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年前,也是在這裡,法典執行局經過大家的磋成立後,第一屆執行局在海斯先生和格蘭特市長的領導下,爲好萊塢電影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受到了好萊塢電影人以及公衆的極大尊敬,他們爲了好萊塢的發展,嘔心瀝血,對每一部送來的電影都認真地進行審查,法典執行局也因此成爲好萊塢最公正的地方。但是這種情況不久就改變了,第二屆執行局成立以來,一小部分人並不是從電影出發,他們帶着這樣那樣的私心不分青紅皁白地對電影進行粗暴的專制的破壞,一年來,我們可以看到,幾乎每一部電影都慘遭毒手,三分之一,二分之一甚至是禁映,所謂的理由呢,我想我在這裡就不用說了,你們大家都曾經爲這樣的理由氣憤過!”我看了看大家,他們幾乎每個人都咬緊牙,看着地面,表情凝重。
“我很悲痛地看到,好萊塢電影,在這一年裡,像是繁花盛開的花園遭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暴風雨的襲擊!落紅遍地,枝殘葉折,而我們大部分人做的,則是埋頭沉默。沉默呀沉默呀,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我的新片《勇敢的心》在剛開始拍攝都還沒有完成的時候,就有人放出話來說這部電影不會有好下場,作爲一個法典執行局的人員,一個手裡握着民衆賦予你的神聖權力的人員,竟然在電影剛剛開始拍攝她自己還沒有看到電影膠片的時候,就認定這部電影是墮落民衆精神的垃圾,這樣的說法,我實在接受不了!”
“審查要求我刪減三分之一,作爲電影人,我想大家都知道一部電影的三分之一意味着什麼,那意味着我們幾周乃至幾個月的辛勤汗水呀,但是就是因爲一句話,一個劇組辛辛苦苦得來的成果就這樣化爲泡影,而且是因爲一句極其不負責任的話!這樣的執行局,我們接受不了!”我攥起了拳頭,把它高高地舉在空中。
“柯里昂先生說得好極了!這樣的執行局我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
“讓那些不負責任的人滾蛋!”
……
大廳裡羣情激昂,場面幾乎失控。
我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不過我們得感謝海斯先生和格蘭特市長,我們得承認法典執行局中毒瘤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人在兩位的領導這下,那種公正和勤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們與那幫試圖破壞好萊塢電影的人做鬥爭,每次都站到我們的電影這邊,替我們說話,如果不是有了他們,我想好萊塢的損失,將遠遠比現在要巨大的多,所以我們大家向海斯先生和格蘭特市長以及他們領導下的那些懷着一顆公正之心的執行局成員們,表示感謝!”
海斯和格蘭特起身接受大家的掌聲,兩個人都激動得滿臉通紅。
尤其是海斯,這個把名譽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人,這段時間以來受到了極大的壓力,現在被我這麼一說,完全可以吐氣揚眉了,所以他看着我,眼神裡滿是感激。
接着我又說了一些稱讚州政府的話,感謝民衆和好萊塢同仁支持的話,才滿足地下了臺。
然後那個州政府的代表慢騰騰地握着話筒,宣佈遴選委員會正式開始工作。
150牌,一個寫着“yes”,一個寫着“no”,由我、海斯、格蘭特等15人負責提名法典執行局的人員名單,大家做的就是否決,遴選過程接受在場所有人的監督,以示公正性。
首先上臺的是海斯,他提名十個人,基本上都被一次通過,裡面有弗蘭肯斯坦主教,有比採爾,都是我的大熟人,格蘭特作爲好萊塢市長,有二十人的提名權,這二十個人當中有十幾個人是原先法典執行局裡面的人,還有的就是好萊塢的一些公衆人士,也獲得了通過,接下來就是我,我手頭也有二十個提名人員的名單,裡面大部分都是好萊塢的電影人,而且基本上都來自於五大協會,這些人都是我從手頭的名單上精心挑選的。
這二十個人,在通過上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出現問題的是最後一個。
唐納
“柯里昂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吧!誰都知道這個人是桑多修女的幫兇,是出了名的狗腿子,我們怎麼可能讓這個傢伙繼續呆在執行局裡!”
“我們要他滾出執行局!滾出好萊塢!”
……
臺下的很多人都吃過唐納癢。
我微笑着看着臺下的衆人,一直等他們安靜下來。
“大家都安靜一下!我們聽聽柯里昂先生怎麼說!”關鍵時刻,福特的一嗓子讓大廳裡的人把目光對準了我。
我笑了笑:“你們當中,誰從來沒有犯過錯
來?!”
