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白晟不知何意的笑了一聲,繼續閉目說道:“胡師爺還沒找到嗎?”
“回少爺,”白十二低頭,面露愧色:“屬下無能,已經派人尋找到直隸州,可還是沒有任何發現。或是有人接應已經逃離燕國,或是已經被人殺死。”
“哼,”白晟先是冷哼一聲,雙眼驀然睜開,篤定的說道:“所有人召回,繼續在薊都城裡搜尋。我不相信,只是一個普通的幫派師爺,哪有那許多門路,他一定還在薊都!”
“還有,”白晟停頓一下,有些躊躇的說道:“派人,不,你親自去查。我要知道萬峰這幾天的一切詳情!”
“是!”白十二沒有繼續詢問,只是按照白晟的要求親自調查。
白晟看着白十二離去的背影,又移向桌上萬峰沒有碰觸的茶盞,眼中冷芒一閃,“萬峰,希望你沒有再次辜負我的信任,否則……”
白十二隻用了半個辰時,就再次回到白晟的房間。白晟拿着那一疊紙張,從中翻看着。上面的情報是剛剛謄寫下的,還殘留着水墨的清香。從半個月的千金坊,一直到今天萬峰來到楚王府,事無鉅細,皆有記錄。
許久之後,白晟捏着眉間,輕聲問道:“這萬寶閣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沒有萬峰進入之後的情報!”
“回少爺。”白十二早已想到,解釋道:“萬寶閣有過規定,任何勢力不得入內。如有發現,滅門!”
“哦?這麼霸道?”白晟詫異的看向白十二:“連嵐衛都沒進入?”得到肯定的白晟尋思一陣,也許是我太過多疑了?情報上的記錄,除了萬寶閣那一段不長的時間外。其他時候,萬峰一直都很安穩,並沒有見過身份不明之人,私底下也沒有埋怨過白晟。
“行了。”白晟起身,邊走邊道:“下去吧!萬峰不用查了,也別讓任何人知道!告訴華騮,讓萬峰準備一下,過幾天派去北疆輔助赤驥。”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在寒風中隱隱若現。明天就是白毅的大喜之日,王府中熱鬧非凡,歡聲笑語不斷。內府管家來回走動着,檢查着王府的佈置。看到不合適的地方後,指派下人快速整理着。在這一片忙碌而喜悅的氛圍中,只有白晟苦着臉,跟在趙雅的身後,不停的從新擺放着房間的物品。
白晟查過萬峰之後,不想繼續聽着大哥胡言亂語,就跑到了母親那裡,陪着她說話聊天。正巧趙雅準備去看看白毅的新房佈置,所以可憐的白晟還是沒能躲過,又再一次跟着母親來到了大哥的院內。
然後,趙雅進入新房察看,白晟被白毅拉着繼續聽着他不停的重複。就在白晟快要崩潰的時候,趙雅喊白晟進去。原來是趙雅不滿意房間的佈置,想要再從新挪動一下。而且,害怕下人粗心大意,所以就喊上了白晟,本以爲逃過一劫的白晟就當起了苦工。
當白晟埋怨大哥的不作爲時,被母親溫柔的聲音呵斥道:“你大哥明日就要成親,當然不能進入。而且你又沒什麼事情,盡一份自己的心意又怎麼了?”白晟又不願違背母親的意願。所以,一直要到下午五點左右,趙雅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白晟筋疲力盡的回到院落中。
“哎喲,我的媽呀!”回到房間的白晟,一頭倒向牀上,虛弱的喊道:“可累死我了!”
白影從房中角落走出,倒上冷暖適中的茶水,送到白晟面前。白晟接過之後,喝着茶水,含糊的問道:“怎麼?有事?”
“孤狼!”白影的聲音依舊,沙啞着道:“京郊外!”
