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君身體燃起熊熊火焰並且劇烈的顫抖,緊握的雙拳泛着青白色,漲紅的面目中充滿無可言語的悲憤與暴戾,但顧忌會對雷武等人造成傷害,所以強行控制氣勢外泄,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般低吼道:“因爲他們將大帝開天的場景幻化出,並且還不斷說出事實的真相,雖然當時我們只是半信半疑,但卻依舊受到不小的影響,還有那些該死的叛徒……直到後來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後,才明白當時他們說的是真的,是我們害了大帝,我們有罪啊!”
望着終於忍不住而痛哭流涕的風晃衆人,白晟也是心有慼慼,眼前彷彿浮現出當時的畫面,在受到埋伏的同時,巫族的信仰受到強烈的衝擊,再加上他們當時肯定有所猜測,所以戰力必定嚴重受損,再加上帝域各族潛伏在巫族之中不知多少年之人同時奉命背叛,擊殺那些將他們當作生死兄弟毫無防備的族人。在形勢不利之時,一個個巫族強者爲保護族人,前赴後繼的衝向敵人,拼着神魂滅絕終於贏得這慘烈的一戰。
白晟原本還想問帝域殘族是從何得知盤古開天隕落,而他們的結局是被全部剿滅,還是自知力有不逮而撤退?可見到陰聖羽等人還沉浸在,盤古大帝受他們拖累而隕落的悔恨與悲慟中,只能暫時作罷。況且白晟之所以要了解巫族的來由,除了滿足已久的困惑外,最重要的是從中選取對自己有用的信息。從得到的信息來看,盤敖與盤滄兩兄弟反目的原因,應該是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而原洪荒巫族雖然是由盤古血脈化成,但與帝域巫族應該沒有太大的關聯。
所以雖然不知道二者因何爲敵,可是萬一三界提前相通,如果他的計劃失敗,他也能暫時前往陸壓所在的巫妖盟暫時躲避。所謂“狡兔三窟”,未來的路必定危機重重,白晟不得不給自己謀算出多條後路,否則如果最佳計劃無法實施,即便他再有自信,也不敢說可以狂妄到無視整個三界的諸多強者。
“老十,你怎麼了?”在陰聖羽等人平復心緒,準備繼續敘說後事時,白晟不知爲何突然呆愕不動,隨後又露出駭然之色,這樣怪異的神情讓幾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白晟突然發現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據他從洪荒一行以及前世的神話傳說中,發現洪荒巫族只誕生過十二位祖巫,並沒有如帝域那般千位祖巫,更讓他感到警惕甚至恐慌的是,洪荒十二祖巫與巫族慘戰後剩餘的祖巫,除了實力相差頗多外,不管稱號、模樣、所擁有的屬性都完全相同,而盤古身死後以盤古斧通知巫族前來,真的是爲了避免族人的恐慌,還是有未知的存在抹去他原本傳達的身死消息?
再加上帝域殘族居然知曉盤古隕落的消息而伏擊巫族,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天命”從中作梗?如果是後者,那麼白晟未來將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三界強者,還有那未知的“天命”!而他現在所做的諸般謀劃,真的是天衣無縫行之有效的嗎,還是依舊在“天命”的掌控中?
白晟強行斂去心中莫名的恐懼,但臉色依舊泛白,目光有些恍惚,勉強笑道:“我沒事,三哥,你繼續說!”衆人猶疑的望着白晟,隨後又興致勃勃的聽着陰聖羽講述巫族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經歷。
在大戰過後,巫族剩餘的族人全力以赴順着盤古塔的指引下前行,他們迫切的想要知道盤古究竟是否隕落,而那一路上雖然耗費時間頗多,並且有着衆多險境,但奇怪的是他們卻沒有受到損失,只不過盤敖與盤滄兩個大帝級與十二祖巫強者的傷勢,卻未能完全恢復。
當他們進入被命名爲“洪荒”的大千世界後,從世界中散發出的氣息感應到他們的大帝真的已經隕落,雖然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卻依舊無比悲慟,尤其是盤敖與盤滄二人,更是悲痛欲絕無法自已。可是當巫族發現由大帝爲他們開闢的世界中,還有其他的生靈存在後,他們本沒有滅絕的打算,因爲洪荒生靈中有些身上或多或少具有大帝的血脈,而其他也是因大帝才孕育出來的。
這原本讓巫族感到親近與認同,但是當他們悄然落入洪荒進行了解之後,得到一個讓他們極其暴怒的事實,洪荒中的生靈居然奉什麼“道祖”爲尊,並且大多數都不知曉誰是盤古,而極少數知曉的卻有着不同的版本,有的說盤古是混沌之中自然生成,因煩悶無聊而開天闢地;有的說盤古是天道所化,使命便是開天闢地造化衆生;最讓巫族難以接受的言論是,盤古爲“道祖”座下大弟子,因尊奉師命所以甘願隕落福澤萬物。
被巫族崇拜信仰的盤古大帝,居然在洪荒之中流傳的如此不堪,這樣的情況讓所有族人都徹底癲狂,就連還存有一絲“仁”唸的盤敖,都被那滔天的暴戾與殺戮衝散,更別提其他族人。於是僅有萬餘的巫族,在盤敖、盤滄以及十二祖巫的率領下,分成十四部在洪荒大陸實行滅絕之事,不管是凡人亦或修行之人,不管是野獸亦或妖修、精、靈,只要是活着的生靈全部滅殺。
當時洪荒大陸剛剛經歷過西遊之戰,本來就有不小的損傷,再加上實力遠遠不如巫族,所以在巫族的攻勢中幾乎毫無反抗之力。白晟也知曉原來西遊並不是他所認知的那般,是唐僧四人的取經之路,而是道與佛的又一次爭奪氣運的爭鬥,兩方除了聖人未出外,幾乎所有強者都參與進去,不過最終卻是積累頗深的佛教略勝一籌,所以纔有了裝模作樣的西遊取經。白晟本想細問詳情是何,可幾人卻均不知曉,畢竟對於當時經歷過無數次滅界之戰,底蘊無比豐厚的巫族來說,哪會去關注這個世界的生靈幾次讓他們根本不屑一顧的爭鬥?
