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正道
劉道銘爲首的衡山衆人，從李凡出場，到使出太玄道種種詭異手段，把各種神鬼妖魔扔出來搶人頭，都全程面無表請，天塌不驚的，直到現在李凡把他們‘衡山的巨大陰謀’掀出來，才一個個訝異吃驚得望向他，一時手上的掐算佈置都停了。
但李凡卻覺得他們的表請有點不對勁，理論上，大反派的陰謀被揭穿，不是成竹在胸，就是惱羞成怒纔對吧？這都和他一臉震驚是個啥情況？咋得你們沒看過劇本啊？
劉道銘也是被李凡連珠炮似得口遁，說得楞了好一陣纔開口，“突襲峨嵋……這，我派並無此打算……這猜測，這猜測也太過……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看對方的反應，李凡也有些動搖，是不是自己哪裡猜錯了。還是說衡山弟子內部，其實也只知道一星半點，並不明瞭上頭師門各種安排計劃的詳情全貌？這倒也有可能……
但是！對方不知道，並不意味着他就猜錯了！拜託，現在討論的可是神教啊！是有一個軍團系統在幕後，無所不用其極的神教啊！一旦涉及了系統，就絕對不能再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判斷，覺得峨嵋天下無敵飛龍騎臉怎麼輸了！當年北辰劍宗還特麼天下無敵呢！
現在光李凡基於自己之前的經歷隨便想想，都能想到用太玄之門加魔兵加金屬氮炸彈加煞氣加軌道炮加各種太素道祖突襲峨嵋本山的戰術。誰知道軍團系統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軍用科技沒用出來呢！
因此李凡可不打算給對方緩過來的機會，立刻追着逼問，“你否認偷襲峨嵋，但卻不否認私下勾結魔教的事麼！這麼說我還是有一點猜對了！你們衡山真的背叛玄門，同神教媾和了是不是！
衡山有幾個悟道，幾個羽化仙？神教又有幾個神主？拉上南宮那種臭魚爛蝦，就敢搞新三大派？你們幹得過峨嵋山三老四祖嗎就想一統天下！”
劉道銘居然不受他挑撥激將，立刻閉口，皺眉盯着李凡掐算了一會兒，才緩了口氣沉着臉道，
“我衡山並無與峨嵋爲敵的打算，對閣下的指責毫不知情！倒是尊駕到底是什麼人！爲何在此挑撥構陷我玄門同道！
是了，太玄道見不得光，還知道雲臺峰，莫非你就藏身在玄門之中？難道道友是蓬萊的人？看你的修爲，大概是永字輩或承字輩吧？難道是顯化道君袖中藏的暗子？還是蓬萊搶先一步，把你招攬過去的？”
淦！這些出來辦事怎麼這麼穩，雖然有一時的失誤，但還是緩過來，而且滴水不漏得撇清，並把污水潑回來反擊，陰險……不過你們這算的怎麼這麼快啊！查戶口本啊這麼準？
“喂！你這混賬聽我說……”
朱明劍君又來打擾了，然後又嗖得一下，被李凡隨手挪走了。
現在李凡覺得，自己可能不經意得觸及到當前版本的隱藏主線劇情了，當然不肯讓人打擾，就這麼放棄挖掘的，於是也眯起眼冷笑，
“你們不承認，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了！如今天下的局勢，各地的戰亂都看得出，明顯是有心人在幕後一手推動！真的只有神教在攪動風雨嗎！他們的協力者，不是你們衡山又會是誰呢！
