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斯,你這麼一驚一乍的,會死人的!”看着甘斯一衫不整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甘斯這傢伙雖然比起一年前精明多了,也成熟多了,但是也經常犯渾,和雅塞爾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每次看到他這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就腿暈。
“老大,可不得了了,這下可讓我發現了一件大事!”甘斯撲倒我的跟前,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然後抹了抹嘴巴。
甘斯的話,讓我心裡一抖,這小子的心理承受力一向還可以,竟然讓他都變成這個樣子,那說明這事情肯定有不少貓膩。
“不是讓你去調查桑多修女的死因了嗎,難道你調查出來什麼了?”我笑道。
甘斯使勁地點了一下頭,表情極其鄭重,格里菲斯等人被他搞得神情緊張,一下子就湊了過來。
“老大,是這樣的,你不是叫我調查桑多修女的車禍嘛,正好我在洛杉礬警局有個朋友,他的轄區就是車禍發生的那片街道,晚上我在一家酒店牢裡請他吃了頓飯,把事情的詳細經過了解到了一遍,結果發現桑多修女根本不是什麼車禍,而是有人蓄意殺掉她的!”
“什麼?!桑多修女是有人謀殺的?!”一屋子的人都大爲震驚,雖然這幫傢伙對於桑多修女沒有一個有好感地。但是她怎麼着現在也是一個有點名望的人,現在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謀殺她,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甘斯,你別急,趕緊把事情說清楚一些,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謀殺她?!”我也不喝茶了,直勾勾地盯着甘斯的嘴脣。
甘斯咂巴了一下嘴。然後說道:“我的這個朋友說,車禍發生時他正在那個街道上執勤,看見桑多的車子從另一條街道上開過來,開着開着忽然車子就轉變了方向直接向路邊撞去,司機當場死亡,桑多修女也被甩出了車外。但是當時她還沒有死,可能只是受到了一些撞擊,她滿臉是血地向路邊的人求救,結果一輛黑色的小車突然從街角駛過來,從她的身上一下子碾壓過去,然後肇事逃跑了。”
“不會吧,這麼誇張!”胖子在我旁邊都聽愣了。
不光是他,格里菲斯等人也都聽愣了,連我也覺得甘斯這傢伙將地是一部兇殺電影的情節,而不是車禍現場發生的事情。
“然後呢?”我沉聲問道。
甘斯聳了聳肩膀:“然後那老女人就掛了呀。”
“我說的是警察局的調查報告上面有什麼最終結果嗎?”我狠狠地看了甘斯一眼。這傢伙怎麼變得越來越傻了。
甘斯這才明白我的意思,小聲說道:“我地那個朋友說。警局對桑多的車子進行了技術界定,發現上面被人動了手腳。所以桑多的車子突然撞向路邊不是什麼意外而是人爲設計好的,但是設計的人沒有料到桑多修女沒有被撞死而是甩到車外,所以他們不得不採取應急措施,開車把她碾死。”
“開玩笑,誰有這麼大膽子?!甘斯,那洛杉磯警局現在沒有着手調查?!”格里菲斯聽得都呆掉了。
“調查個屁!我那位朋友說這件事情警局的上頭已經指示他們按照一般的車禍來處理了,桑多是白死了,這個老女人。算是罪有應得。”甘斯笑道。
“老闆,這件事情有蹊蹺呀?!”格里菲斯叫道。
“是呀。我也覺得有點不對頭,桑多出車禍太奇怪了,而且警局裡頭都被封口了,這幕後的主使人來頭不小呀。”雅塞爾說道。
我笑了笑,事情到了這份上,情況我已經基本上掌握了。
“人家的來頭當然不小了!好萊塢數一數二的電影公司地老闆,跺一腳好萊塢就得晃三晃的人,別說滅了桑多修女,就是滅了我,警局也是不會出聲地。”我摸着下巴,閉上眼睛開始詳細思慮這件事情。
“老闆,你知道是誰幹的了?!”都納爾驚訝地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託德她和一個人在爭吵,好像是爲了某件重大地事情,後來兩個人不歡而散,應該是談崩了,那個人就開車揚長而去。”
“老闆,我知道了,是不是卓別林!?這種事情也只有那個英國佬才能幹出來!”詹姆斯的意見的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意。
“你小子傻呀!老闆都說了是好萊塢數一數二的電影公司的老闆,他卓別林算哪根蔥呀!老闆,你就別逗大家了,趕緊揭曉謎底吧。”都納爾急得臉紅脖子粗。
“派拉蒙公司的影院經理艾倫
“阿道夫?;起去呀!?”都納爾根本不相信我地話。
