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勝猴子

要說本領,猴子當真可稱不凡!到底是天地孕育而生,根底厚實,又有蟠桃金丹這般靈丹助益,雖然大羅之境尚自遙遠,然而石青璇卻也一時半會兒拿他不下!

一時間劍影如山,棍舞如龍,竟是像是個不相上下之局。然唯有當事人猴子有苦自知,自他出道以來,種種因緣際會之下,可以說得上是近乎所向無敵,除了凌霄寶殿的王靈官以及楊戩,還不曾遇上能跟他硬橋硬打數十個回合的對手——自然地,如來他老人家誆騙自己,不能做數。然而此時與石青璇交手,他卻分明感覺得到這個女人猶自留有餘力,只憑着一口寶劍,不使任何神通妙法,竟也能讓自己倍感吃力,真個奇也怪哉!只是對手難找,石青璇的難纏,反倒是令猴子鬥志昂揚,大呼痛快!

“好,好,快哉!俺老孫和你好生打一場!”大笑聲中,猴子將掌中的定海神針鐵舞的更見迅疾,惡風陣陣,一時間竟是迫的石青璇不得不時而回劍護身,對猴子的壓迫自是大減。

要說石青璇與猴子交手,所帶來的餘波自是洶涌澎湃,像他們這般境界,舉手投足間便有莫大威能,更何況這般近乎全力出手?任何一縷外泄的能量,若是放在遮天世界,怕不都有毀滅一片星系的恐怖威能?只是在這一方世界,說來也是奇怪,除了附近的草木山石遭了大罪,十丈之外,便已不受影響,只如清風過面一般。

這便是天庭的作用之一了。衆所周知,修行人一旦動手,往往牽連甚廣,然而天庭建立起來的法網體系,便是專爲此所設——沒一方土地山神,最主要的神職便是佑一方水土平安——自然也包括了修行人戰鬥的餘波影響——藉助整個天庭法網體系,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當然了,石青璇受知非道人影響,於力量掌控上最是肯下功夫,倒是能保證幾乎沒有絲毫力量外泄——這倒算是減輕了土地山神的壓力了,至於猴子,這廝何曾有過這方面的意識?自然是大開大合,棍棒所向,俱是泥沙飛濺、山石崩裂。

乒乒乓乓又鬥了七八十回合,石青璇卻是越發的遊刃有餘了,原本要出五分力,如今只消三分力道,便足以接下猴子的定海神針鐵,反倒是猴子,戰意倒是越來越高昂,只是處境也是越來越艱難,幾乎是被石青璇給壓着打了。劍如行雲流水,棍似排山倒海。猛可裡,猴子一聲唿哨,將身一晃,使了個三頭六臂的神通,掌中的定海神針鐵也分化成三根,再一次照着石青璇迎了上去。

石青璇不慌不忙,掌中劍輕描淡寫,使得卻是知非道人曾傳給她的一門凡俗劍法,喚做“一氣化三清”,本是王重陽昔年取老子一氣化三清的神話傳說所創,被知非道人在全真教學了後,慢慢改進,如今已經算得上是一門不錯的劍道神通,每出一劍,實則便有三招劍術如影隨形,妙在各不干擾,端是神奇,卻是正好能抵住猴子的三頭六臂的神通。

猴子見這一招不奏效,卻自頭上拔了一把猴毛,吹一口氣,那無數猴毛便化作無數的小猴子,一個個提溜着大鐵棒子,唧唧喳喳的往着石青璇涌來,竟像是要施展人海戰術一般。猴子的這一招,在他過去所遇到的有限的幾個對手那裡,的確甚是好用,一來是出其不意,二來大家也不存在境界上的天差地別,自然頗有神效。只是這般手段,放在石青璇這裡,卻是近乎玩笑了。畢竟,這些小猴子不過是猴子一點兒氣息點化,實力最高也不過天仙——你能指望一羣天仙讓大羅修士另眼相看麼?

果然,石青璇微微一笑,說了聲:“小道爾!”那向着猴子而去的劍光依舊,石青璇這邊卻是隻吹出了一口氣息,狂風大作中,那一羣小猴子便如泡沫一般,紛紛消散。這般變化簡直讓猴子猝不及防,一時間竟是怔了一下。等他再回過神的時候,石青璇的三尺青鋒已然架在了猴子的脖子上。

“不打了,俺老孫打不過你!”猴子倒是個光棍性子,見狀果斷認輸。石青璇微微一笑,也不爲己甚,便自收劍。豈料猴子這時候又加了一句:“俺老孫雖然打不過你,但你也贏不了俺老孫。”

石青璇微微皺眉,似是對猴子的不識好歹有些不滿。她問道:“哦,猴子,怎麼說?”

“哼哼……”猴子像是頗爲自傲:“俺老孫早已練成了金剛不壞之體,刀劍不傷水火不侵,當年大鬧天宮的時候,玉帝老……玉帝他費盡心思也傷不得俺老孫一根汗毛。你再厲害,卻也難傷到俺老孫,可不是就贏不了俺老孫麼!”猴子這時候的模樣,像極了輸了卻是不肯服氣的模樣。

石青璇冷哼一聲,懶得搭理這隻沒見識妄自尊大的猴子,知非道人卻是上前一步:“當真?要不要試試?”他看向猴子的目光中滿是玩味,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竟是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心中打鼓,汗毛倒豎。知非道人卻又轉向還沉迷於石青璇與猴子鬥法時的玄妙之中的董允禎幾人,一聲加持了清心咒的“還不醒來!”喚醒了幾人。

董允禎幾人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紛紛醒來,面色蒼白冷汗涔涔,顯然是若非知非道人適才的一聲清喝,他們只怕便要深陷其中,最終怕是免不了被道同化,生死道消,也就無怪乎後怕成這般模樣,便連道行境界在這一次觀戰中大有提升也顧不得。

猴子定了定神,一場戰鬥下來,對於實力顯然在自己之上的石青璇他自然是佩服的,但是對於知非道人這麼個“躲在女人身後”的牛鼻子,他卻沒什麼好臉色——兩人之前的樑子還沒解呢:“你這廝,俺老孫本想看在這位仙子的份上不再爲難於你,你卻這般不識好歹,莫不是還想嚐嚐俺老孫棍子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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