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帶進來的兩個年輕人中,第一個是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安東尼.奎恩,這可是後世的奧斯卡影帝,而且是載入好萊塢史冊的人。
而當他介紹接下來的那個穿着大一號西裝的年輕人的時候,我就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起來。
“老闆,他叫喬斯.費勒,二十歲,是今年電影學院表演系即將畢業的學生。”格里菲斯似乎對這個年輕人很是喜歡。
喬斯.費勒,這個名字對於我來說,非常的熟悉,但是我依然不能將面前的這張青澀的臉和後世留在我印象中的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疊合在一起。
但是自己觀察,依然能夠看出來,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的確是年輕的喬斯.費勒。
喬斯.費勒,1950年,第二十三屆奧斯卡獎的最佳男主角的獲得者。一聲扮演的電影無數,比如《阿拉伯的勞倫斯》、《風流劍俠》、《殺青》等等。作爲好萊塢電影史上的影星,他在電影史上留下了光輝燦爛的一筆。
也就是說,站在我面前的這兩個年輕人,都是歷史上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獲得者,是不折不扣的影帝。
現在,他們都是柯里昂電影學院的學生,而且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由得有些激動了起來。想一想歷史上的那些影帝都是從柯里昂電影學院走出來的,實在是很有趣。
“老闆,你放心吧,只要有他們參加,就一定沒有問題。”格里菲斯看着我笑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沒有問題。就這麼辦吧。”我點了點頭。
隨着安東尼.奎恩和喬斯.費勒兩個人的加入,《死亡詩社》的劇組算是組建完成了。
這個消息隨即經過洛克特克電視臺播報了出去。
劇組籌備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在籌備的過程中。我就讓格里菲斯帶着一部分的人先趕到哈佛,然後在學校裡面進行選景,哈佛大學十分的配合,對學校地某些建築進行了適當的改造和裝飾,使得它們附和電影的拍攝要求,與此同時。他們也開始查出專門的學生和教職人員配合我們的拍攝工作。
三月底,我們在籌備了劇組之後,一行人好好當當進入了哈佛大學。
這個地方,我還是頭一次來,儘管以前聽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真正站在這個學校的旁邊,並沒有覺得這個學校和其他地學校有什麼不同。
不過要說的是。這所學校裡面的氣氛的確很是讓人感覺到舒服。幽靜而典雅。學校的建築也很是有味道。和我的拍攝要求很是搭配。
哈佛大學的校長洛厄爾親自前來迎接,並且把我們安排到了學校裡面住下。聽說我們來了,那些學生們都十分地激動,不過因爲拍攝地關係,劇組地人並沒有和這些學生怎麼接觸,而這些學生一很懂禮帽,知道我們的任務是拍電影,所以不僅沒有對我們死纏爛打地圍觀反而積極配合,爲我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到了劍橋之後,劇組頭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挑選出電影裡面的那羣學生,而經過商量之後,我們決定這些學生就從哈佛大學中的學生中間選擇。
消息一出,整個哈佛都轟動了,尤其是聽說這些學生將和我一起合作。這些人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據說連哈發大學裡面的校工都有參加了建立。
但是接下來,劇組的一些規定讓不少人不得不失望地離開,比如:必須是男性。15到20歲。有一定的表演才能等等等等,經過了兩天地選拔。到最後,只留下了二十個。
