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在碧梧子的拂塵自爆下粉身碎骨,只有頭顱在那股狂暴的能量襲來時,血晶驀然發動將其保留,隨後被深淵強大的吸力急速向下落去。而神闕穴與衝門穴兩股浩瀚能量,在脫離白晟的肉體之後突然隱去不見。
深淵之中傳來一陣“嗚嗚”的怪音,似泣似語,模糊聽不清楚,強勁的吸力如同一頭巨獸吞食般將白晟的頭顱徹底吸入無盡的黑暗之中。在不知降落了多長時間,這深淵好似永遠沒有盡頭,漸漸的周圍開始出現光線,點點黃光在空間漂浮,而那強勁的吸力變的愈加厚重起來,天地靈氣都逐漸消散,被一股特殊能量所摒棄排斥,如同一個毫無修爲之人被埋入厚實的土地中般,那種厚重到窒息的能量,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
不知又下降多深,周圍出現瀰漫的黃霧,在這黑暗的深淵中顯得是那樣的詭異,空間之中再無一絲天地靈氣,只剩下濃郁無比的土屬性能量。“砰!”一聲巨大的悶響,白晟的頭顱終於接觸到地面,能抵抗深淵強勁吸力的血晶,此時外放的血色光芒也被猛然壓縮幾分,顯露出的下頜骨骼瞬間被湮滅一空,連骨粉都不剩一絲。
血色光芒如同被激怒的兇獸般,霎那間光芒大盛,將周邊瀰漫的黃霧逼散到兩旁,露出被掩蓋的地面。只見無盡深淵底下,沒有屍骨遍野,也沒有兇悍巨獸,更沒有奇花異物天才地寶,而是一整塊方圓十里的平整地面。
地面上沒有一絲塵土,而是色澤黃潤似玉石般的土地,其上覆蓋着一層成人腿高的厚重黃霧,即便血晶之威都只是逼開方圓一米空蕩而不能使之全然消散,並且那濃厚的黃霧如同地面擠壓般向血晶散發的紅芒合攏,僅僅兩息時間就已經逼近半米。就在這時骷髏頭顱中靜止的血晶開始急速旋轉,一道道晦澀的波動從中傳出,突然兩股浩瀚無盡的強橫能量從上空席捲而來,一紫一紅兩道拳頭大的光團各自衝下,將周邊厚重無比的黃霧吹襲散盡,露出晶瑩透亮的黃玉地面。
紫團裹着白晟與夢寒煙相合時得到的一半魅陰之氣和乳白色的玄功內丹,而紅團中心則是爲幾截斷裂的骨骼和一團血塊肉泥,其中的涅佛指佈滿裂紋幾欲破裂。兩股能量在近到白晟頭顱時互相撞擊,都欲先行進入其中。“嗡嗡!”血晶旋轉速度愈加快速,使頭顱都急速顫動起來,紫紅兩道光團似是放下爭執,紅團率先而下,將其中的骨骼與血肉鋪蓋在頭骨之下,組合成類似人體形狀。
“砰!”紅團一閃,涅佛指爆裂開來,其中有白晟從秘境中尋得的重寶和大量蘊含充裕能量的天材地寶、兇獸內丹,紅團之中像是有一隻人手般,將其中的法寶與雜物撥開扔到一旁,而那些天材地寶內丹則被揉碎,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凝縮成一滴渾濁的水珠,投入到人形之上。接着存放元嬰果的玄玉匣子浮起,白晟用於增加家人壽元后還剩下一半的元嬰果被紅團擲入人形中。
瞬間在元嬰果無盡生機的引導下,那一滴精華水珠化開,由頭骨向四肢軀體蔓延,而那些殘缺不全的骨骼與血肉吸取到這股充滿生機與能量之後,居然開始緩慢生長,接着紅團自動消散化爲一波鮮紅血液,進入到頭骨之中。只見那緩慢生長的骨骼與血肉像是被催發般,開始急速增長,不多時已經接近圓滿人體。
