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戰,顧佐最大的問題就是沒什麼法寶可用,在大戰的時候吃了太多的虧,尤其是後面遇到魔禮海的時候,自保都難,因此,在百莽天蒐羅了上萬鬼物,稍微穩住了酆都世界的形勢之後,他眼下第一要務就是去峨眉和青城搜刮戰利品——小百莽天除了鬼物外,能拿走的都被峨眉青城瓜分了。
上面都已經議和收手了,可以想見,很快就會有峨眉青城的天仙下來收拾殘局,峨眉天和青城天法寶衆多,不搶在這個空擋進去補充一批法寶,那可就真是白打了一仗。
要去一方洞天抄家,光憑他們幾個合道,人手肯定不夠,效率肯定不高,顧佐當即下令,着高仙芝率軍前來相會。
金蟹將軍親自回去調兵,連王欽帶來的戰雲都被徵用了,總計三朵戰雲,幾個來回便調過來兩千人,包括了東唐本部、蘭若天修士和五臺天修士。
大軍浩浩蕩蕩,簇擁着顧佐開進峨眉天,迎面就撞見一個合道地仙,行跡鬼祟,正在向外飛逃。
來人正是三仙二老一子七真中的“一子”,天靈子。
金蟹將軍喝道:“天靈子,站住!”
天靈子見是顧佐等人,哪裡敢停留,反而加快了速度,從另一個方向斜着繞過他們,逃之夭夭去了。
逃跑的是合道,而且是資深合道天靈子,乍然相遇,基本上是攔不住的,衆人只得眼睜睜看着天靈子逃走了。
過不多時,上千峨眉修士堵在了前方,領頭的正是大戰中走脫的餘英男。
餘英男面若寒霜,在對面喝止:“你們要做什麼?這裡是峨眉天,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顧佐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向左右道:“西川原一戰,是我們戰敗了?”
左右愣神的工夫,顧佑搶上來湊趣:“稟太師,我軍大勝,敵軍十不存一,大營中的俘虜都擠滿了,快要關不下了。”
顧佐道:“那就奇怪了,對面爲何有人阻攔?”
顧佑回道:“怕是腦子糊塗了,待卑職前去問問。”
來到軍前,顧佑喝問:“我家太師有好生之德,放爾等一條生路,爾等都棄了甲刃請降,若是不從,立斬于軍前!”
餘英男在對面振臂高呼:“保衛峨眉,誓死不屈!”
上千峨眉修士同聲響應:“保衛峨眉,誓死不屈!”
顧佑冷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轉身向顧佐道:“太師,都是些峨眉的漏網之魚,是不是殺了?”
顧佐捏了捏鼻子,嘆道:“敵人不但不投降,還敢頑抗,那也只能殺了。”
高仙芝舉起令旗,金蟹將軍、許飛娘、薛蟒、唐石在前,剛剛合道的三娘子、洛君在後,大軍立刻就做好了進攻的準備。就連王欽和鳳姑都摩拳擦掌要上去打一打。
顧佐身邊還有孔安國、管仲、文種、田駢等人,都護衛在他身邊,雖說不一定上陣,但真打下去,也絕不會袖手旁觀就是了。
李嗣業大刀一舉,陌刀軍前出爲第一陣列,近兩百名金丹、元嬰陌刀手排好攻擊陣勢,陌刀豎起,刀光閃耀。
陳玄禮提了提繮繩,帶着近兩百名龍武重騎自陣中而出,來到邊上整隊,隨時準備衝鋒,每一重騎都像一座移動的鐵甲,令人望而生畏。
如此軍容,對面的峨眉修士當即沉默了。
餘英男是個女修,從來沒有過領軍征戰的經驗,但此刻峨眉天中只剩她一個合道,平日主持庶務的齊金蟬又不知躲到哪裡去了,此刻也只有硬着頭皮阻攔。
但她知道這一仗若是開打,將會是什麼後果,回頭看了看身後神色肅穆又一臉悲壯的峨眉修士,餘英男心中酸楚,道:“這裡是峨眉天,身後是我們的家園,我承認我們戰敗了,我們已經不打了,我們退回來了,戰事已經結束了,你們爲何還要進來,難道真想趕盡殺絕?”
顧佑冷笑道:“峨眉挑起了大戰,可以,我們應戰就是,但這場戰事什麼時候結束,卻要由勝利者說了算!”
顧佐伸手一指顧佑:“哎——參軍這話是跟哪兒學的?”
顧佑轉身彎腰:“這不是您老人家的教導麼?”
顧佐伸了個大拇指:“說得好,至理名言!”
許飛娘嘆了口氣,上前道:“英男,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不像李英瓊任性自負,也沒有齊靈雲那麼囂張跋扈,爲人謹慎、注重德行,峨眉青城捅下來的簍子,不應該由你來擔着,你也擔不起。讓這些修士降了吧,否則真打起來,不知又有多少家破人亡的。”
餘英男咬着嘴脣沒有說話,顯是正在反覆權衡。
顧佐決定給她加一加擔子,在後面向顧佑耳提面命了幾句,顧佑上前道:“對面聽着,若是膽敢負隅頑抗,大軍進入峨眉之後,全軍休沐三日,將士不受軍律約束!”
初聽之時,餘英男還有些茫然不解,身後的幾個峨眉修士低聲解釋了幾句後,她立刻臉色煞白,渾身都在顫慄。
薛定圖很是不忍,向楊三法低聲道:“感覺自己好像個壞人。”
楊三法翻了個白眼:“慈不掌兵知道嗎?”
等待片刻,餘英男終於從了,一臉絕望的將南明離火劍拋了過來,單身來到東唐軍前。
顧佑接過南明離火劍,金蟹將軍將餘英男氣海封住,推到顧佐跟前,顧佐打量了她片刻,道:“識時務者爲俊傑,你是餘英男,能下如此決斷,果然勝過無數男子,你救了峨眉千萬百姓的命!”
餘英男閉眼,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淌下,顧佐也不想欺負她了,只是道:“把對面修士的法甲和法器都收了,看押起來,選幾個見識明白的、說話利索的帶路,開峨眉寶庫。”
大軍如洪流一般捲入峨眉天,將中央整座峨眉山封得水泄不通。
在峨眉修士的交代下,高長江師徒找到了護山的顛倒八門陣,將六十四件陣盤全部打包捲走,收了這座和兩儀微塵陣齊名的大陣。
在衆人的簇擁下,顧佐登上金頂,在金頂下方的一處巖洞中找到了雕樑畫柱的寶庫,擡頭望去,洞壁上鐫刻着三個大字——太元洞。
薛蟒感嘆道:“原來這裡便是齊漱溟的洞府,一向只是聽聞,從未親見,沒想到我等也有入洞遊賞的機緣......太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