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沒膽

許寒目光一掃,就發現這些鎧甲士兵一個個都平視前方,而腰桿則挺立如蒼松,露出鎧甲的肌肉都堅硬如磐石,骨子裡的彪悍毫不掩飾,許寒看得心驚,渾身不由緊繃:“好厲害,這些令人心悸的眼神,恐怕對上高一兩階的對手,都能把對手嚇破膽!”

“凌雲門果然厲害!”走過短短十人站立的距離,許寒背心都驚出冷汗。

“呼!”許寒回頭看一眼整齊站立的凌雲門戰士,小聲道:“天煞派真令人期待。”

在許寒往修真殿堂走去的同時,凌雲門外爲首壯漢哈哈一笑:“柏語,這小子居然沒有被我們赤殺軍嚇住!”與他並列的青年卻笑而不語,他那兩道宛如利劍的目光卻掃shè在前方人羣身上,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不禁後退幾步。

“這裡就是修真殿堂!”許寒擡頭看着面前暗紅sè輪廓猶如巨鯊盤踞的碩大殿堂,踏入一丈長寬大門,入眼是腳下那一片鮮紅,這是一個巨大廣場,給許寒感覺就好似浴血奮戰後的戰場!忽然。一股能量直接進入許寒腦海中,馬上衍生出無數殘肢亂飛的恐怖場景,真是太恐怖了。

許寒眉頭略微皺起,綠sè武力在筋脈中一流轉,頓時就把煞氣趕出體內:“難怪不少人都盤坐在地,原來是煞氣影響。”同樣,也有不少人彼此站立交流

“田真?”許寒一眼看到靠在飛天鮮紅石柱的白衣jīng瘦男子,那赤果手臂上一條條猙獰傷疤好似惡龍糾纏。似乎感覺到兩道毫不掩飾戰意的目光shè來,田真側目看去,就看到一兩個月前擊潰的許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能輕易破開這修真殿堂煞氣的人物不是能夠小覷的。

隨着田真看向許寒。不少彼此站立交流的凌雲門預備戰士都朝許寒看過來。這時一名白衣青年往許寒方向走來。“在下李寒。不知兄弟名諱?”他笑看着許寒。

許寒也笑看着他,隨後道:“許寒。”幾個時辰之後,再無一人進入修真殿堂中,這時。所有在修真殿堂中的預備戰士都感覺到一股強橫、無可匹敵的氣息擴散而來。

修真殿堂內。sè彩猶如鮮血一般淒厲的碩大廣場上響起連竄怒吼聲,原本就如浴血戰場的大廳,經過憤怒咆哮聲加持更似地獄般恐怖!

“不服?”血sè廣場最中心一根鮮紅石柱頂端上站立着一名金sè銅質鎧甲男子,以他爲中心。恐怖的氣息猶如海嘯般洶涌撲來。

數百號人心頭猶如岸邊礁石,被這股氣息撞得心頭髮悶,整個修真殿堂都安靜下來,落針可聞。那些一個個至少擁有黃階武士潛力青年雖不吭聲,但臉上不屈之sè很是明顯。

“五百二十一人只有五十二人能站着,你們不臉紅,我都替你們臉紅!”金sè銅質鎧甲男子的悶哼聲就好似轟天大錘,再一次撞擊在數百號人心上,不少人在這一聲悶哼下都血氣上涌,本來煞白的臉。瞬間通紅!

“這人真是太厲害了!”連許寒都是身子一怔,心中暗驚。這金sè銅質鎧甲男子給自己的感覺,就好比一尊金屬堡壘!冰冷、果斷、身如磐石,就算是天他也撐得起!

“憑什麼我在這地方不能站着就失去進入種子弟子的資格!”

“我不服,不服!站着坐着根本不能說明問題!”這些武徒如此反應也屬正常,畢竟成爲凌雲門預備戰士的首要標準就是成爲一名黃階武士。能連勝一百場的人物,那個會沒有一點心高氣傲。現在,突兀出現的大人物僅是一眼,就把他們分出距離!誰,也忍不下這口氣!

