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鳴聲音清脆。
蘇婉兒眸子向着外面看去,老鴇已然心如死灰,此刻也是好奇的向着外面看去。
司馬家的少爺,摸着腳,聽着劍鳴,臉色有些不妙,也是向着外面看去。
船頭是一個世界,船倉內則又是一個世界。
蘇婉兒看到了那書生。
所有人只要不瞎的話,都是能夠看到那書生,書生此刻拿着一把劍,劍很是普通,像是鐵匠三文錢,便是可以打造出來的劍,但此刻所有卻明白,這劍不是普通劍,至少在面前這個人的手指間的時候。
劍遙遙指着一個巨大蟾蜍。
蟾蜍已然沒有了腿部,只有無數觸手,密麻麻在水面之上晃動,身上帶着惡臭味道,一雙眼睛陰毒狠辣,冰冷無情,剛纔他們看到了那雙眼睛,便是這眼睛。
但此刻蟾蜍卻不敢進一步,觸手只是不斷在船邊緣遊走,彷彿在忌憚着什麼。
衆人開始聽到了書生說話。
這聲音似乎和剛纔聽起來有些不同,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此刻聽來,卻自然有着一股子得道高人的味道,劍指着遠處,書生道:“滾。”
蟾蜍全身開始冒出細密的像是刺一般的東西。
此刻剎那間向着書生捲去。
老鴇此刻面色剎那間煞白如紙張,默默向着不知名的神靈祈禱着。
書生笑了,眸子極其好看,向着天邊最美麗的星辰。
蘇婉兒看到了眸子,又是忘記了書生鬢角的白髮,其他人卻只是看着那劍,那劍下的蟾蜍,看着用着的劍的人。
劍動。
蟾蜍剎那間化成了一灘膿水,甚至連着聲音都說出來,撕拉,那是觸手依舊不斷撕咬着這船隻的聲音,但已然慢慢衰落了下去,書生將劍收回到了腰間,另一個仍舊握着那酒杯,此刻喝了一口,然後仍舊望着這風景。
似乎這蟾蜍這大妖,不過是一個阻擋他風景障礙,殺之,也不過是隨手罷了。
所有人此刻面色都有些不好起來,他們知道,一個寂滅心宗的人,都對不不了的大妖,被整個人隨手一劍殺了,那麼是什麼的概念,其中那司馬家少爺,則是立馬跑了出去,即便腿有些顫抖,全身發白,跪在那書生後面。
書生看着遠處迷霧水色,沒有回頭,司馬家的少爺,就這樣跪着,直到書生酒杯立馬酒沒有了的時候,書生回頭,拿着旁邊酒壺,慢慢喝着回頭的時候,纔是驚訝的道:“閣下有事。”
司馬家少爺,啪啪啪,三個嘴巴子,將自己打成了豬臉,然後道:“還請大人見諒。”
書生點了點頭道:“回去吧。”
司馬家的少爺,裡面轉身回去,留下了一個精緻的儲物袋子,書生撿了起來,隨後扔到了旁邊水中,然後繼續看着風景,船又開始慢慢遊動,老鴇則是走了過去,道:“多謝大人。”
“大人來自哪裡?”
書生沒有說話,而是看着水色似乎有入了神,老鴇被這風吹動有些瑟瑟發抖,書生纔回應道:“無名之山,無名之地,既然從這裡出來,那麼便是這裡的人,路引身份之類,還望多多麻煩了。”
老鴇裡面笑着道:“多謝大人,多些大人看重。”
一壺酒喝了個乾淨,書生轉身回去,蘇婉兒則是糾結片刻,響起剛纔衆人的醜態,和自己剛纔的反應,終究是沒有走過去,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便是不再有。
小丫頭則是很是興奮,臉色發紅,手裡拿着那碎掉玉石,笑臉如花,
蘇婉兒此刻看着那玉,則想要拿過來,仔細看看,但終究她不是一個臉都不要女子,只是嘆了口氣,看着小丫頭,視若珍寶的樣子道:“你去幫那位先生,在船頭多多準備些許的酒菜,我看他已在哪裡看了三天風景了。”
小丫頭點了點頭,蘇婉兒則是又是想起來了那雙眸子,那雙令人着魔的眸子,她知道,她此生都不會忘記了,或許這是她一生最爲後悔的事情了吧,一塊玉石,一塊三文錢的玉石,自己沒有接過來,卻是成了最後悔的事情,天下間的事情,當真是緣來緣去,皆是法。
船頭成了這書生地方。
喝酒,喝酒,還是喝酒。
似乎他們眼中的大人,離着他們很近,但走近纔是發現,已然咫尺天涯,離得很遠,很遠...