這二十個人,加上吉米、喬斯.費勒和安東尼.奎恩三個人,在日後的一段時間,將和我出演對手戲。
接下來的幾天,我並沒有馬上讓劇組進入拍攝,而是帶着這羣學生在學校裡面晃悠、舉行宴會,參參觀他們常去的地方,和他們聊天。
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詳細地瞭解這些人的內心世界,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將電影中地那種精神傳遞給他們。
但是和他們交往地這幾天,讓我得到了之前很多不可能得得到的東西。幾天下來,我對這些學生地瞭解越來越深刻,外面的那些人看待他們,他們是十分風光的,作爲乃至全世界最頂尖大學的畢業生,他們中間的每一個人都無疑是天使的化身。但是對於他們自己來說,他們卻擁有着一個壓抑的靈魂。
這些學生,平時要上很多的課,要接受學校的很多十分不任性的枯燥的管理,沒有多少的自由,其中,很多學生基本上和父母疏離。他們中間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家庭十分優越的人,父母很有錢,但是這些有錢人似乎並沒有把時間花在自己子女身上,他們往往認爲只要能夠給孩子提供優越的物質條件那就是對孩子們的愛了。這些年輕人中間很多人一年都不能和父母見上幾面。
他們比任何人都要苦悶,都要壓抑,所以平時,他們把有限的時間都花在秘密社團上面,在哈佛,在他們中間,存在各種各樣的秘密社團,雖然這些社團五花八門,甚至有一些很極端的,卻是他們派遣內心苦悶和壓抑的渠道。
所以越是瞭解他們,我就越覺得眼前的這些年輕人很是可憐。而在這幾天裡面,哈佛大學的校方一直與劇組聯繫,他們的校長洛厄爾要要請我參加他們的歡迎聚會,都讓我給拒絕了。
但是洛厄爾這傢伙是個很難纏的人,死咬不放,最後,我只能答應他的邀請。
這天晚上,我帶着劇組的人到了哈佛大學裡的一個十分高大的建築參加了他們的歡迎酒會,一進去,我就被裡面地氣氛弄得十分的不自在。
放眼望過去。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幾乎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男人穿得是黑色的西裝,女人們穿得都是黑色的裙子,整齊劃一,讓人覺得十分的難受。
所有人都打扮得一絲不苟。其中大部分都是學生,而且這些人地臉上,每個人都帶着微笑,但是那微笑一看就知道虛假得很。
我們進去的時候,大廳裡面不但有人吹響了風笛,還有人專門進行了一系列的儀式。
酒會開始前,按照哈佛大學古老的估計。進行了一項又一項的冗長的儀式。這些儀式。無非是表明這個學校有着悠久的歷史,培養出了多少名人等等等等。
他們地校長洛厄爾更是站在講臺上唾沫橫飛地誇耀他們地教學方法,稱在美國,沒有任何一個學校能夠向哈佛大學這樣爲學生地成長提供如此的條件了。我和柯立芝等人在下面聽得都快要暈倒了。
我轉臉看了一下那些學生們,發現他們當中,幾乎沒有人在聽校長說話,有的閉目養神,有的低頭想事情,有的對着彼此擠眉弄眼,看得出來。他們根本就不喜歡這樣的程式化的東西。
洛厄爾在講臺上絮叨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最後才走下來。到了這個時候,酒會才正是開始。
在這個酒會中,我自然成爲了這幫人的焦點,洛厄爾更是黏在我身邊想我灌輸他們的思想,讓我頭大。
“柯里昂先生,我希望你能夠在你的電影中展現出哈佛地風采。”洛厄爾看着我,滿臉的堆笑。
“校長先生。你說的這個恐怕是不可能的。我們的電影裡面。不會出現哈佛大學,裡面的學校名叫做威爾頓預備學校。不是大學,所以根本無法反映你們的風貌,不過你們地教學傳統我們會在裡面有所反映地。”柯立芝拍了拍洛厄爾的肩膀道:“校長先生,不瞞你說,我在這部電影裡面就是扮演校長,這方面,我要向你好好請教請教,要不然是演不活角色地。我還想捧得今年的最佳男配角獎呢。”
柯立芝的這番話,把洛厄爾忽悠地夠嗆,他知道我不喜歡和洛厄爾這樣的傢伙說話,所以摟着洛厄爾的肩膀走到旁邊交談去了。
“老大,每來之前我還說有機會我要上上大學,但是現在,我收回這句話。”甘斯站在我身邊搖了搖頭。
