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前路有多麼坎坷、更加不怕挫折與磨難,但他怕費勁心力後卻永遠無法完成。在這一刻,酒精的麻醉,使白晟露出內心中最軟弱的一面,他討厭並且恐懼這種軟弱,但卻身不由己。白晟將最後一罈“赤炎瓊漿”抱起,大口大口的灌下,可這本來美味甘甜的酒水,此時卻如此的苦澀難以入口。
“白晟!”坐於白晟身旁的空浩明,一把將酒罈奪下,望着白晟神情鄭重的說道:“我們是兄弟,有什麼話你可以對我們說出,我一定會幫你的!”
“是啊,你到底經歷過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說我們怎麼幫你!”其餘幾人此時也問出心中的疑問,由於修真界聯盟的刻意掩藏,他們均知道白晟被修真界所有勢力捉拿,卻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何事。
醉眼迷濛的白晟望着衆人面上的關切與好奇,悵然一笑道:“你們想知道?好,那我就告訴你們!”除了血晶的存在,白晟斷斷續續的講述着,從傳承之地一直到最後的所有一切。
在白晟的講述中,衆人不由被震撼的目瞪口呆,毀掉聯盟後山根基、從萬人矚目變爲與世皆敵、親人杳然無蹤、愛人以身替死……只不過短短几天,白晟居然有如此駭人聽聞的經歷,更讓他們感到敬佩的是,白晟居然能夠從中逃離,並且沒有就此頹廢,反而又爲那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目標奮力拼搏,只憑着這份讓人恐懼的堅韌心性,就讓他們自愧不如。
火君滿臉通紅的大罵道:“草,狗日的修真界!白兄弟,你放心,我火君一定全力幫你,早晚我們會攻入修真界,爲你報仇雪恨!”而雷武等人也是情緒激憤,保證必將傾力相助。至於箭哲別雖未開言,但面目中卻露出強烈的憤慨,早在白晟以“箭”與他拼個不相伯仲時,他就已經對白晟有種惺惺相惜之感,如今聽到白晟的經歷之後,更是升起一種相助之心。
“爭奪帝黎少族長,以功法引起十二族注意,在冊封儀式上爲其增勢,再加上被巫老會免去他巫子之戰的前兩關,如此一來他在帝黎族根基已穩。就算他得不到巫子封號,以他的能力早晚也可在地巫界佔據一方勢力!那他此次的目的不外乎……”陰聖羽因酒而迷濛的眼眸中閃爍着思索的精光,眯着眼打量着出言感激的白晟,嘴角露出一絲淺笑,而風晃見到陰聖羽這幅模樣,也暫時沉默陷入思索之中。
空浩明望着陰聖羽與風晃,沉聲道:“兄弟之間本就不該事事琢磨、算計,否則何談爲兄弟?”說完面向白晟鄭重道:“我會幫你!”
後悠虹也是不滿的瞥了二人一眼,她很羨慕白晟與夢寒煙之間生死不渝的純粹愛情,一個甘願爲之而死,另一個爲之拼盡全力去進行那不可能完成的目標,女人特有的感性,使她眼中含淚,聲音哽咽道:“白兄,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攻入修真界,並且會將嫂子復活的,你千萬要保重身體!”
陰聖羽與風晃對視一眼,隨後都露出灑然的笑意,他們習慣了做任何事前都必將衡量得失,儘量達到萬事由心、對自己最有利的結果,可如今在空浩明的點醒下,他們第一次不計較後果如何,齊聲開口道:“算我一個!”
待見到連他二人都應承加入後,白晟環視衆人,異常感激的說道:“能得到衆位兄長的相助,白晟感激不盡,如以後但有所需求,必將全力以赴,在所不辭!”