“砰!砰砰!”也不知過去多久,地面上血霧籠罩的人體發出強有力的心跳聲,在這片靜謐的空間中是那樣的響亮。“哈,呼!”隨着粗重的呼吸,身體上覆蓋的血霧涌入身體之中,露出一具完美的男體。只見四肢與軀體之上並沒有高高鼓起的肌肉,更不是那種削瘦嶙峋,而是一種完美至極的線條,皮膚上充滿絢麗的光澤,每寸肌膚上都似蘊含懾人心魂的強大力量。可奇怪的是,這具男體上卻沒有臉,面部之上光平似紙,也不知那粗重的呼吸是如何傳出。突然間光平的面部上開始浮現出五官的輪廓,雖然還模糊看不透徹,但跟白晟俊朗的面容無絲毫相似之處,而是一個粗獷深具霸道魅力的五官。
就在五官將要成型時,一直安穩的浮在男體上方的紫團開始運轉起來,裹着那股魅陰之氣和內丹從頭部百匯穴進入身體之中,地面上的男體開始急劇顫抖,全身經脈血管凸出體外爆裂開來,卻沒有一絲血跡流出,而是化成濃濃的血霧再次滲入到身體之中。接着紫色光團與魅陰之氣同時重組經脈,奇經八脈、正經十二脈,以及身體中細小的脈絡全數被重新組合,堅韌無比又充滿驚人彈性。
隨後兩股不同的能量開始爭奪身體的控制,一會有血霧逼出,一會又是紫芒透散,而男體的面容更是不停變化,時而爲粗獷霸道,時而爲超然淡雅。男體身外被紫紅退散的黃霧再次浮出,漸漸籠罩在地面之上,也將那具爭鬥不休的男體覆蓋,不時有厚重無比的土屬性能量被吸入體內,強化着軀體、器官與經脈。而白晟從界外之人搶奪的法器,在這蘊含濃厚土屬性的黃霧中開始被擠壓破碎,不多時已經全數消散。只有那些秘境得到的重寶才安然無恙,白閔交給白晟的玉墜爆發出一陣空間波動後也爆裂破碎。
聖山上方空間劇烈波動,一道身形魁梧的大漢憑空顯現,還未來得及取出飛行法器,就被聖山強大的禁制壓制跌落地面,“蓬!”白毅齜牙咧嘴的站起身來,揉着疼痛的部位,詫異的望着四方景物,喃喃道:“小弟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修爲到了,不等宗門來接就自己出去了?”
白毅皺着眉心等待半響,沒有見到白晟身影之後,露出急迫的神情向山下奔去,心裡念道:“管他呢,反正界外自有各門派之人等候,我先回家看看鬚眉和寶貝兒子!”
“殺啊!”薊都城裡傳來震天的廝殺聲,無數身穿鎧甲的兵士在城中互相激鬥搏殺,不時傳來臨死的哀嚎與軍馬的嘶鳴。而往日人流攢動,熱鬧喧囂的百姓,此時都瑟瑟發抖的躲在各自的房屋中,聽着外面傳來的廝殺畏懼不已。
“報!”一聲高亢的聲音傳來,傳令官翻身下馬,來到被重軍防護的雍王前,大聲喊道:“啓稟王爺,廣將軍已經將京畿衛徹底擊潰,如今正將俘虜押解出城,請王爺示下!”
“哈哈!”雍王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手持馬鞭狂聲大笑道:“命令廣建基不許濫殺無辜騷擾民衆,派兵包圍朝堂官員府邸,全力攻打楚王府,其他人率軍與我匯合攻佔皇城。”
半刻鐘後,空曠的玄武大街瞬間佈滿精悍的軍士,一位身形壯碩只披戴胸甲的將軍策馬向前,大手使勁擦去面上的鮮血,目光復雜的望着楚王府緊閉的硃紅大門,高聲道:“末將廣建基,奉雍王之令,有請楚王移駕相見!”
楚王府的書房中,白閔面目冷厲的望着跪地不語的司馬,沉聲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的!”
司馬平凡的面容上有着愧疚與不安,但還是平淡的說道:“從屬下查出事實的那一天起就開始謀算,直到先帝縱容孤狼毒殺小少爺時,屬下就開始進一步實施!”
白閔身上爆發出濃烈的血色真元,厲聲喝道:“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