我們的對面,是正在跳舞的人們,舞會這個時候開始了。
“爲什麼?你這傢伙不久之前不還是說自己有機會的話一定要上大學的嘛,說大學的生活很精彩,裡面全都是漂亮的小姑娘,怎麼今天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呀?”我最笑道。
甘斯指了指我面前的那些跳舞的人,道:“你看看他們。酒會嘛,就應當是歡快的,就應當是高高興興專門來樂呵的,可是你看看他們,他們哪裡是在跳舞,分明就是在完成一個任務嘛。”
我看着面前的這些跳舞的人,點了點頭。
都是些年輕人,本來酒會正是活躍、玩耍的時候,但是眼前的他們,竟然在一幫老師的帶領之下跳那種很古老的華爾茲,很多年輕人的臉上都是冰冷一片,真個機會的氣氛只能用肅殺來形容。
這哪裡是酒會的樣子。
這些學校的傳統的教學方式從這個細節上就可見一斑。
我搖了搖頭,然後對甘斯嘀咕了一句,甘斯一臉壞笑地走開了。
時候不大,甘斯和《死亡詩社》的音樂總監波特就帶着一幫人走了進來,那幫傢伙手裡面拿着的是各種各樣的樂器,其中就有吉它。
“各位,停一下,停一下!”我站在大廳的中央,大聲叫了起來。
這讓大廳裡面的風笛聲頓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把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他們好像很不習慣在這個時候被人打斷。
“各位,施特勞斯的圓舞曲雖然好,但是有點跟不上時代了,酒會嘛。就應該歡快一點,來來來,今天我領着大家跳。”我笑了起來。
大廳裡面的人頓時騷動了起來。那些年輕學生們眼睛裡面都露出了興奮的光芒,教授以及校方的那些人則是目瞪口呆。
我對波特點了點頭,在波特的指揮之下,一首歡快地舞曲響了起來。接着,我帶着劇組的人走到大廳的中央開始跳舞。
踢踏舞。這是這個年代最流行的舞蹈。
我敢保證,這是這個古老的建築自從建立以來第一次出現踢踏舞。
我們的舞蹈讓哈佛大學校方地那些人呆若木雞,顯然,我們這樣的舉動完全不符合他們的詭計,甚至破壞了他們的傳統。
但是學生們卻歡迎得很。他們先是看校方的臉色,後來有不少膽大的加入了進來。接着更多的人加入。最後。所有人都在挑這踢踏舞,大廳裡面剛纔地那種死氣沉沉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卻是歡聲笑語。
剛開始地時候,只是我們劇組的人和學生跳,最後一些教授也在跳,此時,所有的規矩都不存在,所有的身份都不存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所有人都在享受着狂樂。
“柯里昂先生,這是我進入哈佛大學之後,最開心的一個酒會。”一個四十多歲的教授對我低聲說道。
但是作爲哈佛大學的校長,洛厄爾似乎對這樣的舉動很是不滿,在他看來,這是哈佛大學的不尊重。但是他又不可能制止我,因此表情很是複雜。
“柯里昂先生。你們難道就不能考慮一下哈佛大學地傳統嗎?”洛厄爾鐵青着臉走到了我的跟前。
“校長先生。我沒有不考慮你們的傳統呀。我只是覺得有些時候,你們的傳統實在是太呆板了。看看面前的這些快樂的年輕人,你就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反脣相對。
洛厄爾聳了聳肩,對我問道:“柯里昂先生,你知道我們地校訓是什麼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對於一個大學來說,校訓往往是最能代表它們地東西,所以校訓對於學校來說能夠這個大學的內涵和傳統。
“我還真不知道,願聞其詳。”我笑了起來。
對於哈佛大學地所謂的校訓,我還是真的不太清楚的。
提到自己學校的校訓,洛厄爾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神色。他指着掛在大廳裡面的一個哈佛大學的校徽對我說道:“哈佛大學早期的印章展示的三個翻開的書本,兩本面向上,一本面向下,想之後能夠着理性和啓示之間的關係。我們的校訓是:察驗真理,榮譽歸於基督以及爲基督、爲教會。”
洛厄爾說完這句話之後,笑了笑。