“誰能告訴我,對我們修士什麼最重要?”金sè銅質鎧甲男子的聲音傳遍整個修真殿堂大廳。沉默數個呼吸之後,數百人都紛紛回答。

“天賦!”“名師!”“修真!”“錯!錯!錯!”金sè銅質鎧甲男子滿是鄙夷的聲音迴盪在數百人耳邊,“修士最重要的是心智!”

“如果心智不夠堅定,任何風吹草動都足矣令你踏上歧途!連動搖心智的念頭都壓不下去,你們告訴我怎麼踏上強者之路?”

“怎麼踏在修真大陸巔峰?”一衆人等都不吭聲了,臉sè雖然不服,但心中卻認同了。

“都聽說過洪荒時代誅殺妖獸頭領的傳說吧,你們真以爲妖獸就從此滅絕了?天真!”

“啊?我沒聽錯吧?妖獸竟然沒有滅絕!”所有在修真殿堂的預備戰士們一個個彼此交談着,許寒神情一怔,不可思議的看着鮮紅sè石柱頂端站着的金sè銅質鎧甲男子。的確!洪荒時代的妖獸給修真大陸上每一個人都留下yīn影。妖獸是武獸一個分支,一般人口中說的妖獸都是兇獸、惡獸罷了。武獸都是可以汲取上修真魂之力修煉的猛獸,分爲兩大部分,一是能化爲人身的妖獸,二是不能化爲人身、永久都是獸身存在的異獸。

這位長老所說的確實是事實,衆所周知,妖獸能化爲人身,思想上幾乎和人類一致,也渴望有安定的環境生活,不像異獸一般身居深山,反而喜歡繁華城市。也造成了洪荒時代與人類的戰爭。

“洪荒時代,九位妖獸首領在被誅殺時,都曾開闢過異度空間,把他們的子孫後代全都送入異度世界中生活。數百萬年來,相繼有三個妖族異度世界與我修真大陸連通!分別是郎盡頭的天河世界,西方盡頭的卡神世界,南方盡頭的乾坤世界。”

“這也是凌雲門爲什麼每年開放jīng英弟子,每三年開放種子弟子的原因!我們要守衛這片領土,不容妖獸佔去!”

此時衆人都被長老的這些話,給震懾住了心神,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全部都靜靜的等待着長老的再次發言。

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點是聲音,因爲他們知道現在是最緊張的時刻。如果要是得罪了這位長老。那以後的rì子恐怕是不太好過了。

這個身穿金sè銅甲的男人。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霸天絕地的氣質。還有那令人不敢忽視的道氣,似乎猶如實質一般,在慢慢影響着每個人的心智。使得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能夠感覺到空氣中凝聚的無形道氣。

“漲價了?”許寒忍不住笑了起來。嘩啦一聲把手中靈石倒進黑sè小袋,擡頭說道,“漲價能漲幾塊?我看你不如殺人奪寶好了,殺了我們。這些靈石都是你的。”

“是呀,我師尊那不但靈石多,而且高階材料多,殺了我們就都歸你了。”黃泉老祖很知道許寒心思。

許寒這小子最恨殺人奪寶,若是試探出對方有殺人之心,這樣殺起來才心安理得……

其實在黃泉老祖看來,這樣顯然迂腐了,要殺便殺就是,講那麼多幹什麼?

可許寒卻認爲這是他的底線,有所爲有所不爲。若是肆意殺戮,見到別人有寶也去搶……那和滄南大陸那些修士何異?人有良知纔是萬物之靈。若是沒了最基本的良知,人要比最兇殘最狠毒的動物還要壞上好幾倍!許寒不要做那樣的人。

對李偉來說,這倆人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就是有古怪,哪有忽悠着別人來殺自己的?

其實看見那麼多靈石,他還是起了殺人奪寶之心的,可他們的家族一向講究溫和,在外不惹事,生怕惹上不該惹的人,造成家族被滅門,家族長期以來的教導還是起了些作用……

以至於李偉真人逃脫了一劫,不過他現在還不知道。

“算了,大爺我心情好,也不多要,你們就給我五塊中品靈石當做保護費和跑腿費……”李偉想想說道。

黃泉老祖不由得鄙視地笑了起來,“說我們是膽小鬼,原來你比我們還膽小,沒膽還學人家打劫……這樣吧,我和你打一場,你贏了,就給你五塊中品靈石,如何?”

