從門縫伸出來一隻手,手上託着一個美味的**莓蛋糕。緊接着就冒出了裴凌那顆圓圓的頭顱。
他閃動着兩顆黝黑的眼瞳睨着諾西,嘴角漾着淡笑。
“餓不餓?特別好吃哦。”
諾西看着蛋糕悄然吞嚥了一下口水,冷冷的別過了頭,依然呆呆的蜷在角落。
裴凌見她不理他,他小心翼翼的把蛋糕放在牀頭,又訕訕的鑽出去把門關上了。
不一會,他又端來一杯果汁和好多零食。他沒跟她說話,而是一放下就趕快出去了。
直到確定他不會忽然間冒出來,諾西才抓着蛋糕狂吃了起來,從此以後她**上了**莓味的蛋糕。
這種模式持續了很多天,諾西終於肯上餐桌了。
而餐桌上,永遠只有裴凌在爲她夾菜,不顧杜雲柳和裴娜那憤怒的眼神給她夾菜。
接下來的歲月中,她和裴家的人相處得並不好。他們一直都有着隔閡,只有裴凌對她的好,永遠都沒有停過。
他會在學校吃一個禮拜的泡麪,只爲了給她買一款高檔的遊戲機;他會在杜雲柳含沙**影罵諾西的時候維護她,惹來一頓毒打;他會在她偷偷哭泣的時候默默的坐在她身邊,給她遞紙巾,告訴她這個世界還有他。
他是她生命中最靚麗的一抹彩虹。
他是她……
想起這些重重往事,諾西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她緊緊抓着裴凌的手,祈求他快點醒過來。
“小凌,醒過來好不好?我帶你去飆車,我帶你去玩。”
諾西輕觸他的臉龐,淚水源源不斷的滾落。如果可以,她會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壽命來換取他的健康。
門忽然再次被打開,裴娜看到坐在牀邊的諾西,臉上掠過一抹**冷。
“別裝了,你既然那麼狠心把他留在雪地裡,還假惺惺的哭什麼?”
她走上前,**森森的看着諾西,一臉的憤憤。
“我不是故意的。”
諾西冷冷辯解道,卻很沒有說**力。她不能告訴裴娜說她被安辰墨用了一種**,害的她渾身癱軟無力,所以纔出現這種結局。
“不是故意,哼!裴諾西,你是不是想着裴家沒有繼承人了,你就能夠奪回裴氏了?”
“你這麼怕我奪回裴氏,是不是心裡知道這本就是我媽咪的東西?”諾西轉頭看着裴娜,臉上泛着譏諷。
“呵!”
裴娜窘迫的輕嗤一聲,眼底有些慌亂。她發現諾西已經不如以前那樣好欺騙了。她對誰彷彿都保持着一種戒心。
“你覺得你有那個本事奪走裴氏嗎?即便小凌就這麼躺下去,那也還有我。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競爭裴氏?”
“我的本事,你還沒有見識過。”諾西冷然一笑,又轉頭看着裴凌。
如果裴凌醒過來,她或許會對裴家稍微留點顏面。如果他醒不過來。那麼但凡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一定會讓他們痛不**生的。
“對啊,沒見過你的本事。你能把所有男人都哄得團團轉,你的本事的確很高明。”
裴娜無不嫉妒的道,特別生氣。
諾西掀眉斜睨着裴娜,眼底迅速掠過一抹邪魅。她輕嗤一聲,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裴娜。一步步朝她走過去,冷戾的臉上有着一**風雨**來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