看着我,我也樂了起來。
“洛厄爾先生,我覺得在這方面,你們應該被丟進監獄的。”我的話,讓洛厄爾臉上的笑容蕩然全無。他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聳了聳肩,解釋道:“你們的這三個校訓,都是早期的校訓,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沒有發生過奪得的改變,但是現在,你們明顯落後了。”
“怎麼落後了!?”洛厄爾哪裡肯信。
我乾脆跟他解釋了起來:”察驗真理,這一點是沒有任何的不當之處的,而且是千真萬確的,但是後面的那兩個校訓,應該是早就被改變的。在美國,現在不存在梵蒂岡教廷,作爲傳統教派的信徒,美國人現在只相信上帝,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基督,那隻不過耶穌之前的一種叫法罷了,耶穌只是個普通的義人而已,至於教會,那自然就似乎更扯淡的事情了。聯邦政府都已經頒佈了相關的法令了,你們現在依然還攥着這兩個校訓不放,不是公然和國家和全美民衆叫板還是時候呢每。校長先生,你們這樣做完全就抱着過去的傳統不放,而不考慮這些傳統適不適合現在的這個社會發生的新變化。”
我的話,讓洛厄爾目瞪口呆,面對我的指責,他根本無法進行辯駁。因爲哈佛大學的這三個校訓中地後兩條,的確和美國當前的實際情況產生了嚴重的衝突,但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采取過這樣的措施。
但是作爲校長。洛厄爾顯然又十分不願意看到哈佛大學的那三個校訓就這樣沒了,所以他看着我,一句話也不說。
“柯里昂先生,你真是厲害。我佩服。”到了最後,洛厄爾只得敗下陣來。
接下來,哈佛校方這些人根本不再管我們了。校長洛厄爾中途乾脆帶領着教師們退場,把大廳讓給了我們。
他們一走,學生們立刻開始了狂歡,他們拋棄了所有地約束,恣意地抒發着自己內心的喜悅。
我們這幫人,顯然成爲了不折不扣的煽動家。
4月初,《死亡詩社》正式開始拍攝。按照劇本和我本人的要求。開機的第一場戲。是一場十分重要的戲。要選擇的地方應該是最古老地一種建築。因爲在電影中,一開場就要把威爾頓預備學院地那種傳統疑問濃厚地凝重風格表現出來,這種教育模式是固定的,主要是向通過開場的一個入學典禮的展現,來反映這種教學模式不但單調而且束縛了思想。
所以一開始,我就讓哈佛大學幫助我們找到一個這樣的場所。對於這個古老的大學來說,尋找到這樣的一個場所,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我們是這麼想的,哈佛大學校方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事實卻遠沒有我們想象地這麼簡單。
哈佛大學校方挑選出來的這些場所,都不太符合我的要求,不是格局不合適就是裡面的整體風格不合適,到後來,親自陪同我校長洛厄爾都有點急了。
“柯里昂先生,這是我們能夠提供的最後一個地方了。”站在一間校舍裡面。洛厄爾哭喪着臉對我說道。
我看了一下這個古老的房間。覺得它依然不合適。
“這地方原來是個圖書館,書現在都被轉移到新的圖書館裡面去了。所以很空曠,如果佈置佈置,應該可以地。”洛厄爾指了指這個空曠地大方面。
“不行。”我的一句話,讓他差點暈倒。
“柯里昂先生,這兩天我們看了二十多處地方,難道沒有一個地方合適地嗎?這些可都是哈佛大學中歷史最悠久的一批建築。”洛厄爾聳了聳肩膀。
“洛厄爾先生,難道哈佛大學沒有那種既古老卻又顯示出無比莊重的那種地方嗎?”我問道。
“好像沒有了。”洛厄爾搖了搖頭。
“校長,應該還有一個地方。”站在洛厄爾旁邊的一個白髮蒼蒼的老教授提醒洛厄爾道。
“別說了,那個地方不合適。”洛厄爾的表情頓時變得兇惡了起來,和原來的溫文爾雅判若兩人。
“哦,什麼地方?”洛厄爾的表情,讓我很是好奇。照理說,哈佛大學的校長,應該不至於爲了一個建築而出現這樣的表情。
難道這裡面有什麼故事。
“柯里昂先生,你不要聽他瞎說,那地方不合適,咱們可以再找找其他的地方。”洛厄爾看着我,滿臉堆笑。
