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從那陰陽魚身上得到的可不光是靈力的提升,更重要的是,他對於金丹境界的水準,有了一個系統的認識,這樣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講,他都可以更好,更準確的來認識金丹境界了。
煉氣境界只是爲結丹這個最終目的而做準備,所以無論你在煉氣境界有多麼的厲害,靈氣的積攢有多麼大,也都無法在金丹境界時,一蹴而就。破丹飛昇,身輕體健,纔算是人仙之身。
臨海城也是藏龍臥虎之地,當年許寒在那裡也沒少吃虧,所以這一次再次來到這裡,心中還是很憧憬的。畢竟這裡是他修真的一切。如果沒有臨海城裡的磨難,恐怕他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陰陽門的事情也是告訴了許寒一個道理,那就是無論做什麼,也都要仔細觀察情況,就像這一次,幽魂的具體狀況,他就不太清楚,所以纔有了後邊一系列的危險。
靈狐又是嘿嘿一笑道,“自然也不是說你那件神器就不能對你的實力提升提供幫助了,如果你對力量的理解,遠遠超過你的實力的話,你依舊可以通過那件神器給你提升實力。不過,這一點你基本上應該用不着了。”
許寒也跟着笑了笑,一部上等的道法、靈魂力量之強大,只怕剛剛理解了一點點力量的入門,實力也緊緊跟着上去了吧?確實不大用得着了。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只要稍微用些靈魂力量,一些強大的敵人,恐怕也對付不了吧?
靈狐突然神色凝重的說道,“哎呀,不好!好像是你那位岳父大人來了,趕緊站出去吧,裝出一副正在練功的模樣。讓你這岳父看看你是有多刻苦。嘿嘿……”
許寒心中一驚,哪裡還敢呆在這個是非之地,趕緊離開元魂剛纔所待的地方,依言跑出去,習練起道法,因爲一個晚上的接連着突破,許寒卻還不能很好的操縱自身突增的力量,儘管許寒竭力控制了,但依舊每一腳都踩得震天響,從廚房到院子中央處,那些青磚卻是已經壞了數十塊了。
許寒的每一腳,都踩在了因爲元魂事件而深夜都沒睡着的一衆人心坎上,所有人的心臟都跟着一震一震,卻又沒有一個敢從房間裡爬出來,韓夢蝶跟那個小丫鬟早就已經是怕的不行了,就連吳震善都是一副懼怕的表情,雖然天已經矇矇亮了,但是除許寒以外的幾人,卻是還賴在牀上,不敢出來。
在屋頂上,柳風堂站在黎明的黑暗中,順着下巴長鬚,他還輕輕點了點頭,殊不知許寒早就已經發現他了!柳風堂心中嘆道,小子確實不錯啊!他已經多少年沒見過這麼努力的年輕一輩了?竟然深更半夜的還在練功,還一個人都能把一身靈氣鬥服全練成了碎布片的程度?
柳風堂微微皺眉,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咦?靈氣十層,可他今天下午表現出來的,卻只是靈氣四層?還不到十八歲是吧?雖然是個偏遠小地方的弟子,也有了娶自家女兒的資本了。不過,這小傢伙似乎是剛剛突破靈氣第十層啊,連自身的力量都還不能控制好,豈不是說暫時是不能讓那小子證明他是真的同時精通丹藥之術和陣法之術了?”
許寒打着的黃道霸拳突然停下了,不是他不想繼續表演下去,而是一股沛然滂沱的威壓讓許寒不得不停下來。甚至有一種讓許寒倒下的感覺。
許寒艱難地擡起頭,看着眼前自空中緩緩落下的中年男子。這股子威壓裡頭,沒有任何的殺意,他知道,這是宰相大人,也即是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在試探自己究竟何不合格!
柳風堂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這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啊,心中更是由衷的讚歎道,“這個小子還可以嘛,能支撐的住玄階黃階力量的威壓,至少不會是個膿包。”
柳風堂接着將靈氣的威壓漸漸提高了,中階玄階黃階,直到柳風堂的最高等級時,許寒還依然堅強的的站着;高階玄階黃階,許寒雙腳都打起了擺子,但仍然沒有倒下去;柳風堂已經露出了驚異的神色了,饒有興趣的看着許寒,繼續漸漸將靈氣靈壓提高。
柳風堂心中一驚,這小子的修爲已經到了初階靈氣了,不容易啊。不同於剛纔的元魂純屬於無意識的、只是逸散出來的能量流,柳風堂進入靈氣黃級階別多年,對於自身力量的操縱又哪裡是那個元魂能比擬的?這股威壓卻是從五面八方一起擠壓着許寒的身體,就要把許寒壓在地上一般,柳風堂也是玩心上來了,看到許寒竟然這般堅強,也是不由得想再試探一下,許寒到底能堅持多久。
許寒全身上下都在顫抖着,甚至嘴角都滲出了血液,但他依舊頑強的站着!“咦?這樣還行?”柳風堂也絲毫不在許寒面前掩飾他的震驚。能有這樣的意志與骨氣的青年,可是所有宗師階的人物最鍾愛的門徒人選啊!而且有這樣的骨氣的青年,也不可能是爲了自家宰相府的權勢而喜歡自己女兒,果然不錯,可依的眼光確實不錯,看對了這小子。假以時日,這小子,必然會滄溟的。
這時候柳風堂也有些不忍繼續提高威壓強度了,不過他又確實還想再看看,這小子究竟能堅持到什麼地步?既然捨不得放開,柳風堂的威壓就在不知不覺中,提高到了中階靈氣黃級階別!
