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曾經擁有過多個威能強橫的法寶,家傳的打神鞭、斬仙飛刀、“人”劍、人道輪,甚至血晶也可算一個,但如果說給白晟印象最深刻,最喜歡的,卻不是它們中任何一個,而是最高品級不過極品靈器的“青鸞劍”!
青鸞劍對白晟的意義非凡,即便後來他得到過許多威能強大的法寶,但依舊對它情有獨鍾,因爲這是夢寒煙送給他的第一份也是唯一的禮物,它陪伴着白晟度過最困難的時期,也因此衍生出簡單的劍靈,並且如果不是內中的劍靈曾拼力救主,或許他早已死在“九九天劫”之下。
想到這裡白晟不再猶豫,在神唸的控制下液團不停涌動、拉長,凝聚成一柄三尺長劍,但卻沒有就此停止。白晟不時做着修改,連最細微處都沒有放過,最終長劍形狀與他記憶中完全符合,他神情嚴肅進行着最後一步,小心的運使神念在劍柄上精細的雕刻,漸漸顯現一隻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高傲青鸞。白晟望着成型的青鸞劍,面目中泛起溫馨之色,過往一直迴避的記憶終於浮現在心中。
“淫賊,壞蛋,大騙子,你放開我……”羞憤不已的嬌罵聲,似乎在白晟的耳旁響起,那是他們第一次的相遇。
……
“白晟,爲了我,好好活着!”白晟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最後深情的一吻,柔軟、溼潤,甘甜中帶有一絲血腥味,他突然感覺很痛,他真的好想夢寒煙,好想……
“嗡嗡!”從手中巨斧中傳來劇烈的震動,將陷入回憶中白晟驚醒,他明白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加快速度。
於是白晟運起他創立出的獨特煉製方法,又控制蘊含各種奇異能量的元氣,滲入到液體青鸞劍中,輕喝道:“以我之名,煉!”瞬間青鸞劍猶如被無形之火煅燒一般,開始從液態逐漸轉向凝實,在最後的一刻,白晟突發奇想將血晶波動分出一股融入其中,後又強行截斷一小塊烏黑劫雲同樣融入。
“!”一聲奇異的劍鳴驀然響起,白晟在不察之下,神識突然一瞬的暈眩,隨後又如針扎般刺痛,進而又有一陣威壓侵入,如果不是他及時反應將其摒棄出,恐怕神識都會被化去一部分。
白晟望着那在塔中空間忽隱忽現的青鸞劍,雖然劍上的氣息極度內斂,但他還是能從中感應到有種駭人心魄的恐怖威力,當他看到青鸞劍如入無物般,徑直穿過烏黑劫雲,以及不時在閃耀紅芒的塔壁上穿透幾個小洞,甚至輕鬆突破進入上層空間後,目光有些驚詫與疑惑,等他運起神識探入青鸞劍時,眼中顯露出怪異之色。
雖說如今關於法寶的品級劃分多不勝數,但其實大多隻是分爲四種,先天至寶、先天靈寶、後天至寶、後天靈寶。每提升一個品級,那威力便增強幾倍甚至幾十倍都不止,下兩界中煉製的法器與巫器,根本就無法與之論及,那些所謂的仙器大多都不一定能稱得上後天靈寶,即便下兩界中最是赫赫有名“紫宵殿”,據白晟的推測,也不過是後天靈寶巔峰,最多能堪比最弱的後天至寶。
而白晟此次其實只是想煉製一件後天靈寶而已,因爲以他金仙境的神識,在沒有匹配修爲的前提下,根本不可能煉製出後天靈寶以上的法寶,如果不是後來的一系列變化,即便他能抽取出打神鞭與“人”劍中的天地法則,恐怕能煉製出一件勉強達到的後天至寶品級的法寶,就已經讓他心滿意足了。
可白晟卻沒有想到,在獨特的煉製手法、天地法則、各種屬性最精純的材質、充沛的元力,再加上突發奇想後加入的血晶道力、劫雲毀滅之力,混合之下居然煉製出一件先天靈寶,甚至它居然還有進化的特質,這還是真是一個不錯的驚喜。畢竟對此時的白晟來說,即便再過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不會太大驚小怪,自他開始修行起,還有誰能比他遇到的境遇更加神奇?
感受到從雙手中的盤古斧上傳出愈發劇烈的顫動,白晟知曉必須發出第五十斧,否則不用等到五十斧後的必死宿命,現在就有可能在反噬之下神識爆裂。白晟望着在劫雲中被消磨到成爲正常高低的肉身,血晶道力附在神念上,將肉身從中拉出,在劫雲怒極爆發時,第五十斧赫然劈出。
“天之痕、地之印,不明方圓,談何道理?天軌地跡,……吾,開天闢地!”將神識沉入到似盤古附體境界中的白晟,說出一段不知所云的話。
隨後渾若天成的最後一斧,遵循着一種特定的軌跡,透散出更加強猛無匹的威力,更多的白芒從肉身中的血晶溢出,匯聚到盤古斧之上,忽而一道強烈的刺目白光,從始祖塔中蔓延而出,將整個巫星包裹,其中蘊含的破壞力量,甚至給人一種重開天地、萬籟寂滅之感!