“校長先生,沒有看過,怎麼知道合不合適。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過去看一看。”我笑了起來。
我的話,頓時讓洛厄爾有些爲難了起來。
他對身邊的人招了招手,然後把多餘的人都打發出去了,然後轉臉看着我,表情變得沉凝了起來。
空曠的房間裡面,只剩下他和我以及格里菲斯、柯立芝等人,氣氛變得很是詭秘。
“柯里昂先生,我不讓你們到那個地方去,是有原因的。那個地方是不能進去的。”洛厄爾的聲音變得很是低沉,而且他的表情明顯很是緊張。
“爲什麼?爲什麼不能進去?”不僅僅我,連身邊的柯立芝等人都十分的感興趣。
“這個不好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洛厄爾撓了撓頭。
“校長先生,沒事,你就把你知道的事情詳細地說出來吧,放心,我們是不會說出去的。”我拍了拍洛厄爾的肩膀笑道。
洛厄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點燃了一支菸。
我注意到,這傢伙在抽菸的時候。手是抖動的。
“柯里昂先生,這件事情在你們看來應該是不可思議地,一般人聽起來也覺得很是奇怪,但是我卻是親眼目睹的人,現在想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洛厄爾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
他猛抽了幾口煙,然後將煙扔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用鞋去捻滅。
他的這種口氣,越發吊起了我們的胃口。我們一幫人也不說話,盯着他,期待他把事情說明白。
“柯里昂先生,你瞭解哈佛大學的歷史嗎?”洛厄爾看着我道。
我笑道:“我又不是你們哈佛大學的畢業生。對你們大學地歷史不是那麼精通。我也只是聽說過一些事情。”
“我說的是哈佛大學早期的歷史。”洛厄爾強調道。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搖了搖頭。
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我哪裡清楚。
“這件事情,還得從幾百年前說起。”洛厄爾的一句話,讓我睜大了眼鏡。
這口氣,我怎麼感覺像是在聽恐怖故事一般了。
一陣風從窗口裡面捲進來,加上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面的陰暗,讓我打了個寒戰。
洛厄爾點上了第二支菸,開始了他地這個故事。
“幾百年前,哥倫布找到了通往這裡地航道,歐洲人紛紛往這裡移民,17世紀初地時候。一批英國移民來到了這裡,他們到這裡的目的,是爲了開脫自己的伊甸園,他們管這個地方叫新英格蘭。移民中,有100多名清教徒,曾經在牛津和劍橋大學受過高等的教育,爲了讓他們的子孫後代也同樣接受到這樣的教育。他們在這裡建立了一所學府。當時這所學府,叫哈佛學院。當時建立起來的校園不是很大。但是裡面的各種建築都很齊全,其中他們花費心思最大的建築,是一個教堂。”
“教堂!?”格里菲斯多少有些吃驚。
一個大學裡面最花費心思地不是校舍而是教堂,多少是有些奇怪的。
“對。是教堂。”洛厄爾顯然清楚我們這些人內心的想法,點了點頭。
“這些人爲什麼要在學校裡面建立起一個教堂,有很多種說法,有的人說他們是清教徒,建立教堂是必然的事情,還有的人說,這和他們的信仰有關係,畢竟哈佛大學早期地校訓中間就有爲基督地字眼。但是,據我所瞭解的情況,他們之所以建立教堂,和這些說法都沒有多大地關係。”
洛厄爾的聲音低了下去。
“我也這麼認爲。儘管這些人都是虔誠的清教徒,但是他們可以在鎮子裡面建立教堂,沒必要把教堂建立在一個大學的校園裡面嘛。”我也是這樣的想法。
洛厄爾點了點頭。
“校長先生,你倒是說清楚他們爲什麼建教堂呀?”格里菲斯有些急了。
洛厄爾繼續道:“這件事情一直以來是哈佛大學的一個秘密,今天要不是你們非要去那個地方,我是不會說出來的。你們知道嘛,當初那幫人在這裡建立學院,過程相當的曲折,其中有些事情還十分的恐怖。”