李偉一聽,更加迷糊了,這倆人怕是真被驢踢了吧?若是那黑臉修士說,倒還罷了,畢竟是築基二層,可這話是那個煉氣四層的小孩子說的。

什麼時候煉氣四層可以挑釁築基三層了?這她媽的太瘋狂了吧?你當老子是豆腐做的?

不但李偉,就連許寒也大跌眼鏡,雖然黃泉老祖是元嬰期奪舍的,可他放棄了原來的功法,現在就是個煉氣四層,他能打得過築基三層?就連許寒都不信……

“軒兒,不要胡鬧了,你不是他對手!”許寒拿出師尊的威嚴喝道。

不過黃泉老祖從來都不買這小子的賬,他哧了一聲,“你們這些小修士,真是愚蠢,冥頑不靈!修士之間打鬥,重要的是什麼?還不是比拼法器?有了厲害法器,越級對抗根本不是問題!老祖我……不對,小修我有數件法器,足以對抗,何勞擔心!”

許寒被這一說,也不說話了,黃泉老祖也不會打無把握的仗,於是他做了個請的動作,後退幾步,把空間讓給他們……

“你真的讓他跟我打?”李偉尤自不信,心道這小修說的貌似有理,可其實沒什麼道理……

雖然修士比拼的是法器,可同樣也是比的修爲和靈力!你修爲太低,法器的威力也發揮不到幾成,你怎麼跟人家打?還有,你靈力太低,cāo控法器的時間和靈巧程度都不如對方,很快就得靈力枯竭,那你就是等死!

在得到黑臉修士的點頭後,李偉笑了,這五塊靈石拿定了,“小道友,你小心了,我這可是上品法劍,不過我也不會取你xìng命,馬上你打不過就吱個聲,省得叔叔我誤傷了你!”

黃泉老祖恥笑道,“你那雖然是上品法器,可沒有附加能力,威力又不是太大,到時候不知道誰先吱聲呢……”

李偉被這小傢伙三番五次鄙視,心中惱火,放出飛劍,吼道,“小傢伙,莫要口出狂言了,我要替你師尊教訓教訓你,讓你明白,狂妄也是要有資本的!”

李偉說着放出飛劍……

而黃泉老祖也是一拍儲物袋,頓時金光珠祭了出來。只見那金sè光珠立即飛懸在他的頭頂。放出無數道寬寬的金sè光華。在他身周佈下數層防禦。

李偉看見這金光珠一震,沒想到這小孩子法器確實厲害,出手一箇中品防禦法器,而且貌似不是凡品。自己連一個防禦法器還沒有呢,這小子真有錢啊!

接着,李偉又看見這小孩子又祭出一把上品金sè飛劍,隨後飛劍一分爲三。迎向自己的飛劍……

“你神識倒是強悍,煉氣四層竟然就能同時御動兩件不錯的法器。”李偉說着,手中也沒鬆懈,控制着飛劍擋住那三把金劍。

李偉的靈力要比黃泉老祖大好多,雖然金劍比法劍強上很多,可在黃泉老祖手裡,卻只能發揮一成威力,三道劍光都擋不住李偉的一把飛劍。

“小孩,若是此劍在你師尊手中,我必不是對手!”李偉此刻也是暗道僥倖。沒想到這師徒二人法器如此強悍,幸好是這徒弟不知深淺和自己打賭。否則今天不知道誰敲詐誰呢……

“可此劍在你手裡,嘿嘿……”李偉得意一笑,又加大靈力輸出,那法劍一下變得更加強悍。

看着自己的三道金光且戰且退,黃泉老祖臉sè不變,彷彿早已算到這一點,他一拍儲物袋,竟然又祭出了青玉劍。

“你竟然能cāo縱三件法器!”李偉瞪大了眼,要知道控制法器的數量是由神識決定的,就算是李偉,最多也只能同時cāo縱三件法器。而且,就算是三件法器一起用,也沒有對方這小孩用得如此靈活,法器互相配合,動作卻並不一致,就好象在一心幾用,想想這要多強大的神識。

