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不放棄的繼續查看人道輪,上方確認無誤爲天地法則之力,但讓他感到詫異的卻是,阻擋他神識進入的不僅僅是天地法則,還有隻屬六道輪迴的幽冥之力,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居然有大量的血晶道力都纏繞其中,卻不受他的操控,好似成爲獨立的個體一般。
脫離控制而又無法理解,這樣的結果換成任何人都會感到憤懣不已,尤其是對白晟而言更加煩躁與焦急,他寧願自身受到損傷,也不願意人道輪發生這樣的異變,因爲其中有夢寒煙的靈魂,即便他擁有萬千種不同的方式可以復活夢寒煙,但前提必須是靈魂的完整,否則他只能是束手無策!
“我到底該如何做?”白晟盡力收斂焦躁的情緒,緩緩平復下來,他明白既成事實,他不能使心繼續亂下去,否則只會有害無益。不管是何原因,此時人道輪確實處於封閉狀態,而白晟思量過後,想到兩個可能破開人道輪的方法。
一是繼續修煉自身,將真正可發揮的實力提升到更高的級別,增強與血晶之間的聯繫,孕育更多的血晶道力,進而運用大神通與血晶道力,強行突破人道輪外方的混雜能量。可是修爲從來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即便洪荒一行後白晟擁有不計可數的感悟,能夠快速而又穩固的增長,但是這需要時間與充沛的元氣輔助。
至於祭煉血晶使之真正成爲自身掌控之物,更是無比困難,血晶爲何物?那是未開天前就存在的不知名之物,白晟至今都未悉透血晶該歸屬於什麼範疇,是法寶,亦或靈物?雖然他曾經觀摩血晶轉動創立出《煉神決》,使他能夠有較爲系統的方法祭煉血晶,但是那種進度卻極爲緩慢,即便他入定百年《煉神決》都自動運轉,可這麼許多年來,他能清晰的感應到,如果將血晶比作法寶的話,他甚至未能祭煉到億分之一。
就算白晟此時因神識的昇華,以及血晶再次的異變,讓他對血晶的掌控加深許多,但那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憑現在血晶道力的數量,即便加上它獨有的威懾之力,也最多能影響到金仙境的強者,根本破不開人道輪上甚至比聖人還要強的封印。有的時候數量大到一定程度時,即便本質相差一些,也會變得異常恐怖,何況人道輪上三種玄奧之力的混雜疊加,給白晟的感覺根本不會比血晶道力的本質弱,甚至要強上許多。
白晟從創立出《煉神決》起,就知道這是他掌控血晶強而有效的法決,但卻總被一股奇異的力量阻攔,使這種效率極爲低下,原本他以爲是始祖塔與青翠竹杖存在血晶空間的緣故,可此時他卻明白,那兩件至寶的阻力相比來說可謂是微不足道。罪魁禍首便是周邊的那一層堅韌屏障,白晟推測如果將它抹去,或許能夠使《煉神決》變得真正有效。
“我到底該如何毀滅這個屏障?”白晟伸手覆在屏障之上,眉心深深蹙起,若論起堅韌程度,這屏障雖比不上人道輪外的封印,但因爲它是由兩族至強者以對天地法則的感悟而化成的“意”,並且摻雜其中同樣似自成一系的血晶道力聯合形成,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對其無能爲力。
這樣一來白晟就陷入死結之中,要破人道輪就必須要增強與血晶之間的聯繫,可要達到這個目的,首先又得破開比人道輪稍弱的屏障。而如果失去血晶道力的輔助,僅憑自身實力的話,白晟最少神識要與曾經的兩個至強者之一能夠匹敵,否則連施展巧力的手段都沒有,結果自然又回到不能一蹴而就的修爲之上!
白晟眼眸中的煩躁與暴虐更甚,他雖然有自信自己能夠成長到至強者之列,但一想起要耗費的時間他就頭疼不已,他不敢確保人道輪的變故是否會對夢寒煙的靈魂造成損害,爲達到目標他甚至可以用自身性命去賭博,可一旦牽扯到夢寒煙,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抉擇。
“難不成真的只能實驗第二種方式?”白晟輕喃道,語氣中充滿忌憚、猶豫與不自信。因爲他思慮出的第二種方式,便是收集全部的六道輪盤碎片,以血晶道力將它們祭煉隨後凝合,進而憑對其餘五道輪的掌控,在六道輪盤融合時侵蝕人道輪外方的封印,達到破開的目的。可不說是否有效,如果真要這麼做,白晟就不得不面對一個人,那就是曾經的逍遙散人“陸壓道君”!
因爲從陸壓獨闖巫族聖地,擊傷所有強者搶奪人道輪的行爲,白晟就可以推測出,地巫界明面上的六道輪盤碎片,已經全部落入陸壓之手,甚至或許修真界也同樣如此。雖然白晟曾對樂善好施、助人與危難的陸壓深有好感與敬佩,但此時離洪荒時期已經過去不知多少年,他怎麼能確保陸壓的性情從未改變?
