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箭雨,傾瀉而下。
衝在前面的戰騎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們都還沒有看到敵人的蹤跡,也沒有想到會在這時候遭遇箭雨襲擊。
噗噗噗之聲不絕於耳,一匹匹戰馬倒地,一個個騎士飛起,墜地,那一聲聲戰馬垂死的哀嚎,響徹夜空。
聶離只在定北軍戰騎衝入城門洞的瞬間下達了攻擊命令,而後,整個戰場的掌控,聶離便不再過問,而是交由劉猛將處置。
能在聶離這位主上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那真是渾身都充滿了幹勁,是必要好好地表現一番。
當定北軍戰騎倒地數十,其餘的戰騎不得不緊急勒住戰馬,以免馬失前蹄,落入死地。
便在此刻,劉猛將的命令出口:“投槍!”
金城防守,四門皆有兩明三暗五道防線,每一道城門都有一千毛郞武者。而在每一次的戰鬥中,毛郞武者至多不過出動百數,其餘皆是隱藏暗處。而今,一千人全部在街道上列陣。
劉猛將給毛郞武者配備的武器極簡單,每人十支投槍,然後一人一把大刀以備近戰。
而今,劉猛將“投槍”的命令一出,這一千毛郞武者先後出列,各持一支長槍,向前疾奔數步,手中的投槍脫手而出。
呼、呼、呼……
一根根長槍飛出,發出刺耳的聲響,狠狠地撞進那些在城門口徘徊的定北軍戰騎體內。人與戰馬被投槍釘在一起,釘死在地上的有之,戰馬被射穿身體,釘死在地上的也有,更有的投槍,接連穿過幾名騎士的身體,狠**在城牆之上,投槍的槍身兀自晃動不休。
“候!”
劉猛將在一輪投槍投射之後,便下達了等待的命令。
兩軍還未正式接觸,定北軍已經在城門口折損了數百戰騎。如此多的戰馬屍體堆積在城門洞口,雖然不至於將城門口封死,但是,衝進城內的暢通大道,卻已經變成了坎坷之路。不說戰騎入城,就算是步卒要進城,也要一蹦三跳。
北門外,沈洛水已
經跟給沈洛風下毒的八少正式碰頭。事實上,沈洛風的身份,八少並不知曉。他之所以對沈洛風下手,只是因爲沈洛風二品道者的身份。
“原來你是沈家三少,倒是匏巴失敬了!”
八少,居然是匏巴。當身在金城的聶離以靈識看到匏巴,不又大吃了一驚,這神秘組織的背後之人居然是當初臥牛嶺逃走的匏巴。匏巴,南疆蠻族的王族之人,他北上西疆,所圖甚大。如今,匏巴再度出現,圖謀定然也不會小。
“閣下不用說這些,我只一個要求,立刻幫我三弟解毒!”
沈洛水冷冷地看着匏巴,對匏巴的身份,他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有一個,幫沈洛風解毒。然後,其他的事情,纔是他考慮的問題。不管沈洛風是不是欺瞞了他,至少這一次,沈洛水會盡一切的手段,搭救沈洛風。按照沈洛水的意思,雖千萬人,亦可舍。
“沈將軍不用急,以前不知道這是三少,纔會多有得罪。如今,自當奉上解藥。只是,這蠱毒不同於一般的毒蟲,想要完全解毒,便是我也做不到!”
“你想死?”
沈洛水目光冷厲地看着匏巴,若是沈洛風體內的蠱毒無法解除,他是一點兒不介意殺掉匏巴的。死了的匏巴,就別想再脅迫沈洛風。
匏巴聞言,面色一沉,冷聲道:“沈將軍,你若殺我,令弟只會死得更快。”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不多,我奉勸你,不要太過分,不然的話,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肅郡沈家,是什麼樣的一個下場!”
沈洛水冷哼一聲,心裡越發對自己的這個三弟不爽。如果不是他中了毒,他用得着對這樣一個蠻夷之人低聲下氣?
匏巴淡淡一笑,道:“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離耳死。只要離耳死了,我便保證幫三少徹底解去他體內的蠱毒。如若不然,大不了讓沈三少給我陪葬。想我賤命一條,能有大富大貴的沈三少陪葬,也是莫大榮幸了吧!”
“殺離耳,我自會辦到!”
沈洛水本就是跟
聶離不對付,即便是沒有匏巴的要求,他也是一樣會找聶離的麻煩。只是,被人逼着做某件事情,和自己心甘情願去做某件事情,意義截然不同。以沈洛水的傲氣,匏巴的舉動,是真的惹怒了他。眼下他投鼠忌器,奈何不得匏巴,但是,早晚有一天,他會讓匏巴明白,威脅他沈洛水,是何等的大錯特錯。
“沈將軍或許還不知道那離耳的手段,別看你的人已經進了城。若是我猜不錯,不用多久,你的人……”
匏巴的話沒說完,就見北門的城門洞那裡,衝進城門洞的定北軍戰騎的隊伍忽然停頓下來。然後,僅僅是片刻時間,定北軍的戰騎開始向後退,遠遠地退出了城門口。
“發生了什麼,火速去看!”
沈洛水覺得真是顏面掃地,他想到城內可能有詐。但是,就算是有詐,有埋伏,定北軍的戰騎衝入城內,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退出來。城裡面,到底有什麼?
很快,從城門撤出的戰騎便有人將消息帶到了沈洛水這裡,聞聽城內是箭雨配合投槍,城門洞的出口已經變成修羅殺場,沈洛水的面色也變了。他雖然在軍事上白癡,但是,也明白,僅憑城門洞口的那點點空間,己方的軍力優勢,根本無法發揮。
“八少,與我聯手,我們一起出手,平了這金城北門,如何?”
沈洛水轉頭看向匏巴,眼下,平了北門,將金城之路拓寬,纔是他們今夜能不能轉敗爲勝的關鍵。
匏巴臉上露出一絲的悽然,道:“沈將軍,我知道你已經是道者七品,可是,別忘了,金城內,有更強的道者,若是我們動用術法神通,難保不會將裡面那強大的道者引出來。皆是,我們這些人,誰能抵擋?”
“如此,八少有何好主意?”
“沈將軍莫要取笑,匏巴對這種事情並不在行。不過,想來北門防守如此之嚴,其他的三門,應該兵力較弱,我們,或者可以來一個聲東擊西!”
沈洛水微微沉吟,卻不迴應。這計策,他真想一口唾沫噴在匏巴的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