不過讓李偉更吃驚的還在後邊。

只見黃泉老祖三道金sè劍光加一道青玉劍,堪堪和李偉的飛劍打了個平手。而這時,黃泉老祖竟然又打開一個小錦盒,又祭出了三枚纖細狠毒的飛針。

針狀法器靈力消耗少,可需要的神識卻驚人,因爲此物講究靈巧,特別是幾根針,既要它們配合默契,從多角度進攻,又不能讓它們在空中產生碰撞。

李偉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是他,也無法做到同時控制如此多的法器,而且這些法器還個個靈活靈動,彷彿有三個人在攻擊自己一般。

“不是吧?你的神識也太強了吧?”李偉愕然,不過隨即他又笑了,“小道友,雖然你法器衆多,神識強悍,可是你靈力還是太差,你是必敗無疑!”

許寒苦着臉問老兵:“沒記錯方向?”老兵肯定道:“沒有。”沒錯就繼續找吧,功夫不負苦心人,又三月過去,終於轉悠到千多島嶼附近。

幾十個難民歡呼雀躍,公主又過來感謝許寒。許寒嘆息:“龍捲風刮的可真遠啊。”

找到方向,回家變得簡單許多,一路急行,三天後到達白千國。說是國家,其實就一個島嶼,山水樹木倒也不缺,住着萬把人口。總的來說是一個很美的地方,適宜居住。不過,此時發生點狀況,海面上有三艘大船四十多艘小船,船上都是揮舞着鋼刀利箭的士兵,正往島上攻。島上邊緣是一排壕溝,一排矮牆,許多士兵躲在牆後shè箭。

這是打仗啊。許寒偏過頭看那個落難公主,公主一臉焦急大叫道:“快,快過去。”許寒問她:“你很能打?”公主搖頭,只是催促:“快過去。”

“不能打你過去幹嘛?”張天放插話問道。

“我不管,反正我要過去。”公主很倔強。

許寒笑道:“不用那麼麻煩。”甩手丟出張符咒,七星的,低品階的在上次和鬼徒玩命時都丟光了,全部身家就剩百來張七星符咒。

符咒離手,憑空響起炸雷。一聲響驚住戰場所有人,打架的忘記對手,有距離近的直接一屁股坐倒,實在是聲音太大,比雷聲都大。

許寒道:“他們不打了。”

交戰雙方是白千國和黑雲國,島上飄着面白乎乎的旗,上面畫個黑圓,三艘大船上掛的也是白旗,不過圖案是三朵擠在一起的黑雲。岸上人少,一共三百來人。海上人多,小船裝十來個人。大船裝三百來人。加一起一千多人。雙方雖然打的慘烈。但到底只是普通人,許寒不好意思拿法術神通嚇唬人,符咒成爲最好的替代工具。

戰事既停,公主催道:“靠岸。快靠岸。”

許寒無所謂,好事做到底,那就靠吧,大船駛向岸邊。他這一動。兩國士兵很緊張,都以爲大船是對方幫手,不知道怎麼辦好,有膽子大的不要命的,舉着刀挽着弓跟大船喊叫:“停下!停下!再不停shè你個萬箭穿心。”

岸上有人這麼喊,海上戰船裡也有人這麼喊,於是雙方明白,這不是對方的人。趕忙收掉兵器,改爲謙恭有禮,抱拳吆喝道:“敢問何方貴客。來白千島所yù爲何?”