許久之後,巫星再次恢復平靜,原本的烏黑劫雲、深紅的血脈之力、刺目的白芒,全部消失不見似乎從未出現過般。始祖塔頂上有一道清晰的巨大斧痕,一股股似血般的紅色液體,似決堤般從始祖塔向外涌出,滲入到巫星的大地之上,原本的黃色的土地被染成血紅色。
再次感應到巫星的衆人,駭然着望向成爲血色的巫星,君塵等三十餘位強者命令其餘巫者不得靠近,隨後他們謹慎的進入巫星中。感應到其中的變化後,這三十餘人眼中的驚駭更甚,但有多數都露出若狂的欣喜。
原本巫星中蘊含的充裕靈氣,此時轉變爲一種怪異的元氣,那是由塔中充裕元氣、巫族始祖的一絲血脈之力、還有十二祖巫的本源之力混合後的異變,最適合巫族之人修煉吸收,從今以後,巫星將會因此成爲名副其實的聖地,或許上下三界之中,再沒有哪一處比這裡更能稱作巫族的洞天福地!
但付出的代價卻是,始祖塔遭到徹底的破壞,原本要憑此確認到底何爲始祖迴歸的探測,再也不可能實施,因爲最關鍵的始祖精血已經徹底消失無人能夠生出感應,不管是誰都再沒有任何辦法,能在始祖精血消失之時,確認到底誰是始祖轉世。
一股股屬於帝江的本源之力,從四面八方涌向君塵,只要能將其融合,即便君塵不能一躍擁有前世的實力,也會成爲三界之內少有的強者,因爲這已經是他幾乎所有的本源。在衆人驚喜與狂熱的目光中,君塵不但沒有絲毫喜悅,反而神情複雜的阻止本源之力融於身軀,將它們凝成一顆拳頭大小的圓球,以空間之力將其隔離收入到戒指之中。
上屆巫老之一的電華峰眼中的狂熱消散,語氣微有些不滿的說道:“君塵,爲何直到此時你都不凝聚本源,二祖已經三番四次的嚴令,莫非你要抗命不成?”而空炫三位金仙境的強者,目中也露出極度的困惑,但卻沒有擅自開口,畢竟不管君塵做什麼,他都是整個帝江族無可非議的王。
君塵回視着電華峰,目光中露出一絲嘲諷之色,冷聲道:“電華峰,沒有任何人可以命令我,即便始祖迴歸,只要我君塵不想做,誰都別想強迫我。你給我記住,這是我容忍你的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讓你徹底魂飛魄散!”
“你!”電華峰面目中露出憤慨之色,可隨即看到君塵沉下的目光後,咬牙忍住不敢繼續多言,即便不提君塵前世的威勢,就算現在的他,在地巫界中都幾乎無人可違逆,所以在其他幾個巫老的勸阻下,電華峰悶哼一聲,轉過頭不再看君塵,只是心中暗恨道:“你以爲不凝聚本源就可安然無事,哼,等二祖破開上下界面,我看你還怎麼繼續狂下去!”
在三十餘人繼續謹慎的前往幾乎已經成爲廢墟的始祖時,羨落凝視着蹙眉沉思的君塵,忍不住傳音問道:“君塵,本源之力既然已經近乎完整,你到底因爲什麼還不去融合?再加上始祖塔被毀,萬一二祖真怪罪下來,又該如何是好?”
“呵呵!”君塵苦笑着傳音道:“你以爲我不想早日凝聚本源?可在我有能力凝聚本源之力之時,我突然升起一股奇妙的感應,有人在我等隕落之人的本源之力中施展了某種禁制,如果我現在凝聚必然有一日會身不由己,所以霓裳纔會另闢途徑,而我也只能儘量拖延時間,尋找屬於自己的路!至於二祖,他不會輕易對我怎樣的。”
“什麼?”聽到君塵所言,在想這次見到後霓裳的變化,羨落瞬間花容失色,驚駭道:“誰有這種大巫力,居然可以在你的本源之力做手腳?莫非是……”
君塵伸手握住羨落的小手,溫聲道:“不用擔心,應該不是始祖,恐怕有人不希望他迴歸,所以誰有可能是始祖轉世,誰纔會有真正的危險。所以白晟與那個人,即便境界達到都一直拖着不晉升渡劫期,此時始祖塔被毀,或許也是二人聯手所爲。”
羨落緩緩舒了一口氣,目中閃現智芒,若有所思的說道:“你還記不記得,白晟出生不久後我們得到的情報?曾懷疑他是鴻鈞轉世,當時我還以爲他是因爲具有巫族血脈,纔會被修真界緝拿,如今想來,或許那邊同樣也有不想鴻鈞迴歸的人!可是那人究竟是誰,難道比二祖都要強大不成,他怎麼可能瞞過二祖在你的本源做下禁制?”
君塵眼前閃過那一身黑袍殺氣驚人的陸壓,隨後又浮現一個手持巨劍的巨人,但又搖頭道:“現在的我還無法得知,等查探過始祖塔之後,我會想辦法從本源之力之中,抽取我前世的記憶,或許能夠得到一些線索。不過我此時最感興趣的是,如果白晟不是始祖轉世,那他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誰,爲何兩族都會誤認爲他是本族至強者回歸?”
羨落也同樣迷惑不解,但卻沒有繼續討論,因爲他們已經接近始祖塔,並且感應到其中傳來兩股奇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