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八仙很是低調了許多,呂洞賓入玉清爲內相,李玄鑽研兩儀螺旋微塵圖,張果貓在真隱洞裡搞蝙蝠,普濟仙人破境之後感悟大道、鞏固修爲,對天上地下的事管的都很少。
顧佐一說靈安客出事,李玄就奇怪了:“怎麼了?”
顧佐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出了那麼大的事,王欽和鳳姑都不敢找你們這些長輩稟告,跑到我那裡去了,央我出個主意,我跟他們說,這又不是你們的錯,怕什麼,可他們還是不敢。這不,只好我來登門,請您老示下,應該如何處置?”
靈安客惹的這種糟爛事,誰聽了心情都不會好,他娶的又是李玄的弟子鳳姑,李玄心情更加糟糕,沉着臉道了聲:“這個孽障!”
顧佐道:“峨眉乙休含恨出手,將他廢了,這件事,要不要我去找他討個公道,全憑前輩定策。只是黃角大仙那頭,恐怕還得前輩去走一遭。”
李玄怒道:“主持什麼公道?他活該!”
來回踱了幾步,李玄問:“他老師知道了嗎?”
顧佐搖頭:“先來的您這裡,我怕把人送過去,被普濟仙打死。”
李玄恨恨道:“打死了好!”
顧佐遲疑道:“有個事兒,您老恐怕也得做個準備……鳳姑那邊,尋死覓活,說是沒臉見人,鬧着要和離,您看?”
李玄嘆了口氣:“由她吧……走,懷仙隨我去碧玉洞。”
這件事鬧得很是不小,又涉及中老黃極黃角大仙、峨眉修士,實在不堪。碧玉洞中修煉的普濟仙人惱怒之餘,也不願聲張開去,便由顧佐爲中人,在八仙和黃角大仙之間奔走一通,代爲轉圜。
最終的結果是,普濟仙人去向黃角大仙告了罪,顧佐又答應讓心腹寧不爲娶了燕如雲,給了她一個歸宿,這才平息了黃角大仙的怨氣。
普濟仙人對神駝乙休下手廢靈安客一事有點不爽,找顧佐商議,顧佐也爽快的答應替普濟仙人出頭,教訓一下峨眉。
可正在琢磨應該怎麼出頭的時候,變故又發生了,普濟仙人拿着一封神駝乙休寫來的書信,交給顧佐:“懷仙看看。”
這封信中,乙休說靈安客勾結峨眉叛賊天靈子,謀奪青城天鎮世之寶——昊天寶鑑,差點就讓賊子得手。如今天靈子已被峨眉捉到,他已承認,藏身小百莽天已超過十年。
乙休問普濟仙人打算怎麼處置靈安客,如果普濟仙人想包庇自家徒弟,準備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就準備帶着天靈子上天庭擊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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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佐看了一半,就皺眉道:“這屬於下界洞天之間的恩怨,就算靈安客包庇天靈子,那也沒什麼,他峨眉通緝天靈子,是自家的事,天庭可沒通緝,也不認。”
普濟仙人嘆了口氣:“懷仙接着往下看吧……天靈子是爲西牛賀洲的如意真仙盜寶,如意真仙是玉帝欽定的反王平天大聖之弟,如果真牽扯上,肯定又是一身麻煩。”
顧佐連忙將信看完,後面果然寫了這一段。
“普濟仙可知,天庭將對如意真仙用兵?”
“哦?”普濟仙人真不知道,聽了之後無奈搖頭:“你看,怕什麼來什麼!”
“普濟仙有什麼打算?”
“乙休給我寫信,而非直告天庭,這是趁機要脅於我啊,他想要我那徒弟死。”
顧佐沉默片刻,道:“恕晚輩多一句嘴,靈安仙的性子,若不知悔改,將來必爲隱患,禍及師門。”
之前普濟仙人央求何仙姑取來荷花池的原水,爲靈安客療傷,復其之能,這讓顧佐很不滿意,故此趁機進言。
普濟仙人長嘆道:“我會好生管教的。”
顧佐很是無語,面對普濟仙人護徒之心,他也是無能爲力:“若如此,恐代價不菲。”
普濟仙人道:“懷仙且問問,他想要什麼。”
這件事,顧佐還真不清楚,但他料想其中必然有顧佑的手筆。事涉八仙,顧佑爲了避嫌,至今沒有返回天庭,儘量不和顧佐接觸,這讓顧佐很滿意,如今也可以光明正大下界談談了。
很久沒有回巫江了,來了之後,顧佐先去了巫山神君的洞府。巫山神君見了顧佐很是感激:“多謝太師了,解我心頭之憂,現在可以睡得安穩了!”
顧佐笑了笑:“謝我做什麼?鬧出這麼大的醜聞,是靈安客自己作死,跟我可不相干。”
巫山神君抿嘴一笑:“自作孽不可活,的確和神君不相干。”又關切道:“那位燕娘子沒事吧?”
顧佐道:“放心,沒被佔着便宜,目下正在籌備雙修儀典,準備嫁給南天門神將寧不爲了。”
巫山神君給顧佐泡好巫山神女茶,然後期期艾艾問:“太師……這次來,是……”
顧佐道:“打算和峨眉談談,可否借貴寶地一用,做我臨時駐蹕之處?”
巫山神君手一抖,茶水潑灑出來:“好……可以啊……”
顧佐連忙將熱茶接過來,又拉過她的手輕揉着:“沒事吧?燙着沒?”
巫山神君臉上飛紅,低頭道:“沒,沒事……”
顧佐又道:“可否勞駕神君去一趟峨眉,我想和乙休談談。”
巫山神君抽出手來,慌慌張張出門了,顧佐則在她這洞府裡閒逛了片刻,這裡看看、那裡走走,走到閨房處,正考慮要不要進去參觀一下,又忙着轉身,閃回書房,自顧自喝茶。
顧佑跟在巫山神君身後進了瑤山洞天,見了顧佐納頭便拜:“太師來了!”
巫山神君悄然退了出去,留他二人密談。
“參軍辛苦了,這件事我很滿意。”
“太師滿意就好,不辛苦!聽說太師召見,我跟乙休說,我先來見過太師。”
“天靈子是怎麼回事?”
顧佑一聽笑了,將經過述說一遍,道:“這是下官擅作主張,靈安客小人一個,將來反應過來,怕是會給咱們帶來麻煩,故此我建議乙休,給普濟仙人加點壓力,若是能讓普濟仙人將其開革出門,豈不是更好。”
“想法是好的,可惜,普濟仙人保靈安客之心甚切……其實直接捅上天庭,效果更佳。”
“不瞞太師,我倒是想捅上去,奈何不行啊——天靈子死了,沒人證。”
“怎麼就死了呢?”
“當日大戰,乙休前輩很是憤怒,下手毫不容情,當場打死了。”
顧佐很是遺憾:“那就不好辦了。”
顧佑小聲道:“有件事,還得向太師稟明。太師可記得崇恩聖帝的事?我與天靈子交手時,發現他和紫府洲修士一樣,也修過搜靈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