許寒想的是把公主等幾十口子送到地方就趕緊回家修煉,哪裡想得到送人回家也能碰上戰爭。抱着好事做到老的心態溫和說話:“我們路過,你們……打架的先停會兒。”差點說成我們路過你們繼續,幸虧緊急時刻口條還算靈敏。

有先前那一聲巨大爆炸做威脅,誰敢不聽,誰敢不停?雙方士兵主動撤離戰場,觀望大船想幹嘛。

他們的五仙木號海船實在太大,比黑雲國三艘戰船加一起都大,離島老遠停下,水太淺,船過不去。左右看看,三十米外有艘小船,上面還剩倆士兵,其餘的估計已經死在島上。許寒招呼道:“你倆過來。”

倆士兵嚇一跳,不知道該不該過去,鬼知道過去以後會怎樣?許寒道:“借你們船用一下,馬上就還。”說着話摸出錠金子想要丟過去,忽然感覺不對,當着人家長官的面賄賂手下士兵?白癡才這麼幹。直接衝三艘大船喊道:“當官的,借船一用。”

聲音很大,傳得遠遠,戰場所有人都聽得到。這一下,主戰船上長官爲難了,這叫什麼事?你說借還是不借?借了吧,身爲最高長官,人家隨便說句話你就聽,面子不好看;不借吧,船上那傢伙一生氣再弄個爆炸出來,命就沒了。猶豫看向身邊副將,副將也感覺爲難,看我幹嘛啊?我還敢替你做主不是?逼不得已站前一步,大聲回喊道:“敢問一句貴船主人可否出來一見?黑雲國大都督在此。”

這面說話呢,白千國公主不想再等,一個猛子扎到水裡,向岸上游去。他的那些護衛丫鬟,統統跟着跳下。許寒一瞧,夠着急的。

人都下水了,也就沒必要借什麼船,他也跳下,踏水而行。這一手功夫露出來,雙方兵士更加緊張,尤其岸上守衛搞不清狀況,這是來攻打的?架起手中弓箭,瞄準水中諸人。

公主護衛着急了,大叫道:“水月公主在此,快來護駕。”他的嗓門也挺大,岸上水中都有人聽見,待聽到水月公主四個字的時候,岸上士兵愣住,不敢相信。海上衆船士兵都看向主戰船,等着那面發號令。

這些人都會水,很快游到岸邊,岸上有士兵走近,仔細辨別一下,大叫道:“是水月公主,快來護駕。”這一嗓子喊出,岸上三百多士兵把壕溝陣地都丟了,集體狂奔過來。

如此一來,黑雲國士兵也知道那人確實是公主,主戰船慢慢向前靠攏,船頭站着大都督,以手遮目向前觀望,身邊副將搞不明白狀況,心道:“那公主到底死了沒啊?”

這一次黑雲國出兵的主要原因就是水月公主。黑雲國比白千國大,想找個由頭吞併掉它,可是白千國所在島嶼易守難攻,三面懸崖,只有一面是沙灘。便以勢壓人,強娶水月公主。水月公主爲免戰禍不得不嫁,偏在送嫁途中遭遇海難。

因爲嫁的不情願,所以一路拖延,沒想到後來遇到海難,整船人直接丟了。黑雲國國主原本就想強攻白千國,他們佔有兩個大島,人口近百萬,對付萬把人不成問題,只是手下一直說要懷柔要仁愛,爲安撫人心,所以替兒子定下這門親,反正水月公主十分漂亮,他也不吃虧。

但是水月公主丟了,一丟就是大半年,黑雲國主怒了,逃婚?戲耍我?他兒子也怒了,他兒子就是現在船上那個大都督,琢磨着:怎麼意思?嫁給我很丟人?一爹一兒子都認爲面子不好看。故有今rì白千島之戰。

可是現在水月公主出現了。這仗還要不要打?

這會兒水月公主已經上岸。渾身溼漉漉的也不在乎,問士兵要過披風在身上隨便一纏,遮住比較顯現形狀的部位,在地上屍體旁揀把刀。指着黑雲國戰船喊道:“哪個是大都督?爲何無故攻我國土。”

大都督三十多歲,看外表也算jīng壯,站船頭朗聲笑道:“屁大的地方萬把個人也敢稱國?況且你背信在先,我帶點人給你們些教訓。”有許寒那艘搞不清狀況的大船在。大都督不敢把話說的太死。

水月公主怒道:“什麼是背信?我船遇到海難,全船人員死去一半,幸虧蒙恩公所救,才得苟且偷生,我若死了,也算背信?”