“他們看中了查爾斯河畔的這塊土地,這裡不管是地理條件還是周圍的自然環境都十分事宜建造一所學院,所以在規劃之後,他們就開工了。開工沒多久,當地的一個土人就跑過來找到了他們,那個突然告訴他們,這裡是惡魔亡靈的棲息地,是絕對不可以在這裡面搭建房屋的,人更不可以在這裡面居住、生活,否則的話就會遭受惡魔的報復,尤其是這裡面有塊低窪地,那個地方,泥土是黑色的,那裡是惡魔的宮殿,是絕對不可以在那裡停留的。”
洛厄爾的這番話,讓格里菲斯等人都笑了起來。他們顯然覺得這個土人的話十分的好玩。”
“惡魔,這幫土人還真有想象力。”格里菲斯搖了搖頭。
我卻沒有笑,因爲我看到洛厄爾說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了。能讓他冒出冷汗地事情。絕對不可能是什麼玩笑話。
洛厄爾沒有搭理格里菲斯等人,繼續他的故事。
“當地的土人告訴那些人,這塊地方原來是一塊禁地,當歐洲人還沒有到來的時候,這裡是受到周圍的土人部落尊敬和祭祀的一塊地方。每年,每個部落都會聚集在這裡。在祭司地主持之下舉行隆重的祭祀,祭祀完畢之後,他們會挑選出奉獻給惡魔的人,他們把這些捆綁住手腳的人帶到那塊黑土地上面,將他們綁在柱子上,然後迅速離開。”
“這個祭祀通常都是在黃昏的時候進行,祭祀結束之後。基本上天已經黑了。這些祭祀們把那些奉獻給惡魔的人留下之後。就趕緊離開那塊地方。然後。他們在很遠的地方等候。不久之後,他們就會聽到從那塊地方傳來那些被奉獻出去地人悽慘地叫聲,那叫聲,撕心裂肺。”
“這個祭祀一直都維持了下來,因爲土人們相信,只要給惡魔奉上活祭,惡魔就不會把災難帶給他們。在他們地傳說中,這個惡魔如同一團陰影一般,沒有人能夠看到它的全貌,它喜歡活人。據說它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讓一個活人變成一句血淋淋的骷髏。”
“真的假的?這個也太有點邪乎了吧!”格里菲斯叫了起來。
柯立芝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洛厄爾校長,你可是哈佛大學的校長,更是全世界知名的學者,你也相信這些?”
洛厄爾沒有回答柯立芝的話,他點上了他的第三支菸。
“你們聽講下去!當時地那些想建立學校的人,都是標榜科學、文明的人。他們怎麼可能去相信一個土人的話呢。他們轟走了那個突然。然後在選定的那塊空地上建造房屋。這塊地方很大,他們都是先從周圍的建築開始。然後往裡面修建。開始的半年,沒有任何地事情發生。一切都很順利,一間間漂亮惡校舍陸續被建造了穿回來,沒有任何人發現這裡面有什麼惡魔,所以他們都把那個土人地話當成一個笑話。”
“但是當他們接近那塊黑土地的時候,詭異地事情就發生了。”洛厄爾說到這裡,就哆嗦了一下。
“什麼事情!?”格里菲斯睜大眼睛一把扯住了洛厄爾的衣服。
“那個地方和周圍都不同,泥土是黑色的,那些建立校舍的人第一次到這裡面來的時候,發現這塊不大的地方全都是骷髏,那是那些可憐的活祭。他們收拾了這個地方,然後就想在這塊土地上修建一個圖書館。但是從第一天開始,怪事就發生了。”
“一個工人在吃完飯的時候,突然抱着腦袋哀號了起來,他撕碎了自己的衣服,然後痛苦地跑向樹林,一頭撞死在一棵書上。”
“那傢伙是不是精神病發作了?”格里菲斯問道。
“不可能。那傢伙平時精神良好,還是高才生,精神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對於他的死因,沒有人能夠知道,醫生只是檢查了一下他的屍體,發現他七竅流血,身體發青。當時醫生的結論是這傢伙可能似乎感染上了什麼莫名的疾病了,爲了安全,就將他的屍體焚燒了。”
“這件事情發生兩天之後,也是在晚上,一個工人在夜裡突然拿起刀捅死了睡在他身邊的五個人,他像瘋子一般拿着刀亂跑,看見人就捅,如同魔鬼一般,最後被周圍的人擊斃了。而這個人的屍體,幾乎和第一個一樣。”
“此後,隔三差五總是發生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很多人都是突然之間發瘋,然後死掉。到最後,連主持建築工作的一個工程師也死了。”
“他也瘋了?”柯立芝問道。
洛厄爾搖了搖頭,用冷冰冰的語調說到:“不是,他的下場,比瘋了還可怕!”
