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自告奮勇,要帶着佐伊去甄凡遇難的湖邊。他覺得自己欠甄凡的,如果不站出來,會良心不安。
“還有我!”威爾看了看亞當斯,又看了看佐伊,站起身來,“我怕你迷路,小子,所以我得跟着你,不然你媽媽會罵死我的!”威爾說着笑了笑,似乎又覺得這個笑話並不好笑,笑了兩聲就閉上了嘴巴。
丹尼這時候不得不說話了。他很認真的看着佐伊:“我知道你的心情,等明天吧,天一亮我就帶你一起去,老實說,像甄這樣的人,會讓人銘記於心。但……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說着衝着佐伊點了一下頭。
“謝謝你,丹尼,我知道有點強人所難了……”佐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丹尼轉身離去,然後又感激的對着亞當斯和威爾,“我和丹尼去就夠了,你們呆在這裡吧,人多了反而不太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
亞當斯點着頭,拉了威爾一把,轉身離開。有些事情,說多了並不太好,關鍵是怎麼去做就行。這就是亞當斯打定的主意。
看着亞當斯和威爾走過來,白天隊伍中的那個胖子對着他們努力的想要笑:“難道這的要去找他?他都已經葬身鱷腹了,犯得着還搭上其他人的性命?”
“閉嘴吧,夥計!”威爾瞪了那傢伙一眼,亞當斯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後,從胖子身邊走了過去。已經將他無視了。
“我是一番好意,亞當斯!”胖子在亞當斯背後叫了一聲。
亞當斯頭也不回,隨手舉起右手。豎起了中指。這個動作就表明了他對這個胖子的態度,是那麼的不屑一顧和鄙棄。
“我們最好帶一些金屬的鋒利的東西,趁現在還看得見,我們去機艙裡找一找,看有什麼趁手的傢伙可以明天帶上!”威爾對着亞當斯說着,朝着飛機的殘骸走過去,那裡可能會找出一些趁手的武器。
丹尼走到機長羅斯的面前。沉默不語的坐下來。
羅斯緊挨着他坐着,看了看前面的大海,這時候。海面還有些粼光閃爍,如果不考慮現在的處境,這還真是一塊休閒旅遊的好地方。
“你說服不了她的!”
機長羅斯掃了丹尼一眼,不緊不慢的說着。
“我知道。所以……明天我要親自帶她去!”丹尼也看着海面。神情吶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決定了?”
兩個人又沉默的坐了一會,機長羅斯忽然就問了一句。
“呃?”丹尼似乎從沉默中回過神來,很快又醒悟過來,“是的,我覺得我應該帶她去,或許會很危險,甚至會死,但是我看到了那姑娘……她沒有畏懼的眼神。這些我都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對不起!”
“決定了就去做吧,但是……千萬別受傷!”羅斯機長忽然站起來。順勢拍了一下丹尼的肩膀,“鱷魚可不會爬樹的,你爬樹的技巧不錯,相信有你在,那姑娘也不會差到哪裡。活着回來,丹尼!”
“我會的!”
丹尼看了看機長羅斯有些蹣跚的腳步,忽然感覺到他好像很蒼老,背影已經顯得很佝僂了,完全看不到以前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與挺拔!
明天?明天會下雨嗎?丹尼看了看天邊那些被夕照快要燒起來的雲,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
佐伊正在收攏樹枝,她打算用樹枝和白天割下來賽乾的草做一個比較暖和的小窩。那邊埃爾迪斯已經做好了一個,是給芭提雅的,他正在做第二個,是爲自己準備的,已經做好了一半,看樣子他比佐伊熟練了很多。
“看來你不經常做這樣的活兒!”在佐伊的手被樹枝劃破,忍不住吮吸傷口的時候,埃爾迪斯放下自己手中的活計,走了過來,對着佐伊笑着說。
佐伊有些不好意思。
“我還是當童子軍的時候做過,不過……我已經生疏了很多。謝謝你,埃爾迪斯!”看着埃爾迪斯很熟練的爲她營造自己的小窩,佐伊感激的笑了笑。
“是我該謝謝你,別想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現在安安靜靜的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埃爾迪斯一邊做,一邊說。
芭提雅從不遠處提着一瓶水和三盒餅乾過來了,舉着對佐伊笑:“機長羅斯給我們的,這已經超過普通人的標準了,不過……超標的應該是給你的。明天你就要出發了,多準備點食物和水。”
“謝謝你!”佐伊接過來,擰開水瓶蓋子,猛地喝了一口,然後遞給芭提雅,“給你,或許明天我就用不上了!”
芭提雅接過來,衝着佐伊笑。
“我明天會跟着你,別想甩掉我!”
“芭提雅——”埃爾迪斯有些急了,“你明天應該呆這裡,我已經和佐伊說好了,我和她一起去,你好好的,哪裡也別走,等着我們回來。”
“你想讓我去死嗎?”
