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須彌乾坤中的豬能滿臉懊悔,他本想戲弄諦聽與白晟二人,可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把自己給關進來了,想起剛剛他們二人的對話,豬能小眼中露出驚訝與羨慕之色,他當然不是羨慕斬仙飛刀的威力,而是羨慕二人之間的情誼。這幾乎萬年來,他經常在睡着時做着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有囉囉嗦嗦的老和尚,有無法無天的死猴子,有任勞任怨的傻師弟,還有一個每天擺出一副高傲模樣的白龍馬,他們不停的行走在遙遠的旅途中,有苦有憂但卻充滿溫馨,……
可每當他清醒後回憶時,卻怎麼也無法想起來那是什麼,好像冥冥中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在阻止他,直到他進入傳承之地後,他才瞭解到真相是何,可是他不是他,他空有那番記憶卻沒有絲毫感情,直到被白晟運使打神鞭敲擊之後,他似乎開始慢慢變得不同,似乎開始將那段記憶真正融於心中……
“阿彌陀佛!”豬能身上突然散發出空明之意,雙手合什盤坐在須彌乾坤陣法中,惹人發笑的胖臉上現出端莊肅穆神情,整個人如同頓悟的佛陀一般。
後山的內部底端,有着一個巨大的陣法,上方紋路繁雜形成一道道讓人目眩神疑的圖案,線條上泛起柔和卻又神秘強大的紫芒。一個滿面溝壑,髮絲花白枯槁、瘦骨嶙峋似行將就木的老者盤坐在陣眼之上,那種浩瀚無盡的能量涌入其身體之中,卻沒有一絲不適,氣息依舊羸弱若有若無。驀然兩道懾人的精芒從他渾濁的眼眸中射出,似穿透時空般落在豬能的身上,鬆弛的臉皮扯出欣慰的笑容,聲音乾澀嘶啞的說道:“呵呵,又一個。可是他到底何時迴歸,爲何我無法生出任何感應?”
當白晟與諦聽來到衆山環繞中心的峽谷時,位於右側峰壁的傳承之地早已打開,白晟望着高坐與峰壁上方的智長老,躬身道:“晚輩來遲,請智長老恕罪!”
智長老少有的瞪了白晟二人一眼,微有些嚴厲的說道:“你們可知傳承之地所代表的意義是何等重要,爲何晚了這麼許久?”
白晟回首望了一眼諦聽,見到他眼中的懇求後,無奈一笑,恭敬的回道:“本來我二人早早行來,可路上遇到一位豬能前輩,所以耽擱了時間,弟子甘願受罰!”
“哦?”智長老有些訝異,僅憑他們二人怎會擺脫難纏的豬能,因爲傳承之地的開啓而導致紫宵殿被神秘的能量籠罩,所以他也無法感應到他們的爭鬥,知道緣由後智長老語氣和緩道:“罷了,你二人進入吧!其中有一處地界有醍醐灌頂的效用,等完成之後自會傳送出來!”
“多謝智長老!”白晟一扯呆愣的諦聽,連忙拉着他向峰壁上的大洞行去。諦聽原本已經做好智長老責怪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居然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他,不由睜大眼愕然的望向智長老,待見到他望向白晟的關愛目光後,心中突然閃現一個念頭:“大哥不會是老和尚的私生子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縱容他?”不過還未等他深想,便被一道炫目的紫光籠罩,接着二人被一股浩瀚的能量包裹消失在洞口中。
“砰,砰!”兩聲悶響,白晟與諦聽同時摔落在一處幽靜昏暗的空間中。諦聽揉着摔痛的屁股,齜牙咧嘴的忿然道:“老和尚太壞了,他怎麼不告訴我們傳承之地居然會有這麼強大的禁制,害的老祖出這麼大的醜,好在沒人看到,否則我出去非拔光他的花草不可!”
