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洛夫最近有點鬱悶加惶恐,在監獄裡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囂張跋扈,正夾着尾巴做人,就前天早上起牀的時候,他發現了他的老大的屍體,死狀很慘,他的喉嚨被什麼扯掉了一塊,整個氣管被什麼東西生生的扯掉了一樣,關鍵是,自己居然在睡夢中沒有發現。要知道他和自己的老大可是在一件囚室裡啊。
更讓人絕望的是,那囚室裡居然還有幾個血淋淋的大字在牆上。
“你猜,下一個會不會是你?”
我猜?上帝,讓我猜什麼?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絕望和恐懼的?老大死了,他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因爲只有他和老大在一起,被隔離審訊了一天一夜,他沒有招供,甚至他希望這樣的審訊能夠永遠繼續下去就好了。
這件事情與那個中國人有關係嗎?一定有關係,但是他又具有怎樣大的能量能夠讓自己的老大殘忍的無聲無息的死在自己的囚室裡?難道他們買通了這裡的看守?很快他就將自己的這種想法排斥在外了。這是不可能的。
在審訊結束之後,他獲准可以和那些囚犯一起自由活動,看書看報甚至看電視,或者和那些混蛋囚犯們一起玩球。當然也可以曬太陽。索科洛夫準備出來走走,但是他走到哪裡,哪裡的人都快速的和他保持距離,並且趕緊的離開。好像他就是個瘟神一樣。在以往,他可以看成是武力的一種結果。但是現在。他絕對不希望有這樣的現象出現。只有在人羣中他纔會有點安全感,但是現在他卻被人羣拋棄了。
“爲什麼要和我保持距離?”他忽然就衝到了一個正準備從他身邊離開的一個壯漢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大聲的吼叫着,“爲什麼要不和我在一起?你害怕我?他們都害怕我?告訴我原因,不然我不介意弄死你!”
“是……我們的牆上……有字,誰敢和你說話,誰就得死……”那傢伙虧這麼壯實的身體,在索科洛夫面前,居然不敢絲毫的反抗。
“牆上有字?”索科洛夫馬上就想到了自己囚室的牆上的字。頓時就臉色慘白了,但是他還是裝了壯膽,對着那傢伙惡狠狠的說道。“和我說話就要死?爲什麼你現在沒有死?嚇唬誰?哈哈,老子是誰?魔鬼都看到我要發愁!”他乾笑了兩聲,爲自己壯膽。
和自己說話就要死?這是威脅?可笑的威脅,就好像那句“你猜。下一個會不會是你”一樣的話。根本就是個玩笑,或許是老大自己犯了什麼奇怪的毛病,然後抓自己的喉嚨。明知道這個猜測太過於荒唐,但是他還是想這樣安慰自己。
算了,那傢伙和我說話了,但是他沒有死,這就足以證明,牆上的字看起來更像是個惡作劇一樣的玩笑。索科洛夫抖擻抖擻精神。妝模作樣的用鎮定而且是惡狠狠的眼光環視了四周,四周的人依然在躲閃着他的眼光。
感覺這裡實在是沒有趣味的時候。他就一個人走進了室內可以看電視的地方。電視新聞正在播出一則新聞,在紐約的一條大街上,俄羅斯黑幫的頭子,謝爾蓋?基裡延科在經過一處街道的時候,被從天而降的一根鐵棍從嘴巴穿透過去,從後腦出來,將他牢牢的釘在了地上,死狀極慘。
索科洛夫的臉色都白了,俄羅斯黑幫在全美國遭到人的橫掃他還是有所耳聞的,但是他相信他的幫會一定能夠撐過去,但是……這明顯是已經被人全部滅了的狀態啊。他張了張嘴吧,發覺自己居然說不出話來了。
正在他無比震驚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外面一陣騷亂,然後就有看守從他身邊跑了過去,朝着外面衝,又有人從外面衝進來,大聲的驚恐的叫喊着。
外面有人死了。
從他們的叫喊聲中,索科洛夫聽懂了他們叫喊的意思,他的心莫名其妙的一緊,然後就拼了命的朝着外面去,但是外面的那些人看到了他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的四散奔逃,一瞬間,就只剩下了擡屍體的看守和那個倒黴的傢伙。
屍體從他的身邊擡走,他看到了那個人的面孔,整個人都懵了,居然就是那個和自己說話的傢伙。他死了,他彷彿還聽到了身邊的那個法醫在說,是突發性心臟病。這……這怎麼可能?