“一天晚上,他爬起來,說是出去尿尿,同伴們並沒有怎麼在意。但是一段時間之後,就聽見外面發出了淒厲的叫聲,那叫聲,無比痛苦,在黑夜中讓人毛骨悚然。周圍的人都從帳篷裡面鑽出來,吵叫聲發出來的地方跑去。叫聲傳來的地方,就是那個在黑土地上建了一半地圖書館。”
“等他們舉着火把衝到裡面的時候,發現了工程師。“那個人怎麼樣了?”我也聽得十分的緊張。
洛厄爾苦笑了一下:“那個工程師已經不能用一個人稱呼他了。”
“爲什麼!?”格里菲斯緊張地嚥了一些口水。
“人們衝進去,看見工程師坐在牆角,但是他已經變成一個血淋淋的骷髏了,他身體上的肉好像被什麼東西啃吃光了,而且十分的乾淨。他靠在牆上。長着大嘴。看得出來他死得時候十分地痛苦。”
“那個場景。嚇壞了所有人。到了這個時候,人們才徹底相信那個土人曾經說過的話!”
“他們匆匆埋葬了工程師,認定這塊地方的確是個不祥之地。他們商量了之後,決定在這塊土地上建立一個教堂,用基督來鎮住惡魔。以後的一段時間,他們只有白天才到這裡幹活,天一黑就離開到其他的地方去。借個月之後,教堂改好了,將那塊黑土地完全罩了進去,並且在黑土地的核心的地方。修建了一個高大地祭壇。”
“他們以爲有基督在就沒事了。有兩個牧師自告奮勇住進了這個教堂。他們稱他們與基督同在。接過他們住進去兩天之後,在一個夜晚,人們聽到了淒厲地嚎叫,等人們趕到地時候,在祭壇上發現了兩具血淋淋的骨架“這也太邪門了吧!?”格里菲斯大叫了起來。
“就這麼邪門。人們關閉了那個教堂,並且在教堂周圍砌上了高高的圍牆,將那個教堂徹底封死。並且將那個地方列爲禁地。要求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接下來的漫長時間,這件事情成爲了一個秘密。除了那個教堂之外,人們在其他地方生活,沒有任何的問題。”
“時間長了,人們都慢慢把這個教堂遺忘了,沒有人去注意到校園的一個角落裡面存在這一個不太起眼的破敗的被爬山虎完全覆蓋住的教堂。”
“再後來,哈佛大學大興土木,重新對學校進行了規劃,學校的校園大了,範圍也出現了變化,一些新建築被修建了起來,一些老建築都被廢氣了。到了後來,那個教堂也在變遷中移除了哈佛大學地校區之外了。那裡變成了一片樹林,從地域上講,這個地方依然是屬於哈佛大學的,但是很少有人去,人們已經把這個地方忘掉了。”
“偶爾有人經過的時候,他們會問這個地方是什麼,上了年紀對哈佛大學的歷史瞭解的人會告訴他們這個建築叫黑教堂,除此之外,就沒有人知道它的過多的歷史了。”
洛厄爾熄滅了手中地菸頭,然後長處了一口氣。
哈哈哈哈。格里菲斯突然笑了起來。
這笑聲,在空蕩地房間裡面迴響,十分的刺耳。
“格里菲斯先生,你爲什麼笑?”洛厄爾問道。
格里菲斯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指着洛厄爾道:“洛厄爾先生,你不去寫小說或者是拍電影實在是可惜了!你編故事地能力,實在一流,簡直就像真的一樣。我被你嚇得不輕。”
“格里菲斯先生,誰有閒心給你編故事!”格里菲斯的話,讓洛厄爾頓時惱怒了起來。
“不是你編故事還能有誰編故事!?”格里菲斯寸步不讓。
“格里菲斯先生,我怎麼編故事了!?”洛厄爾氣得咆哮了起來,脖子上的血管條條綻出。
“我問你,你剛纔說沒有人知道這個什麼黑教堂的歷史,那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格里菲斯的一句話,讓所有都睜大的眼鏡。
是呀,漫長的時間之後,沒有人知道這座教堂的歷史和相關的事情,洛厄爾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盯着洛厄爾,等待他的解釋。
洛厄爾頹廢地靠在了牆上,然後痛苦地閉上了眼鏡。