所有人一下子愣了。
“柯里昂先生,你不能這麼說!如果犯過錯的人都可以這樣,那乾脆桑多也回來算了!”一個派拉蒙的導演站起來吼了一句,鬨堂大笑隨之而起。
“我認識你,你的電影被刪了二分之一,其中投最後一票的,就是唐納•;拉普達,是吧?!”我笑着問道
哈哈哈哈!大廳裡所有人都看着那個倒黴鬼,笑得直抹眼淚,那傢伙頭一低,坐回了原位。
我手一擺:“其實這位先生說得很對,不是誰犯了錯都可以被原諒的,不過這個人,不是唐納周知,我的電影就幾乎都被拉普達先生投過反對票,《勇敢的心》就是,可是他同樣在審查《吸血鬼德古拉》的時候,和桑多修女唱反調,你們當中把自己影片送審的人,好好想想,拉普達先生是不是每次都跟在桑多修女身後搖旗吶喊,不是!這位先生,有一顆公正的心,他投票的原則,完全是對評審電影的真實感受,再說,有這樣一位嚴厲的人在執行局裡,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至少,我們能聽到一些忠告和批評嘛。”
我的話,讓臺下的不少人點了點頭。
150進行否決,89票贊成,61票反對,唐納在執行局的位子。
進行到這裡,法典執行局的50位成員已經產生了,這50人,幾乎經我、海斯、格蘭特提名,對我絕對是言聽計從支持有加,掌握了這50個人,我至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剩下的五十人,由13爲成員提名,這些成員基本上都是影公司,提名的50人當中,和我、海斯已經格蘭特熟悉有交.近20人,剩下的30人中也是不少和米高>;出來的,也就說是,我可以左右的成員,基本上超過了百分之八十。
選活動從上午八點一直進行到下午六點,把個小時中,大家聚精會神關注對每一個成員都進行了嚴格審查,最後各大電影公司都十分的滿意。
表面上看,這是一次各大電影公司按照實力扶持自己代理人的會議,100當中,各大公司都有自己的代表。開始還有人懷疑我會利用這次機會控制法典執行局,但是他們看到的是,我提名的那二十人當中,與我交情甚好的之有超不過十人,剩下的都是很受大家尊重享有崇高聲譽的人,表面上看,我一點便宜都沒有撈到,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對於我來說,海斯和格蘭特早就和我站在同一陣線上來了,支持他們的人,就是支持我的人,我大可以通過他們安插自己的代理人。
晚上七點,經過最後的審覈和公證之後,新選出來的第三屆法典執行局在海斯和格蘭特的帶領之下,宣誓就職,這也標誌着鬧得紛紛揚揚的法典執行局洗牌事件,終於圓滿收場。
會議結束後,我在大廳裡應付很多人過來寒暄,突然看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萊默爾!
他和我兩個月之前見到的那個環球公司的老闆絕對是兩個人,要不是他走路的樣子我十分熟悉,我很難認出是他。
緊緊兩個月的事件,頭髮全部變白,臉色浮腫,眼睛充滿血絲,眼窩青灰,面色慘白。
他晃晃悠悠來到我的跟前,旁邊跟着的不是海蒂,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安德烈,終於見到你了!”萊默爾和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萊默爾先生,見到你很高興!”我緊緊握住他的手,看着萊默爾心情極其複雜。
海蒂的事情,成爲我們彼此都不想提起的事情,所以親熱的擁抱之後,我們倆之間出現了有點尷尬的沉默。
“柯里昂先生,很高興見到你,我是亨利大名了!”萊默爾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倒是會見縫插針,和我握了握手。
這個人就是那個亨利
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不到一米八的身高,一頭捲曲的黑髮,模樣也還不錯,比其他人都白得多的膚色證明這是一個不太喜歡運動喜歡享受的社交動物,身上的香水味遮不住濃重的煙味,被精心修剪過的細長的眉毛下,一雙眼睛狡邪而帶有女人一般的嫵媚,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手腕上帶着一塊巨大的浮華的鑲鑽手錶。
典型的世家子弟,卻又有着生意人的精明和狡猾。
“阿爾貝特先生不會是猶太人吧?”我笑道。
“柯里昂先生怎麼會猜到?!”這傢伙很是興奮:“我是猶太人,正宗的薩瑪利亞猶太人。”
我眉頭一挑:乖乖隆滴咚,怪不得長成這樣,那地方從來就沒有出過好人。
“呵呵,阿爾貝爾先生如此英俊瀟灑,一看就知道
人莫屬。”我擠出一絲笑容,應付道。