“這就是爭天之戰?”白晟迷惑的問道:“即便巫族損傷頗重,但不是還有盤敖與盤滄兩個大帝級強者嗎,爲何還會落得個兩敗俱傷,難道洪荒中除了鴻鈞外,還有其他至強者,還是說那些聖人的實力遠遠超過祖巫?巫族的實力到底是如何劃分的?”
火君鬆開將雷武按在地上大手,充滿蔑視的說道:“什麼狗屁聖人?雖然強過我族戰巫,但跟我等祖巫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如果不是我們內部意見不合,這個世界的螻蟻早已被我們統統滅絕!”
望着更加迷惑的白晟,陰聖羽解釋道:“在被帝域殘族伏擊後,我族雖然損失慘重,但剩下的萬餘族人中,只有極少數是大巫巔峰,其餘均是戰巫級別,如果論實力,我族雖大部分均有傷勢,但滅亡洪荒生靈還是輕而易舉的。不過當時的情況又有不同……”
經過幾人的解釋,白晟才明白原來帝域巫族的境界劃分只有六個層次,巫士、小巫、大巫、戰巫、祖巫、大帝級,如果跟現今的境界相比的話,達到太乙玄仙級別的才能勉強稱作巫士,而戰巫的實力介乎聖人與準聖之間,祖巫的實力則是在合道與聖人之間,大帝級別的強者更是恐怖,最弱的都相當於合道,最強的即如盤古那般超脫界位限制。
按說以巫族的實力不應該會有兩敗俱傷的結局,但是洪荒世界卻跟他們以往滅絕的位面不同,這是一個新的大千世界,擁有與帝域完全不同的天地法則,所以巫族在法則之力上的運用不利很是吃虧,只相當於各階最低的程度。不過這對於局勢卻沒有太大的影響,擁有萬餘最低準聖級強者的巫族依舊擁有碾壓般的優勢。
當時洪荒世界可籠統的分爲三界,天界、地仙界、地獄界,而本降落在地仙界的巫族,不費吹灰之力就滅殺地仙界近乎所有的修行之生靈。隨後盤敖與盤滄分成兩路,一路從地仙界攻上天界直到九天雲霄,摧毀天庭及衆神佛道場無數,一路攻破地獄界剿滅地府及如冥河的修羅族等一切抵抗之勢力。巫族強勢席捲三界,掀起腥風血雨、屍山血海,所滅殺的生靈無可計數。
至於洪荒中諸如三清、接引、準提、女媧等聖人,雖在早已接到合大道的鴻鈞示警,並且已經嚴陣以待做了許多準備,可卻未曾想到巫族居然會如此暴戾,並且強勢到他們根本無以匹敵,這些高高在上一言可決億萬生靈生死的衆神佛,第一次發覺原來自以爲以站在最巔峰的他們,與巫族強者相較起來,卻如燕雀與鴻鵠、神獸與井底之蛙一般,有着這樣巨大的差距,一時間在巫族的虐殺之下,被死亡籠罩的洪荒生靈感覺到無比的恐懼。更讓他們悲憤甚至絕望的是,被三界衆生頂禮膜拜、尊服爲“道祖”的鴻鈞,不知爲何卻杳然無蹤,再也沒有傳達任何的諭令……
“好樣的!”雷武面色通紅,激動無比的大喝道:“如此波瀾壯闊、振奮人心的大戰,真恨自己爲何不早些出生!”而箭哲別、水歷、後悠虹三人也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激動,聽着陰聖羽平淡的敘述,早已經感到戰意激昂、熱血沸騰,更爲巫族曾經的輝煌感到異常振奮與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