既然真的志在天下，也知道峨嵋纔是最大的阻礙！那現在還不主動抓住機會出擊，一旦給峨嵋察覺了，那些老玄門怎麼可能坐視你們同神教勾結！豈不是上清一脈都要滅門絕宗！
說着一統天下，卻連要怎麼對付峨嵋都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還招攬我？讓我對付峨嵋啊？那我哪裡敢加入你們，抱團等死嗎！”
劉道銘停下掐算望向李凡，“知道了內情，有了勝算，道友就願加入我衡山了？”
李凡冷笑，“你怕我和峨嵋告密啊？那賭一賭嘍，又不是我志在天下！也不是我死活要找《太玄經》的吧！”
劉銘道和李凡對視了一會兒，忽然一笑，“不錯，太玄道傳承纔是關鍵，道純！”
一個衡山道士應聲而出，邁步閃身而來，一邊作輯行禮，“衡山蔣道純。”
劉道銘也身形一閃，和蔣道純換位，這一會兒工夫他們四個道人，居然列起一個玄門法陣了！而且四個道士分別在四個角落提供法力，由蔣道純中間操作，主持陣法的威能。
“道友若想知內情，就先過此關，證明自己的本事吧！”
“哈！有意思！”
淦！話說一半吊人胃口真沒意思！
不過自己約的法含着淚也得鬥完，於是李凡也觀望了一下衡山布的陣。恩……不認得。不過應該還蠻吊的。他能敏銳感覺到，太玄體系受到了這陣法影響被攪亂了，連帶他《太玄死門青陽》的修行速度都有所下降。
不過呢，李凡現在拖了這麼久，已經聚集了相當的法力，並修出了青陽真元，完全可以仗着大陣挪移走位，然後花費一些真元法力，用月魄和太陰劍經秒人的。
但這一回，他也是藉着掌握太玄道大陣，對手玄門道法威能大減的機會，特地來試探玄門的手段。因此故意和對方嗶嗶，也給對面衝足的時間調息準備，把陣法佈置完了好練練手。。
畢竟從眼前的隱藏劇情來看，新三大派勾結大概是確有之事，這個亂世纔剛剛開始，以後會遇到什麼惡劣的戰局，兇惡的對手都說不準，而太玄道的優勢出了鬼谷就沒了，那與其以後被人暗算打個措手不及，不如現在用這教程關反覆練練，見時見識玄門的真本事。
“去！”
李凡也知道這陣法集結四真人之力，必然不可小覷，直接從袖子裡扔出了兩枚畫卷，但卻不是變成鬼神，而是變成一團火焰和一片亂石，化成元素生物一般的巨象，衝入陣中肆虐！
只可惜這兩隻巨獸只是徒有其表，對付對付凡人或許還挺厲害，但在真修面前實在不夠看！
只見那蔣道純呵氣挺身！全身便被上清真氣護持！同時左手持衡山劍，右手掐訣往劍脊上一抹，只見劍尖青光一閃，然後劇烈震動起來，響起一片蜂鳴！
“上清真息！”
於是蔣道純當即仗劍而出！迎着殺到面前的巨像，左邊一點，右邊一擊，那火焰巨像猛得蜷縮起來，收成一地菸灰，而岩石巨像則渾身一顫，散落在地，化成了一攤塵砂！
李凡嚥了口唾沫。
淦，有點厲害啊……
這場面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也沒啥光影特效，好像就是李凡扔了兩個元素法術，被對方隨手揮劍砍散了，但本質上可沒這麼簡單，這是直接把李凡的法，太玄之法，給破了！
什麼是太玄之法，剛纔也說了，是借用第四維實現某種三維內的變化，比如精於此道的和尚們，就可以變成基礎的九氣，變成陰陽生死氣，變成水火土風各種元素生物，變成鬼神，變成法寶，變形之後也能重新變回人形。