“不,上帝,不——”他終於從心底升起了無力感,也終於從靈魂的深處感到了恐懼,他雙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上,整個人就像是失掉了靈魂一樣的跪在那裡喃喃的說着什麼,就在這時候,忽然他感覺到頭上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砸了一下。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頭頂流到了他的眼前,然後他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紅色。
有兩個看守揮舞着警棍,正對着他大聲的吼叫着什麼,但是他聽不清楚,身體搖搖晃晃的,然後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接着他的身體就被兩名看守像託死狗一樣的拖進了他的囚室,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一名醫生在兩名看守的陪同下,給他的頭部草草的包紮了一下,就匆匆離開了。
現在,他就死監獄裡的瘟神,誰都不敢和他多說一句話,包括他老大死後,調整到他的囚室的那個倒黴蛋。他正一臉恐懼的看着眼神空洞的索科洛夫。有些瑟瑟發抖的蜷曲在自己的牀位上,彷彿自己面對的就是一個魔鬼,是撒旦。
第二天一早,索科洛夫睜開眼睛,然後看了看四周,自己沒有死,而且現在自己還有一個伴兒,既然是魔鬼要折磨自己,那麼自己就要折磨監獄裡的那些混蛋。你們不是怕我嗎?不是不敢和我說話嗎?那我就偏偏要和你們說話。
打定主意的索科洛夫嘿嘿的笑着,他的適應能力很強。既然這麼決定了,他就要這麼幹,於是他走到同室的那個倒黴蛋那裡。嘿嘿的笑着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不介意弄死你!”
那人拼命的搖頭,越是逼問,他就越不說話,索科洛夫一頓拳腳下去,將那傢伙打得奄奄一息,也始終沒有和索科洛夫說一個字。索科洛夫打累了。嘿嘿的笑着指着那個倒黴蛋說道:“我會讓你開口和我說話的!”
早餐過後不久,又是放風的時間。索科洛夫主動的朝着外面走去,他特意的朝着那些人羣集中的地方去。大聲的對着他們張開雙臂大笑道:“過來啊,你們這羣沒有卵蛋的傢伙,過來,和我說話!”
他走到哪裡。哪裡的人就慌張的躲開。最後他還是抓住了一個躲之不及的一名壯漢,他對着那傢伙大聲的張狂的笑着:“來啊,告訴我,我是個魔鬼。說啊——”說着就是一拳朝着那壯漢打了過去。
很顯然,這次他找錯了對象,那壯漢一隻手就捏住了他的拳頭,一使勁將頓時就聽到了他的手的骨頭髮出的令人牙滲得慌的“咯咯”的聲音,他手上的骨頭被捏碎了。然後那壯漢朝着身後的那羣人吼了一句:“如果不想被他騷擾死的話,就幹掉他!”
這句話很管用。頓時人羣一擁而上,對着索科洛夫你一拳我一腳的,開始了瘋狂的報復,這段時間,他們被索科洛夫折騰得夠苦的了,現在有人出頭了,那麼就痛打落水狗吧。頓時無數拳頭和腳落在了索科洛夫的身上。
“嘟嘟——”警笛吹向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散開”,頓時剛纔參與圍毆索科洛夫的人立即就四散而開了,只剩下索科洛夫一個人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躺在那裡,他的腳快要擺在了他的頭邊了。
一羣看守衝了過來,對着那羣人開始舉起了警棍毆打,還有幾個人擡着擔架過來,其中有醫生在檢查索科洛夫的瞳孔,手電的光芒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
“還有氣息,必須馬上救治。他的手腳全部斷了,後椎骨數塊,他已經癱了……”醫生的話不斷的傳進索科洛夫的耳朵裡,他只能聽着,而且他不能動,連眼珠子都不能動,全身都不能動,只有他的腦子還清醒着,還能看清楚眼前前方的東西和人。但是他全身都痛得要死,這一刻他真的想死,爲什麼沒有將自己打死?
在醫院裡,他靜靜的躺着,面上罩着氧氣罩,他的眼睛終於可以稍稍的移動了一點點,醫生動過手術了,但是最終的結論就是全身癱瘓,連說話和動動手指頭都不行了,唯一的就是還能轉動一下眼珠子。而且還能夠感覺到全身的疼痛。
夜晚已經降臨。病房裡的燈開着,他絕望的躺在牀上,這比殺了他更加的難受,爲什麼這一切都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沒有人來看他,連護士都不過來,只有偶爾的看守過來,看看他是不是已經死了。或許他們早已經當他是死人了。
走廊裡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了,整個病房裡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安靜。索科洛夫的眼睛斜了斜,然後就掩飾不住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恐懼。
一個人正慢慢的在病房裡顯現出他的身影。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他就像是從空氣中憑空出現的,他的嘴角帶着令魔鬼都要膽寒的微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個人慢慢的走到了索科洛夫的身邊,“你不該殺了那個女人,所以你現在就要承受這一切。俄羅斯黑幫已經完了,很快他們會有新的俄羅斯黑幫形成,但是那已經不是你們的人了!別擔心,你不會死,十五年之後,你纔會死,會有人來要你的命!”
十五年之後?男人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她會來複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