黑雲國覬覦白千島誰都知道,不過爲面子上好看,一個找理由來打,一個找理由不讓打,玩的是字面上的遊戲。

大都督冷笑道:“話由得你說。我只看事實。”

“好,無非是要我入門。兩軍陣前雙方士兵爲證,我現在就嫁你,你敢娶麼?”

大都督愣住,這也可以?好容易帶兵打回仗,怎麼什麼事都能碰上。

方漸微微搖頭,這女子真聰明,敵人大軍壓境,知道蠻拼不得,何況也不一定能拼過,便犧牲自己保全百姓。她當初肯嫁就已經抱定這樣的心理,此時情況緊急,不過是舊事重提。

許寒想的更遠,黑雲國千百八人就來攻島?白千國只有三百守兵?這麼看怎麼覺得有問題,神識放開,發現島後面也在打仗,人數比這面多,戰況也慘烈的多。

吵架不怕,罵再兇也死不了人,後面戰場可不是這樣,隨時有人殞命。許寒電竄而去,眨眼消失在海岸後的密林中。

白千島有士兵搞不清狀況,着急發箭攔截,可是人都跑沒影了,箭還沒落下。一羣人正吃驚,島後響起爆炸,海上岸上兩幫人愣住,猜疑不停,這傢伙到底是幫誰的?有白千士兵擔心老巢被端,想跑回去拼命。

這時那個人又回來了,雙手各提一人,一個人是五旬左右的漢子,jīng赤上身;另一個身披皮甲,四十歲上下。

許寒回來後把兩人往海灘上一丟,盤膝坐下也不說話。

水月公主看到他抓回來的倆人,猛地撲過來,大聲叫道:“爹。”海上黑雲國士兵也驚呼道:“大將軍?”

黑雲國兵分兩路,一路由大都督領兵從海灘攻擊,另一路由大將軍帶敢死軍從島後懸崖翻爬偷襲。因爲死士勇猛剽悍,牽制住白千國大部分兵力,連島主也親自上陣作戰。

現在兩軍將領被許寒捉住,底下士兵顧不上打架,領頭的都被抓了,還打個屁。除去水月公主,無人輕舉妄動,那傢伙能在兩軍陣前輕鬆擄走最高將領,還是倆,這是什麼水平?

大都督朗聲道:“這位公子,可否登船一敘?”他連姓名來歷也不問了,先救回大將軍再說。

許寒衝他招手:“過來談。”又衝周圍蠢蠢yù動的士兵說道:“別過來,過來就殺人。”甩手一道銀光shè在五十多歲的jīng赤漢子面前,一柄如泓長劍半截插在沙中微微晃動。

兩方士兵看明白了,這傢伙要麼不正常,要麼非常有本事,敢同時得罪兩個國家。

大都督看過許寒表現,微一思忖,無論如何不能在衆軍面前失了面子,他是未來黑雲國國主,是軍隊表率,如果怯懦不敢上前,rì後如何治理國家?咬咬牙說道:“備船。”

周圍副將齊跪倒阻攔,大都督冷聲道:“無非一條命,你們怕什麼?大將軍救不回來,你我還有臉回國?備船!”

這場仗打的太糊塗,原本以爲手到擒來輕而易舉之事,哪裡料到會多出許寒這個變數。萬把人的小國而已,能當得什麼事?與其說是國家,不如說是部落更恰當一些,黑雲國根本沒瞧得起。派出三千jīng兵一千死士攻打,由兩位近親帶兵,就爲給二人積戰功。

現在戰功沒法積了,可也不能讓大將軍死在這裡。大都督很是懊惱,偷襲就偷襲,你一個親王跑戰場裡幹嘛?大將軍是他親叔叔。不救他?任他死在這裡?那自己回去不回去也就沒有區別。膽小。沒有擔當,棄至親而不救,回去了也別想當國主,還不如搏一把。

耽擱好一會兒。大都督總算來到岸上。許寒大聲道:“所有士兵退後百米,若有犯者,殺無赦!”在沙灘上隨手拿起塊磨盤大小的石頭,右手轟然一擊。石頭粉碎激shè而出。

張天放在船上撇嘴道:“丟人,只會嚇唬人。”嘲笑完許寒又嘲笑兩國士兵:“就這麼點人,也叫打架?沒勁。”