芭提雅轉頭看着埃爾迪斯。
“我寧願和你死在鱷魚的嘴裡,也不願意在沙灘上活活的被渴死和餓死!這麼多人,如果還找不到淡水,我們就該渴死了。別指望下雨了,瞧瞧這鬼天氣,連一絲風都沒有,怎麼會下雨?就算下雨,但是天知道這裡還有些什麼東西,瞧瞧昨天晚上死去的那個倒黴蛋,爸爸,別勸我,我已經決定了!”
埃爾迪斯愣住了,他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佐伊。
“聽好了,芭提雅,如果你想和我們一起去,那麼你現在就得去休息,沒有充沛的體力。我們可不會浪費時間和體力來照顧你的,你最好別成爲我們的累贅!”
佐伊一臉嚴肅的看着這個有些倔強的小女孩。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芭提雅忽然高興起來,對着埃爾迪斯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很安靜的走開,在埃爾迪斯幫她做好的小窩裡躺好了,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把這些留給她!”佐伊將小姑娘遞給她的餅乾遞給埃爾迪斯,“明天我可能就用不上了,別浪費了!”
埃爾迪斯接過來,抿了抿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夜晚漸漸地逼近了,寒氣也開始侵蝕着人們的肌體,機長羅斯早就讓人生起了火堆。這次火堆的數量多了起來,人們分成四五團,圍坐在火堆旁邊。四周的樹木和草叢被燒燬了,剩下的足夠在踏實的陸地上搭建起一些臨時的窩棚。儘管還不能遮風擋雨。最起碼有了種心理上的安慰。
佐伊頭枕着雙臂,躺在做好的小窩裡,擡頭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星,她的身上蓋着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殘破的衣服,勉強可以擋一擋寒氣。她的旁邊生着火,圍着幾個人或者靠着,或者雙手抱膝的坐着,竊竊私語。
“睡不着?”
忽然一個很輕的聲音從耳邊傳過來。佐伊扭過頭一看。是芭提雅,她爬到了佐伊的旁邊。火光映照着她的臉,紅彤彤。
“是的,因爲你過來了!”佐伊笑了一下。
“我打擾你了嗎?”
芭提雅有些沮喪,聽了佐伊的話。
“不,我希望有個人陪着我,和我說說話。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爲……在所有的女人裡面,我只認識你。”
“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爲……因爲我是你的朋友來着!”芭提雅有些泄氣。
“不,你就是我朋友!”
“那麼……甄呢?”芭提雅忽然像是來了精神一樣,“能夠和我說說嘛?甄……是個怎樣的人?你知道,越是和他接觸得很近,就越發想要去了解這個人!你們……是戀人?”
佐伊一愣。戀人?好像自己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甄凡的戀人,而甄凡也從來沒有說起過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這算是戀人嗎?答案也顯然,不是。
但如果不是戀人,但是兩個人卻又能夠同甘共苦,互相在災難中想要保護彼此。這難道不是戀人們之間常做的嗎?
佐伊忽然就堅定的點了點頭,用手攏了攏垂下來的一縷頭髮,對着芭提雅微微一笑:“是的,我和他是戀人,我愛他,甚過愛自己!”
“我就知道……”芭提雅的表情好像有些奇怪,悶聲的回了一句。
佐伊笑了,小女孩對甄凡產生好感了。
但是現在這些真的很重要嗎?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佐伊就醒了。她睜開眼睛,看到了前方樹林裡的大霧,還有埃爾迪斯和芭提雅說話的聲音。父女兩個又因爲昨天的決定爭了幾句。芭提雅氣鼓鼓的坐在一旁,不理會埃爾迪斯了。
當太陽升起來,森林裡的霧氣漸漸消散的時候,丹尼、亞當斯還有威爾也走了過來。他們準備了繩索,還有腰間插着金屬殘片做成的武器。
“準備好了嗎?”
“是的!”佐伊點點頭。
“我們走吧!”丹尼沒有多餘的話,帶着一行人朝着森林深處進發。
“他們是在自尋死路!”他們背後,一個胖子搖着頭,似乎不明白他們瘋狂的舉動是爲了什麼。
“不,他們不是,至少……他們會讓我們記住一輩子!”機長羅斯站在那胖子背後,說了一句,就轉身走開了。
按照原路往前走,速度就很快了,因爲昨天已經開闢出了一條原始的小路,儘管還很不好走,但速度比昨天快多了。在不到中午的時間,他們就看到了那條湖。
路上的草叢似乎有翻滾碾壓的痕跡,而且還能看到路上的斑斑血跡。佐伊的心猛然的往下沉,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看來甄凡活着的機率很小了,或者說幾乎是沒有!
“我們至少……也要找到他的遺物,是不是?”亞當斯看了看衆人。
佐伊已經淚流滿面了,說不出話來。
“嘿——”忽然有人在說話了,好像是從頭頂上。
衆人擡起頭看時,就看到一個頭發蓬鬆、穿着破成一條一條布片的傢伙從樹上直接的跳下來,笑嘻嘻的站在衆人面前。
“我說……女士們、先生們,需要鱷魚皮包嗎?我可以爲你們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