靈狐看許寒在苦苦忍受着,趕緊說道,“好了,小傢伙你如果再堅持下去,你這位未來岳父的面子上就不是很好看了。”
柳風堂的修爲是中階的靈氣戰士,雖說戰士與靈氣戰士字面上的差別只是多了一個字和少了一個字,可不論是等階上還是實力上卻是天差地別!要是一個靈氣戰士壓不下一個戰士,雖說柳風堂心寬體胖,但也難免覺得尷尬了。雖然許寒還能再堅持一小會,但這滋味也確實是不好受!靈狐如此一說,許寒當然也很乾脆的馬上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彷彿是耗費了許多的靈氣。
柳風堂輕咦一聲,一臉無奈地看着一下子倒在地上的許寒,在他的印象中,有哪一個堅持了好一陣子的後輩弟子都是漸漸承受不住,然後開始彎腰、屈膝,最後纔是支撐不住倒下的?這小子倒是倒是很爽快啊!看這小子年紀如此之輕,倒是很精通世故人情啊!只可惜他不知道薑還是老的辣嗎?柳風堂暢懷笑了。有了這份精明,他也不怕這小子會在人生地不熟的帝都裡吃虧了,畢竟這小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善茬。
這小子最好也別把那份世故用在自己女兒身上,不然,就算真的有一個陣法大宗師階別的強者給這小子在後頭撐着,他也一樣娶不了自家女兒!
柳風堂看看已經試探的差不多了,於是顯出身形,收回靈氣,慈眉善目的笑道,“小子,你叫許寒是吧?我們也算見過面了,你能在黃級階別的實力下,就扛住我靈氣黃級階別的威壓,也算是不錯了,你可以直接叫我伯父了。”
許寒當然是趕緊退到一邊,微微躬下身子道:“林伯父。”
柳風堂點了點頭,心中更是對許寒刮目相看了,不由得笑道,“以你小子的精明,應該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我也就直接了當和你說了吧,你這小子很不錯,足夠配得上我女兒了,不過,也僅僅是配得上而已,在靈柩帝都內,能讓我點頭的,配得上我家可依的青年俊傑雖說不多,十幾三十來個還是有的。你要是真要娶我家可依,就必須得讓那些俊傑們都服氣了,或者說,都不敢站出來反對了!”
靈狐更是幸災樂禍的笑道,“哈哈,林宰相果然是善解人意啊,自己不給你設置障礙,卻要你把一個個小丫頭的追求者都給打服了?這難度可就太大了!”
許寒有些欣喜的問道,“林伯父?只要把可依的追求者都給打下去嗎?只要那些追求者的家族的人不出手,就只有這樣一個要求嗎?”
柳風堂眉頭一皺,心說你這小子,還真是大言不慚啊,還僅僅一個要求?不由得語氣加重說道,“哼!那依你的意思,只要他們家族的人出手了,就有問題了?你這是什麼邏輯啊?難道人家一個人打不過你,還不允許找幫手?”
其實許寒語氣中有兩方面意思,首先是他們家族的長輩或是僱傭者出手了,實力相差太大,他對付不了,所以就有問題了;其次的意思便是,如果他們家族的長輩出手了,希望林家能出面,給許寒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否則,許寒不介意做出一些比較出格的問題,比如,帶着可依私奔,當然這最後一條,無論如何柳風堂也不會同意。
柳風堂想到此處頓時笑了,這個年輕人的膽子真是夠大的啊,並且也考慮頗爲周到,居然威脅到宰相大人頭上來了?還真以爲自己不會殺他?不過柳風堂最後還是擺擺手笑道:“這你就放心吧,這種下一輩之間的對於愛情上的追求,我們做長輩的,是從來不干涉的,尤其是在追求我女兒的時候。只要是得到我認可的年輕人,他們就有資格追求可依,要是輸了,就算是死人了,那也是他們學藝不精爭不過人,要是爲了這種事情請出了家族長輩,那可不僅僅是整個家族跟着一起丟人的事情!畢竟這可是天下最爲矚目的地方——帝都!這裡人的一舉一動,都是備受矚目的。”
許寒心中一喜歡,趕緊點頭說道:“那就多謝林伯父了。”
柳風堂擺了擺手:“不必謝了,對了關於你殺死的那四個傢伙的家族,你也不用擔心了,他們絕對不敢也不會對你出手!因爲這件事,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再說,他們也懂得進退,不會自己跳出來承認的。否則……”
許寒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是怕那四個家族來找自己麻煩,特別是當他看到帝都這樣的繁華之後,更是深深的明白,這個帝國的強大!