而那些猝不及防的空桑山女修，被捲入此道不知法門變化，更豪無防備，於是形體潰散而無力自持，於是肉身散落了卻無法重新聚和人形。那殿中多頭多足的靈官鬼神也是，但鬼神之流的元神到底比人強些，於是各種普通生物被此法直接黏合在一起，倒也不至於散落成肉醬的。
所以說真的，太玄之法也並非那麼無敵。只要你元神夠強，道心堅挺，能頂的住從三維到四維再回到三維的劇烈形態變化，那就沒啥問題。
但問題也在這裡，如果你的元神一般般，基礎變化的時候維持道心已經勉強，而旁邊還有個精通太玄道的大師兄看着，隨手把你變化後的物質截去做法，那還不是被搓成扁的圓的，只能任人揉捏了。
因此天龍山空桑山這些道行淺薄的，李凡真的就隨手收拾了，不費吹灰之力。
但衡山這批道士不簡單，那蔣道純的破法，更不簡單。
如果李凡沒看錯，對方隨手兩劍點來，並不是從物理上用劍風滅火，劍力碎石，而是純粹的，用上等精煉的道息，把附着在元素巨像上的太玄法力給打散了！
其實李凡對道息的運用，一直還在很初級的‘物理施法’階段，到目前爲止，主要鬥劍手段，都是直接拿道息來化成劍氣斬人，或者就充能激活符籙陣法，道術的運用極少，也就僅限於遁法和避金訣那幾樣不壞體神功一直在練習。
畢竟他說到底還是玄天流的，打怪鬥劍基本靠莽，比起神通法術，還是一劍砍過去殺頭最方便，根本不用考慮算計那麼多。
但這蔣道純不一樣，他不僅用陣法借了其他修士的法力，持劍用太極道息將維持兩怪變化的太玄法力打散，關鍵他還能在這瞬間，算出太玄變化的法力樞紐所在，所以只一擊就能潰散太玄法術的核心，把法給破了！
玄門真人果然不可小覷，太極道到底演化了這麼多年，觀中雖然有佈置大陣，可以直撐太玄道變化，還禁絕對方借自然之力，但對方只用一點真息，就敢同太玄法硬碰硬！而且還真的以巧破力，把太玄法直接被打散了！
這纔是玄門真修！只要守心持正，根基穩固，道行紮實，任有什麼詭異莫測，變化多端的邪法，都無可奈何！
“好手段！我來領教！”
李凡飛身入陣，旋風一轉，就化出窮奇本相，獠牙利爪，虎目如電，撕雲吐電，帶着滾滾罡嵐，冽冽狂風！迎着黑衣道人手中青光畢露的衡山劍，撲騰跳躍！
那蔣道純也是修爲高深，文武兼備的全才！初時還能以劍術遮攔，以陣法之加持，以上清真氣護體！仗劍鬥虎，手搏惡獸！與李凡窮奇化身左右騰挪，攻防反擊幾個回合，居然毫不落下風！
而李凡也是打得心驚，他沒想到衡山的這麼快就把招牌的上清真氣給施展出來了。更沒想到，他發現爪擊風掃，罡嵐亂衝，居然打不破對方的護體真氣！
瑪德，上清真氣居然這麼吊的嗎！比蓬萊的蓮花真氣還厲害？
之前雷澤的時候，李凡倒是聽玄天劍意提起過，上清護體真氣厲害，連乾坤飛龍劍都奈何不得。但他以爲那是差了一個境界的原因，卻沒想到，現在境界相同也依然如此！
但這招雖然厲害，消耗應該也是極大的，因爲前頭死的兩個衡山修士不可能沒學過本門絕學卻不用，而現在更是很明顯，是集結四個修士合力，用陣法借力給蔣道純才能使用出來！
倘若不是這次他們自己鑽到太玄大陣之中，每個人都可以溝通天地使出此法來護身的話，這把還真的兇險呢！但現在是老子贏了！
李凡一見光用爪子打不過，當即一個掃尾逼開蔣道純，吞腹挺脊，張口怒噴，“吼——！”得一口噴出！突如其來高強度的罡風龍捲從李凡口中噴出，高壓氣炮當面直轟向蔣道純面門！
“呵啊啊！”蔣道純瞠目怒吼，豎劍擋在面前，青白的上清道息，帶着浩然道力，彷彿火焰一般從他口鼻及全身毛孔蒸騰而出！直裹衡山劍劍刃，將渦旋罡風擋在面前！