張天放認爲沒勁,雙方士兵卻不敢這麼想,能打碎石頭,腦袋還不是一碰就碎?兩方士兵緩慢退卻。許寒身邊剩下五十多歲的島主和她閨女水月公主,還有大將軍大都督共四個人。

大都督走近他叔叔檢查下身體,沒發現有傷,小聲埋怨道:“有那麼多士兵,你衝上去幹嘛?”大將軍苦笑道:“哪兒啊。我在戰船裡,嗖地就被人抓來了。那傢伙在水上跑的賊快。”大都督一聽,他能在軍陣中輕易擒王卻沒抓我?是給我面子還是瞧不上我?

許寒道:“聊聊吧,怎麼樣才能不打架。”戰爭在他眼裡如同兒戲一樣。

四巨頭都不說話,尤其水月公主十分憤怒,怒視大將軍和大都督。大都督苦笑下:“別看了,撤兵還不成麼?”島主冷哼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白千國是什麼?”

許寒心裡話:“就別擺架子了,這麼點人你也敢稱國,唉。”看向大都督,聽他怎麼說。大都督道:“打都打了,還能怎麼辦?想留下我,你也得有這個本事才成。”

他從骨子裡瞧不上白千國主,若不是他閨女水月公主還算漂亮,他來都不來。海上百姓風吹rì曬美女不多,出個大美女實在難得,所以他才肯棄一島之利,只求水月公主相伴。

從根本上來說,黑雲國想要地盤也想要女人,但水月公主xìng子烈,要地盤我就和你玩命,要我就得放棄地盤,二者只能取其一。黑雲國主爲後代考慮,忍痛選了美人放棄江山,沒想到美人失蹤,便帶兵來取江山,正打的熱鬧,美人出現了,這不是折騰人麼?

許寒當然也知道他的意思,控制法器並不是只要神識就可以,靈力輸出也是很重要的,以黃泉老祖現在煉氣四層的修爲,控制如此多樣法器,怕是支持不到三分鐘。

果然,那飛針飛起後,繞過場中作戰,直接去進攻李偉本體時,三枚飛針竟有靈力不繼的現象,而場上打鬥的三道金光和青玉劍,也開始變得遲鈍。

許寒急道,“軒兒你行不行?要不咱認輸算了……”

黃泉老祖嘎嘎怪笑道,“小子,所有的法器,材料,都要靈活運動,尤其是戰鬥中,更要調動所有能用的物品,其實修仙者之間的戰鬥是可以做到多樣化的,並不是兩個修士一人站一邊比法器,比修爲……老祖,不,徒兒我今天就讓師尊見識一下高神識低修爲的經典作戰案例!”

不但許寒,就連李偉都凝神觀看,要看這小孩子到底要玩什麼妖娥子……不過讓李偉疑惑的是,這徒弟的口氣怎麼那麼大呢,這兩人誰是師傅誰是徒弟?

他們兩人定睛看着身材小小的黃泉老祖,只見他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塊中品靈石,左手掐着法訣,右手就在不斷地從靈石裡吸收靈力。

許寒吐血,“這就是你的經典案例?”

“沒錯!對方比我強的,不過是修爲,不過是靈力!我有中品靈石不停吸取,我就不信我這麼多法器,打不過他一件法器!”

許寒幾乎要嘔血了,“大哥,你用的靈石都是我辛辛苦苦賺的,你這麼多法器不過和他打個七不離八,等你贏了,估計我就破產了……”

“不行!生死作戰,不能在乎靈石!我修爲不如他,就用靈石磨死他!”

事實上還真是這樣,黃泉老祖有源源不斷的靈石補充靈力,那李偉可沒這個本錢,一塊下品靈石他都得省着點花,哪有黃泉老祖這麼奢侈?

李偉苦笑,這是遇上有錢的主了。人家寧可花幾十塊中品靈石和自己打到底。也不願給自己五塊。這傢伙還真有個xìng……

看着還有一個跟自己修爲相當的沒出手,李偉索xìng收回飛劍,說道,“算了。此戰就算個平手,你們的保護費免了……我家裡有點急事,恕不奉陪,走先!”