白晟費力的從地上爬起,此時他的修爲第一次被完全壓制,猶如一個真正的凡人一般,空間中佈滿強大壓力,不但身體甚至連神識都感覺到一股重力威壓,並且隨着時間的流失這種壓力也在緩緩增加,不過好在他肉身與神識的強度遠遠超過一般同階修者,所以按照這種增加程度,他至少能待上個十天半個月。尤其是當他感應到這種壓力似乎還有煅煉神識與肉身的作用,他也不那麼焦急的尋找智長老說的地方,環視查看周邊的環境。
這是一處廣闊的空間,瀰漫着淡淡的紫霧,越向遠處越看不透徹,而他的正前方是一座如同在秘境中看到的紫晶宮一般,但不管是材質還是氣息都要相差許多,只不過是形狀有些相似罷了。白晟望着那如同蜂窩般的通道,向一旁喋喋不休的諦聽說道:“行了,等出去你愛怎麼做都行,現在還是進去吧!”說完隨便選擇一個通道當先行去。
“走啊,發什麼愣呢?”從後追上來的諦聽詫異的問了一句,但卻發現白晟依舊愣然的望着兩旁的牆壁,也好奇的將視線投到牆壁之上,忽然發現其上雕刻的人、物像是活過來一般,一幕幕從未見過的片段從中顯現,猶如身臨其境。
“大哥,你快來看!”遠處傳來諦聽驚訝的呼喚聲,白晟從呆愣中清醒過來,懷着興奮與畏怯的複雜情緒,邁着激動的步伐向通道中央的諦聽走去。
這段牆壁的畫面上,是一個身着袈裟頭戴僧帽,足有百丈之高的胖和尚,豬頭人身手持一件九齒釘耙,身上的袈裟破碎不堪更是被鮮血染紅,與一羣同樣高大強悍的巫族之人奮力廝殺,那種壯烈強橫的威勢盡顯無遺。
諦聽滿臉訝異的說道:“大哥,我怎麼覺得那傢伙跟胖小子好像啊。你覺得呢?不過胖小子哪有他這麼威風,大哥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啊?……”忽然耳旁風聲大作,望着在通道中急速奔跑的白晟,諦聽迷惑不解的抓着臉頰,直到看見白晟跑出通道時,也連忙跟了出去。
諦聽站在宮殿前,望着不停從各個通道跑進跑出白晟,就連他呼喚幾次都充耳不聞,感應到白晟此時極度興奮的心緒時,諦聽故作成熟的嘆了口氣:“哎,這大哥好奇心也太重了,不就是一些遠古時期的畫面嗎?至於這麼激動不?”說完之後,他眼中含着探奇,也如白晟般興致勃勃向着讓他生出奇異感應的通道行去。
第十天,白晟拖着疲憊的步伐從最後一個通道中行出,昂首望着那似紫晶宮的殿堂,眼眸中有得到追尋已久秘密的欣喜,有知曉事實後的感慨,但那種深深的迷惑卻依舊存在。在白晟這些天頂着愈加增強,能使他一不注意就趴下的巨大壓力孜孜不倦的探尋下,這殿堂超過百萬的通道幾乎被他全部查看過,每一個通道都描述着一個洪荒神佛的經歷,從出生一直到與巫族的爭鬥,再到最後是隕落亦或依舊活着的結局,其中有白晟知曉的神佛,更有許多未知的,可以說這裡的通道除了那幾位聖人之外,幾乎包含着所有的神佛。
白晟終於明白那些洪荒神佛因何隕落,而洪荒大陸又爲何劃分三界,這一切都是因爲與巫族之間的爭戰才導致,所以纔會有如今不死不休的局面。可他依舊有許多的困惑,巫族到底是從何處而來?爲何會突如其來的降臨?又爲何會發生那種慘烈的爭戰?他前世所知的洪荒,到底發生了何事?除了在秘境得知通天與準提隕落外,其他聖人又在何處?他得知一部分事實,可全部的真相又該怎樣知曉?尤其是他在裡面並沒有得到血晶的來歷,彷彿它從來都未能在人前顯現,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普通之物,可其中蘊含洪荒與巫族的兩種最頂尖功法,這樣的東西會真的只是那麼普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