“什麼?”白晟驚訝的噴出口中的茶水,還沒來得及發問,房門響起。
“進來!”白晟不耐煩的喊了一聲。白十二推門而入,臉色有些焦急,躬身急切道:“少爺,萬峰派人彙報,說是在飄香苑看到胡師爺,他跟着過去了。”
“那你去抓人啊,跟我說什麼?”白晟神色有些煩躁,聽到孤狼的消息,哪還顧得上什麼小師爺。
“在哪看見的?他身邊都有誰?”白晟看着白影,急不可耐的問道。
在白影簡短的回答中,白晟知道了當時的情況。下午白影奉命前往東宮,告訴趙宣,讓他明日早些過來。可就在白影從東宮出來時,在御道街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白影跟上前去,想要確認。可那人卻異常警惕,感覺到有人跟蹤之後,快速地向城外跑去。
白影緊隨其後,在跳越護城河時,那人轉身向着白影施發暗器。白影躲避之後,那人已經遠遠逃去。白影輕功並不出色,所以並沒有再次追去。而那人雖然僞裝,但從孤傲的眼神中,白影確認他就是孤狼。
在得知之後,白晟反而冷靜了。“孤狼爲什麼會再次來到薊都?他不會不知道嵐衛在找他,那麼他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他是殺手不假,但他也是人,是人就不會輕易放棄生命!那麼,做爲一個已經暴露的殺手,再次進入危險之境,到底是爲了什麼?”白晟苦思冥想好長時間,眉間都皺到一起,還是沒能想明白。不過,既然來了,那麼就別想再出去!
“吩咐下去,所有的人,放下手中的一切任務,全力尋找孤狼!”白晟擡頭,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次,我要孤狼死!”
白影點點頭,卻沒有出去,反而看向一旁的白十二。“嗯?”白晟眼光一瞥,惱怒的說道:“你等着我留你吃飯呢?還不趕緊給我抓人去!”
“少爺,”白十二臉色怪異,有些遲疑的說道:“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在白晟不善的目光中,白十二一個激靈,快速地說了起來:“少爺,萬峰派人說,他聽到胡師爺談起孤狼二字。所以,纔沒有當場抓住,派人來彙報,自身前往跟蹤。”
白晟一聽,氣勢洶洶的罵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早幹什麼去了?屬倔驢的?不拍不說?”
白十二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任憑白晟罵個不停。只是心中很是委屈,“我倒是想說,可剛開口,您就把我晾在一邊了,我敢打斷嗎?”
“叫上人,跟我抓人去!”白晟罵了幾句,當機立斷的說道。
只要抓住胡師爺,就能找到孤狼。找到孤狼以後,就算不能破壞黑冰臺的計劃,那也報了下毒之仇。白晟此時的心情激動異常,萬峰可算是立了大功了,這次一定要好好賞他!白晟剛走出兩步,白影就擋在他的身前,漠然的搖搖頭。白影冷漠的眼神,讓白晟躁動的情緒冷靜下來。
“是不是太巧了?”白晟喃喃自語道:“找了半個月都沒能找到,怎麼在今天就發現了?而且還是聽到孤狼的消息?”白晟有些猶豫,他不能肯定這是否是一個圈套,畢竟事情太過巧合。但是,萬峰……
“走!”白晟果斷的說道:“萬峰還跟着他們,如果被發現之後,肯定會有危險。即便抓不到人,我也要帶他回來!”
“我不信他!”白影漠然的看着白晟,沙啞的說道。
這次白晟沒有再猶豫,反而爽朗的笑道:“那是追隨我近十年的兄弟!如果連他們都不能相信,那這個世界上,我還能相信誰?”說完,白晟一馬當先,大步的向外走去。而白影也沒有再攔着,他只是告訴白晟,也許會發生的危險,但他從來不反對白晟的任何決定。
白十二心情複雜的緊跟上去,說實話,當他聽到白影所說之後,他也不相信萬峰。因爲太過巧合了,好像就是安排好的一樣。所以,他纔會猶豫,到底是否告訴白晟。
可當他看到白晟知道這些之後,第一時間考慮到的,居然是屬下的安危,尤其是那一句“如果連兄弟都不能相信,那我還能相信誰!”更讓白十二感動的不能自已。
雖然白晟的決定有些莽撞,應該深思熟慮調查清楚。但萬一萬峰說的是實話,也許就會因爲這猶豫的時間被發現,進而被那些人發現所殺。
“少爺是把我們當作兄弟,而不是屬下,不是隨意放棄的工具!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已死報之!”想到這裡,白十二堅定的跟着白晟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