“也不是沒有可能!”一邊的格里菲斯大口大口地抽着煙,分析道:“楚克從我們公司一成立就對我們極爲不友好,後來他地派拉蒙就根本沒做出什麼的對夢工廠友好的事情,到處擠兌我們,夢工廠這一兩年來發展壯大,前景光明而且發展的勢頭絕對會最終打破好萊塢電影公司的均勢,加上老闆和馬爾斯科洛夫的親熱關係,好萊塢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而米高梅和派拉蒙如今勢同水火,我們站在米高梅一邊,自然就成了楚克的眼中釘肉中刺,自從哈維獎之後,老闆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在好萊塢絕對是屈指可數,所以一向精明的楚克,自然會想辦法對我們出手,這不是什麼沒有可能的事情。”
“我同意大衛的觀點,我早就覺得有點奇怪了,桑多修女充其量就是一個修女
我們和她一無冤二無仇的,她爲什麼會對我們死咬不有,楚克這傢伙從《色戒》開始,每次我們的電影首映式就是給他發請柬他都不來,偏偏這次來了,這說明什麼,還不是說明他做賊心虛!?”巴拉也插話道。
他們倆的發言,讓我讚賞地點了點頭。
“你們說得很對,在好萊塢,沒有什麼可能與不可能,楚克想通過在法典執行局裡安插代理人對我進行管制,但是他沒有料到我來了一招煽動民變,桑多修女被踢出去了之後,自然會對楚克牢騷滿腹,而依照楚克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留下一個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但是卻可能暴露自己的棋子的,如此一來,那桑多除了死路一條就沒有別的下場了。”我喝了一口茶,嘆了一口氣。
“老闆,桑多死得好呀,她死了,我們就輕鬆了,省得哪天她再蹦出來鬧什麼亂子。”茂瑙笑道。
我搖了搖頭:“不那麼簡單,桑多的死,反而讓我擔心一件事情來。”
“什麼事情?”衆人口氣頓時沉重了下來。
“你們還記得不,和桑多一直聯繫緊密的不還有一個人嗎?”我對大家笑了笑。
“老闆,你是說卓別林那傢伙?!”格里菲斯好像是明白了我的想法。
“是呀,卓別林暗地裡和桑多一直聯繫緊密。桑多對別人地電影都是態度堅決,但是卻對他的電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大爲放行,老女人的後臺可是阿道夫起,我們以後的日子可就太好過了,你們想呀,我們對付卓別林還勉強佔據了上風。但是同時對付楚克,那可一點便宜都討不到。我的意思,你們懂嗎?!”我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闆,那我們怎麼辦呀?!”巴拉着急地問道。
我攤了攤手:“我們能怎麼辦!只能等待!我們在明處,人家在暗處,我們能做的就是平時做事情小心小心再小心。其他的就要看天意了!從今以後,我是不會睡安穩了,楚克地性格我是太瞭解了,他這回栽了,還有更陰更恨的招數等着我們呢。”
“老闆,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呀?!難道我們不能主動出擊一回嗎?!”都納爾有點不甘心地說道。
“怎麼主動出擊,你根本抓不住人家的小辮子呀,我們的實力根本不能和人家派拉蒙比,楚克的一根汗毛都比我的腰粗,我能怎麼出擊!況且。我們現在地最大的任務就是把有聲電影的全部專利權弄到手,把西方電氣公司給收購過來。其他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吧。”我嘆了口氣道。
經過我的分析。大家在心裡權衡了一下事情的輕重,都點了點頭。
“老闆,我覺得大反擊雖然我們弄不起來,可是也不能讓楚克好過呀,桑多這事情不是警局封鎖住了嗎,我們就像上次一樣把媒體利用起來,通過媒體的力量把事情展現給民衆,那個時候。可夠楚克喝一壺的。”巴拉壞笑道。
“我不同意!”格里菲斯明確表示反對:“你們想呀,在民衆的心目中。對桑多修女最痛恨的可是我們夢工廠,如果報紙上說桑多地死不是意外而是謀殺,那豈不是很多人都會聯想到我們,那樣一來,我們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格里菲斯和巴拉地話,立刻引起了激烈的討論,有人贊同應該給楚克一點看看,有人則贊同這件事情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
爭論來爭論去也沒有個結果,到最後格里菲斯一聲怒吼,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都別吵了!還是讓老闆拿主意!”