即便白晟能尋到陸壓的蹤跡,可他卻不認爲陸壓會將六道輪盤的碎片交與他,說不定還會強搶他手中的人道輪。到那時,不說白晟已經恢復清明神識,就算依舊狂妄到自負,也不敢對洪荒時期第一個達到準聖的陸壓,有絲毫小覷之意。更別提如今歷經大劫而不滅的陸壓,他真正的實力又該是何等恐怖?
“實力,實力……”想到這裡,白晟心中最後殘存的膨脹感被徹底抹消,又恢復以往謹小慎微的心態,現實讓他明白,此時的成就比起真正的強者,可以說依舊是天壤之別,一切終究還是要靠實力!
就在白晟沉下心來,打算思考如何快速增強修爲時,突然他留在外方的神念被觸動,不由驚詫莫名,因他的神識增長與加深對血晶的掌控,血晶空間與外界的時空流速已經到達1:15,而他雖不知沉睡多久但最多不過百天,此時又是誰敢來打擾他,而塔靈爲何會傳達出一種極度急迫但又阻止他出來的神念?
尤其是當白晟神識探出並未發現異常後,他心中升起警惕沒有繼續耽擱下去,正當他打算將血晶道力纏身防護時,突然發現此時的道力似乎要比熟睡前多出近乎十倍,當他觀察神識運轉《煉神決》產生的效果後,目中露出狂喜與震驚,他突然發現祭煉的速度要比往日至少快上千倍,他開始逐漸有真正掌控血晶的希望,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意外驚喜,甚至在意識進入洪荒感悟時,白晟都沒有這種幾乎激動到熱淚盈眶的喜悅。
白晟不明白爲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他卻知道一點,即便這依舊屬於那些神祗般的強者對他的算計,那他也心甘情願的落入陷阱中,因爲人道輪的封印已經斷了他諸多的精心謀劃,他曾爲此而耗費無數的心力,可是隻不過稍加懈怠卻付出這般沉重的代價。但白晟卻沒有因此頹廢與憤怒,只要讓他看到可以破開人道輪的希望,即便耗費再多的心力去重新謀劃他都無怨無悔,不過這個教訓卻提醒了他,未到最後的結局,永遠都不能再有半點粗心大意,因爲他面對的不是一般修行之人,任何鬆懈或輕視就有可能落得個萬劫不復!
白晟暫時放下對血晶又一次異變後的研究,取出青鸞劍握與手中,神念一動肉身出的血晶,環視塔中空間確實空蕩無物,但他卻沒有放下警戒,沉聲問道:“塔靈,發生何事?”
“大人,您?”塔靈現身在白晟身前,躬身嘆道:“有人要見您!”
白晟聽出塔靈話中蘊含的警惕以及擔憂,又感應到來自第七層的變化,徑直瞬間而去,在看到眼前的情景後,目中露出凝重之色。第七層原本有兩道階梯,右側一道是通向上一層可觀摩祝融控火,左側一道則是有着與血晶空間屏障相同的強大阻力,而此時左側的階梯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個百平米的空間,如今正有一個出乎白晟意料之人佇立其內。
那人身着一件純黑色的長袍,深黑色中微泛幽藍的長髮垂肩,原本應該祥和的面目中閃現出懾人的冷煞,整個人給人一種異常邪惡的感覺,猶如滅絕其餘七情六慾只留惡念一般。
在那人灰色的眼眸移向白晟時,他瞬間感覺到一股駭人的威壓,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右手不由用力握緊青鸞劍,強行忍住出手的衝動,凝聲道:“陸壓?你意欲何爲?”
霎時兩道灰色的精芒從陸壓雙眸中射出,白晟還未來得及躲避就被瞬間籠罩,並且讓白晟感到詫異的是,這跟血晶道力有些相似的灰色精芒似乎沒有半點破壞力,但卻有種身心被看的通透之感,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不喜,所以身形右移避開陸壓的目光。
陸壓並沒有出手制止,他恢復正常的眼眸隨之移去,深深凝視着白晟的頭顱,隨後薄脣扯動出一道莫名的笑容,聲音微有些嘶啞的說道:“雖爲金仙境但神識殘缺,肉身經過毀滅之力煉體後,其潛質不差於巫族祖巫之體,可經脈、器官、血肉、骨骼盡消,成就最多止步於戰巫,即便諸多神念因此消解,但只是表面上解除隱患,你怎會做出這等愚蠢的選擇?這就你進入過洪荒之後的感悟得來?真真廢物至極!”
白晟並未對陸壓的話有任何驚異,以陸壓的實力自然能看透他現今的一切,可讓他奇怪的卻是陸壓怎麼會知道他神識經歷過洪荒一行?並且雖然他的聲音充滿蕭瑟冷肅,甚至出言不遜,譏諷、藐視畢現無遺,可是內中卻含有一絲不太明顯的關切之意。但是白晟雖然忌憚陸壓的實力,但是卻不代表他會因此而卑躬屈膝,所以只是面目表情的回道:“這是我的決定,關你何事?”暗自運轉神識,打算一有不對就回到血晶空間。
“哼!”陸壓瞬時大怒,但卻不知爲何又立刻斂去,望着警惕的白晟以及暗中的動作,淡然道:“不用白費力氣,以你如今對道石的掌控,如果我想殺你,揮手即可讓你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