我對意大利人沒有什麼好感,猶太人也一樣,何況還是把海蒂和萊默爾逼得都快瘋掉了的猶太人。
“萊默爾先生,咱們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面了,去喝一杯怎麼樣?”我低聲對萊默爾說道。
“好好好!我也很長時間就沒有喝酒了。走,去帝國酒店,我請客。”萊默爾高興得說道。
“別,那地方我去不起,換家吧。”我是一提起帝國酒店腿肚子就抽筋的人,儘管萊默爾說他請客,可我也不想去,去那地方,完全放不開,哪有隨便找家地道的小酒館與民樂樂的好。
“那就去羅馬假日吧!我和柯里昂先生第一次見面,我請客!”阿爾貝特倒是夠熱情,討好地說道。
看得出來他是對我對萊默爾奉承不已。
“阿爾貝特先生,好萊塢誰不知道安德烈最不喜歡意大利人!他怎麼可能去那家酒店!?我和安德烈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想痛快地聊聊天,你要是有事情的話,就自便吧!”萊默爾對他根本沒有什麼好脾氣,對阿爾貝特的臉色和對我的,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
“那是那是,萊默爾叔叔,那你們聊,我回公司,等你們聊完了,我來接你。”阿爾貝特對萊默爾好聲好氣道。
“不用了,吃完了,安德烈會送我回去的!”萊默爾沒怎麼理他,拉着我走出了市政府。
“去什麼地方吃飯?”萊默爾興致高昂道。
“這旁邊有家俄國風味的小酒館,如何?”我笑道。
市政府旁邊的地方已經完全被我摸透了,就是閉着眼睛,我也能摸出來。
“有酒不?”萊默爾先生問道,然後舔了舔嘴脣。
“有,我們進包廂,可以喝到正宗的俄國伏特加!”我笑聲說道。
“那好極了!我已經很長時間不知道酒的滋味了!”萊默爾高興地嚷嚷道。
不知道怎麼的,他越是如此高興,我心裡面就越不是滋味。
以前的萊默爾,不是現在這麼一個爲了能喝上一口酒就高興的嚷嚷的人,雖然他興致高昂,但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埋藏在他心底的悲傷。
酒館離市政府不是很遠,霍爾金娜開着車五分鐘就到了。
“老闆,我在車裡等你,有事情就叫我吧!”霍爾金娜把車子停下來,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攙着萊默爾進酒館。
“安德烈,那位小姐是誰呀?”萊默爾指着霍爾金娜道。
“哦,是我的司機兼保鏢,蘇聯人。”我答道。
“你小子怎麼身邊全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呀?!”萊默爾指着我,搖了搖頭。
我無語了,這又不是我的錯!
一進門,嘈雜聲和嗆人的菸草味撲面而來,無論是萊默爾還是我,都被面前的人聲鼎沸震住了。
這人也太多了吧!
樓下一層,十幾個大長桌被圍得滿滿當當的,一些人明顯的喝醉了,跑到桌子上跳舞,旁邊的人則拿着杯子打着接拍。
我把萊默爾攙到二樓,要了一個小包廂,關上了門,這才徹底安靜下來。
萊默爾長出了一口氣,指了指門外:“這也太熱鬧了!不過我挺喜歡的,人老了,就喜歡熱鬧了。”
我點了一桌的菜,又叫老闆把私藏的酒拿過來一瓶,這才和萊默爾吃喝起來。
萊默爾很高興,一口氣喝了三四杯伏特加,立馬有了八九分醉意。我擔心他的身體,沒有讓他再喝,自己把剩下的酒全部消滅掉了。
我酒量還不錯,不過這一瓶伏特加喝下去之後,也有點眼花。
喝醉了酒,這話,便多了起來。
“安德烈,最近忙什麼呢?”萊默爾呆呆地看着我,眼神裡滿是慈愛,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也沒忙什麼,上兩個月在加拿大拍戲,拍完了回來就碰上了這麼擋子事情,你不都看到了嘛。”我無奈地笑了笑。
“你小子!越來越滑頭了!這回法典執行局一換屆,可就是你的天下了!”萊默爾嘿嘿笑道。
“看你說的,什麼叫我的天下?!我這是爲好萊塢電影人服務,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呢。”我分辨道。
萊默爾湊過來,呼出一陣酒氣,小聲道:“你小子騙得了其他的人,連馬爾斯科洛夫都被你忽悠過去了,可而你晃不了我!你、海斯、格蘭特三個人就包辦了執行局裡一半的人,剩下的再拾掇拾掇,以後你的電影在審查的時候豈不是橫着走!?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事件,也是你在後面搗的鬼吧!?”
萊默爾得意地看着我,衝我擠巴了一下眼睛。
這老頭,也太聰明瞭吧!?難道這回請我喝酒設的是個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