這小子確實膽小。發現點困難就想溜之大吉,可許寒怎麼能讓他離開,駕起盾劍,擋住了李偉的去路……

“道友,你這是何意?我都已經說算了!”李偉sè厲內荏的吼道,此刻他若是還不明白自己踢到鐵板上,他就真傻了。

許寒冷笑,“一個成年人就得爲他所做行爲買單,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會要收保護費,一會又不收。哼,你當這裡就你嘴大麼?”

“那你要如何!”李偉心裡鬱悶死了,難得做次壞事,就踢到鐵板上,真是倒黴啊……

“若是你抱着殺人奪寶之心,此刻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不過在下從不輕易饒恕別人,你留下點什麼,便饒你活命!”

李偉本來就窮,混到現在就弄了把上品飛劍,若是沒了飛劍,還不如死了。

當下他吼道,“道友!莫要欺人太甚!這裡就是我黃州萬家的勢力範圍,你今天劫我,明rì就會有人追殺於你!”

李偉本想恐嚇一下,沒想到對面黑臉修士愣了一下,竟然脫口道,“萬家,萬玄真人?”

“正是李某大師兄……”李偉心裡這才一鬆。

其實就算這小子是萬家的人,許寒也準備給他一個教訓,畢竟當初萬玄真人對他也沒什麼恩惠,許寒也沒什麼要還的人情債……

不過聽到萬家,許寒又想起一人,問道,“你們同行三人中煉氣中期修爲的女修叫何名字?”

“柳英。”

“哦,原來是她!”許寒這才明白爲什麼當時在船上看她眼熟呢,原來這丫頭竟然就是當初自己在黃州城外難民棚中救下的小姑娘,當時她才十四歲,現在都快四年了,女大十八變,直接都不認識了。

既然說到這裡,許寒也不必刁難了,畢竟萬家收了柳英小丫頭,也算給自己面子了……畢竟許寒這個名字就是麻煩的代言人,若是其他家族恐怕早就把小丫頭給趕走了吧。

“以後要敲詐別人,把眼睛放亮點!有眼無珠,那是屁眼!”許寒罵了一句,李偉知道這回化險爲宜了,也不敢頂嘴,連忙點頭稱是。

接着就看見許寒又取出一塊五十兩的金元寶,遞給李偉,“幫我做個事,把這錠元寶交給那個叫柳英的丫頭……”

說完,許寒帶着黃泉老祖駕起盾劍,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去。

許寒還金元寶的目的主要是讓自己斷了念想,也是告訴小丫頭大家沒有牽扯了。畢竟當初看過小丫頭光溜溜的身子,現在又挺有意思的,以後若是經常看見這元寶,說不定就會偶爾有什麼想法,這對修行是不利的。

不過這卻讓李偉爲難了,他是揹着柳英來的,如果把這金元寶拿回去,柳英必然要問。他倒不是怕柳英稟告,他煩惱的是到時候如何說,若是沒有金元寶,他就說沒跟上;可有這金元寶,就不好說了,如果吹牛說打勝了,那萬揚一定要問自己要好處,如果說打敗了,就太丟臉了。

想來想去,他想到句個謊話,既然此人將金元寶拿出,這元寶必和柳英有什麼聯繫。

於是他回去對柳英說了,自己本想去敲詐那小子的,可那小子跪地求饒,說認識柳英,並拿出這個元寶作證,所以自己便饒了他。這個謊話雖有漏洞,可柳英涉世不深,加上又不方便解釋這元寶的淵源,臉一紅拿着元寶走了。

看見柳英模樣,李偉相信這兩人說不定有什麼貓膩,因此柳英必然不會將此事告訴萬揚,所以他乾脆對萬揚說沒遇上,這事就此作罷。

不過這事卻讓柳英挺不舒服的,那黑臉漢子真是沒用的孬種,你打不過幹嗎把這元寶拿出來?搞得我和你有一腿似的,其實倆人清清白白,你這不是壞我清白嘛?真是可惡!沒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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