“我真是後悔知道這件事情呀。要是不知道就好了。”良久,他說出了一句讓我們都覺得有些奇怪的話。
洛厄爾睜開眼鏡,低下頭,喃喃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1875年的夏天。那一天,我一輩子都記得。”
說到這裡,蒼老的洛厄爾的聲音變得哽咽了起來。
1875年,可是五六十年前,想一想,也太漫長了吧。
我們都盯着這個老頭,等待他說下去。
這個故事,變得越來越刺激。
洛厄爾抽了一下鼻子,道:“那個時候,我20歲,考入哈佛大學也有很長時間了。我的家在波士頓,算起來也是個貴族家庭。我那個時候是個好奇心很重的傢伙,對天文很感興趣,從小就想考入哈佛大學,後來也算夢想成真,可以說,在哈佛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在這裡,可以幹我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且那個時候,老師都很不錯。”
“那個時候,我也像現在的這些年輕人一樣,心中充滿着理想,立志做一個偉大的人,一個能夠在歷史上留下自己名字的人。我和我同宿舍的三個傢伙變成了好朋友,我們是三個志同道合的傢伙,他們一個叫詹姆斯,一個叫約翰,一個叫帕蘭德,他們都是家境富裕的人,和我差不多,也都經過良好的教育,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天才,和我也很合得來。”
“我們四個人成爲了好朋友,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我們一起在上課的時候做小動作,一起追女孩,晚上湊在一起讀禁書,反正什麼事情快活我們就幹什麼。我們在這裡度過了幾年快樂的時光。我們的成績都很優秀,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將會在1876年畢業,然後等待我們的就是大好的前途。”
“到了最後的這一年,我們都很忙,你們是知道的,哈佛大學對畢業學生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爲了能夠順利畢業,我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考試和論文之中,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不過總體說來,我們的生活還不錯,雖然忙,但是很充實。”
“但是有一天,一件事情的發生,讓我的生活變成了噩夢。”
洛厄爾說到這裡,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我看到,有眼淚在這個老頭的眼眶中打轉。
到底是什麼事情,五十年之後,還讓他如此的念念不忘!?
我正式宣佈,我們被人超越了,而且實在本月的最後兩天,被人家破了身。
現在跌到了分類的第七名,被人以十幾票超過。
小張有點不太相信這個結果,但是卻是事實。
我們努力了一個月,大家辛苦了一個月,月票突破了一千二,但是依然被人家在最後兩天超過了。
大大們,月底了,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月票了,如果有的話,就投給小張吧,就算小張拜託了,這個月如果進不了分類前六,小張實在是丟臉丟大了。
就在剛剛,被人嘲笑了一下,說是都要看小張裸奔呢。實在是件很羞辱的事情。
小張給大家鞠躬了!帶着俺的努力向大家鞠躬!
可不要奮鬥了一個月,在最後發現結果一無是處。
大大們,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