一夥人看着我,等待我最後拍板。
“大衛和巴拉地話,都有一定的道理,不出擊你們心不甘,出擊了可能會砸到自己的腳,是個困難的選擇。我的意見是,這件事情儘量採取一個折中的辦法來解決比較好。我們目前最大人目前是收購西方電氣公司,其他的事情我們沒有多少精力完成。這樣吧,甘斯,雅塞爾,你們把桑多車禍的事情透露給報紙,先把媒體地目光往卓別林身上引,等我們把收購的事情忙完了,你們再把桑多是楚克安插在法典執行局地棋子、楚克殺人滅口這些事情告訴媒體,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好好策劃這件事情打個漂亮的反擊了。”我一邊撓頭一邊說道。
“妙!太妙了!這樣一來,首先遭殃的是卓別林,一方面楚克有他這麼個擋箭牌絕對會心安理得地避風頭,另外一方面通過打擊卓別林,我們也大大獲益,更重要的是,爲我們贏取了時間!呵呵,老闆,你這招可是一石二鳥,高!實在是太高了!”格里菲斯眉開眼笑地讚歎道。
我打了個哈欠,對他們揮了揮手:“有任務的趕緊去辦事情,沒任務的去休息去吧,我們以後要忙的事情還多着呢。”
大家這才一鬨而散,辦事的辦事,睡覺的睡覺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被吉米給叫了起來。
“老闆老闆,有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吉米這***竟然一下子把我的被子給扯了下來,凍得一個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
“你個小兔崽子!什麼事情呀!?誰的電話!?”我怒氣衝衝地罵道。
吉米衝我齜牙咧嘴地笑了笑:“老闆,我不知道是誰,不過他叫我趕快叫你起牀。”
我披了件衣服睡眼蓬鬆地來到了辦公室,拿起了聽筒。
是諾斯羅普。
“安德烈,我們和舊金山銀行財團溝通過了,他們基本上對你收購的事情沒有什麼意見,西方電
每年爲他們賺的錢沒有多少,他們也正在考慮對它進呢。”
諾斯羅普的話,讓我一下子蹦了起來!
“太好了!我和他們什麼時候籤合約,今天下午,要不明天上午也行!”我可等不及了。
“你別急,這事情也沒有這麼簡單。”諾斯羅普語氣一沉,頓時給我潑了盆涼水。
“怎麼,出狀況了!?”我趕緊問道。
“狀況倒是每怎麼出,不過問題倒是有一點。你知道西方電氣公司最大的股東是誰嗎?”
“梅奧
“不是,那傢伙只是經理,是個打雜的,西方電氣公司的老闆叫弗萊耶同意以750的數目賣掉西方電氣公司,但是這個泰勒不同意,他不願意把這家公司放棄掉,爲此他竟然不惜和他的那些老闆們很好搞。舊金山銀行財團的那幫高層跟我說了,這筆買賣成不成,關鍵就看你能不能把那個泰勒擺平了。”諾斯羅普笑道。
“好的,我馬上找他談。”我掛掉了電話,讓吉米把甘斯和雅塞爾找過來。
甘斯和雅塞爾還沒等我事情說完,就蹦了起來。
“老闆,這泰勒是什麼角色,也太不是東西了!”甘斯罵道。
眼看肥肉就要嘴了。竟然半路出了個程咬金,誰受得了這個!?