這書生自然就是徐城,天下間有劍那麼多,但如此狠辣,如此直接的恐怕只有一個了。
徐城搖晃這扇子,這是那神通扇舞,他已然學會了很多。現在若是把自己的世界之力,貫入其中,那這神通就能夠成形狀,神通和法術根本的不同就在於,一個能夠吸納世界之力,引動一些天地大道,來進行攻擊。
神通也可以創立,徐城現在已然有些頭緒了,他想要創立一種劍術,但看的神通還是遠遠不夠的,神通好得,道行難修,誰知道徐城終點在哪裡?
徐城在修煉,但卻不敢調動魔頭了,他出來的時候,頗有一種天高任鳥飛的感覺,甚至那魔頭也是隨之一邊,變成有些不好操縱,即便是徐城自己的念頭,但若是自己念頭太過於強大,那麼壓制下來自己本念,那麼就真真正正成了沒有靈智,靈性的魔頭了。
所以徐城將魔頭放入了識海深處,沒有動用多少,但即便是如此,也相當於一次小小的封印,魔頭劇烈的反噬着,這消耗靈魂之力,卻是讓他的兩鬢斑白,已然有些少年白髮的感覺。
魔頭後來,又是突破了封印,又一次攻殺,魔頭醒來,他雖然再一次鎮壓了下去,但卻暈倒在了這水中,被那小丫頭救了,所以纔到瞭如此。
徐城現在可以離開,但他卻不想了,這裡方圓千里,皆是水路,他雖然修爲滔天,但總結還是個人類,與其勞累不堪,不如何這花船一同前行,他的時間很充盈。
而且他還是需要一些身份的,至少讓寂滅心宗的長老殿能夠放進去,這就是很麻煩的事情了。
徐城想着。
蘇婉兒則是在徐城背後看着,眸子帶着絲絲悔恨,最後終究走了上去,在徐城身後停主,看着徐城酒杯之中酒水已然沒有了,而是拿着旁邊酒葫蘆,用着素白的手指頭拿着酒壺,將晶瑩剔透的酒水,慢慢倒入其中。
然後離開。
徐城沒有說話,似乎將蘇婉兒當成了空氣。
那小丫頭則是走了過來,低聲到了句,謝謝,一快最爲普通玉石,恐怕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人生,當然普通玉石,還有要經過不普通的贈送纔可以。
徐城回眸低聲道:“不必。”
“你可知道,寂滅心宗在哪裡嗎?”
小丫頭眸子動了下,指了指天上,好奇的道:“大人不知道,九天之上,纔是寂滅這句嗎?我們都知道的啊。”
徐城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這玉石很珍貴嗎?不如還給你好了。”
徐城笑了,這小丫頭年紀還小,能夠初生牛犢不怕虎,說起話來,對於修士和一些看起來很是威嚴的東西,有些沒大沒小,但也如此,才顯得有靈性。
徐城道:“一文不值。只不過算是個紀念吧,你救了我,我幫你殺了妖,如此罷了,若你有事情,若是能夠找到我,那麼這玉石便是這斷交情的見證罷了。”
小丫頭笑了,“交情!!”
徐城道:“自然如此。”
...
蘇婉兒聽着那小丫頭說着,面色也是有些發紅道:“你不過救了她,如此罷了,他卻是看重於你,你若是有事情,天大事情,在他眼中不過隨手罷了。”
小丫頭則是抱着那玉石,沉默不語,隨後偷偷樂着。
....
十天後。
船從那水域之中出來,徐城一直在船邊,他能夠感覺到這水底下妖物的氣息,也曾經有幾個碩大鯉魚,或者什麼妖物翻身而起來,從那河水之躍出,然後看到那船頭之上的徐城。
沒有一個像是那迷失心智一般八爪蟾蜍一般,敢於撕扯上了的,一般徐城徐城只是會說一個字,就足夠了。
酒喝了個感覺。
神通也是明悟了大半。
徐城則是悄無聲息向着九天之上而去,無人知道,他怎麼離開,即便是一直關注他的蘇婉兒,一直擔心受怕,甚至兩頰可見的消瘦了下去的司馬少爺,都沒有發現。
似乎這個人,就這樣的消失了。
.....
如果是地面之山,在人類眼中是凡人界域,那麼這九天之上,便是神仙的國度了,徐城飛來上去,白雲飄飄間,似乎空空蕩蕩一片,徐城則是閉眼細細感悟了下,低聲道:“好精妙的陣法。"
說着兩個指頭,向着自己眼眸一動,似乎有着符籙閃過,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便是看到一系列的城池和熙熙攘攘的修士,這裡面是一個陣法,若是凡人上了,或許沒有達到這陣法標準,是不能夠感應到那能夠看到這裡的符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