“邪門左道！也敢稱玄！哪個是左術，哪個是正法，一目瞭然！”
蔣道純一聲怒吒！上清劍力居然劍劈罡風！精純劍力道刺而來！
李凡大驚，萬萬沒想到在左邊對波還能輸的！急忙閃身，但還是避之不及，臉上一痛，居然被一劍斬在左邊眉骨上，砍出一條劍痕！鮮血一下涌出來，將他視界染成一片赤紅！
蔣道純見狀，反而吃了一驚，“什麼？居然是真身！？你是妖魔！僞作人形！”
“哼！正道！可你們的道心正嗎！”眼前見了血，李凡也不收手了，激怒之下，口吐人言！聲如滾雷！
“什麼名門正派！假魔道之名！妄造殺劫！害人無數！你有什麼臉還想統一天下！呸！卑鄙無恥！數典忘祖！惡貫滿盈！嗷啊啊啊——！”
“孽障！敢辱我玄門！受死！”
衡山劍上青光閃，白額虎口利齒寒！
這一回兩人照樣廝殺到一處，卻也動了真火！李凡直接以鬼駭手催動窮奇爪力，而蔣道純也將一把衡山劍舞成白光！雙方對戰一處，打得腥風怒嚎，地動山搖！
但這一次！蔣道純面上一陣青白動搖！原先被罡風狂嵐裹卷，都沒有絲毫動搖的上清真氣，卻被李凡當胸一撲，打得潰散！連衣帶皮，撕下心口大片血肉！
這不僅是因爲李凡下了殺手，更因爲剛纔他的嘴炮！蔣道純的道心，亂了！
蔣道純也心知肚明，乾脆一聲大吼！不閃不避！迎着虎爪撲來，一劍削破罡風！直砍在李凡頸骨上！
“邪魔外道！也敢狂言妄論我衡山弟子！上清真修！九天玄女嫡傳！”
李凡更加暴怒難抑！頂着劍刃逆上！狂嘯着一撲把蔣道純按倒！
“住口！你們濫殺蒼生無數！還有什麼狗臉！和我提九天玄女！！”
當即窮奇一口咬下，連頭帶頸，一把撕開蔣道純半邊身子吞了！
‘李凡在殺劫中戰勝蔣道純，李凡的心情上限提升500’
劉道銘面色鐵青，看着面前血盆巨口的白虎，看着集五人合力，依然被當面撲殺的蔣道純，又扭過頭，看向身邊剩下的三個，面色難堪，不敢和他正視的師弟。
“……怎麼，你們道心亂了！你們都是衡山真傳！居然被這邪魔說得道心亂了！”
李凡呵呵呵呵得笑着，滿口血肉淋漓，“你們騙得了世人，騙不了自己！死生之門害了多少人，一統天下又要害多少人，誰是正，誰是魔！是不是一目瞭然！”
劉道銘猛得扭過頭來，冷冷瞪着面前的惡虎，“你那麼想知道誰是正，誰說魔？好！那我告訴你！你們三個也給我聽好了！我衡山！纔是正道！因爲九大玄門！只有我衡山！志在一統天下！所以只有我衡山！纔是正道！”
李凡翻了個白眼，“怎麼，成王敗寇那一套麼？真是沒意思，你們還是一起上吧……”
劉道銘並不在乎，只是揹着手，冷冷得道，“不，你還沒聽懂。虛月橫天！太極隕滅！魔道當興！命數已定！
而九大玄門，只有我衡山，在試着逆天改命！
你說峨嵋爲何沒有掃清天下的打算？你問怎麼對付三老四祖？呵呵，何須對付他們！這些年他們卡着修爲，不過是想抓住最後的機會，攜峨嵋金頂，舉派飛昇，逃到太玄界去！那又何必再去計算他們！”
李凡愣住了，其他三個衡山弟子也愣住了，衆人一齊盯着劉道銘。
而後者呵呵冷笑着，指指李凡，“現在你知道，是誰想要太玄之門了。”
開尼瑪什麼玩……
‘哦，這個他說的倒是真的。峨嵋的算子是挺厲害的，早就在準備跑路了。’
‘恩，我們的探子，你前任的同志就是臥底峨嵋的，也打探到了，消息真實可靠。’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