許寒眉頭微微的皺起,被這樣四個巨無霸類型的家族盯上,可着實不太好受啊,夜不能寐,食不能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許寒不是不懂,可現在卻是毫無辦法對付那四個家族。
柳風堂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卻讓許寒的心情頓時沉落到谷底,冰冷一片。林伯父這句話的意思,那不就是說那四個人渣家族此刻已經是知道我的存在了?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啊!許寒在心中暗歎一聲,其實當時他在救柳夢琳的時候,也知道那四個人,肯定不是善類,可之後認識柳夢琳後,也沒想到那四個人的家族竟然有那麼大的勢力。
柳風堂看着許寒那變幻莫測的表情,心中瞭然,看來這個小傢伙膽子不是那麼的大啊,心中一陣好笑,看來少年人確實還需要一些歷練,於是說道,“你也不用擔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只要我還在帝都,他們絕對不敢對你和你身邊的人動手!否則,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這樣你就放心了吧?”
許寒聽到柳風堂如此說道,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還以爲剛纔自己那番故作姿態,柳風堂不會發覺呢,沒想到還是瞞不過這位老岳父啊!
薑還是老的辣,論起耍心機,那許寒是拍馬趕不上這位帝國宰相啊。柳風堂本來只是想來看看自家女兒找的人,到底配不配得上可依,可結果倒是與這個將要搶了自家女兒的色狼聊的如此投機,趁着月色,這一老一少,天文地理,從軍法談到政治,琴棋書畫,甚至還包括了對於女人的看法……
許寒本來就是從二十一世紀的地球穿越而來,要是說論見識,那是一點也不差。跟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靈柩帝國宰相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讓。柳風堂看許寒竟然有着如此豐富的學識,心中也不是不禁發出一聲感慨,這小子自己還是看輕他了,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樣淵博的知識。
這是柳風堂第一次生出遺憾,這一切全都因爲許寒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以至於這樣一個少年,居然被埋沒在臨海那樣的小城市裡。
夜色漸漸發濃,這兩人一個在屋頂一個在院中,就這樣對月言歡,好不同虧,殊不知在靈柩帝國的臨海城城郊外,雲家的內院中,此時雖然已經深更半夜了,卻仍然有幾個房間還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韓水仙聲音雖然很是嘶啞,卻仍然拼命的叫喊道,“父親,爲什麼,爲什麼我一定要嫁給劉雲?”她已經跪在這裡哀求了父親整整一個晚上,然而父親卻還是無動於衷。其實到現在韓水仙也認命了,她從一開始的百般不願,到現在的只想從父親韓滄溟嘴裡知道爲什麼家族要做這樣的安排,她只是想要一個結果而已。
韓滄溟眼眸裡終於流露出了一絲痛惜,但也僅僅是一絲罷了,這縷哀思,甚至可以忽略不計,沒有辦法,爲了整個雲家,犧牲他一個女兒是絕對值得的!韓滄溟沉默良久,終於開口了:“當時我們家與劉家爭權奪勢,而如今,劉家已經不一樣了。”
韓水仙還在固執的問道,“可是,劉家要滄溟,你可以讓我嫁給劉家的許寒公子,爲什麼一定嫁給劉雲?”
韓滄溟看自己女兒那一臉的眼淚,心中也是很痛,但越是這樣,他就覺得越是難受,於是忍不住大聲喝道,“你說這是爲什麼?我們只是偏遠小地方的家族而已,你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雲家的弟子,你覺得你配得上許寒劉公子?心丫頭你醒醒吧,你以爲你爹爹就不想讓你嫁給許寒公子?可你覺得現實嗎?他會願意娶你嗎?人家要娶的,可是大地方大家族的女兒,連我們靈柩帝國的超階大宗門琉璃派的弟子都得賣面子家族子女!你又拿什麼去和人家爭?你還是清醒點吧!不要在做夢了!夢總有醒的時候!”
韓水仙聽到自己的父親如此說道,頓時那一雙充滿淚珠的眼睛,彷彿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呢喃說道,“是啊,我只是個很小的家族的族長的女兒,又沒什麼實力,拿什麼和人家大貴族的子女爭呢?”韓水仙一顆顆晶瑩的淚在眼眶裡打轉着,淌過溫潤潔白的臉頰,滴落在地上漾開了,美人一哭,天地爲之變色。
韓水仙對於許寒的感情,那是再純真不過了。所以這個時候,她才能夠保持如此鎮定的神色。只不過這份鎮定,在韓滄溟眼裡,更像是在抑自己罷了。
這也是毫無辦法的事情,畢竟韓滄溟身爲一位父親,不能太對自己的女兒表現的過於放縱。因爲韓水仙現在是擺明了非許寒不嫁,那麼他在說什麼,也都顯得毫無意義了。與其那樣,還不如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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