“走,找他談判你們不就知道了嗎?!”我拉着兩個人就走出了門去。
西方電氣公司地廠址雖然在舊金山,但是這個弗萊耶?;泰勒確實住在洛杉磯,所以我們找他卻是一點都不費事。
弗萊耶的小高地,上面都是一片一片的別墅區。
洛杉磯東城的這個富人區。幾乎是洛杉磯重要人物的集散地,無論是政府官員還是財團首腦,都喜歡把自己的窩設在這裡,以來這裡風光很好,有花有草,有山有湖。二來政府下了大力氣狠抓治安,使得這裡根本沒有什麼犯罪分子出沒,不過要說道最重要地一點原因,恐怕就是這個地方離洛杉磯的娛樂中心最近了,出了這個區到處都是可以玩樂的場合,對於那些有錢花不出去的人來說,實在是天堂一般的所在。
到了泰勒的家,我們通報了姓名,然後就被請了進去。
泰勒是個年近70地乾瘦老頭,長着一幅苦瓜臉。見面的時候,對我們態度很好。說很喜歡我的電影,忙着叫僕人端茶倒水。和我們談笑風生。
“柯里昂先生,我很喜歡你的電影,尤其是那部《求救的人們》,裡面的那些碼頭工人的生活深深地打動了我,你不知道,早年我和那些工人一樣,也在碼頭做過幾年的活,那是段讓人回憶起來都不寒而慄的生活呀。每天起早貪黑,爲的就是幾塊麪包。碼頭地那些業主們不僅侵吞我們的血汗錢,更是對我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後來我揣着幾十美元來到了洛杉磯,在舊金山銀行財團地一家小銀行裡幫他們做事情,再後來那家銀行就慢慢成爲我自己的財產,然後我就創立了這家西方電氣公司。你地電影讓我回憶起自己年輕時候的歲月,雖然辛苦,但是很是懷念呀!”泰勒對我的態度很好,回憶起他年輕時候的生活,一臉的憧憬。
我也和他提起《求救的人們》的拍攝情況,雙方談得很開心。
但是當我向他提出收購西方電氣公司的時候,這個老頭子就不幹了,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無論我跟他怎麼說,無論我怎麼勸他,他就是不答應。
“柯里昂先生,我敬重你地爲人,也喜歡你的電影,如果你願意做我地朋友,我會非常的高興,但是你說的這件事情,我根本不能答應。西方電氣公司是我的心血,這麼多年來,我看着它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地發展起來,而且它的效益現在也還行。我老了,你也看到了,沒有幾天活頭了,這個公司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有了它,我就覺得踏實,所以我是不會把它賣掉的!”弗萊耶?;泰勒
“泰勒先生,你說的我理解,非常理解,我想如果等我到了你這把年紀,如果有人來找我要買下夢工廠的話,我也絕對不會賣掉的。可是泰勒先生,你辛苦了一輩子了,應該想想清福了,這個公司我們出價75萬,作爲大股東,你可以得到一筆厚實的費用,到時你儘可以用這筆錢安度晚年不用操心那些是是非非,而且,我保證,在我的手裡,絕對會把西方電氣公司經營好。”我看着泰勒,誠懇地說道。
泰勒有點憤怒了,指了指門:“柯里昂先生,請你出去!我是不會把公司賣掉的!”
接着,泰勒就叫他的僕人把我們轟了出來。
“這回好,老大,我看我們是白費心機了,功虧一簣呀,人家不願意賣!”甘斯搖頭嘆氣道。
“老闆,我們再想辦法吧。”雅塞爾道。
“不行,時間來不及了,如果不能在這個星期把收購的事情完成,我們就永遠沒有機會了。甘斯,走,找電話去!”
“老大,你幹嗎?!”
我冷冷一笑:“無毒不丈夫,管不了那麼多了,這一回,我也要幹回買兇殺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