就像白晟明白陰聖羽等人留下的原因,除了那些好感外,更多的是爲了交好一個可能前途無量的強者。而這些能成爲各族中最有希望奪取族長或封號強者的少族長,自然也能明白白晟的意圖,是爲了藉助他們的勢力完成自己的目標。可即便是這樣,這九人都甘願爲他利用,這樣已經不僅僅只是利益的交換,畢竟他們都屬於十二巔峰族羣中的少族長,而箭哲別所在的后羿族也是在巫老會佔據一席的大族,往後他們或許會擁有更加超羣的地位與勢力,根本不用爲了一個不可知的未來,去全力相助白晟。
陰聖羽悠然輕笑道:“陰某突然有一個想法,既然我等意氣相投,又相交甚好,何不如先祖那般結爲異姓兄弟,攜手互助,在完成各自心願的同時,也可創下豐功偉績,使我巫族當可睥睨天下莫敢不從!不知衆位意下如何?”
“好!”“我同意!”陰聖羽此言一出,幾乎得到所有人的應允,而他們也不只是一時衝動才做下的抉擇,除了因爲所謂的“意氣相投”外,最重要的是他們的修爲、地位相差不多,並且都有着可觀的未來,能夠有這樣一羣兄弟,對於他們各自的發展將會起到重大助益,所以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使着這十個往日都謀定後動的翹楚,再次放任自在做出符合本心的決定。
巫族不管是歷史亦或底蘊都異常豐厚,但之所以被修真界稱爲“野蠻人”,主要因爲他們繼承先輩的特性,從始至終都很少有那些繁文縟節,他們更關注的確是實際達到的效果,而表達出來的形勢就有些簡陋甚至粗魯,但這卻是另一種更加直接、清晰的禮數。
在座的十人紛紛起身,來到大廳中的空蕩之處,十人按照十二祖巫先後名號,南北一排面向西方,推選出十二祖巫之首帝江子嗣、也是性情最沉穩的空浩明爲唱禮人。空浩明面色鄭重高聲道:“盤古大帝在上,巫族後代上稟始祖與十二祖巫,今日我帝江族空浩明……”
“句芒族,木槐……”
“共工族,水歷……”
“祝融族,火君……”
“天吳族,風晃……”
“強良族,雷武……”
“燭九族,陰聖羽……”
“后土族,後悠虹……”
“后羿族,箭哲別……”
“帝黎族,白晟……”
待衆人自稟身份後,空浩明洪聲道:“我等十人雖爲異姓,但意氣相投,今日結爲兄弟,當同心協力、生死相托、福禍相依、患難與共,上輔巫族長盛不衰,下保巫民薪火不絕。聖皇先祖,實鑑此心,如背義忘恩,則神滅身消,自逐巫族!”
其他九人齊聲喝道:“聖皇先祖,實鑑此心,如背義忘恩,則神滅身消,自逐巫族!”
十人逼出巫心精血,以人體最根本的精、氣、神融於之中凝成各自姓名,只見十道蘊含不同屬性能量的血紅大字,在各自的御使下向中央匯聚。忽而一股炫目耀眼的光芒騰飛沖天,一個矯若遊龍的“巫”字顯現在紅芒閃耀之中,向着西方不知名處一閃而逝。
“巫!”一朵九彩祥雲突然將帝黎星所處的百顆星系籠罩,其中散發出浩瀚無盡的戰意與荒古氣息,一道道震耳發聵的上古巫言響蕩在整個地巫界中,在氣息蔓延向修真界與另一處界面時,卻被一股神秘的能量阻擋。無數巫者齊齊目光遙望向祥雲出現的星域,神情震撼莫名。
還在議事殿交談的黎鵬與黎尤,忽而瞬移出外,望着那似遙不可及的祥雲,聽着耳旁響蕩不休的巫言,黎尤異常震驚道:“怎麼回事?到底是誰的誓言,居然不但有天兆相助,並且還引起遊蕩在無盡虛空的戰魂齊聚,爲其明證!”
甚至連聖地中隱修的強者都被震醒,形態、容貌各異的衆多強者,感應着空間中琢磨不定的氣息,眼眸中閃現出狂熱與欣喜的光芒。十二族剛離開帝黎星,或通過星空挪移、或驅使星空巫器回返本族的族長與封號強者,在這極度震撼下齊齊失聲。
十息後,所有的異狀煙消雲散,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君塵遙望那璀璨的無盡星空,無限感慨道:“這次又是誰迴歸,爲何會鬧出這般大的動靜?莫非是……哎,大戰將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